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刘奶奶上山前，外婆伏在她的棺木痛哭一场，说着舍不得她的话。她的哭声凄凄惨惨，惹得在场不少人都跟着伤感。
黄家兄弟觉得她一个外人哭得撕心裂肺，令他们这些真正的亲属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朝着旁人使眼色，让人将外婆拉开。
那人点点头，走上前粗暴地拉上外婆的胳膊，强行使用蛮力将她拉开。
秦九瑜瞬间气愤不已，将人推开，怒目圆睁地看着他，“用不着你，我们自己会走。”
她扶着外婆走到人群边缘，又将愤怒的视线投向两个始作俑者，“外婆和刘奶奶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才为刘奶奶伤心难过，你们是刘奶奶的儿子，我不知道你们有多伤心，但是，能这样无理地驱赶在意刘奶奶的人，想必也不见得多伤心吧？
我这个外人看到都觉得寒心，刘奶奶肯定也被你们伤透了吧？”
秦九瑜的话像是一把软刀子，笔直地扎进两兄弟的心上。他们的脸一下变得又红又白，像是被人戳穿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尤其是周围人落在他们身上的打量目光，让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发作不了，只好忍气吞声，勉强自己挤出笑容，“秦丫头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是赶你外婆走？只是时辰快到了，我们得上山了，下次不得不轻走你外婆。”
秦九瑜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她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身后的中年男人摇着头叹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她，“秦丫头，你说话何必那么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俩兄弟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你外婆还住在这里呢！”
“马叔叔，你说得不全对。如果他们欺负外婆，我当做没看见，才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觉得我们好欺负。”秦九瑜扶着外婆，一脸正色道。
人善被人欺，习惯了以弱势的面貌对人，人人不顺心都可以过来踩你一脚。她们只有强势一些，将那些欺软怕硬唬住，才是保护自己。
中年男人还想再劝两句，但是看秦九瑜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会是白说，于是闭着嘴，隐到人群中去。
时辰到了，几个抬棺的青壮年上前，抬着棺材往山上走。黄家的大儿子捧着刘奶奶的牌位跟在后面，然后是根据血亲关系由近及远的一群人。
秦九瑜和外婆跟在队伍的后面，最后在山脚止步。原则上，他们这种外人，是不能跟上去的。
她们在山脚下，目送着队伍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直到很久以后，外婆幽幽叹息：“咱们回吧。”
一连几天，外婆的情绪都很低落，夜里没少独自躲着掉眼泪。直到回城里的前一天夜里，秦九瑜惴惴不安地在外婆门前徘徊，想着如何才能说服外婆跟她走。
“如果我有魔法就好了，直接把外婆变小揣进兜里。”秦九瑜背着门，轻轻踢着墙角，小声嘟囔。
“唉……真难……”
秦九瑜烦恼地揉着头发，往后一转，被出现在门口的人吓一大跳，“外……外婆，你怎么忽然出现了？”
外婆无奈地看着她，“我现在这儿很久了。”
“啊？是我吵到你了吗？”
看着她懵掉的傻样子，外婆露出近日的第一个笑容，“傻孩子，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秦九瑜忸怩了一会儿，开口，“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外婆，我和星遇都……很想你和我们一起住。”
活了这么多年，外婆要是还听不懂她的意思，那就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了。这几日，她为芸芝郁郁欢欢，这两个懂事的孩子，肯定在背后没少担心她。
她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走到秦九瑜面前，“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秦九瑜低下头，不敢看她。
后天就要上班了，不得不走。
“这次，就带我回去吧！”
秦九瑜惊讶地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外婆……你说什么？”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外婆微笑地看着她，“傻孩子，我想去看看你们的家。”
秦九瑜像个孩子似的，欢呼一声，抱着外婆，脑袋在她怀里胡乱地蹭着，“外婆，你真好。”
*
虽然决定了要一起回城里，但是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处理好的。
第二天上午，秦九瑜和外婆一起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下午的时候，外婆敲响隔壁的门，将院子里的鸡和家里的大黄狗，托给邻居照看。
然后两人就轻轻松松地上路了。
秦九瑜殷勤地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外婆，快上车。”
外婆高高兴兴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等大孙女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她睁着一双眼睛，左看看，右摸摸，新奇极了，“真好看。”
秦九瑜得意地笑笑，车里的每件内饰，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自然是好看的。
“外婆，我发车了。”秦九瑜提醒道。
“好。”
得到外婆的回应后，秦九瑜轻踩油门，车子很快就跑了出去，四平八稳地开在路上。
这是外婆第一次坐她的车，她们心里都有种奇妙的快乐。
快到城区的时候，林星遇的电话打过来了，“九瑜，你们出发了吗？”
“快进城了。”
秦九瑜在开车，手机在外婆那里，接话的是自然也是外婆。
“外婆！”林星遇听见是外婆的声音，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然后开始问候她，“外婆，你坐车有没有不舒服？晕不晕车啊？”
外婆看了眼正在认真开车的人，笑呵呵地应：“没有不舒服，囡囡开车很稳。”
“九瑜开车是挺稳的，拿到车的第一天，她带着我在外环跑了几圈，最后又开回家，一点也不怯。”
秦九瑜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
他还真敢夸啊？
明明那天，她紧张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了一跤。他可是一点都没同情她，在旁边捂着肚子笑话她。
这会又成了二十四孝好丈夫？
秦九瑜嘟嘴，暗暗翻着白眼。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外婆瞥见她挤眉弄眼的，稍稍侧过身，关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秦九瑜这下小动作也不做了，闷闷不乐地回了三个字后，就继续专心开车。
外婆摸不着头脑，倒是不在现场的林星遇反应过来，低低笑了几声。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外婆对着电话问林星遇。
三个人，就她一个被蒙在鼓里？
林星遇：“外婆你不用担心，是我之前和九瑜开玩笑，惹到她了。”
外婆哦了一声，只当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然后问着其他的话，“星遇，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已经听九瑜说了，星遇的假期只有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我在家，刚才在准备食材，等你们到家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外婆感慨：“辛苦你了。”
林星遇：“不辛苦，有人喜欢我做的饭，我就很高兴。”
外婆难得也调皮一回：“这个‘有人’，是泛指呢？还是特指‘某人’呢？”
“外婆聪慧，是特指，就是不知道这个‘某人’，能不能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秦九瑜羞窘得红了脸，这个林星遇，怎么当着外婆的面说这些？
不过，心里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
到家后，林星遇先是接过秦九瑜手里的东西，然后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递给外婆，“外婆，你先和九瑜坐坐，也可以到处看看，我们待会就开饭了。”
外婆：“那我就打扰你了。”
林星遇：“外婆，这是什么话，一家人说这话多生分。”
外婆换好鞋子，先一步走进去，高高兴兴地在客厅里逛着。
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星遇伸手拉住秦九瑜，“我好想你。”
秦九瑜飞快地看了眼外婆，见她仍兴致勃勃地在里面看着房子的装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贫嘴，我们电话、视频，哪个断了？”
“这不一样，这些都没办法让我抱到你。”
秦九瑜的心忽地一软，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很快推开，低声道：“没关系，我现在回来了。”
所以，随时可以抱抱我。
秦九瑜在心里接了剩下半句话。
她性格温柔沉稳，却很容易害羞。林星遇没想到她会在外婆在场的情况下，仍选择照顾自己的情绪，给他一个拥抱。
他嘴角疯狂上扬，笑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愈发柔和。
很想在这里亲她。
但他到底没有失去理智，轻咳一声，对着她说：“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路上这么久，你们肯定也累了，先吃点东西。”
很快，晚餐准备好了。秦九瑜洗好手，要去帮忙，被他摁回位置上，让她乖乖等着吃。
桌上的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闻起来就很香。
外婆瞄了一眼——全是九瑜爱吃的。
三人很快坐到一起吃饭，你给我夹菜，我给你舀汤，其乐融融。
吃过饭，外婆有些精神不济，想着早点洗漱睡觉。她问秦九瑜：“囡囡，我的房间是哪个？”
秦九瑜的双眼猛然大睁。
她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一直想不起来。问题可不就是出现在这吗？
她只想着邀请外婆和他们一起住，完全忘了自家的情况——
三个卧室，一个主卧，两个次卧，她住主卧，林星遇住次卧，另外一个被改成了画室。所以，外婆住哪？
现在把次卧腾出来，可不是告诉外婆，她和林星遇一直是分房睡吗？
谁家恩爱小夫妻分房睡啊？
黄家兄弟觉得她一个外人哭得撕心裂肺，令他们这些真正的亲属面子上过不去，于是朝着旁人使眼色，让人将外婆拉开。
那人点点头，走上前粗暴地拉上外婆的胳膊，强行使用蛮力将她拉开。
秦九瑜瞬间气愤不已，将人推开，怒目圆睁地看着他，“用不着你，我们自己会走。”
她扶着外婆走到人群边缘，又将愤怒的视线投向两个始作俑者，“外婆和刘奶奶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才为刘奶奶伤心难过，你们是刘奶奶的儿子，我不知道你们有多伤心，但是，能这样无理地驱赶在意刘奶奶的人，想必也不见得多伤心吧？
我这个外人看到都觉得寒心，刘奶奶肯定也被你们伤透了吧？”
秦九瑜的话像是一把软刀子，笔直地扎进两兄弟的心上。他们的脸一下变得又红又白，像是被人戳穿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尤其是周围人落在他们身上的打量目光，让他们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发作不了，只好忍气吞声，勉强自己挤出笑容，“秦丫头在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是赶你外婆走？只是时辰快到了，我们得上山了，下次不得不轻走你外婆。”
秦九瑜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们。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她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
身后的中年男人摇着头叹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劝她，“秦丫头，你说话何必那么冲？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俩兄弟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你外婆还住在这里呢！”
“马叔叔，你说得不全对。如果他们欺负外婆，我当做没看见，才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觉得我们好欺负。”秦九瑜扶着外婆，一脸正色道。
人善被人欺，习惯了以弱势的面貌对人，人人不顺心都可以过来踩你一脚。她们只有强势一些，将那些欺软怕硬唬住，才是保护自己。
中年男人还想再劝两句，但是看秦九瑜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又觉得自己会是白说，于是闭着嘴，隐到人群中去。
时辰到了，几个抬棺的青壮年上前，抬着棺材往山上走。黄家的大儿子捧着刘奶奶的牌位跟在后面，然后是根据血亲关系由近及远的一群人。
秦九瑜和外婆跟在队伍的后面，最后在山脚止步。原则上，他们这种外人，是不能跟上去的。
她们在山脚下，目送着队伍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直到很久以后，外婆幽幽叹息：“咱们回吧。”
一连几天，外婆的情绪都很低落，夜里没少独自躲着掉眼泪。直到回城里的前一天夜里，秦九瑜惴惴不安地在外婆门前徘徊，想着如何才能说服外婆跟她走。
“如果我有魔法就好了，直接把外婆变小揣进兜里。”秦九瑜背着门，轻轻踢着墙角，小声嘟囔。
“唉……真难……”
秦九瑜烦恼地揉着头发，往后一转，被出现在门口的人吓一大跳，“外……外婆，你怎么忽然出现了？”
外婆无奈地看着她，“我现在这儿很久了。”
“啊？是我吵到你了吗？”
看着她懵掉的傻样子，外婆露出近日的第一个笑容，“傻孩子，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秦九瑜忸怩了一会儿，开口，“我想你和我一起回去。外婆，我和星遇都……很想你和我们一起住。”
活了这么多年，外婆要是还听不懂她的意思，那就真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了。这几日，她为芸芝郁郁欢欢，这两个懂事的孩子，肯定在背后没少担心她。
她的眼神瞬间柔和起来，走到秦九瑜面前，“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秦九瑜低下头，不敢看她。
后天就要上班了，不得不走。
“这次，就带我回去吧！”
秦九瑜惊讶地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外婆……你说什么？”
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外婆微笑地看着她，“傻孩子，我想去看看你们的家。”
秦九瑜像个孩子似的，欢呼一声，抱着外婆，脑袋在她怀里胡乱地蹭着，“外婆，你真好。”
*
虽然决定了要一起回城里，但是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处理好的。
第二天上午，秦九瑜和外婆一起将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下午的时候，外婆敲响隔壁的门，将院子里的鸡和家里的大黄狗，托给邻居照看。
然后两人就轻轻松松地上路了。
秦九瑜殷勤地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外婆，快上车。”
外婆高高兴兴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等大孙女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她睁着一双眼睛，左看看，右摸摸，新奇极了，“真好看。”
秦九瑜得意地笑笑，车里的每件内饰，都是她精挑细选的，自然是好看的。
“外婆，我发车了。”秦九瑜提醒道。
“好。”
得到外婆的回应后，秦九瑜轻踩油门，车子很快就跑了出去，四平八稳地开在路上。
这是外婆第一次坐她的车，她们心里都有种奇妙的快乐。
快到城区的时候，林星遇的电话打过来了，“九瑜，你们出发了吗？”
“快进城了。”
秦九瑜在开车，手机在外婆那里，接话的是自然也是外婆。
“外婆！”林星遇听见是外婆的声音，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然后开始问候她，“外婆，你坐车有没有不舒服？晕不晕车啊？”
外婆看了眼正在认真开车的人，笑呵呵地应：“没有不舒服，囡囡开车很稳。”
“九瑜开车是挺稳的，拿到车的第一天，她带着我在外环跑了几圈，最后又开回家，一点也不怯。”
秦九瑜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
他还真敢夸啊？
明明那天，她紧张得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下车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跌了一跤。他可是一点都没同情她，在旁边捂着肚子笑话她。
这会又成了二十四孝好丈夫？
秦九瑜嘟嘴，暗暗翻着白眼。
“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外婆瞥见她挤眉弄眼的，稍稍侧过身，关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秦九瑜这下小动作也不做了，闷闷不乐地回了三个字后，就继续专心开车。
外婆摸不着头脑，倒是不在现场的林星遇反应过来，低低笑了几声。
“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外婆对着电话问林星遇。
三个人，就她一个被蒙在鼓里？
林星遇：“外婆你不用担心，是我之前和九瑜开玩笑，惹到她了。”
外婆哦了一声，只当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然后问着其他的话，“星遇，你现在在做什么？”
她已经听九瑜说了，星遇的假期只有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我在家，刚才在准备食材，等你们到家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外婆感慨：“辛苦你了。”
林星遇：“不辛苦，有人喜欢我做的饭，我就很高兴。”
外婆难得也调皮一回：“这个‘有人’，是泛指呢？还是特指‘某人’呢？”
“外婆聪慧，是特指，就是不知道这个‘某人’，能不能不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秦九瑜羞窘得红了脸，这个林星遇，怎么当着外婆的面说这些？
不过，心里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
到家后，林星遇先是接过秦九瑜手里的东西，然后从鞋柜里拿出双拖鞋递给外婆，“外婆，你先和九瑜坐坐，也可以到处看看，我们待会就开饭了。”
外婆：“那我就打扰你了。”
林星遇：“外婆，这是什么话，一家人说这话多生分。”
外婆换好鞋子，先一步走进去，高高兴兴地在客厅里逛着。
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星遇伸手拉住秦九瑜，“我好想你。”
秦九瑜飞快地看了眼外婆，见她仍兴致勃勃地在里面看着房子的装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贫嘴，我们电话、视频，哪个断了？”
“这不一样，这些都没办法让我抱到你。”
秦九瑜的心忽地一软，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很快推开，低声道：“没关系，我现在回来了。”
所以，随时可以抱抱我。
秦九瑜在心里接了剩下半句话。
她性格温柔沉稳，却很容易害羞。林星遇没想到她会在外婆在场的情况下，仍选择照顾自己的情绪，给他一个拥抱。
他嘴角疯狂上扬，笑意都快从眼里溢出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愈发柔和。
很想在这里亲她。
但他到底没有失去理智，轻咳一声，对着她说：“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路上这么久，你们肯定也累了，先吃点东西。”
很快，晚餐准备好了。秦九瑜洗好手，要去帮忙，被他摁回位置上，让她乖乖等着吃。
桌上的菜肴冒着腾腾的热气，闻起来就很香。
外婆瞄了一眼——全是九瑜爱吃的。
三人很快坐到一起吃饭，你给我夹菜，我给你舀汤，其乐融融。
吃过饭，外婆有些精神不济，想着早点洗漱睡觉。她问秦九瑜：“囡囡，我的房间是哪个？”
秦九瑜的双眼猛然大睁。
她就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又一直想不起来。问题可不就是出现在这吗？
她只想着邀请外婆和他们一起住，完全忘了自家的情况——
三个卧室，一个主卧，两个次卧，她住主卧，林星遇住次卧，另外一个被改成了画室。所以，外婆住哪？
现在把次卧腾出来，可不是告诉外婆，她和林星遇一直是分房睡吗？
谁家恩爱小夫妻分房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