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却打断她来不及的胡思乱想,笑着提议,“我来教你下棋,如何?”

    “好呀好呀!”东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不过她少见的皱眉、犯难,“会不会很难?”说完又小声补充道,“我可不是怕自己笨学不会哦,我是伤了脑袋,万一很认真很认真的思索,头痛就不好了……”

    圣者听着她耍无赖式编出来的理由,一贯的冷脸都要绷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虽然文嬷嬷等人对圣者的笑容早已经见怪不怪,可当听到难得的爽朗的大笑声,还是很意外的愣了一下,继而脚步轻盈的出了内殿准备午膳去了。

    午后,三三两两的阳光穿过窗棂洒在殿内,青铜火盆里松脂噼啪作响,圣者闲适的坐在榻前,东阳也舒服的窝在雪豹皮缝制的皮毯里。

    白玉棋子落在刻满图腾的棋盘山,发出清脆的脆响,“这叫苍狼棋,”圣者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黑曜石雕成的狼首棋,“吃掉对方的头狼才算赢。”

    东阳轻轻摩挲着手中圆润的棋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该你了。”圣者温柔如水的眼神鼓励她勇敢的迈出第一步。

    棋局缓缓展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和谐,圣者耐心引导她,从布局到策略,细心将棋艺的奥秘传授给她。

    东阳学的认真而专注,手指修长如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棋子上的裂痕,腕骨在素色锦袖下若隐若现,圣者静静的看着她,一点不着急,任她思索。

    白玉棋子清脆作响,“叮”的一声轻轻落在棋盘山,圣者笑着紧随其后,黑子以一种轻盈的姿态落下,发出“笃”的一声,与白子交相呼应。

    “不行,不行,你得让我九子!”东阳转了转灵动的眼眸,理直气壮的耍赖。

    圣者擦拭棋子的手顿了顿,抬眸轻笑,“方才谁说五子足矣?”他指尖推来一盏桂花蜜酿,琥珀色的糖浆在冰裂纹瓷盏里轻轻晃动,映着东阳狡黠的小脸。

    东阳佯装不悦,趁他垂眸数棋时偷偷取走他两枚黑子,袖摆不小心扫过棋盘发出簌簌轻响,圣者忍不住轻笑,惊得东阳手一抖,棋子骨碌碌滚到了矮几边沿,被他的食指轻轻按住。

    指尖相触时他掌心的厚茧刮过东阳手背,东阳迅速抽回手,却被他反手捉住手腕,腕间的银狼镯碰得一声叮当作响。

    “十步。”

    “什么?”

    “十步内你若输我,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何事?我若做不到又如何?”东阳满满的好奇。

    “必是你做得到之事”这下子东阳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明目张胆的开起了小差,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个不停。

    “下棋时要专心”,圣者将东阳掉落的棋子放入她掌心,玉石已经被捂得温热。

    东阳轻轻捏着这一枚白子,手中的棋子仿佛承载着她所有的思绪与决心,良久,眼睛骤然一亮,“哇,这是不是你教我的阵法”,东阳兴奋地指着棋盘上已被黑子围困逃不脱的白棋,“置之死地而后生,第三重变式该走天元位。”

    白子“啪”一声落定,东阳似终于找到破解之法,兴奋的落下关键一子,满眼是笑的看向对面之人,一时只觉得峰回路转。

    这回轮到黑子悬在半空迟迟未落,青铜漏壶滴答作响,东阳越发得意,殊不知圣者正绞尽脑汁想着让她的招数,若是一子定胜负,小姑娘怕是要沮丧。

    黑子“啪”的一声,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东阳目露疑惑,来回看了许久,踌躇着小心翼翼选定了位置,圣者忽然握住她指尖,将棋子向右移动了半寸,东阳豁然开朗。

    “这可是你自己下的杀手,可不能怨我哦!”娇娇柔柔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圣者看似随意的落下一子,信手拈来,毫不在意,落子声不断交织,中间夹杂着某人时不时的耍赖声,“这子不算……这子也不算……等等我不小心放错了……”

    就在东阳不断撒娇耍赖中,很快便来到了第九步,东阳嘴角上扬,信心满满的看向对面之人。

    圣者忽然倾身向前,松香混着墨香拂过鼻尖,他捡起滑落的毛毯,轻轻盖在她腿上,这才随手落下一子,坐回去时仿佛带起一阵微风。

    东阳低头一看,蓦然发现棋盘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月牙状的缺口,他竟用棋子围城了弦月模样,她这是输了?

    东阳不可置信,原本大好的局面,怎么突然就被反杀了呢,东阳不可置信看向对面气定神闲的某人。

    “在弭尔草原,只有猎人放松的时候,狼群才会露出破绽!”圣者嘴角噙着一丝笑,白玉棋子叮咚作响,纷纷落进了陶罐中,盖住了东阳陡然加快的心跳。

    她嘟了嘟嘴,愿赌服输,“你想让我做什么?”

    “祈福节快到了,你帮我绣个箭囊吧!”向来沉稳的圣者忍不住耳尖发烫,强作镇定,“到时候弭尔的男儿都会到骑射场比赛,箭囊至关重要!”

    只是绣个箭囊吗?东阳不明就里,爽快便答应了,这时的她还不知道箭囊是弭尔人的定情信物。

    暮色沉沉,东阳的针尖再一次在兽皮上顿住了,她蹙了蹙秀气的鼻尖,耐心的一点点扯住金线,认真的侧影倒影在灯火摇曳的窗棂上,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

    自从那日输了棋答应了圣者给他绣箭囊,东阳连着几日请教了嬷嬷,刚开始还没有注意到文嬷嬷那既惊又喜的欣慰眼神。

    待她“不小心”终于知道箭囊在弭尔年轻男女之间代表的含义,当下就羞红了脸,连着几日见着圣者都有些脸红心跳,绣箭囊也是私下偷偷的练习。

    入夜后的浮屠殿内寂静如常,唯有金丝线穿过皮革的沙沙声,殿外响起衣袍走动间磨蹭的声响,在这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东阳听着熟悉的脚步声便知道来人,自从前几日答应给他绣箭囊,这人准会赶在这个时辰过来,刚开始东阳还会避着他,今日终于可以面色如常的面对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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