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狂风暴雨的洗涤,整个京西市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半掩的窗纱在主卧地板上留下一束阴影,床上的人被亮光刺到,拽着被子往里避。

    忽地,温书繁睡眼惺忪打算搂个回笼觉时,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她瞬间惊醒,睡意全无。

    男人还闭着眼,鸦羽般的长睫轻煽,下巴还抵在温书繁的头顶,像是对她乱动不满,轻啧声,“别乱动。”

    祁钦连晨起的声音慵懒又嘶哑,温书繁察觉到身后的异常,立马懂了,也不敢动,跟按了暂停键一样。

    祁钦连觉察到身下一瞬间的乖巧,唇边的笑意更深了,连眉眼都不可遏制的浮出舒心的笑。

    两人百无聊赖的赖床,一个电话的铃声划破了该有的宁静,她挣脱出怀抱,立马接通救星电话。

    祁钦连翻身跳下床,上身□□,皮肤干净健康的白,六块腹肌凸凹有致,两侧线条蔓延至下身真丝宽松睡裤里。

    温书繁身上那件黑色睡衣很宽很长,刚好遮住屁股,祁钦连一套睡衣被两人拆开穿。

    昨晚——

    温书繁打算去洗澡,可想起来自己什么衣服都没带,便去找祁钦连借一套穿穿。

    很快,祁钦连便把衣服给了她,温书繁没多想拿上就进了主卧浴室,但凡她回下头就能发现男人那图谋不轨的笑。

    祁钦连安静的依靠在床头,像是等待着什么。

    水声停,窸窸窣窣后,一道恼羞的喊声从浴室里传出,大概早就料到,男人并没有太惊讶,只笑着抬步向那个方向走。

    “祁钦连!”

    祁钦连站在门外,好整以暇地挑眉,问:“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你说呢?”温书繁开了一条缝隙,雾气散了出来。

    “我不明白,你倒不如明说。”

    “裤子呢?”

    “在这儿。”

    温书繁不明所以,探出脑袋,湿发搭在身前,里面水雾氤氲,很热,她被热气蒸发得满脸泛粉,鼻尖也红红的,半探身的模样看得祁钦连心痒痒。

    温书繁看清后,登时满脸通红,“不要脸。”

    祁钦连听乐了,也不恼,因为他还能更不要脸,“没招啊,我穷到就剩这一套睡衣了,咱两分着凑活一下得了。”

    温书繁早已心如死灰,算了,反正也没露什么,她拉开门,“吹风机呢?”

    见计谋得逞,祁钦连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朝盥洗台抬下巴,“在下面的抽屉。”

    吹好头发,温书繁别扭地走出来,看到祁钦连已经上床了,枕头竖在床头垫在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仿佛当温书繁不存在。

    温书繁不自在地向下扯了扯衣摆,问:“我睡哪?”

    祁钦连这才合上书,掀开身侧的被子,用手轻拍示意着她。

    温书繁无奈地撇嘴,讽刺他,“你家也只有一张床?”

    祁钦连笑,不置可否,从容不迫的反问:“那你睡还是不睡?”

    餐坐上,两人面面相觑坐着。

    祁钦连心情很好,有股春心荡漾的意味,吃完没急着走,拿着平板看起新闻,语气缓慢的说:“今天去收拾东西,搬过来。”

    要不是祁钦连提醒,温书繁都忘了自己昨晚稀里糊涂既然答应了他要搬过来。

    温书繁点头,道:“知道了。”

    见祁钦连还没走,温书繁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擦了擦嘴,“你是打算顺路捎我一程吗?”

    祁钦连抬了抬眉尾,转念一想,“女明星自己打车去咯。”

    温书繁顺着他的话,“女明星不是很想打车去咯。”

    祁钦连笑,“怎么不买辆车?”

    温书繁言简意赅,“卡被冻了。”

    “确实该冻,谁家出道三年归来仍是新人。”

    “你懂什么?还不是因为——”温书繁欲吐辄止。

    祁钦连领口的温莎结系得生疏,裁剪合身的西装着身,额前碎发随意抓在脑后,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她有不能说的原因,祁钦连也不打算过问。

    温书繁看他起身而走,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既然叫停了祁钦连,她快步走上前,淡声道:“你领带都没系好。”

    祁钦连愣了两秒,继而俯身。

    天上的乌云在流动,道路两旁的行人也在倒走,车里除了呼吸声静谧得可怕,前座的司机敬业不多看也不多问。

    到了公司楼下,祁钦连示意司机开门,直到温书繁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司机才再次启动轿车。

    冤家路窄,碰见苏晴,还一起等电梯,真是有够晦气的,像是互相不认识,谁都没有要主动打招呼的意思。

    好在电梯运行得很快,这场无声的敌对持续不久,温书繁先她一步,临走前不屑地冷笑了声。

    温书繁一路来到丁姐办公室门口,门没关,苏晴的经纪人也在,丁姐脸色不太好,双方像是在协调。

    “让苏晴道歉不可能。”苏晴经纪人找补借口,“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心直口快无心之过,都是不理智粉丝曲解了苏晴的本意。”

    丁姐气乐了,嗤笑一声,眼高于顶,“心直口快就让我们小繁受委屈,挨骂?”

    “温书繁给公司带不来任何价值。”苏晴经纪人不甘示弱,说,“要我说,这种火不起来的艺人就活该当人走向成功的垫脚石。”

    “你!”丁姐气到噎住,不好听的话卡在嗓子眼。

    “反正我不会让我家艺人出面解释。”苏晴经纪人扔下一句,踩着细高跟嚣张跋扈地往出走。

    开门撞见温书繁也毫不在意,神色鄙夷,上下打量,眼神似乎在说“废物”。

    温书繁握紧拳头,心里却在谋划着什么,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朝里走去,“丁姐。”

    “小繁啊,来的刚好。”丁姐颔首,收了表情道:“给你接了个果汁饮料的代言,一会余渔陪你去拍摄。”

    “好。”

    ...........

    达源,起步不久的品牌,市面上很多见,他们家主打一个原汁原味,百分百含果肉的鲜榨果汁。

    目前只研发了四种口味,芒果、葡萄、橙子和五彩缤纷味,销量比较好的就是芒果味,但是温书繁对芒果过敏,助理余渔和负责人协调了下,换成了别的口味。

    不足点就是四种口味的盒身一模一样,唯一能区分开的就是盒子角落写的口味。

    拍摄棚很简陋,像是临时搭建的。

    先拍短片,温书繁饰演农家女,有一个酗酒的爹,母亲瘫痪,平常家里的收入全靠自己卖水果。身形消瘦的少女在街上与同行竞争卖橙子,看着别人一筐接一筐的卖,自己却怎么都卖不出去,不由得开始犯愁。

    晚上到家,少女突发奇想,开始创新。

    一个人在厨房捣鼓到半夜,压出一杯含果肉的橙汁。

    翌日,少女温书繁背着一筐橙汁和道具便开始现榨果汁,引来一群顾客,有买橙汁的又买橙子的,很快就全数售罄。一段时间后,大家都开始效仿她的手艺,温书繁也不生气,觉得大家都不容易,隔天又研发出葡萄和芒果味还有混合款,生意红火起来后借热度立马租了一家店面,再到后来的“达源”成立。

    温书繁全都是一遍过,大约四个半小时就收工。

    结束时,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孩戴着工牌递给她一盒葡萄果汁,“书繁姐,辛苦了。”

    温书繁看对方出于好意,不好驳面,接过来没多想就喝了,“谢谢。”

    余渔拿着外套过来,听到她怀疑地说了句,“这葡萄味道怎么那么奇怪?”

    温书繁蹙眉看了眼味道,是葡萄没错啊,怎么一股芒果味。

    随后,助理余渔大喊一声,“书繁姐,你脸上起了好多红疹子。”

    给温书繁披上外套后,余渔问:“书繁姐,你喝的什么?”

    温书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看,“葡萄汁啊。”

    余渔接过来,也不嫌弃,就着吸了一口,“这哪是葡萄,分明是芒果啊。”

    说着立马给司机打电话,“王哥,你把车开过来吧。”

    温书繁感觉全身痒,想用手挠,却被余渔拦住。“你要是不想破相就别用手抓。”余渔板着一张脸,说:“书繁姐,你怎么谁给东西的都敢喝啊?”

    温书繁眼神飘忽不定,“我那不是看她是工作人员吗?”

    余渔:“这种小剧组安保系数不高,假扮工作人员的多的是,你可长点记性吧。”

    余渔训了一路,温书繁生平第一次吃瘪,还挺稀奇的。

    下车后,温书繁被牵着东奔西走,又是挂急诊号,又是缴费去抽血。就因为误食,还得抽两管子血,温书繁一下子不乐意了。

    “我不要抽,让大夫给我开点过敏药,行不行?”温书繁是真怕抽血,以前上学体检的时候,她几乎全躲了。

    “不行,万一不止是芒果导致的呢,谁知道那人安的什么心。”余渔见温书繁宁死不屈,她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书繁姐,你要是再抗拒我就给丁姐打电话了。”

    最后的最后,温书繁还是服从了。

    等检验结果时,余渔接到丁姐电话,出去汇报状况去了,恰巧温书繁电话也响了,是祁钦连。

    “一会下班接你?”

    一听到他的声音,温书繁就委屈得想哭,声音也闷闷的,“嗯。”

    祁钦连察觉到她的异样,“今天不开心?”

    温书繁敛了敛表情,“没有,我没在公司,在市中医。”

    在药房取完药,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温书繁跟余渔走到医院门口,算下时间,祁钦连也快到了。

    她没跟着上车,而是站在车外说,“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家。”

    祁钦连见温书繁戴着口罩,闷闷不乐的。温书繁上车后给司机报了个地址,靠躺着看窗外解释,“我行李还没收拾。”

    从二十二岁那年她就开始踏入娱乐圈,年少无知,以为只要自己踏实做人本分做事就可以在圈里生存下去,以为只要家里人收手,不要阻止公司给她资源,她就会在这条路上越来越好走,可是她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温书繁不服输,既然是她们先招惹的,那从今往后就别怪她了,耍手段她多的是。

    祁钦连不满她一直拿后脑勺对着自己,单手捏上温书繁的颈摆正她的身体,只见温书繁的眼角划过晶莹的泪。

    祁钦连叹了口气,用指骨替她揩去泪痕,又把她揽入怀里,结果温书繁肩膀抖的更厉害了,大颗的泪水浸湿他肩胛处,灼得他心口疼。

    祁钦连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哄小孩儿似的轻拍小姑娘单薄的脊背,“受委屈了?”

    温书繁声音带着点埋怨,“我觉得我太惨了,总是被同期的人欺负,还抽了我两管子血。”

    祁钦连拍背顺气的动作停了下,语气不可抑制的放软,“那我就帮你欺负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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