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之荇看着长松拿着个小盒子进来:“谁送的?”长松打趣道:“除了大公主殿下还有谁呀,大公主殿下身边的安乐送过来的。”

    绪之荇有些意外:“今日是她生辰,怎么还反过来送我东西了。”边说边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愣住了。

    长松看自家殿下愣在原地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的嘴巴都快塞下一个鸭蛋了:“洗髓丹?!这么贵重,难怪安乐来时让我一定要亲手给你。”

    绪之荇叹了口气。长松看着他发愁的样子有些不解:“殿下,大公主殿下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送你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绪之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这说明宛月志不在人间,决定去修真。可按那些神神道道的术士所说,我的体质怕不是很好,到时候难以跟上宛月的步伐。”

    长松听了他所言,想起元国那些说殿下魔啊邪啊,这样那样的话语表情凝重起来:“那怎么办?殿下,您还要去吗?或者说,还要看着大公主殿下去吗…?”

    绪之荇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未尽之意,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宛月想走的路,我无权去阻拦,也绝不会去阻拦。因为自己不行而阻止心上人更进一步,我做不出。”

    “至于我,当然要去。宛月去哪,我就会去哪。接下来宛月不是要去游历吗?那我们就去搜寻一下资质不好的人修真之法。”

    长松不免有些不满:“殿下,您这样,若是大公主殿下最后不喜欢你、没有选择你,可怎么办才好?”

    绪之荇斩钉截铁道:“她值得,若没有她,我早死在在叶国为质的第一年了。”

    ……

    “云宛月,他不过一个卑贱的质子,你护着他作甚,嫌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好了吗?!”

    云宛卿嚣张跋扈,欺辱自己的场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记得云宛月闻言后有些颤抖,但没有退让:“二妹妹,他是元国的皇子,即使在叶国为质,也不可被人随意欺辱。”

    最后云宛卿因为身边宫人的劝诫,怒而甩了他们一鞭子离开。他问她:“为何要帮我?”

    云宛月只是递给了他一瓶金疮药没有多说:“她做得太过火了,本殿看不下去,仅此而已。”

    他有些恍惚,母后死后,除了长松,他几乎没感受过来自别人的善意:“她说的也没错,我是不祥之人,靠近我的人,都没好事。”

    云宛月拍了拍他:“那些事当真是因为你吗?绪殿下,不要这么自轻自贱,尤其是因为他人的评判。”随后一脸无所谓:“反正本殿的生活也糟透了,也不怕更坏了。”

    他哽了哽,原本以为她会像那些话本字一样长篇大论的安慰自己或者远离自己。倒是没想到她会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生活已经到谷底了,没法下降了的事实。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云宛月已经潇洒转身离开,挥了挥手作别。小心翼翼将金疮药收紧衣服内侧,撑起身来看到她特意留下的荷包,一并收了起来。

    ……

    想起当年云宛月明明自身过得也很糟糕,却坚定的挡在自己面前护着自己那些往事,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她以前不遗余力帮助我,也未曾想过利害得失,仅因为可怜我。而今我喜欢她,亦只求能伴她身边。除此之外,别无它求。”

    长松和绪之荇一直生活在恶意里,不吝以最大恶意揣测他人。刚想说她可能图点什么,但想起过往这些年自己和殿下的处境,没有任何可让她图的地方,又咽了回去。

    “是啊,大公主殿下是个心善的人。那长松只盼,殿下和大公主殿下都能得偿所愿了。”

    绪之荇扬了扬嘴角:“会的。”想起了糟心的存在:“你记得盯着点云宛卿,别让她生出什么事情了。”半是嘲讽半是心存杀意:“必要时,也可以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长松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收到。”听到外面风铃响起,浩浩荡荡的脚步声,这么大排场,只有那位二公主殿下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殿下,我先出去应付一下她们?”

    绪之荇点了点头,有些厌倦,他今日见到了心上人,收到了心上人送的礼物,正开心着,不想因为其他人坏了心情。

    云宛卿任由婢女们近乎踹的动作打开了门,进门后扫视了一眼院子,看着匆匆而来的长松:“绪之荇呢?”

    长松看到她们破坏院内的设施,暗暗记下一笔,作恭敬状道:“殿下出去了,不知二公主殿下有何事?等殿下回来后,奴立即转达。”

    云宛卿听到绪之荇不在后兴致缺缺:“想与他说说话而已,既然他不在,本公主下次再来。”说罢,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长松待她们走后恢复好了机关才进殿,与绪之荇说了此事。绪之荇皱眉道:“先别管她,我服用洗髓丹。”长松点了点头:“我会守好宫殿,不让他人进来。”

    ……

    天光乍泄,云宛月早早醒来,见到殿内大包小包行囊,唤道:“安乐?”

    安乐将将收拾好东西,正捧着一杯酸梅汁咕噜噜的喝着,听到声音快步跨进殿内:“殿下!”

    平日里安乐一幅怎么也睡不够的样子,她有些诧异:“今日你怎的起这么早?”

    安乐将空杯子放在桌上,拿起瓶瓶罐罐递给云宛月:“殿下回宫内少眠易醒,我估计这次也是这样。便想提前收拾好行囊,这样殿下不想呆了,随时可以走~”

    云宛月心头一暖,如同春风吹过,一边收拾自己一边打趣她:“安乐,你这么贴心,以后没有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安乐给她梳着头发,想起之后的离别有些伤感:“以后殿下身边有其他人代替我陪在身边,可不许忘了我。”

    云宛月敏锐的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语气里的伤心,转过身握着她的手:“我不会忘记你的。”

    安乐看到云宛月认真的神情,小情绪一下子随风而逝了,又继续开开心心给她梳妆了。

    ……

    云宛卿被系统电醒后火气一下子上来了:“你发什么神经?!”系统拉长尾音道:“云宛月走了。”

    云宛卿有些不耐:“你要攻略的是绪之荇,你管云宛月走没走。”

    系统在她脑海里翻了个白眼:“她是绪之荇的白月光,她走了你抓紧时间接近绪之荇,别人家回来了你连面都没见上。”

    云宛卿知道它是在讽刺自己昨天去绪之荇宫殿,结果自己没见到人的事,有些烦躁:“本公主怎么行事不用你教,管好你自己。”

    ……

    云宛清懒散的靠在宫门上,哈欠不断,等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远处行来的马车,兴奋地挥手:“皇姐!”

    云宛月缓缓下来:“三妹妹,不必特意来送我的。”云宛清熟练的挽着她的胳膊:“皇姐,此次一别,下次再见可不知何时了。”

    云宛月点了点她:“瞧你这话说的,我只是外出游历一年,一年后还会回书院。”

    云宛清一脸我懂摇了摇头:“可是不一定回宫呀。”云宛月一时有些哑然,转移了话题:“三妹妹打算留在宫内吗?”

    云宛清叹了一口气:“是呀,要处理一些事情。”要盯着点那个破系统和异世之魂,防止她们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还得联系一下此间天道,探查一下现在的情况。

    “不过好在,不久后我师父也要回来了。”云宛月有些疑惑:“国师?”云宛清点了点头:“这段日子天灾不断,父皇决定把祈福大典提前。”

    云宛月恍然大悟,是了,再不采取点措施,他可要被人诟病了,处理不好就是罪己诏了。

    云宛清和云宛月闲聊了会后,摆了摆手:“不行了皇姐,好困,我要回去补觉了。皇姐,这么早,你不困吗?”

    云宛月含笑看着她:“好,快回去补觉吧,我不困。”一开始有些犯困,但后来想到能够离开皇宫一年,不用理会烦心的人,便只剩下兴奋了。

    云宛清点了点头,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脉:“那皇姐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传信。”

    云宛月目送她离开后回到马车上,轻轻拍了拍正在打盹的安乐:“好啦,走吧。”

    安乐瞬间清醒:“坐好了殿下,驾!”

    ……

    绪之荇在高处望着她们离开,长松看着他嘴抿成一条线:“殿下,我们可以去送送大殿下的。”

    绪之荇有些拧巴:“去送别也是徒增不舍,何必惹她伤感。”随即握着她送的令牌,转身大步流星。

    “回去练武,练完研究一下怎么在不惊动这些人的情况下去寻找资质不好的人修真之法。”

    长松追在他后面:“殿下,赶紧呸呸呸,确定了要修真就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自我暗示。”

    ……

    云宛月见出了宫门后便喊停了:“安乐,到最近的情报处,将马车换成千里马。”安乐有些愣:“可殿下,我们这么多东西?”

    云宛月晃了晃手镯:“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三妹妹昨日送来的芥子空间?”安乐这才想起来昨日自个殿下滴血认主的东西,有些兴奋:“这真是出门的好东西!放在这里也不用担心东西丢了。”

    云宛月认同的点了点头,和安乐迅速到了最近的情报处。安乐站在一旁望风,云宛月快速将东西收进芥子空间。

    两人牵着两匹马出了城,马上只放了些水囊。待出了城后,两人相视一笑,翻身上马。

    安乐的声音在风中飘来:“殿下,我们去哪?”

    “走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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