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一夜无话。
初晨的阳光自然而然地唤醒了殷歌。
除去半夜被叫醒，起来补选心动嘉宾这件事，她休息得非常不错。
虽然又一次梦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一闪而过的电视上播出的恋综镜头，和她已经枯瘦如柴行将槁木的身体。
但度过了最开始的惶恐期，她已经能逐渐不被梦中自己那些绝望、腐朽的情绪影响。
这十几天以来，她做的梦都大同小异，同样的环境，同样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她发觉，这些碎片式的梦并不是重复。
之前的梦里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些电视机里的画面，但最近几天已经不能。
或许是梦中的身体逐渐病重的原因，梦中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注意力也不集中。
那一闪而过的镜头在她一次次地努力停留、盯视之间，才终于能够辨别几瞬画面。
好像是在海边，一男一女牵着手，接吻，然后相拥。
男生身着白色短袖、身上挂着黑色装饰，轮廓和盛堂很像，女生穿着鹅黄色长裙，长发飘飘。
两人身影都模糊，她看不清楚脸，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女生并不是她。
因为她正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连吸气都费力。
梦境戛然而止。
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了殷歌一个人。
向娇的东西和她的人一样，被收拾的非常干净，井井有条，连被子都叠得规整。
殷歌没有这种习惯，她将被子腾空抖了几下，平铺在床上，便当做整理结束。
那个女生会是谁呢？
她边洗漱，边思考着。
在节目里，好像并没有女嘉宾符合那个形象。
她之前在梦中看到的节目中，只有六个嘉宾，六个人全部都已经出现在了节目里。
而在她参加后，嘉宾变为了八人，盛思博可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
所以她能够确认，那个女生，之前在节目中并没有看到。
又是一个变数。
殷歌来到了衣橱前。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里面挂着的衣裙，但或许是梦境影响，她下意识避开了鹅黄色，拿起了一旁的粉色的碎花裙子。
窗户被风推开一丝缝隙，冷风鱼贯而入，她打了个寒战，还是披上了一件毛线外套。
初春海边的清晨，确实有些冷。
她理智回笼，转身要去合上窗户，没记错的话，窗边有一处摄像头隐藏在花盆里。
变数太多，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达成目标，但求生欲却不允许她有片刻的松懈。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声微弱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鸣叫声传来。
她笑容一冷，循声去看，便依稀看到了窗台上好像倒着一小团被风掀翻好几次的羽毛。
海边风大，昨夜更是风雨交加，应该是附近哪里栖息的小鸟，被风吹到了这里。
殷歌驻足，对着摄像头微笑。
摄像对着室内，她就算不伸手相助，也没人会看见。
她是个要死的人，不是圣母，现在的网友也不吃这套。
那团毛球又在空中被风吹动翻腾几圈，发出了一声细弱的鸣叫。
殷歌冷眼看着，然后伸出了手，打开窗户，握住了那团羽毛。
没死。
还有着颤动的呼吸。
生命总是如此脆弱又如此顽强。
它没有挣扎，反而极其乖顺地停留在殷歌的掌心。
殷歌抿了唇，注视着掌心这团混合着雨水、杂草、泥土的灰色羽毛。
她从不是个有善心的好姑娘。
她救了它，谁又会来救她？
掌心的小鸟适时发出了稚嫩的声音。
殷歌唇边的笑意落下，她绷紧了唇，将它捧进了洗手间里，喂了些水。
将羽毛和它身上混合着的泥块轻轻擦洗干净之后，它看着漂亮了一些，但仍是普通。
翅膀是灰色，腹部却是黄色的绒毛，和嘴巴边是一个颜色。
只是一只麻雀。
一只甚至不会被人当做宠物的麻雀。
它无法站立，一只腿耷拉在另外一只腿上，爪子也灰扑扑的，粘了不少泥土，若是不治疗，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
但它却看起来很想活着。
将那只麻雀轻轻地放在手心里，殷歌打开门下去。
她只是拉它一把，活不活还要看它自己。
客厅里零星地坐了两个人，见她来，罗诗锦眼前一亮，朝她疯狂招手，“歌歌，今天是楚菲姐和施学言做饭，他们说做海鲜粥，你肯定能吃。”
殷歌朝她笑笑，问她，“诗锦，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罗诗锦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打车来的，那司机人还不错，说要回去关注我们节目。”
殷歌点头，看向了一边坐着神色恹恹的盛堂。
他明显也没睡醒，头发柔顺地贴在额头上，偶尔冒出两根不规矩地翘起，正闭着眼睛补眠。
“盛堂。”殷歌唤他。
盛堂闻言抬头，眉眼还有烦躁，在见到她后却一滞。
殷歌伸手拉了一把他，“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出去一趟。”
盛堂沉默，没有反驳，他昨天晚上破天荒做了梦，正是她趴在他身上之后的事，他此刻正心思浮动，对她总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殷歌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他，“你走不走？”
盛堂点头，起身跟上。
出了门，他才记起，“你出来和节目组说了没有？”
殷歌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了答案。
盛堂瞬间将自己奇怪的心情抛之脑后，笑出了声，等她上了车才颇有兴致地问：“去哪里？”
他喜欢这种规则之外的事情，节目组那群人现在肯定目瞪口呆，想想都非常有趣。
“阳西路，春草兽医馆。”
在他的视线里，她直接拿出了手机，搜索了目的地。
这种违规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避着他。
不过也是，她在他这里违规两次了，他也明显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
“好。”盛堂扫了眼她的手机，没有废话，直接加足了油上路。
他心情诡异地舒畅，不时瞥她一眼，闷笑出声。
每次见她，好像都能给他带来新的冲击。
不管是素颜，还是藏着的手机，还是在节目外性格好似有些变化的她，都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她并不如节目里其他人一般无聊。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参加节目的乐趣。
跑车停下，骚包地吐出一截气浪，殷歌却无意在乎这些，干脆利落地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兽医馆。
直到这时，盛堂才注意到她举起来的手，她一路上好像都只有右手在操作手机，左手稳稳地放着，原来是拿着什么东西。
他来了兴趣，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殷歌却已经在和一个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交谈。
他探头看去，却看见她手心正捧着一小团灰色的羽毛。
看起来很小，还丑兮兮的。
她喜欢这种东西吗？
盛堂不感兴趣，开始打量面无表情的殷歌。
他突然发现认真时候的她很不一样。
没有笑容，眼睛也不弯起来了，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白皙柔软的脸颊却仍然好看的过分。
连耳垂都是白里透粉，小小的一颗，像是珍珠。
身上的白色毛衣和粉色裙子也很衬她的肤色，像是颗草莓冰淇淋球。
她昨天的裙子也很好看，但他只留意了颜色，现在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模样。
他又估量了一下她的身高。
是挺矮的，比他低了一个头还多，有点可爱的。
她头发也很顺，盛堂用手背拨拉了一下，发现也很软，凉凉的，瀑布一样，离得近一些还能闻到幽幽的香味，是他从没闻过的味道，但很好闻。
殷歌没有理会盛堂的多动症攻击。
她正有些肉痛地看着前台打印出来的账单。
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数字。
2024.23。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日期。
殷歌看了眼自己的微信余额，突然回头看向站在一边正在手贱的盛堂。
盛堂猛然对上她的视线，有些心虚，皱眉问她，“干嘛？”
殷歌却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将他拉到了一旁，“盛堂，你也藏手机了，是吧？”
盛堂见到了自己熟悉的笑脸，他心里又痒了一下，待到听清她话里的意思，他又难受了。
她这是在威胁他呢。
他又没说要告她的状。
他是那种人吗？
殷歌凑了过来，小声说：“这节目是不是你们家的？”
盛堂莫名，点头。
“那这屋子是不是你们家的？”
盛堂更没明白她的意思，“是我哥的，但也差不多吧。”
他被她搞的有些烦躁，“你到底要说什么？”
殷歌朝他笑，“这只鸟是在你的节目，你家屋子里发现的，不就是你家的吗？”
他弄懂了她的意思。
“行了，看你那样。”这点钱对他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盛堂大手一挥，掏出了手机。
正要付款，看着她眨巴着眼睛的样子，他突然起了坏心。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收回了手机。
“你不是故意诓我吧？”
他在她的视线里慢条斯理地说，“故意让我付钱，然后回去举报我藏手机？”
殷歌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找事，“你什么意思？”
盛堂亮出一口白牙笑了起来，“微信，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殷歌没有犹豫，直接加了他，随后就捧着那只麻雀上了车。
盛堂心情很是不错，又消费了很多东西，拿了一大塑料袋扔在了后座。
小麻雀被医生喂了些米糊，此刻精神明显好了一些。
它的腿被夹了固定，此刻就一动不动地呆在殷歌手心，时不时叫两声，有了些许生机。
殷歌望着它开始出神。
它运气很好，医生说它还是只雏鸟，能够养活，只是花一些钱，便可以保住命。
但她却不一样，就算能活，也没钱可烧。
还在车上，节目组的电话就打到了盛堂手机上。
他们果然知道盛堂的脾性，知道他不可能安分。
盛堂瞥她一眼，任由铃声响着，没接。
他用口型告诉她，“我们可是同盟。”
殷歌扯唇，笑了出来。
能够看的出，盛堂对待她的态度又亲近了很多，很有种小学生结盟的感觉。
他比起她来说太过单纯。
也是件好事。
她看着手中的麻雀，用指腹摸了摸它还是嫩黄的喙，像是对它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你要好好活着。”
初晨的阳光自然而然地唤醒了殷歌。
除去半夜被叫醒，起来补选心动嘉宾这件事，她休息得非常不错。
虽然又一次梦到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一闪而过的电视上播出的恋综镜头，和她已经枯瘦如柴行将槁木的身体。
但度过了最开始的惶恐期，她已经能逐渐不被梦中自己那些绝望、腐朽的情绪影响。
这十几天以来，她做的梦都大同小异，同样的环境，同样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她发觉，这些碎片式的梦并不是重复。
之前的梦里她能很清晰地看到一些电视机里的画面，但最近几天已经不能。
或许是梦中的身体逐渐病重的原因，梦中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注意力也不集中。
那一闪而过的镜头在她一次次地努力停留、盯视之间，才终于能够辨别几瞬画面。
好像是在海边，一男一女牵着手，接吻，然后相拥。
男生身着白色短袖、身上挂着黑色装饰，轮廓和盛堂很像，女生穿着鹅黄色长裙，长发飘飘。
两人身影都模糊，她看不清楚脸，但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个女生并不是她。
因为她正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连吸气都费力。
梦境戛然而止。
醒来的时候，屋里只剩了殷歌一个人。
向娇的东西和她的人一样，被收拾的非常干净，井井有条，连被子都叠得规整。
殷歌没有这种习惯，她将被子腾空抖了几下，平铺在床上，便当做整理结束。
那个女生会是谁呢？
她边洗漱，边思考着。
在节目里，好像并没有女嘉宾符合那个形象。
她之前在梦中看到的节目中，只有六个嘉宾，六个人全部都已经出现在了节目里。
而在她参加后，嘉宾变为了八人，盛思博可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
所以她能够确认，那个女生，之前在节目中并没有看到。
又是一个变数。
殷歌来到了衣橱前。
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里面挂着的衣裙，但或许是梦境影响，她下意识避开了鹅黄色，拿起了一旁的粉色的碎花裙子。
窗户被风推开一丝缝隙，冷风鱼贯而入，她打了个寒战，还是披上了一件毛线外套。
初春海边的清晨，确实有些冷。
她理智回笼，转身要去合上窗户，没记错的话，窗边有一处摄像头隐藏在花盆里。
变数太多，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达成目标，但求生欲却不允许她有片刻的松懈。
就在她转身之际，一声微弱的，几乎微不可闻的鸣叫声传来。
她笑容一冷，循声去看，便依稀看到了窗台上好像倒着一小团被风掀翻好几次的羽毛。
海边风大，昨夜更是风雨交加，应该是附近哪里栖息的小鸟，被风吹到了这里。
殷歌驻足，对着摄像头微笑。
摄像对着室内，她就算不伸手相助，也没人会看见。
她是个要死的人，不是圣母，现在的网友也不吃这套。
那团毛球又在空中被风吹动翻腾几圈，发出了一声细弱的鸣叫。
殷歌冷眼看着，然后伸出了手，打开窗户，握住了那团羽毛。
没死。
还有着颤动的呼吸。
生命总是如此脆弱又如此顽强。
它没有挣扎，反而极其乖顺地停留在殷歌的掌心。
殷歌抿了唇，注视着掌心这团混合着雨水、杂草、泥土的灰色羽毛。
她从不是个有善心的好姑娘。
她救了它，谁又会来救她？
掌心的小鸟适时发出了稚嫩的声音。
殷歌唇边的笑意落下，她绷紧了唇，将它捧进了洗手间里，喂了些水。
将羽毛和它身上混合着的泥块轻轻擦洗干净之后，它看着漂亮了一些，但仍是普通。
翅膀是灰色，腹部却是黄色的绒毛，和嘴巴边是一个颜色。
只是一只麻雀。
一只甚至不会被人当做宠物的麻雀。
它无法站立，一只腿耷拉在另外一只腿上，爪子也灰扑扑的，粘了不少泥土，若是不治疗，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
但它却看起来很想活着。
将那只麻雀轻轻地放在手心里，殷歌打开门下去。
她只是拉它一把，活不活还要看它自己。
客厅里零星地坐了两个人，见她来，罗诗锦眼前一亮，朝她疯狂招手，“歌歌，今天是楚菲姐和施学言做饭，他们说做海鲜粥，你肯定能吃。”
殷歌朝她笑笑，问她，“诗锦，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罗诗锦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我打车来的，那司机人还不错，说要回去关注我们节目。”
殷歌点头，看向了一边坐着神色恹恹的盛堂。
他明显也没睡醒，头发柔顺地贴在额头上，偶尔冒出两根不规矩地翘起，正闭着眼睛补眠。
“盛堂。”殷歌唤他。
盛堂闻言抬头，眉眼还有烦躁，在见到她后却一滞。
殷歌伸手拉了一把他，“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出去一趟。”
盛堂沉默，没有反驳，他昨天晚上破天荒做了梦，正是她趴在他身上之后的事，他此刻正心思浮动，对她总有种难以直视的感觉。
殷歌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他，“你走不走？”
盛堂点头，起身跟上。
出了门，他才记起，“你出来和节目组说了没有？”
殷歌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了答案。
盛堂瞬间将自己奇怪的心情抛之脑后，笑出了声，等她上了车才颇有兴致地问：“去哪里？”
他喜欢这种规则之外的事情，节目组那群人现在肯定目瞪口呆，想想都非常有趣。
“阳西路，春草兽医馆。”
在他的视线里，她直接拿出了手机，搜索了目的地。
这种违规的事情，竟然一点都不避着他。
不过也是，她在他这里违规两次了，他也明显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
“好。”盛堂扫了眼她的手机，没有废话，直接加足了油上路。
他心情诡异地舒畅，不时瞥她一眼，闷笑出声。
每次见她，好像都能给他带来新的冲击。
不管是素颜，还是藏着的手机，还是在节目外性格好似有些变化的她，都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
她并不如节目里其他人一般无聊。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参加节目的乐趣。
跑车停下，骚包地吐出一截气浪，殷歌却无意在乎这些，干脆利落地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兽医馆。
直到这时，盛堂才注意到她举起来的手，她一路上好像都只有右手在操作手机，左手稳稳地放着，原来是拿着什么东西。
他来了兴趣，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殷歌却已经在和一个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交谈。
他探头看去，却看见她手心正捧着一小团灰色的羽毛。
看起来很小，还丑兮兮的。
她喜欢这种东西吗？
盛堂不感兴趣，开始打量面无表情的殷歌。
他突然发现认真时候的她很不一样。
没有笑容，眼睛也不弯起来了，但黑白分明的眼睛和白皙柔软的脸颊却仍然好看的过分。
连耳垂都是白里透粉，小小的一颗，像是珍珠。
身上的白色毛衣和粉色裙子也很衬她的肤色，像是颗草莓冰淇淋球。
她昨天的裙子也很好看，但他只留意了颜色，现在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模样。
他又估量了一下她的身高。
是挺矮的，比他低了一个头还多，有点可爱的。
她头发也很顺，盛堂用手背拨拉了一下，发现也很软，凉凉的，瀑布一样，离得近一些还能闻到幽幽的香味，是他从没闻过的味道，但很好闻。
殷歌没有理会盛堂的多动症攻击。
她正有些肉痛地看着前台打印出来的账单。
电子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数字。
2024.23。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日期。
殷歌看了眼自己的微信余额，突然回头看向站在一边正在手贱的盛堂。
盛堂猛然对上她的视线，有些心虚，皱眉问她，“干嘛？”
殷歌却眉眼一弯，笑了起来，将他拉到了一旁，“盛堂，你也藏手机了，是吧？”
盛堂见到了自己熟悉的笑脸，他心里又痒了一下，待到听清她话里的意思，他又难受了。
她这是在威胁他呢。
他又没说要告她的状。
他是那种人吗？
殷歌凑了过来，小声说：“这节目是不是你们家的？”
盛堂莫名，点头。
“那这屋子是不是你们家的？”
盛堂更没明白她的意思，“是我哥的，但也差不多吧。”
他被她搞的有些烦躁，“你到底要说什么？”
殷歌朝他笑，“这只鸟是在你的节目，你家屋子里发现的，不就是你家的吗？”
他弄懂了她的意思。
“行了，看你那样。”这点钱对他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盛堂大手一挥，掏出了手机。
正要付款，看着她眨巴着眼睛的样子，他突然起了坏心。
“咳。”他故意咳嗽一声，收回了手机。
“你不是故意诓我吧？”
他在她的视线里慢条斯理地说，“故意让我付钱，然后回去举报我藏手机？”
殷歌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找事，“你什么意思？”
盛堂亮出一口白牙笑了起来，“微信，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殷歌没有犹豫，直接加了他，随后就捧着那只麻雀上了车。
盛堂心情很是不错，又消费了很多东西，拿了一大塑料袋扔在了后座。
小麻雀被医生喂了些米糊，此刻精神明显好了一些。
它的腿被夹了固定，此刻就一动不动地呆在殷歌手心，时不时叫两声，有了些许生机。
殷歌望着它开始出神。
它运气很好，医生说它还是只雏鸟，能够养活，只是花一些钱，便可以保住命。
但她却不一样，就算能活，也没钱可烧。
还在车上，节目组的电话就打到了盛堂手机上。
他们果然知道盛堂的脾性，知道他不可能安分。
盛堂瞥她一眼，任由铃声响着，没接。
他用口型告诉她，“我们可是同盟。”
殷歌扯唇，笑了出来。
能够看的出，盛堂对待她的态度又亲近了很多，很有种小学生结盟的感觉。
他比起她来说太过单纯。
也是件好事。
她看着手中的麻雀，用指腹摸了摸它还是嫩黄的喙，像是对它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你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