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正麻麻亮的时候,城内进了一群人,这些人皆戴着竹斗笠,低垂着头,举步诡谲。

    这些人径直到了公示栏前。

    城内都还沉寂着,只有几户人家屋顶上冒有如丝如缕的炊烟。昨夜的寒霜让路边的杂草在清晨凝了露珠,从叶上一滴滴坠落下来。

    四人皆瞧着最新的通缉令。

    身形圆润的男子道:“这监城司对通缉令可真不上心,九级的罪人,已经爻气入体,才一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吗?划不来哟。”

    有两撇胡子的男人接道:“这小城的监城司,你要他们怎么上心,他们也没能力上心。”

    “再来,监城司的人,瞧不起武馆那些人,觉得他们人粗鄙武功又浅薄,只知道开武馆骗那些不晓事的百姓练武,日进斗金。一向任武馆那群人打出狗脑子,自生自灭。能发个善心,整个通缉令,都能算监城司那些老爷们大发慈悲。”

    “乌鸦,你不接这活吧。”说话这人是个秃子,头上全是肉疙瘩。

    “钱太少了。”被叫做乌鸦的人回道,他整个人黑黑长长,头发全束在头顶,腰上栓了一个酒葫芦,挂着两个铁鹰勾。

    乌鸦盯着两张轮廓模糊的画像,眼珠子转到其中一个画像的耳朵上,有三个环。他盯了半晌,铁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三人还在高高低低议论些什么。

    有几户卖炊饼的人家开了门。

    乌鸦瞧着从门口冒出的雾雾腾腾的白烟,脚提了提。

    “走了。”他道,声音冰冷。

    ……

    今天一早,施燃就带着第五律出来了,昨天搭好了台子,今天可就方便多了。

    有好事的人早就一丛丛在台下蹲着,希望占个好位置,尽情看个热闹。

    第五律一上台,这消息不知为何就跟风一样吹遍了整座城市,半晌这台子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一多,就开始嘈杂。

    施燃试探说了两句,众人都在台下交头接耳,她没办法,只好疯狂敲锣。锣声扰得众人说话不尽兴,只好歇下他们的嘴。一刹那,这乌压压的一片就风息浪止了。

    施燃清了下嗓子,说了几句台面话。

    众人脸上皆是兴奋。

    施燃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刺得她身上的血开始热滚滚地流遍全身,她脑子一瞬间激灵起来,这不是天大的好机会吗?

    她放下锣鼓。

    开始跳起了海藻舞。

    “海藻海藻~在浪花里随风飘摇~海藻海藻~”她一面跳,嘴里一面哼着歌。

    一刹那,这片场地就寂静起来。

    施燃的声音在空中飘飘扬扬。

    死一般的寂静后,哗得一下,众人嚷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

    “比武呢?我们要看比武?”

    喧闹声一浪压过一浪。

    只有一个人盯着施燃,在人海中冷不丁地笑了一下,又一下。然后目光冷起来,盯着第五律的耳朵。

    任人群喧嚣,施燃依然脸不红心不跳舞完了整场。

    最后提了提裙角。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话毕,她将在一旁勾着头的第五律拉到台中央,让第五律讲两句。

    第五律面上冷硬,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要说什么。施燃拍了拍第五律的背,催促他赶紧的,第五律浑身一个颤抖,背脊陡然直了起来,他叫着:

    “闭嘴。”

    于是一下子人们都闭嘴了,目光就聚在他身上了。

    第五律冷着脸:

    “要上来比武的就快点。”

    他瞧了施燃一眼,又道:“但要去她那里交一两银子报名费。”

    施燃本以为有了门槛,只会有零星几个人上来。

    但第五律话音刚落,施燃面前就排起一条弯弯绕绕的长队,一眼望不到头。她回望着第五律,咽下口水,第五律真的顶得住吗?

    事实证明,第五律顶得住。

    今天是阴天,连云都不似以往洁白,风呼呼啦啦地刮着,将不知哪里来的绿叶和黄沙卷得漫天都是,扰了人们的耳,迷了人们的眼。可就算是这样,人们的目光丝毫不能从台上移开,他们都似被提起脖子的鸭子,梗着脑袋,只能向台子方向看着,风越卷越大,额头冒着、背上浸着、手里捏着的都是冷汗。他们不为一直在台上的那个人紧张和担忧,他们为一个个上去的人担忧,台上的那个人是一座山,每个人都想攀爬,带着热血和激荡,还未知全貌,就坠了下来,被一脚踢了下来。

    “咚——”

    “咚——”

    “咚——”

    似鼓点,又似他们的心跳,白日到清晨,胸腔到嗓子眼,心就这样,伴随着鼓点,一路跳了上去。

    “咚——”

    然后落了下来。

    地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坑。

    上来的人,全败。

    第五律的名声,终于就如今日的风般,在这座城市里呼啦啦的卷来卷去。

    带给武馆所有人阴天和乌云。

    ……

    名声大噪的第五律,扛着装满银子的柜子回了酒楼。

    施燃好奇地问着第五律今日的感觉。

    “有那么几个比武馆稍微厉害的人物。”第五律将快要从手上滑落的柜子紧了紧,“但也就那样了。”

    施燃装没有听到第五律后半截话,“我想的主意不错吧。”

    第五律顿了半晌,“一般吧。”

    “既然很不错,那作为奖励,尊贵的第五少爷,你是不是应该教我一点其他东西了。”

    第五律定住脚步,皱了眉头,“这才几天,楚施燃,贪多嚼不烂。”

    施燃朝第五律勾勾手指,“你来试试我。”

    第五律冷脸,腾出一只手,直抵施燃心脏,施燃侧身,退了几步,拉开距离以后迅速稳了身形。可就在这片刻,第五律又近了施燃的身,施燃先是一惊,然后擦着第五律的肩膀往他身后滑过去,扭头反手对着第五律的后颈就是一掌。

    第五律弯下身子,躲过施燃的出击,反手握住了施燃的手。

    施燃拉扯一下却不动。

    伸脚就踢第五律的大腿,第五律躲开,反瞧一踢,踢到施燃踝骨上。

    施燃痛得呻/吟一声,整个身子就软了下来。

    她下意识又拉了一下自己的手。

    第五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垂眸教导着:

    “你得忍得住疼,若是疼一下就没有进攻的欲望了,就与等死无异。”

    施燃把这话记进脑子里,听进心里。

    “还有……打架的时候不要用拉扯这些没用的动作。”第五律扯着施燃的手腕,施燃稳不住向前走了半步,两人近了些,他又道:

    “你要学会用你身上的武器。”

    施燃抬起又黑又亮的眸子看向第五律,第五律失神片刻,瞬间又止住心神,“记得用你的牙齿。”

    施燃立即就要低头去咬第五律抓她的那只手。

    第五律早有准备,松开手欲攻击施燃的下腹,施燃连忙抓住他的手,随即双手掐住他的手掌,指腹抵住第五律的手掌心,伸头就要去咬。

    第五律慌了神,耳根泛红,另一只手丢下柜子,掐住施燃的颈脖,制止了她的动作。

    施燃被弄得满脸涨红,“你……少爷……松手……快死了……”

    第五律也满脸涨红。

    “拿开你的手。”

    施燃松了手。

    第五律也松了手,他急急捡起柜子,只丢下一句“今天就到这里”后便慌忙进了厢房。

    施燃站在原地,揉了一会儿脖子后就回了屋。

    躺在床上,施燃心想,今天真是不错,又有进步。就打开了面板。

    力:2.2

    速:2.3

    耐:2.5

    力增加了0.2,速增加了0.1。

    再一瞧海藻舞的卡,已经满值100了,正花里胡哨的大放光芒呢。

    惊得施燃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系统,怎么就100了呢。]

    [说明有人觉得你跳的海藻舞是真心好笑,好笑至极。]

    “想不到这城内竟然有如此识货之人。”施燃叹道,抚掌大笑。

    ……

    小芳已在草原上等了许久,直至天快黑了,牧民才姗姗来迟。

    “我那个事……能办成吗?”小芳低垂着头问。

    “不行了。”牧民叹口气罢,“我叔叔的朋友的二姨的哥哥被大少爷带走了”

    “去哪儿了?”小芳惊慌着,“怎么说出去就出去了呢。”

    “被大少爷带去乾元找小少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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