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殷歌当然也听到了盛堂的声音。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顾自己高兴，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见施学言有些尴尬，殷歌朝他安抚地笑。
转眼看向盛堂时，却见他手肘撑在沙发一侧手掌托腮，姿势极为霸道地坐了两个人的座位，正朝她挑眉。
殷歌没在他的眼里看到其他情绪，倒也不太惊讶。
才见两次面，不可能会有多大感情，此时的发难不是吃醋，只是胜负欲作祟。
但有所表现，总比一滩死水来的好。
殷歌的视线从他身上迅速扫过，然后快速转移，似乎是不想在他身上停留，她轻嗯一声，没有过多回应。
少女的嗯声很轻，但是异常突出。
她的声音本就格外清甜一些，说话时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此刻的这一声回答没用力气，轻飘飘地落下，却挠得人心痒。
盛堂见她还是不理他，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她。
她看起来不高，腿在沙发上晃荡，看上去小小一只。
可能连一米五都没有，他有些恶意地想。
殷歌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恶意揣测，她见坐在旁边的施学言耳朵又红了一些，便没去看盛堂，心里却开始默数。
“3，2，1...”
“殷歌。”
盛堂开口唤她，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咬牙切齿。
场上不由一静，这还是这位少爷除了交流自己名字外的唯一一次开口，而这次开口的内容却是一位女嘉宾的名字。
众人来回看着两人，表情各异。
“嗯。”殷歌不得不回应，她闷声答应，一抬眼，便轻易地看见了盛堂眼里闪烁的火气。
见她终于不再躲闪，他冲她恶劣一笑，“其实我一进来就有种感觉，我们是不是...”
殷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神含着控诉。
她生气的时候腮帮会不由自主地鼓起来，眼睛也瞪圆了，简直像只偷食被发现的仓鼠。
盛堂手指在沙发上划过，然后有些空虚地握紧，突然有种浅淡的不好抑制的痒意。
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在早上电梯门刚刚打开的时候也出现过，让他的手不由自主遮住了电梯门的感应器。
他向来不是会克制自己的人，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男四到了。
不知为何，第四位男嘉宾来的格外的迟，久到让大家几乎要以为嘉宾就只有七人。
脚步声和行李拖行声打破了平静，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殷歌心口猛烈一跳，也透过隔断，隐约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不由蹙眉，抬眸看向男人逐渐清晰的身影，心跳开始加速。
这个人，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当男人的正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有人发出了抽气声。
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于俊朗的容貌，还因为他的身份。
【救命！！！！我真是吓到尖叫，这不是盛思博吗？】
【会玩还是盛豪会玩，太子爷小少爷一起上恋综，这不是我眼睛有问题吧？】
【就看小少爷那吓到半身不遂的样子，我笑出猪叫。】
【不是说两兄弟不是一个妈生的，所以关系不好吗？这次上一个节目是？】
【前面的建议去看看澄清，两兄弟感情好到不行，不信谣不传谣哈。】
【谁懂啊，前一秒的我：磕死我了磕死我了，下一秒的我：心动你是不是有病！！！！】
【节目组也很难办吧，毕竟是自己老板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们真是发达了，盛豪家少爷们给哥们表演谈恋爱。】
【好好好好，我可以我可以，这位长的实在是戳我XP】
【之前见到这位都是在采访或者财经节目，这次是真盛豪娱乐啊哈哈哈哈哈。】
【女嘉宾们感动吗？敢动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非常热闹，在线人数直线飙升，热搜词条也迅速铺满，节目热度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的顶端，可屋内的气氛却如同冰窖。
殷歌被盛菲拉着的手被用力攥紧，有些隐隐作痛。
她皱眉，动了动手掌，让对方恍然惊醒。
“对不起，很痛吗？”她有些歉意地放开她，摸了摸她发红的手背。
“没事。”
殷歌此时心里也烦躁，语气并不如之前一般温顺，可盛菲也没功夫在意。
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哥？”
气氛被盛堂一句差点破音的嘶吼声撕裂。
盛思博朝他点点头，朝呆立着的各位嘉宾伸手，“请坐。”
他是最后来的人，但因姿态实在居高临下，倒像是这屋子的主人。
不过，这屋子应当确实是他的。
殷歌沉沉地吸了两口气，接受了这个偏离自己认知过远的事实。
她不能放弃。
盛思博的到来无疑会让她的刻意接近多了一分被拆穿，被唾弃的风险。
但这实在是个机会，她无法放弃。
震惊过后，大家还是坐了下来。
而谈话中心也转移到了盛思博的身上，他并不吝惜回答问题，且回答大多真诚，场上气氛逐渐火热，连盛堂也不再瞌睡，稀奇地上下观察着盛思博，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是不体面，盛思博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眸光锐利，不怒自威。
盛堂随即端坐了起来，装作乖宝宝的模样。
殷歌望着这出对于别人来说有些可乐的戏码，上下牙碰撞，缓慢摩擦。
盛堂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的身上，之前的气氛也全被打破，她和施学言的互动也不能再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她需要调整策略。
对于这种需要让她调整已经准备好的计划的情况，殷歌早有预料，但她仍是有些烦躁，望向盛思博的眼睛不自觉便含了怨气。
他很是敏锐，仅仅是一眼，他就看了过来。
一触即离。
对方的目光充满审视，威压很重，仿佛能看穿她一切的心思，殷歌不免心惊。
她按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脏，努力抑制着从胃部上涌的恶心，站起身来。
“我去下卫生间。”她面色有些苍白。
除了楚菲和施学言外，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
“没事吧？”
她无暇回答，低声对两人说了抱歉，快步跑向了厕所。
“殷歌好像身体不太好。”楚菲有些担心，她之前就觉得这女孩太过瘦弱，此时更是有种几乎能被风吹走的脆弱感。
施学言赞同，他皱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医，下次有机会的话带她去看看。”
楚菲朝他竖起了拇指，“姐姐看好你。”
施学言敷衍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此时正和盛思博互动的盛堂身上，眉头逐渐皱紧。
已经跑到厕所的殷歌将门反锁，她靠着门板，几乎要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好在这里没有摄像机。
突如其来的眩晕和刺痛实在是让她无法继续做好表情管理。
她向前迈了两步，不自觉扑倒在马桶上，发出干呕的声音。
她呼吸越发急促，心脏无力跳动，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
她无法再保持清醒，只能顺着身体的意愿不断干呕，几乎要将胆汁都要反吐出来。
“药。”
她的手指颤抖地在身上搜寻，急躁和焦虑让她连打开药盒都难以做到。
“...”
无人能够帮她，殷歌将嘴唇内侧咬出了腥甜的血，才勉强哆嗦着摸到了那粒小小的药丸。
她仰头，将药丸直接吞下，随后便丧失了所有力气。
她靠坐在墙边，呼吸细细的，毫无生机，像是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五分钟后，药效起了作用。
殷歌睁开了眼睛，她任由发丝胡乱地缠绕在脖颈和脸上，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手机。
将今天发病的时间和程度记录下来，发给了一个人。
对方很快回复：“提早发作了？病情恶化的有点快，你得加快速度。”
殷歌没有回复，她将舌尖咬破，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
节目组收了手机，不过她还藏了另外一个。
她在网上搜索了自己的名字，有着她头像的账号下粉丝已经突破了二十万。
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水平。
她冷漠地扫了眼在她自拍下回复尖叫的评论，关掉页面，打开了微信。
置顶是一个备注为刘教授的账号。
她点开，看着之前戛然而止的对话。
“殷歌同学，你是个好苗子，怎么能去走这种急功近利的路子？”
“以你的条件，只要好好念大学，不愁没有导演来找。”
“之前是我过于严厉，忽略了你的家庭条件，但若你直接同我说，我不会禁止你接拍商业片。”
“这种综艺，就是对艺人本身的消耗，于你之后的道路没有好处。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误入歧途。”
手机的光照在殷歌脸上，衬得她越发苍白。
她嗤笑一声，按灭手机。
刘教授是个好老师。
但她不是个好学生。
她学表演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只不过现在，她被即将到来的死亡逼迫，必须要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拿到那个天文数字，然后，让自己活下去。
名声，未来的路，哪个都没有她的命重要。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顾自己高兴，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见施学言有些尴尬，殷歌朝他安抚地笑。
转眼看向盛堂时，却见他手肘撑在沙发一侧手掌托腮，姿势极为霸道地坐了两个人的座位，正朝她挑眉。
殷歌没在他的眼里看到其他情绪，倒也不太惊讶。
才见两次面，不可能会有多大感情，此时的发难不是吃醋，只是胜负欲作祟。
但有所表现，总比一滩死水来的好。
殷歌的视线从他身上迅速扫过，然后快速转移，似乎是不想在他身上停留，她轻嗯一声，没有过多回应。
少女的嗯声很轻，但是异常突出。
她的声音本就格外清甜一些，说话时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此刻的这一声回答没用力气，轻飘飘地落下，却挠得人心痒。
盛堂见她还是不理他，开始光明正大地打量她。
她看起来不高，腿在沙发上晃荡，看上去小小一只。
可能连一米五都没有，他有些恶意地想。
殷歌不知道自己在被人恶意揣测，她见坐在旁边的施学言耳朵又红了一些，便没去看盛堂，心里却开始默数。
“3，2，1...”
“殷歌。”
盛堂开口唤她，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咬牙切齿。
场上不由一静，这还是这位少爷除了交流自己名字外的唯一一次开口，而这次开口的内容却是一位女嘉宾的名字。
众人来回看着两人，表情各异。
“嗯。”殷歌不得不回应，她闷声答应，一抬眼，便轻易地看见了盛堂眼里闪烁的火气。
见她终于不再躲闪，他冲她恶劣一笑，“其实我一进来就有种感觉，我们是不是...”
殷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眼神含着控诉。
她生气的时候腮帮会不由自主地鼓起来，眼睛也瞪圆了，简直像只偷食被发现的仓鼠。
盛堂手指在沙发上划过，然后有些空虚地握紧，突然有种浅淡的不好抑制的痒意。
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在早上电梯门刚刚打开的时候也出现过，让他的手不由自主遮住了电梯门的感应器。
他向来不是会克制自己的人，正欲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男四到了。
不知为何，第四位男嘉宾来的格外的迟，久到让大家几乎要以为嘉宾就只有七人。
脚步声和行李拖行声打破了平静，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殷歌心口猛烈一跳，也透过隔断，隐约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不由蹙眉，抬眸看向男人逐渐清晰的身影，心跳开始加速。
这个人，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当男人的正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有人发出了抽气声。
不仅仅是因为他过于俊朗的容貌，还因为他的身份。
【救命！！！！我真是吓到尖叫，这不是盛思博吗？】
【会玩还是盛豪会玩，太子爷小少爷一起上恋综，这不是我眼睛有问题吧？】
【就看小少爷那吓到半身不遂的样子，我笑出猪叫。】
【不是说两兄弟不是一个妈生的，所以关系不好吗？这次上一个节目是？】
【前面的建议去看看澄清，两兄弟感情好到不行，不信谣不传谣哈。】
【谁懂啊，前一秒的我：磕死我了磕死我了，下一秒的我：心动你是不是有病！！！！】
【节目组也很难办吧，毕竟是自己老板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们真是发达了，盛豪家少爷们给哥们表演谈恋爱。】
【好好好好，我可以我可以，这位长的实在是戳我XP】
【之前见到这位都是在采访或者财经节目，这次是真盛豪娱乐啊哈哈哈哈哈。】
【女嘉宾们感动吗？敢动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非常热闹，在线人数直线飙升，热搜词条也迅速铺满，节目热度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的顶端，可屋内的气氛却如同冰窖。
殷歌被盛菲拉着的手被用力攥紧，有些隐隐作痛。
她皱眉，动了动手掌，让对方恍然惊醒。
“对不起，很痛吗？”她有些歉意地放开她，摸了摸她发红的手背。
“没事。”
殷歌此时心里也烦躁，语气并不如之前一般温顺，可盛菲也没功夫在意。
所有人都注视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哥？”
气氛被盛堂一句差点破音的嘶吼声撕裂。
盛思博朝他点点头，朝呆立着的各位嘉宾伸手，“请坐。”
他是最后来的人，但因姿态实在居高临下，倒像是这屋子的主人。
不过，这屋子应当确实是他的。
殷歌沉沉地吸了两口气，接受了这个偏离自己认知过远的事实。
她不能放弃。
盛思博的到来无疑会让她的刻意接近多了一分被拆穿，被唾弃的风险。
但这实在是个机会，她无法放弃。
震惊过后，大家还是坐了下来。
而谈话中心也转移到了盛思博的身上，他并不吝惜回答问题，且回答大多真诚，场上气氛逐渐火热，连盛堂也不再瞌睡，稀奇地上下观察着盛思博，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是不体面，盛思博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眸光锐利，不怒自威。
盛堂随即端坐了起来，装作乖宝宝的模样。
殷歌望着这出对于别人来说有些可乐的戏码，上下牙碰撞，缓慢摩擦。
盛堂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她的身上，之前的气氛也全被打破，她和施学言的互动也不能再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她需要调整策略。
对于这种需要让她调整已经准备好的计划的情况，殷歌早有预料，但她仍是有些烦躁，望向盛思博的眼睛不自觉便含了怨气。
他很是敏锐，仅仅是一眼，他就看了过来。
一触即离。
对方的目光充满审视，威压很重，仿佛能看穿她一切的心思，殷歌不免心惊。
她按住了砰砰直跳的心脏，努力抑制着从胃部上涌的恶心，站起身来。
“我去下卫生间。”她面色有些苍白。
除了楚菲和施学言外，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
“没事吧？”
她无暇回答，低声对两人说了抱歉，快步跑向了厕所。
“殷歌好像身体不太好。”楚菲有些担心，她之前就觉得这女孩太过瘦弱，此时更是有种几乎能被风吹走的脆弱感。
施学言赞同，他皱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一家不错的中医，下次有机会的话带她去看看。”
楚菲朝他竖起了拇指，“姐姐看好你。”
施学言敷衍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落在了此时正和盛思博互动的盛堂身上，眉头逐渐皱紧。
已经跑到厕所的殷歌将门反锁，她靠着门板，几乎要无力地滑坐到地上。
好在这里没有摄像机。
突如其来的眩晕和刺痛实在是让她无法继续做好表情管理。
她向前迈了两步，不自觉扑倒在马桶上，发出干呕的声音。
她呼吸越发急促，心脏无力跳动，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
她无法再保持清醒，只能顺着身体的意愿不断干呕，几乎要将胆汁都要反吐出来。
“药。”
她的手指颤抖地在身上搜寻，急躁和焦虑让她连打开药盒都难以做到。
“...”
无人能够帮她，殷歌将嘴唇内侧咬出了腥甜的血，才勉强哆嗦着摸到了那粒小小的药丸。
她仰头，将药丸直接吞下，随后便丧失了所有力气。
她靠坐在墙边，呼吸细细的，毫无生机，像是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五分钟后，药效起了作用。
殷歌睁开了眼睛，她任由发丝胡乱地缠绕在脖颈和脸上，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手机。
将今天发病的时间和程度记录下来，发给了一个人。
对方很快回复：“提早发作了？病情恶化的有点快，你得加快速度。”
殷歌没有回复，她将舌尖咬破，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出神，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
节目组收了手机，不过她还藏了另外一个。
她在网上搜索了自己的名字，有着她头像的账号下粉丝已经突破了二十万。
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水平。
她冷漠地扫了眼在她自拍下回复尖叫的评论，关掉页面，打开了微信。
置顶是一个备注为刘教授的账号。
她点开，看着之前戛然而止的对话。
“殷歌同学，你是个好苗子，怎么能去走这种急功近利的路子？”
“以你的条件，只要好好念大学，不愁没有导演来找。”
“之前是我过于严厉，忽略了你的家庭条件，但若你直接同我说，我不会禁止你接拍商业片。”
“这种综艺，就是对艺人本身的消耗，于你之后的道路没有好处。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误入歧途。”
手机的光照在殷歌脸上，衬得她越发苍白。
她嗤笑一声，按灭手机。
刘教授是个好老师。
但她不是个好学生。
她学表演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
只不过现在，她被即将到来的死亡逼迫，必须要在那个时间到来之前，拿到那个天文数字，然后，让自己活下去。
名声，未来的路，哪个都没有她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