第13章
被幽禁在紫亭阁的八皇子自尽了！
这天半夜，宫中亮起了数盏灯火，得到消息的人均是不可置信。
乾文帝从杜贵妃的床上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茶盏用力摔出。
“这个逆子！”
他胸膛起伏，双目圆瞪：“朕将他关起来，他就这样恨朕，用命来反抗朕！”
他气的双手直哆嗦。
杜贵妃轻抚着乾文帝的胸膛，担忧道：“陛下，您注意龙体。”
一旁的王柳忙拿出灵源道长给的药，伺候乾文帝服用。
用过药后，乾文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冷声道：“朕记得这孽子身边有一个老太监，人呢？”
王柳躬身道：“回陛下，刘公公在发现八皇子的尸体后，承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
乾文帝冷哼：“这狗奴才，倒是主仆情深。”
乾文帝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声道：“王柳，老八的身后事不许大办，还有孙嫔，生出这样不忠不孝的逆子，朕再也不想看见她，把她给朕打入冷宫。”
“不忠不孝”的帽子扣上，八皇子的名声算是臭了。
王柳神色不变，恭敬应是。
八皇子的生母孙嫔出身低微，乾文帝酒后的一次兴起，让本是宫女的孙嫔成为了一个不入品的常在。
就是那一次，孙嫔有了身孕，更是生下了七公主和八皇子两个龙凤胎。
罕见的双胎，让乾文帝龙心大悦，孙嫔就这样晋为了嫔。
但那次之后，孙嫔再也没有得到过乾文帝的注意。
孙嫔在深宫中一心护着七公主和八皇子，好不容易将二人养大，然而女儿刚及笄，就被一道圣旨送去了西夷国。
好在还有唯一的儿子，让孙嫔可以依靠。
虽然儿子长大后就搬到皇子所，但孙嫔心中总是有个盼头，盼着未来儿子能封王，将她接出宫去住。
但是今日，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她的儿子死了，自尽而亡。
紧接着，她许多年未见的大太监王柳前来宣读圣上的旨意，她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因为她儿子的死。
一连接受两个打击，孙嫔呆愣的坐在地上，迟迟缓不过来。
“八皇子死了？”
孙嫔喃喃。
“圣上要把我打入冷宫？”
在小太监一左一右准备拉着孙嫔去冷宫时，孙嫔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在骗我，八皇子明明要封王了，他要接我出宫了，八皇子来接我出宫了！哈哈哈哈哈哈........”
孙嫔疯了。
这个从幼时就被送进宫当宫女，在皇帝的一次酒后风流被收入后宫，又靠着生育皇子公主短暂辉煌，后半生一直期盼着儿子接她出宫的女人。
在她的儿子死亡，夫君厌弃后，直接疯了。
太监们不管孙嫔有没有疯癫，直接将人扔进冷宫，大门上锁，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
只留下孙嫔的声音回荡在幽冷静默的深深宫苑内。
“八皇子会来接我的，他要接我出宫，他说过的，他要接我过好日子，慧儿，桐儿，你们在哪啊，母妃找不到你们，天晚了，该就寝了......”
孙嫔发疯的消息传到柏婼耳边时，她正在与长公主一同用午膳。
长公主刚从宫中回来，语气中带着悲意：“孙嫔也是个可怜人，我曾听说，她本是一小官之女，选秀落选后，家里人为了谋个机会，将人送进了宫，指望着一朝能得恩宠，惠及家族。”
“可惜了，就算是得了恩宠又怎样，就算是生了一双儿女，也照样转头就将你打入冷宫。”
长公主叹息一声：“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孙嫔眼看着要熬出头了，只要八皇子封了王，日后孙嫔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谁能想到，八弟竟这般糊涂......唉......”
柏婼沉默着吃着碗中的食物，不发一言。
长公主以为柏婼是被吓到了，止住话头，转而安抚道：“阿婼别怕，你是皇家的公主，永远不会像孙嫔这般，你八皇兄那是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你勿要忧心。”
柏婼抬头冲她摇头：“皇姐，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八皇兄竟然会想不开，虽然往日我与八皇兄来往不多，但好歹是同胞兄妹，我想回去抄些经书替八皇兄祈福。”
长公主点头：“阿婼有心了。”
柏婼辞别长公主，快步朝居住的雅廷苑走去。
一进院子，柏婼尚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她扶住围墙，将适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嘴中全是苦涩，仿佛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凄惨的样子看得院内一众伺候的人胆战心惊。
将哽在喉头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后，柏婼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水漱口，用帕子擦过，叮嘱院内的人不许将此事透漏给长公主。
回到屋中，香雪关上房门，柏婼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思绪纷杂不知该落到何处。
香雪担忧的捧上一杯热茶：“主子。您再喝口茶。”
“香雪，”柏婼声音飘忽：“我是不是做错了？”
因为她杀了八皇子，孙嫔这个无辜的人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她想过孙嫔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也准备好了以后会让人暗地里帮助孙嫔。
哪怕孙嫔被打入冷宫，也会有人给她送吃的穿的，不会让她受太多苦。
可她独独没想到，在失去了八皇子后，孙嫔会直接发疯。
是她导致了孙嫔的悲剧。
香雪放下手中茶杯，忍不住上前将柏婼的脑袋抱进怀里。
就像小时候她习武时受不住崩溃大哭，柏婼将她温柔的抱进怀中安抚一般。
她声音轻柔，生怕惊到柏婼脆弱的神经：“主子，如果你早知道孙嫔会疯掉，你还会杀八皇子吗？”
柏婼在香雪的怀中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声音坚定：“我会。”
她好似在说服香雪般，语气冷静。
“八皇子威胁我在先，我若是不杀了他，他的信迟早会送到那些人手中。”
“到那时，我或许不会死，但我会生不如死。”
“在我死和他死之间，该死的一定是他。”
香雪欣慰的笑了，平日里一脸严肃的大宫女，此刻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所以啊主子，你没有错，孙嫔的下场，是因为八皇子，是因为.....陛下，决不能怪到你的头上来。”
柏婼再次沉默。
良久，她闷闷的憋出一句话：“香雪，你的心好偏啊。”
香雪“噗嗤”笑了出来：“我的心天然就是偏的，只偏向你。”
她难得没有用主子和属下的敬辞，两人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相处。
只是这次扮演暖心安慰角色的换了个人。
柏婼忍不住翘起嘴角，心中杂乱的心思终于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对香雪道：“以后有机会，把孙嫔接出宫吧，我养她。”
香雪点头：“好的，主子。”
柏婼又道：“让宫里的人照顾好她，别让人欺负她。”
“是，主子。”
柏婼想了想：“派人去西夷国查探一下七公主的情况。”
香雪忍不住拍了拍柏婼的肩膀：“知道了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在此之前，您要先喝点热茶，暖暖胃。”
柏婼在香雪怀中点头：“好。”
香雪放开柏婼，换了杯热茶，又吩咐人上些点心，自己出府安排柏婼吩咐的事宜。
柏婼已经想通，便不再纠结孙嫔的事，吃了些点心后，她开始思索起下一步的计划。
按照她原本的设想，是打算等楚王顺利登基后，才提及她与林麓的婚事。
但经过八皇子一事，柏婼已经深刻的明白，世事无常。
之前，她将注都压到楚王身上，一厢情愿认为能借楚王的手达成目标。
但八皇子的事提醒了她。
她了解的楚王，是真正的楚王吗？
十五年的时间，哪怕她知道八皇子的心思，傲慢让她没有看清八皇子的真正实力，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那么楚王呢？
她所了解的楚王，是真正的楚王吗？
就算是，那么谁又能保证，他在坐上这个位置后，心思不会变。
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愚蠢的行为。
上一世的二十三年，加上这一世的十五年，柏婼仿佛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心中重新审视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思索其中的遗漏。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前来禀报，林麓来了。
柏婼看了眼已经稍显黑沉的天色，起身去了前院。
林麓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到柏婼的身影，他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阿婼，我刚听到八皇子的消息。”
柏婼挑眉，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昨夜没睡好？”
林麓怔了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我是不是变丑了？”
相识这些年，林麓当然了解柏婼，她好颜色，有时看到俊俏的小公子，都会多看两眼。
林麓深深相信，柏婼这些年对他这么好，很大的原因是他的脸。
他的男生女相虽不被世人所接受，但他知道，柏婼是喜爱的。他也一直为这相貌能吸引到柏婼而沾沾自喜。
因而听到柏婼的话，林麓忍不住心生忧虑。
他的这张脸若是失了颜色，柏婼会不会厌弃他？
这天半夜，宫中亮起了数盏灯火，得到消息的人均是不可置信。
乾文帝从杜贵妃的床上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茶盏用力摔出。
“这个逆子！”
他胸膛起伏，双目圆瞪：“朕将他关起来，他就这样恨朕，用命来反抗朕！”
他气的双手直哆嗦。
杜贵妃轻抚着乾文帝的胸膛，担忧道：“陛下，您注意龙体。”
一旁的王柳忙拿出灵源道长给的药，伺候乾文帝服用。
用过药后，乾文帝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冷声道：“朕记得这孽子身边有一个老太监，人呢？”
王柳躬身道：“回陛下，刘公公在发现八皇子的尸体后，承受不住打击，跟着去了。”
乾文帝冷哼：“这狗奴才，倒是主仆情深。”
乾文帝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恨声道：“王柳，老八的身后事不许大办，还有孙嫔，生出这样不忠不孝的逆子，朕再也不想看见她，把她给朕打入冷宫。”
“不忠不孝”的帽子扣上，八皇子的名声算是臭了。
王柳神色不变，恭敬应是。
八皇子的生母孙嫔出身低微，乾文帝酒后的一次兴起，让本是宫女的孙嫔成为了一个不入品的常在。
就是那一次，孙嫔有了身孕，更是生下了七公主和八皇子两个龙凤胎。
罕见的双胎，让乾文帝龙心大悦，孙嫔就这样晋为了嫔。
但那次之后，孙嫔再也没有得到过乾文帝的注意。
孙嫔在深宫中一心护着七公主和八皇子，好不容易将二人养大，然而女儿刚及笄，就被一道圣旨送去了西夷国。
好在还有唯一的儿子，让孙嫔可以依靠。
虽然儿子长大后就搬到皇子所，但孙嫔心中总是有个盼头，盼着未来儿子能封王，将她接出宫去住。
但是今日，突然有人跑来告诉她，她的儿子死了，自尽而亡。
紧接着，她许多年未见的大太监王柳前来宣读圣上的旨意，她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因为她儿子的死。
一连接受两个打击，孙嫔呆愣的坐在地上，迟迟缓不过来。
“八皇子死了？”
孙嫔喃喃。
“圣上要把我打入冷宫？”
在小太监一左一右准备拉着孙嫔去冷宫时，孙嫔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们在骗我，八皇子明明要封王了，他要接我出宫了，八皇子来接我出宫了！哈哈哈哈哈哈........”
孙嫔疯了。
这个从幼时就被送进宫当宫女，在皇帝的一次酒后风流被收入后宫，又靠着生育皇子公主短暂辉煌，后半生一直期盼着儿子接她出宫的女人。
在她的儿子死亡，夫君厌弃后，直接疯了。
太监们不管孙嫔有没有疯癫，直接将人扔进冷宫，大门上锁，完成了上头交代的任务。
只留下孙嫔的声音回荡在幽冷静默的深深宫苑内。
“八皇子会来接我的，他要接我出宫，他说过的，他要接我过好日子，慧儿，桐儿，你们在哪啊，母妃找不到你们，天晚了，该就寝了......”
孙嫔发疯的消息传到柏婼耳边时，她正在与长公主一同用午膳。
长公主刚从宫中回来，语气中带着悲意：“孙嫔也是个可怜人，我曾听说，她本是一小官之女，选秀落选后，家里人为了谋个机会，将人送进了宫，指望着一朝能得恩宠，惠及家族。”
“可惜了，就算是得了恩宠又怎样，就算是生了一双儿女，也照样转头就将你打入冷宫。”
长公主叹息一声：“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孙嫔眼看着要熬出头了，只要八皇子封了王，日后孙嫔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谁能想到，八弟竟这般糊涂......唉......”
柏婼沉默着吃着碗中的食物，不发一言。
长公主以为柏婼是被吓到了，止住话头，转而安抚道：“阿婼别怕，你是皇家的公主，永远不会像孙嫔这般，你八皇兄那是自己想不开，怨不得别人，你勿要忧心。”
柏婼抬头冲她摇头：“皇姐，我没事，只是没想到八皇兄竟然会想不开，虽然往日我与八皇兄来往不多，但好歹是同胞兄妹，我想回去抄些经书替八皇兄祈福。”
长公主点头：“阿婼有心了。”
柏婼辞别长公主，快步朝居住的雅廷苑走去。
一进院子，柏婼尚未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她扶住围墙，将适才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嘴中全是苦涩，仿佛连胆汁也吐了出来。
凄惨的样子看得院内一众伺候的人胆战心惊。
将哽在喉头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后，柏婼觉得好受了许多。
她接过宫女递来的水漱口，用帕子擦过，叮嘱院内的人不许将此事透漏给长公主。
回到屋中，香雪关上房门，柏婼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身体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眼神放空，思绪纷杂不知该落到何处。
香雪担忧的捧上一杯热茶：“主子。您再喝口茶。”
“香雪，”柏婼声音飘忽：“我是不是做错了？”
因为她杀了八皇子，孙嫔这个无辜的人受到了最大的伤害。
她想过孙嫔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她也准备好了以后会让人暗地里帮助孙嫔。
哪怕孙嫔被打入冷宫，也会有人给她送吃的穿的，不会让她受太多苦。
可她独独没想到，在失去了八皇子后，孙嫔会直接发疯。
是她导致了孙嫔的悲剧。
香雪放下手中茶杯，忍不住上前将柏婼的脑袋抱进怀里。
就像小时候她习武时受不住崩溃大哭，柏婼将她温柔的抱进怀中安抚一般。
她声音轻柔，生怕惊到柏婼脆弱的神经：“主子，如果你早知道孙嫔会疯掉，你还会杀八皇子吗？”
柏婼在香雪的怀中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声音坚定：“我会。”
她好似在说服香雪般，语气冷静。
“八皇子威胁我在先，我若是不杀了他，他的信迟早会送到那些人手中。”
“到那时，我或许不会死，但我会生不如死。”
“在我死和他死之间，该死的一定是他。”
香雪欣慰的笑了，平日里一脸严肃的大宫女，此刻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所以啊主子，你没有错，孙嫔的下场，是因为八皇子，是因为.....陛下，决不能怪到你的头上来。”
柏婼再次沉默。
良久，她闷闷的憋出一句话：“香雪，你的心好偏啊。”
香雪“噗嗤”笑了出来：“我的心天然就是偏的，只偏向你。”
她难得没有用主子和属下的敬辞，两人好似回到了小时候的相处。
只是这次扮演暖心安慰角色的换了个人。
柏婼忍不住翘起嘴角，心中杂乱的心思终于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对香雪道：“以后有机会，把孙嫔接出宫吧，我养她。”
香雪点头：“好的，主子。”
柏婼又道：“让宫里的人照顾好她，别让人欺负她。”
“是，主子。”
柏婼想了想：“派人去西夷国查探一下七公主的情况。”
香雪忍不住拍了拍柏婼的肩膀：“知道了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在此之前，您要先喝点热茶，暖暖胃。”
柏婼在香雪怀中点头：“好。”
香雪放开柏婼，换了杯热茶，又吩咐人上些点心，自己出府安排柏婼吩咐的事宜。
柏婼已经想通，便不再纠结孙嫔的事，吃了些点心后，她开始思索起下一步的计划。
按照她原本的设想，是打算等楚王顺利登基后，才提及她与林麓的婚事。
但经过八皇子一事，柏婼已经深刻的明白，世事无常。
之前，她将注都压到楚王身上，一厢情愿认为能借楚王的手达成目标。
但八皇子的事提醒了她。
她了解的楚王，是真正的楚王吗？
十五年的时间，哪怕她知道八皇子的心思，傲慢让她没有看清八皇子的真正实力，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那么楚王呢？
她所了解的楚王，是真正的楚王吗？
就算是，那么谁又能保证，他在坐上这个位置后，心思不会变。
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愚蠢的行为。
上一世的二十三年，加上这一世的十五年，柏婼仿佛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在心中重新审视自己这么多年的行为，思索其中的遗漏。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前来禀报，林麓来了。
柏婼看了眼已经稍显黑沉的天色，起身去了前院。
林麓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到柏婼的身影，他迫不及待迎了上来。
“阿婼，我刚听到八皇子的消息。”
柏婼挑眉，问了另一个问题：“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昨夜没睡好？”
林麓怔了怔，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我是不是变丑了？”
相识这些年，林麓当然了解柏婼，她好颜色，有时看到俊俏的小公子，都会多看两眼。
林麓深深相信，柏婼这些年对他这么好，很大的原因是他的脸。
他的男生女相虽不被世人所接受，但他知道，柏婼是喜爱的。他也一直为这相貌能吸引到柏婼而沾沾自喜。
因而听到柏婼的话，林麓忍不住心生忧虑。
他的这张脸若是失了颜色，柏婼会不会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