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托女主的演技,这本不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怎么获得同台竞技的机会。

    午后,林墨在酒店餐厅吃完午饭,在影城转悠了一圈,影城随时随地都有招聘消息,都是些打杂和群演的工作。

    特别是群演,用得着的时候需要量特大,不用的时候随时解雇。

    林墨去面试,群头下巴差点落下来。

    “林,林大小姐?”背后早就被骂成筛子的林墨,也鲜少有人敢当面诋毁她。

    林墨:“嗯,面试要做什么?”

    周围人交头接耳,看着林墨议论纷纷。

    “又追来了,这个大小姐对傅川真是执着啊。”

    “早就听说她到现场了,我说呢,今天要开机她怎么不在,原来在这藏了后招。”

    “以后咱们剧组不得安宁了。”

    “换个角度想,至少这剧从开机起就不缺话题了,咱们好好表现,借借东风。”

    “你说的有道理。”

    群头接完电话,环顾四周,最后说:“不招、不招……女的。”

    林墨抄兜站着,闻言抖了抖手里拿的应聘传单,举到群头面前,“你不识字?招女替身。”

    系统:【呵呵呵,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拒绝我宿主?不招女的,是你瞎还是你瞎啊?!】

    群头为难道:“咱们招的是女武替!”

    系统:【什么武替不武替的?你这明明写的是女主走替,要求只写了身高和体型,好你个#¥%¥#@¥W#$%$#%……】

    林墨:“武替?”

    林墨重复确认,说罢抽回手。速度快到看不清,群头只觉得耳边生风,听见惊呼声,才猛然回神转头看向身后。

    一只笔,稳稳钉在了他背后的木板上。

    这具身体还是太孱弱了,林墨揉捏腕部,歪头看着群头,挑眉示意这样够吗?

    群头:“……”

    群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林墨如愿入了剧组,拿到一张工作证。

    剧组开工的第一天清晨,工作群炸开了。

    系统:【……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途径。】

    【你原本有什么计划?】林墨问。

    系统:【让你给原身在A市的叔叔打个电话,江叔叔不可能不帮忙的。】

    林墨对系统口中的江叔叔没有兴趣,她拿到工作证后饶有兴趣的逛起剧组。

    古色古香的建筑和装潢,末世可没有。

    【这是工作间。】走到一间房前,系统突然说,【是原身之前在剧组的办公室,不知道现在谁用了。】

    林墨:【不用好奇,我看正主已经来了。】

    “沫沫?”苏妤从里推开房门,诧异看着林墨。

    系统:【她怎么在这?】

    林墨在苏妤家借住过两天,那两天这个原身的友人对她可谓无微不至,期间更是劝她早点离开剧组,回去当大小姐。

    苏妤后退了一步,抬手捂住胸口的工作证。

    系统:【那怪那几天她疯狂催你主动离职呢!是在这等着上位呢!】

    脑海叮一声。

    机械女声响起。

    【解锁支线前情:应聘上剧组妆造总策后,苏妤还是不放心,直到剧组公布和林墨的解约微博,她才彻底送了一口气,她和林墨是大学好友,在一起三年,对对方的设计风格稍微了解,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比林墨做得更好,林墨行的,她当然也行!】

    【苏妤逐个给林墨前职员打电话,将人重新招回剧组,没人质疑苏妤为人,感慨她终于熬出头的人更多,对比林墨,大家当然更希望和一个温柔可爱的上司共事。】

    【整个剧组的妆造,到最后也只换了林墨一个人而已。而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告诉林沫。整个剧组的妆造风格,也将在前总设计师林墨的提纲上继续精进。】

    林墨揉了揉脖颈。

    系统突然说:【原身的设计稿还放在苏妤家。】

    苏妤:“沫沫……”

    林墨微眯起眼睛,这是故事前情,已经无法更改,而后果就是,她林墨在剧组打杂当群演。她苏妤,原身昔日好友,上位她的总策职位,让自己成为了业内笑柄。

    苏妤的头上弹出一个灰扑扑的数字:23

    数字闪烁两下,从23跳跃成了34,而那灰扑扑的数字,似乎也变得亮了一点。

    系统说:【这是光环值,欺负你令你出丑的人,都会涨,涨到60就会变成淡金色,拥有主角资质。这数字就是主角光环的光环值,刷到100分,就会成为位面世界的绝对主角。】

    系统:【季樱现在的光环值是76,傅川是86。】

    林墨:【我呢?】

    系统沉默了一会,说:【你也有,不过……】

    林墨侧头,玻璃窗映照出她的身影,她的头顶弹出一个漆黑的数字4,数字跳跃后,从4变成了3.

    系统:【……天选女配的光环值会被偷走。】

    【世界上这么多人,想要成为主角得多么出类拔萃啊,所以与其在无数优秀的人里选择一个主角,不如设定一个女配。】

    【让她的身边出现各色各样的人,到最后谁的分高,谁就是主角。身为一个提供经验池的女配,你的光环值最容易被偷走,降低到0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林墨似笑非笑看着苏妤。

    苏妤有些忐忑:“沫沫,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但我没办法,还有一年咱们就毕业了,我需要工作……”

    林墨:“哦?”

    苏妤心里突然跳了下:“沫沫,我……”

    “这么紧张干什么?”林墨迈近苏妤,低头看着她,原身很高,女孩堆里一米七二的身高已经是佼佼者,况且苏妤还不到一米六,她笑,“你正常流程入职,心虚什么?”

    苏妤攥紧拳头:“我,我没紧张,我只是,看到你开心……”

    “最好是这样。”林墨看着自己干枯回去的手背,有些不耐烦的舔了舔唇。

    这个光环值,或高或低会随时影响她的身体状态。别的事倒无所谓,只可惜她在模式摸爬滚打,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活下来,女配不女配的,本来在她眼里都是笑话,只可惜了,这个光环值,真的能威胁到她性命。

    林墨抬起手臂,撑在窗户一角,她静静凝视了一会苏妤,看得后者全身发麻,才缓缓开口道:“你心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苏妤:“我当然没有。”

    林墨眯起眼睛,再次拾步迈近,她的眼神逼人,苏妤后退几步,脚后跟直接抵在了墙上。

    苏妤:“沫沫,我……”

    林墨觉得手痒,苏妤那细细的脖颈,要是放在正常体质的她的手里,只有轻轻一用力,这个威胁就能从眼前消失。

    那眼神透着杀气,极具压迫感,苏妤心脏开始狂跳:“我、我说……”

    楼梯拐角拐来一个身影,打断了苏妤的话,“苏老师,我的头发能拜托你再给我弄弄吗?”

    苏妤如蒙大赦,连忙迎了上去:“好,好的。”

    季樱看着林墨,目光落在她身前的工作证上,沉默几秒后,抿紧双唇和苏妤一起离开了。

    林墨抬起双臂,抻长拉伸伸了个懒腰。

    上午十点,剧组举行开机仪式,现场有人发红包,林墨立刻放下游戏去领红包,“天上掉钱了。”

    发红包的工作人员:“……”

    导演拜神,主创换演员们各举三炷香拜神,神情虔诚对着神坛拜了三拜,林墨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系统:【你怎么不拜?讨个吉利啊!】

    林墨:【我只信自己。】

    开机合影,林墨也参与了,她虽然站在角落,但现场几乎一半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中午剧组发盒饭,林墨要了三份。

    午后终于终于开拍,第一场戏就是一场追逐打戏,季樱饰演的女主江灵是一个混迹江湖喜欢小偷小摸的孤儿。

    她这次偷到了冥城杜家。杜家有钱有势,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自然也容不下一个偷子。

    季樱的造型就是一个穿着灰扑扑,一身布衣满是补丁,但处处都是细节,妆容也不压制美貌。

    群头挑了两个群演和季樱当换上一个造型,为其一会的武戏做准备,总导演过来看了眼,认出林墨也没说什么。

    系统:【那你刷分了。】

    林墨:【嗯?】

    【现在网上肯定全是嘲讽你的。】系统说。

    林墨点开微博一看,果然,全是骂她的,什么林家大小姐爆改林家大舔狗,为了追男人,去剧组当群演,吃八块钱一份的盒饭,还要了三份……

    林墨不知从哪抓了把瓜子,理所应当坐着不知是谁的小马扎,一边翻微博一边看季樱演戏。

    季樱是江南长相,摸样娇俏,没有匪气,有演戏经验却没武戏经验,一串动作卡了很多遍,导演让上替身,被反复拒绝,态度倒是诚恳,道歉很勤快。

    “什么时候能到咱们上场啊?”身后传来窸窣聊天声。

    “季樱好美好敬业……这个造型真好看。”

    “你是不是傻?她老是NG重来,多拖剧组进度啊!而且,这样咱两还怎么上场?”

    系统:【这是季樱的两个替身。】

    【她不是主角?怎么演不好戏?】林墨道。

    系统:【宿主,该你上场了,先嘲讽几句,然后大大丢脸,季樱就能完美演绎了。】

    于是林墨起身,穿着卫衣牛仔裤,走向场中。

    系统:【你还没换戏服!】

    因着林墨入场,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她。

    林墨两手交握,朝正在调整威亚的季樱,“这都不会,废物当。”

    系统:【废物!季樱,亏你已经入行五年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呵呵,要不是剧情之力无法抵抗,你以为这还有你说话的份?】

    “林沫!”导演举着喇叭喊,“别添乱,我就当看不见你了!”

    到底不敢太过开罪林家,但林墨要是影响拍摄,就是打自己的脸,杨建平不满呵斥林墨。

    林墨朝挂威亚的工作人员一招手,示意来给自己穿搭护具。

    工作人员犹豫看向导演。

    助理李晓站在季樱身边,暗骂了几句林墨:“傅老师都不在还想着出风头,她又不是专业的,这不是纯纯找死吗?”

    杨建平气笑了,一摆手示意给林墨穿,季樱退到一边补妆,眼神时不时往林墨身上瞟。

    系统:【还知道让着你,算你们识相!还知道这是林家大小姐!】

    林墨:【大概是想让我感觉试试,然后打消这个念头而已。杨建平不是不管,大概是懒得管。】

    系统:【……】

    副导和杨建平耳语几句,走到了工作人员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林墨感觉威亚器具拉紧了,武指走过来,说:“从城墙上飞下来,然后三百六十度旋转,落地姿势要帅,像这样,替身老师。”

    另一个替身演员走过来,摆出一个从城墙上落地的姿势,屈膝压身,膝盖却不落地,然后迅速起身,朝前飞奔,遇到举刀来袭的守卫腾空翻跃躲避,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替身是专业武打演员,已经有十五年的练武经验,和七八年的从业经验,丝毫不掩讥讽的看着林墨,“林大小姐,你还是放弃吧,少受这个罪。副导,直接换我来吧,省得浪费时间了。”

    另一个武替也劝:“林小姐,还是算了吧,这个姿势容易摔一个狗啃泥。”

    “噗嗤!”周围人啼笑。

    化妆师的粉扑轻轻按在脸颊上,季樱闭着眼,睫毛不断颤抖,她控制着嘴角,想笑但又莫名联想到自己几次表现不佳,是不是也这么被嘲笑了?而且,林墨的动作明显比刚刚的自己难了很多,是被故意刁难,还是说,这才是导演本来想要的效果。

    季樱皱眉,躲开化妆师,走到武指和林墨身边仔细听讲。

    “比我想象中有悟性。”杨建平站在监视器后,满意的嘬了口烟,对季樱赞不绝口。

    季樱头上浮现出一个金色的数字,76,若隐若现的跳跃。

    系统语气恨恨的:【她要升级了,马上就要77了,他人的认可和赞誉,也会变成一点点经验值,流入主角的光环里,给他们刷分。】

    林墨:【看来这点经验值,要从我身上找了,如果我现在离开这里呢?】

    脑海里叮咚一声。

    机械女声响起。

    【解锁剧情碎片:……林沫执意要试戏,不成想直接从威亚上摔了下来崴伤了脚,满堂哄笑明嘲暗讽不断。

    导演担心季樱受伤,要求整场戏全由武替完成,季樱不依,坚持亲自上,林沫忍着腿痛坚持不去医院,一定要看急樱出丑,期间不断出声嘲讽。

    正式开拍季樱前几次都是轻微失误,后面几个镜头都是一镜到底顺利完成,动作演技还有表情管理,都堪称完美!林沫灰溜溜的跑了,只留下光彩照人的季樱。打戏花絮被传到网上,立刻上了热搜,赞誉一片。】

    系统咬牙切齿:【不是衬托一下季樱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你崴伤脚啊!!】

    “好了。”工作人员出声,“林大小姐,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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