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孩子的温言整整胖了十斤,不过这十斤给到纤细瘦弱的她身上就显得恰到好处了。

    加上学会了打扮,如今的温言站在那里竟多了分娇柔之感。

    果然,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什么都不耽误!

    “先进去吧。”

    梁久话音刚落,几个孩子便飞快钻进了店里,剩下停在原地的温言有些不知所措。

    她原本也没打算跟着梁久他们进店,不料这人一只脚刚踏进门,却突然回头说了句,“脚没事儿吧?”

    温言刚刚的确打了个趔趄,被他这么一提醒,下意识动了动脚腕。

    “没事儿。”

    “那就进来等吧,估计得一会儿。”

    说罢他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察觉到温言没有跟上,梁久撇撇嘴,“怕我吃了你啊?”

    这句话让温言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某个雨夜,那个她第一次在梁久家过夜的雨夜。

    温言记得那天在梁久家门口,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时过境迁,她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梁久也不再是那个不顾一切的少年,所以时光究竟给他们留下了什么呢?大概只有回忆了吧。

    温言长长呼出一口气,跟着梁久进了屋。她坐在休息区,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般无人问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贺秋萍打来的视频电话,这个时间应该是朗朗睡过午觉起来了。

    温言起身走到一处角落方才按下接听键,只见贺秋萍指着屏幕对朗朗说,“快看,这个是不是妈妈?”

    看到儿子的小脸,温言的心也跟着化成了一滩柔软,她同朗朗说了会儿话,便准备挂断视频,毕竟眼下这个地点始终让人心中不安。

    “朗朗乖,妈妈晚点再打给你。”

    “妈妈再见。”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告别了妈妈,却不成想这句话竟被站在温言身后的梁久听了去。

    “你结婚了?”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话,温言几乎吓得血液倒流。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机,仿佛害怕对方会把自己的孩子抢走。

    “你干嘛偷听我电话?”

    梁久有点心虚,其实自从温言踏进他店里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你……”

    没给梁久再发问的机会,温言的目光直接越过他,看向里面的邹小泉,“小泉,你们好了没?咱们该走了。”

    邹小泉这孩子虽然对温言没什么好感,但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意识到梁久对她似乎格外看重,便再不敢随意叫嚣。

    “好了,马上来。”

    温言的心随着这句回答终于落地,她不再理会梁久,飞快逃出了俱乐部。

    回去的路上,邹小泉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于是问道,“阿姨,你跟久哥认识?”

    听到这个问题,温言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答,“嗯,高中同学,怎么?”

    “那你能不能拜托他让我加入他的车队?”

    温言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个要求,自己当然不会同意。

    “你才多大?再说你是真的喜欢摩托车还是只想用这种方式得到你妈妈的关注?”

    似乎是被温言说到了痛点,邹小泉脸瞬间红了红,紧接着反驳道,“我才不在乎她!”

    只是他毕竟是小孩子,那点小心思此刻全都写在了脸上。

    温言只暗自好笑,没有再逗他。

    将人送到小区门口,温言把后备箱里的礼物交给邹小泉方才离开。

    这个本该普通的周末因为同梁久的意外重逢而变得不那么普通,温言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没有想到两人很快又见面了。

    周一下班,温言依旧跟往常一下乘电梯下楼。虽然不再搭乘钱诚的顺丰车了,但两人还是习惯性得一同离开。

    今天晚上钱诚要先去幼儿园接暖暖,因为前妻那边临时有事只好麻烦他帮忙照顾。

    两人的车停在公司楼下的户外停车场里,出了大门,钱诚刚准备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却发现温言停在了原地。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身材魁梧剃着寸头的男人倚在一辆黑色SUV上,他手上夹着半根烟,脚边还散落着几个烟头,估计等了有一会儿。

    看见温言,梁久把手上的半支烟丢到地下用脚撵灭。

    “温言?”

    钱诚喊了声正在走神的温言。

    “你先走吧。”

    回过神来,温言微笑着催促道。

    只是钱诚还有些不太放心,他又瞄了梁久一眼,随后转向温言,“不用我等你?”

    温言摇了摇头,“不用,你快去接孩子吧。”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钱诚嘱咐完,便先行离开了。

    自从周六那天跟温言见了面,并听她自称妈妈,梁久便一直抱着颗侥幸的心。而直到刚刚听见她跟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温言站在原地看着梁久,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好像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她往前走了两步,对方才朝着她走过来。

    “你老公挺一般啊。”

    天知道,梁久费了多大力气才勉强压制住那股心火,带了丝讽刺道。

    老公?

    温言先是一愣,随后很快意识到他是误会了,不过她并不想解释。

    “你来这儿干嘛?”

    温言没有接他的话,所以是默认了?

    “你说呢?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梁久眼神定定看着对方,好像要把她整个看透一般。

    “你想听什么?”

    这样的梁久让温言甚至不敢直视,于是反问。

    她的话跟语气淡漠得让人心底生寒,梁久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最终冷笑了几声转身坐进了车里,“温言,你没有心。”

    看着疾驰而去的车子,温言下意识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心脏处。

    真的是没有心吗?明明它还跳着,而且跳得那么激烈。

    梁久将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于是他索性找了个地方,把车子靠边一停联系上了邹小泉。

    ……

    一晃眼到了周末。

    原本打算做个扫除的温言,刚一拖完地就接到了小区门岗的电话。

    “温女士,门口这里有个访客,说是您的朋友,想进去见您。”

    温言心里打鼓,她才刚回首都不久,哪里有什么朋友,况且还找上门了。带着这股不好的预感,她问道,“师傅,这人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梁。”

    果然是那个人,与猜想完全对上了。只不过温言并不觉得轻松。

    “师傅,您让他走吧,我们没什么可见的。”

    门岗的师傅听温言这么一说,连忙称是,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下,温言早已没了打扫的心情。

    她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坐在沙发上休息。

    果然有些事该来还是会来的。

    没过五分钟,温言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门岗来电。跟她猜测的不错,看门大爷哪里是梁久的对手,大概是被他搞得没办法了,才又给温言打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师傅,您让他进来吧。”

    挂断电话,温言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整个人似乎严阵以待,等待着接下来的见面。

    梁久的脚程很快,在来到温言所在公寓门口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得敲响了对方的门。

    而温言则在敲门声响起后犹豫了几秒才把门打开。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宽松连衣裙,头发松松散散得挽在脑后,尽管面色不虞,但给人一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温柔慵懒。

    梁久见到人后,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他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话,只用眼神一寸一寸得描摹着温言的五官。

    她的眉皱的紧,似乎在诉说着对梁久不请自来的不满。可两人都清楚,她这点气性,梁久向来不放在心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言先开了口。

    这句带着质问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淋遍梁久全身,也把他瞬间拉回到现实。

    “我没想干什么,就是觉得有些话咱们有必要当面说清楚。”

    温言看着他重新聚焦到自己脸上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心里防线快塌了,她转身退回了屋内,似乎想以此来躲避。

    梁久见状跟了进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消失了六年,就一句话都没有?温言,你拿我当傻子耍是么?”

    梁久本想告诉她这六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可话一出口竟变成了这样。看到一丝错愕从温言脸上闪过,他再想改口却来不及了。

    这丝怨怼是梁久从心底发出的,当初的不告而别对他来说的确难以释怀。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不是各取所需吗?”

    一句“各取所需”出口,瞬间引爆了梁久,他再难以平静。

    因为他们曾经的幸福被温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全部磨灭。

    “各取所需?温言你混蛋!”

    梁久说话间朝着温言的方向逼近了一步。

    “所以你现在呢?为什么骗我你结婚了?”

    其实从门岗打电话告诉温言梁久来小区找她,她就猜到对方一定是通过邹小泉的关系查到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不过对方毕竟是小孩子,搞到的情报必然不多。但至少如今他知道了自己是未婚状态。

    “我从来没说过我结婚了,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猜测。”

    的确,那天在办公楼外,梁久仅凭两人的对话就下了判断,温言全程都没有承认,只是同样的,她也没有否认,就那么看他一个人犯傻。

    其实在得知温言没有结婚后,梁久只出现了短暂的开心,接踵而来的是深深得担忧与气愤,因为这就意味着她可能曾经被别人始乱终弃才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回来。

    “好,那孩子呢?你没结婚就有孩子了?温言,我真是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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