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逢雨早上十点钟联系林耀，一番交谈下来，双方加了微信。
一番交谈下来，林耀发来最终地址。
祝逢雨担心路上堵车，提前一小时出门。天黑会降温，她在长袖的白裙子基础添一件蓝色开衫，搭双黑色匡威，垮上白色帆布包直往家附近的地铁站。
避开下班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坐上地铁，提前二十分钟抵达咖啡馆。
谁知林耀比她更早。
咖啡馆地处偏僻，店内宽广，环境幽静，人少空位多。服务员在吧台昏昏欲睡，手机播着短视频，店门一开，条件反射说了一声：“下午好，欢迎光临。”
祝逢雨在他对面落座，林耀点了黑咖啡，她怕晚上睡不着，照旧柠檬水。
“等会还有拍摄，需要精神些。”林耀本人的模样与百度照片相差无几。
网络的修图跟本人只有美颜和真实皮肤瑕疵的区别。
林耀与安佳明年纪相仿，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且头发剃的短，短t搭衬衫的风格，看起来不像从事文艺行业的工作者。
侍者送上饮品，林耀取出公文包里的剧本，推到祝逢雨面前，“剧情大纲和角色本，你可以看一看。”
“嗯？”祝逢雨不可思议，“林导，直接给我看没关系吗？”
“你不是安佳明推荐的吗？”林耀喝了一口咖啡，咽下说：“你先看完剧本，我再和你谈其他的吧。”
“好。”一本装订成册，薄薄的剧本。
她翻开页脚，剧本名《夜半风雨》。
女主角付芸芝，家庭主妇。丈夫是县城的初中教师，家里‘收养’了一位少年。少年叫丈夫老师，叫她师母，三人的故事由此开始。
故事围绕薛棋的视角，讲述夫妇间的关系，讲述他的身世，讲述他的人生。
通篇观读下来，付芸芝不是主角，胜似主角。
付芸芝是独生女，嫁给外人眼中勤恳做事的老实人林家康。父母疼爱，丈夫争气，生活幸福美满。婚后半年，父母因意外双亡，遭逢巨变的付芸芝迎来人生的第二次变化。
失去靠山的付芸芝看到丈夫不为人知的一面，温和面孔变成酗酒后的凶相，往日抚摸脸颊的手也变成挥向她的拳头。
短短几千字，祝逢雨一时看入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她叹气，把本子盖上。
林耀开门见山：“我看过冯安的夜莺，胡松波的酸果，我相信你塑造人物的能力。否则即便安佳明推荐的人选，我不满意也不会答应。”
变相承认对祝逢雨的肯定。
祝逢雨同样不喜三番两次的推拉来增加自己的筹码。“谢谢导演对我的认可，我很喜欢付芸芝这个人物。我有把握，也会尽全力演绎出她的人生。”
接近场面话的宣言，实则是她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林耀面露喜色，考虑再三，道出真相：“其实我之前有的第一第二人选，她们都拒绝了。认为付芸芝的角色太‘窝囊’。不符合现下观众的审美性格。”
现在的风气，讲究女性独立自强，可世界上的女性有千万种性格。可以喜欢强者，羡慕强者，甚至成为强者。
过犹不及，一切成为强者的附加条件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
追求平等没有错，但公平公正的道路实际遥不可及。独立自强的概念太笼统，女性光是做到爱自己就很难了。
“付芸芝的人生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题，父母去世，她只有丈夫可以依靠。可是当丈夫露出真实面目时，她想过解决办法……但判定属于家务事时，邻居不信，警察不管，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一刻，祝逢雨仿佛与平行世界的付芸芝交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听到这里，林耀心底满意她对女主的见解，认为她比某些花架子强。
转念想起困扰他多日的重点问题，林耀局促地搓手，倍感尴尬地开口：“还有件事没说，就是演员的片酬……很低。”
如今文艺片在市场的地位一降再降，一度达到国外获奖国内无人可知的地步。
林耀清楚自己的定位，充其量算是广告导演。他用拍广告的钱养团队已经很费力，拍文艺片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坚持了。
夜半风雨题材敏感，过审包括上映难说。倘若要上映，故事线绝对会剪得稀碎，像另一个故事，那并非他想看到的。
好不容易找着投资方，人有情怀但也有脑子，两百万，能不能让剧组运行三个月还是问题。
拍摄条件就那样，他想着从其他地方缩减。
虽然碰到不少感兴趣出演的艺人，但一听片酬少，拍摄时长较久、上映无望的前提，纷纷打起退堂鼓。
提到这事林耀就愁，愁得长了好多白发。
祝逢雨角度清奇：“包吃包住么？”
“包，都包。”林耀自觉看到希望，扔了个大饼，“包括剧情修改，只要不涉及主线，改些无伤大雅的情节，在合理范围内都好商量。”
祝逢雨：“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啊？”林耀差点惊掉下巴，“那不成，劳务费还是得要一点的。”
万一拍摄过程中，她拍的不好，他不好意思骂咋办呢。
“导演看着给吧。”祝逢雨作思考状，“方便问一句，现在的投资足够到拍摄结束吗？”
林耀尴尬一笑：“如果只拍两个月足够了。”
“听闻林导的风格向来精益求精？”
“嗯，我预计是拍四个月左右……”
时间一晃而过，闹铃响起，林耀哎了声。“我只有两小时休息，艺人那边提前搞定了，得回去继续拍摄了，要不明天再接着谈合同？”
祝逢雨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好的，我可以配合林导的行程。”
“好，我回去让助理弄合同，咱们速战速决。今天是……”林耀又得翻刚刚塞进公文包里的手机，听到祝逢雨提醒周二，他忙点头，“我尽量周五赶出来，预计下个月开机，时间比较赶，你那边多担待。”
今川的天气阴晴不定，中午出了太阳，下午便阴云密布，直至傍晚闷雷滚滚，劈下一道闪电，落下倾盆大雨。
两人一道出的门，祝逢雨出门前查过天气预报，备了把伞。
她打开小巧的伞，看着身旁腋下夹着公文包的林耀，暗道他确实不符合文艺导演的范儿，实在太接地气了。
“林导，我的伞先借你吧。”祝逢雨把伞递出去，善解人意地开口：“我不赶行程，可以等雨停再走。”
林耀确实着急，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接过伞，走进雨幕前他说：“摄影棚在附近，你稍等一会儿，我托人来还伞。”
祝逢雨应道：“行，您路上慢点。”
她比较念旧，那把伞跟了自己很多年，防晒遮雨一体，好用实惠，真让她舍弃了也心疼。
这场雨不像阵雨的样子，她不知等了多久，耐心十足。咖啡馆前有一层高台阶，她站在檐下，雨水打到台阶边沿，百无聊赖地抬脚接了几滴雨。
雨水融进黑色布料，消失不见。
附近空旷，部分商铺门窗紧闭，路边灯一开，亮如白昼。这个区基本租出去做摄影棚的居多，她曾在这拍了一组照片。
咖啡店小姐姐问她要不要躲雨，不花钱。祝逢雨婉拒并致谢，前面坐太久了，正好活动一下。
好像经过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远远望见一双人影朝这边走，她眨了眨眼，原来被路灯晃眼睛，其实只有一个人。
眼睛为尺，个子蛮高，一把黑伞遮盖胸膛以上的位置，瞧清一双长腿迈着大步，目标明确走向她。
祝逢雨的轻微近视不容许她辨认来人，至少看清人手上没有东西，继续踩水玩。
由于下雨气温骤降，十几度的天，她必须让自己动起来。
身影近了，蓦然听见熟悉自鼻腔哼出的声音，些许的傲娇感，“祝逢雨，多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
原野手握伞柄，同她隔着半臂的距离，近在咫尺的脸庞放大，脸上的妆容清晰可见。
他外搭一件大衣，里边没穿，v领之下的白皮肤，似乎涂了细粉，一闪一闪。
仔细一看，连发型都捯饬得帅气逼人。
整一个发光体，完全符合他曾经自恋的个人签名：普通帅哥。
普通加双引号。
“原野？”她拧眉。
“用得着一副见鬼表情？”原野站在台阶之下，两人身高头一次持平了。
“你这是？”祝逢雨不打算纠正他的语言，生怕有狗仔蹲守拍到两人，对话力求速战速决。
“日行一善。”原野掏大衣兜，熟悉的碎花图案伞握在掌中，更显小巧了。
小得跟它主人一样。
兜里电话响了，他面不改色掐断，睁眼说瞎话：“林导没时间，托我送来。”
祝逢雨道谢，心下却想着，林导使唤的怎么是他。
“你这两天跟我说的谢谢，让我觉得这两个字很廉价。”原野总有把好话说成找茬的天赋。
祝逢雨被他绕进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故作高冷，轻点下巴，追问：“改天是哪天？遥遥无期那天？还是随口说说的一天？”
祝逢雨：“……”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这么难缠。
原野淡声道：“如果很为难就算了，我从不勉强人。”
你现在就在为难人。
祝逢雨暗自腹诽，“没有为难，你应该挺忙的，怕我俩时间配合不来。”
“哦，那好办。”原野攥起手机摆弄几下，微弱的荧光投射至冷硬的面庞，加之服饰的助攻，无端透着一种富有张力的气质。
“你扫我吧。”手机画面转到她眼前，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她不想耽误时间，依言照办。
“嘀——”
屏幕跳出他的微信名片，点击添加，进入聊天界面，小字提醒她已添加好友成功。
打招呼的消息怎么没有？
难不成……原野没删她？
不待她询问，原野说：“晚点我把这个月行程表发你，你看着约时间。”
他拔腿就走，不给祝逢雨拒绝的空间，徒留她一人在原地费解。
一番交谈下来，林耀发来最终地址。
祝逢雨担心路上堵车，提前一小时出门。天黑会降温，她在长袖的白裙子基础添一件蓝色开衫，搭双黑色匡威，垮上白色帆布包直往家附近的地铁站。
避开下班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坐上地铁，提前二十分钟抵达咖啡馆。
谁知林耀比她更早。
咖啡馆地处偏僻，店内宽广，环境幽静，人少空位多。服务员在吧台昏昏欲睡，手机播着短视频，店门一开，条件反射说了一声：“下午好，欢迎光临。”
祝逢雨在他对面落座，林耀点了黑咖啡，她怕晚上睡不着，照旧柠檬水。
“等会还有拍摄，需要精神些。”林耀本人的模样与百度照片相差无几。
网络的修图跟本人只有美颜和真实皮肤瑕疵的区别。
林耀与安佳明年纪相仿，大概三十五岁左右。且头发剃的短，短t搭衬衫的风格，看起来不像从事文艺行业的工作者。
侍者送上饮品，林耀取出公文包里的剧本，推到祝逢雨面前，“剧情大纲和角色本，你可以看一看。”
“嗯？”祝逢雨不可思议，“林导，直接给我看没关系吗？”
“你不是安佳明推荐的吗？”林耀喝了一口咖啡，咽下说：“你先看完剧本，我再和你谈其他的吧。”
“好。”一本装订成册，薄薄的剧本。
她翻开页脚，剧本名《夜半风雨》。
女主角付芸芝，家庭主妇。丈夫是县城的初中教师，家里‘收养’了一位少年。少年叫丈夫老师，叫她师母，三人的故事由此开始。
故事围绕薛棋的视角，讲述夫妇间的关系，讲述他的身世，讲述他的人生。
通篇观读下来，付芸芝不是主角，胜似主角。
付芸芝是独生女，嫁给外人眼中勤恳做事的老实人林家康。父母疼爱，丈夫争气，生活幸福美满。婚后半年，父母因意外双亡，遭逢巨变的付芸芝迎来人生的第二次变化。
失去靠山的付芸芝看到丈夫不为人知的一面，温和面孔变成酗酒后的凶相，往日抚摸脸颊的手也变成挥向她的拳头。
短短几千字，祝逢雨一时看入迷，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她叹气，把本子盖上。
林耀开门见山：“我看过冯安的夜莺，胡松波的酸果，我相信你塑造人物的能力。否则即便安佳明推荐的人选，我不满意也不会答应。”
变相承认对祝逢雨的肯定。
祝逢雨同样不喜三番两次的推拉来增加自己的筹码。“谢谢导演对我的认可，我很喜欢付芸芝这个人物。我有把握，也会尽全力演绎出她的人生。”
接近场面话的宣言，实则是她能拿出的最大诚意。
林耀面露喜色，考虑再三，道出真相：“其实我之前有的第一第二人选，她们都拒绝了。认为付芸芝的角色太‘窝囊’。不符合现下观众的审美性格。”
现在的风气，讲究女性独立自强，可世界上的女性有千万种性格。可以喜欢强者，羡慕强者，甚至成为强者。
过犹不及，一切成为强者的附加条件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
追求平等没有错，但公平公正的道路实际遥不可及。独立自强的概念太笼统，女性光是做到爱自己就很难了。
“付芸芝的人生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题，父母去世，她只有丈夫可以依靠。可是当丈夫露出真实面目时，她想过解决办法……但判定属于家务事时，邻居不信，警察不管，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一刻，祝逢雨仿佛与平行世界的付芸芝交了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听到这里，林耀心底满意她对女主的见解，认为她比某些花架子强。
转念想起困扰他多日的重点问题，林耀局促地搓手，倍感尴尬地开口：“还有件事没说，就是演员的片酬……很低。”
如今文艺片在市场的地位一降再降，一度达到国外获奖国内无人可知的地步。
林耀清楚自己的定位，充其量算是广告导演。他用拍广告的钱养团队已经很费力，拍文艺片是这些年来唯一的坚持了。
夜半风雨题材敏感，过审包括上映难说。倘若要上映，故事线绝对会剪得稀碎，像另一个故事，那并非他想看到的。
好不容易找着投资方，人有情怀但也有脑子，两百万，能不能让剧组运行三个月还是问题。
拍摄条件就那样，他想着从其他地方缩减。
虽然碰到不少感兴趣出演的艺人，但一听片酬少，拍摄时长较久、上映无望的前提，纷纷打起退堂鼓。
提到这事林耀就愁，愁得长了好多白发。
祝逢雨角度清奇：“包吃包住么？”
“包，都包。”林耀自觉看到希望，扔了个大饼，“包括剧情修改，只要不涉及主线，改些无伤大雅的情节，在合理范围内都好商量。”
祝逢雨：“我可以零片酬出演。”
“啊？”林耀差点惊掉下巴，“那不成，劳务费还是得要一点的。”
万一拍摄过程中，她拍的不好，他不好意思骂咋办呢。
“导演看着给吧。”祝逢雨作思考状，“方便问一句，现在的投资足够到拍摄结束吗？”
林耀尴尬一笑：“如果只拍两个月足够了。”
“听闻林导的风格向来精益求精？”
“嗯，我预计是拍四个月左右……”
时间一晃而过，闹铃响起，林耀哎了声。“我只有两小时休息，艺人那边提前搞定了，得回去继续拍摄了，要不明天再接着谈合同？”
祝逢雨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钟。“好的，我可以配合林导的行程。”
“好，我回去让助理弄合同，咱们速战速决。今天是……”林耀又得翻刚刚塞进公文包里的手机，听到祝逢雨提醒周二，他忙点头，“我尽量周五赶出来，预计下个月开机，时间比较赶，你那边多担待。”
今川的天气阴晴不定，中午出了太阳，下午便阴云密布，直至傍晚闷雷滚滚，劈下一道闪电，落下倾盆大雨。
两人一道出的门，祝逢雨出门前查过天气预报，备了把伞。
她打开小巧的伞，看着身旁腋下夹着公文包的林耀，暗道他确实不符合文艺导演的范儿，实在太接地气了。
“林导，我的伞先借你吧。”祝逢雨把伞递出去，善解人意地开口：“我不赶行程，可以等雨停再走。”
林耀确实着急，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接过伞，走进雨幕前他说：“摄影棚在附近，你稍等一会儿，我托人来还伞。”
祝逢雨应道：“行，您路上慢点。”
她比较念旧，那把伞跟了自己很多年，防晒遮雨一体，好用实惠，真让她舍弃了也心疼。
这场雨不像阵雨的样子，她不知等了多久，耐心十足。咖啡馆前有一层高台阶，她站在檐下，雨水打到台阶边沿，百无聊赖地抬脚接了几滴雨。
雨水融进黑色布料，消失不见。
附近空旷，部分商铺门窗紧闭，路边灯一开，亮如白昼。这个区基本租出去做摄影棚的居多，她曾在这拍了一组照片。
咖啡店小姐姐问她要不要躲雨，不花钱。祝逢雨婉拒并致谢，前面坐太久了，正好活动一下。
好像经过一个世纪的漫长时间，远远望见一双人影朝这边走，她眨了眨眼，原来被路灯晃眼睛，其实只有一个人。
眼睛为尺，个子蛮高，一把黑伞遮盖胸膛以上的位置，瞧清一双长腿迈着大步，目标明确走向她。
祝逢雨的轻微近视不容许她辨认来人，至少看清人手上没有东西，继续踩水玩。
由于下雨气温骤降，十几度的天，她必须让自己动起来。
身影近了，蓦然听见熟悉自鼻腔哼出的声音，些许的傲娇感，“祝逢雨，多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
原野手握伞柄，同她隔着半臂的距离，近在咫尺的脸庞放大，脸上的妆容清晰可见。
他外搭一件大衣，里边没穿，v领之下的白皮肤，似乎涂了细粉，一闪一闪。
仔细一看，连发型都捯饬得帅气逼人。
整一个发光体，完全符合他曾经自恋的个人签名：普通帅哥。
普通加双引号。
“原野？”她拧眉。
“用得着一副见鬼表情？”原野站在台阶之下，两人身高头一次持平了。
“你这是？”祝逢雨不打算纠正他的语言，生怕有狗仔蹲守拍到两人，对话力求速战速决。
“日行一善。”原野掏大衣兜，熟悉的碎花图案伞握在掌中，更显小巧了。
小得跟它主人一样。
兜里电话响了，他面不改色掐断，睁眼说瞎话：“林导没时间，托我送来。”
祝逢雨道谢，心下却想着，林导使唤的怎么是他。
“你这两天跟我说的谢谢，让我觉得这两个字很廉价。”原野总有把好话说成找茬的天赋。
祝逢雨被他绕进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故作高冷，轻点下巴，追问：“改天是哪天？遥遥无期那天？还是随口说说的一天？”
祝逢雨：“……”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这么难缠。
原野淡声道：“如果很为难就算了，我从不勉强人。”
你现在就在为难人。
祝逢雨暗自腹诽，“没有为难，你应该挺忙的，怕我俩时间配合不来。”
“哦，那好办。”原野攥起手机摆弄几下，微弱的荧光投射至冷硬的面庞，加之服饰的助攻，无端透着一种富有张力的气质。
“你扫我吧。”手机画面转到她眼前，添加好友的二维码。
她不想耽误时间，依言照办。
“嘀——”
屏幕跳出他的微信名片，点击添加，进入聊天界面，小字提醒她已添加好友成功。
打招呼的消息怎么没有？
难不成……原野没删她？
不待她询问，原野说：“晚点我把这个月行程表发你，你看着约时间。”
他拔腿就走，不给祝逢雨拒绝的空间，徒留她一人在原地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