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人群安静了片刻，随后有大胆的人，缩在人们中大声说道：“你别以为你有枪我们就怕你！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全杀了！反正那几百人的人命你也不放在眼里更遑论我们。”
听着这人的话，本被吓住的人们也纷纷大起胆子来，梗着脖子继续咒骂指责陆宸。
曾黎听说这面暴乱赶紧跑过来，她已经站在一旁好一会儿了，因着人多一直也没办法近前，这会儿冲上前来，大声斥责道： “你们说首领自私，丧尽天良，难道你们就很好吗？如今这是什么境况你们看不到？昨天半夜首领就亲自带人挖掘，大家不顾自身安危搜寻了一天一夜，除了夜里开始找出来的那些人还活着，今天一天大家救出来的还有一个是活着的吗？”
“外面零下几十度，被压着的人是否还能活着，大家心知肚明！可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这样的恶劣气候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难道要为了那些几乎毫无生还可能的人去牺牲这些活着的人吗？你们看不到那些被冻伤冻到昏迷的救援人员已经有数千人了吗！可就这大家还是前仆后继的过来帮忙！”
“你们某些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就了不得了，在这儿恶心谁呢？真正关心家人的都跟着一起挖掘搬运，而有些人呢？累了找地方休息，冷了挤着火取暖，没事儿做了才跑过来站在一旁哭喊指责做做样子。”曾黎说到这里满脸的唾弃鄙夷。
“但凡我们有任何办法，都会尽力去做！可现在基地条件有限，我们必须要先保护活着的人。”
“这是……我们必须也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曾黎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哑。
“我陆宸没办法去让基地里的人无条件付出性命的来搜寻，我不能再去命令他们这么做！但是我自己会在这里继续救援！同时你们这些不放弃寻找的家属，便一起留下来和我找吧。”陆宸看着一些人，神情冷漠。
有一些人看着陆宸似乎是盯向自己的阴鸷的眼神，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去。
一场骚乱最后却以部分人悄悄离开而终止，没了那些哄起引导撺掇大家情绪的人，剩下的那些人也渐渐理智起来。
他们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机器只单靠一些工具和人手，根本无法挖掘这些混着大量积雪已经被冻得硬实的坍塌的房屋。
基地确实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这些救援的人只怕就不是被冻伤冻昏而是要累及生命安全。
他们内心十分不能接受家人的逝去，总想着没见到尸体便有万一的幸存几率。
“首领，我们不是不明白，可……若是他们还活着，正苦苦等着外面人救援，而我们外面的人却放弃了……”一个男人抬手擦了擦挂在睫毛上的冰霜，哽咽的说道。
“是啊，万一呢，万一还活着呢。”
留下的人们纷纷哭了起来，他们坚持就是因为心里抱着一个万一。
“我们都明白！所以愿意留下的，我们继续找！”
陆宸说不再以命令的形式要求基地里的人来救援，所以只有留在这里的他们这些人来努力。
可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大家都自发的过来增援。
尽管他们努力不放弃，效果依然甚微，被大块墙壁压住的倒还好，他们人多还能搬走，那些碎石砖块、残瓦断片混着雪冻得硬邦邦，完全挖不动。
陆宸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和顾衍几人商讨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几人围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有用的方法，顾衍一边听着一边余光扫到一些人拎着水壶拿着一次性纸杯过来给救援的人送热水。
热水……热水！
顾衍快步走过去，打了招呼拿过一个水壶回来。
众人莫名的看着他，顾衍开口道：“李易你拿个锄头，我把水浇下去你马上挖，知道吗？”
“哦……” 李易不明所以的拿起一旁的锄头，跟着顾衍来到废墟处。
“一定要快！我把这一壶浇上去之后，你就马上挖土！”
“好……”
顾衍拎着水壶提手，壶嘴对着冻土，看了李易一眼，李易点了点头，随后顾衍手上一斜便把水倒了下去。
热水遇冷散着大量雾气，撒落的水花浇到土上溅起泥浆，李易快速翻腾起锄头，他使了十足的力气，一锄头下去，勉强能挖动，他抬手便刨出一大块土，但是露出来的地方又马上被冻住。
“嘿！这个方法勉强可行啊。”
“现在出来一些人跟着曾黎去拿水壶或者盆来，挨着废墟这里点燃一些火堆用积雪烧水，一个人用热水浇灌这些冻土，另一个人拿工具挖，速度要快，如果慢的话这个办法会让冻土冻得更硬。”顾衍对着围观的人说道。
“真是！咱们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
“这个方法有利也有弊，若是挖的慢了，冻得更硬实，且效率很低，很耗时间。”
“有办法就比干看着强。”
……
他们轮换着休息，又整整挖了一夜，夜晚的气温比之白天更冷，哪怕他们在周围燃了许多篝火也没什么用处。
期间他们靠着浇热水的办法一点点挖除覆盖的砖土。
冻得僵硬的尸体……被一个个找到……他们有的躲在墙角没有被压倒，冰冷的温度使他们大多都保持蜷缩成一团的姿态，还有的直接被砖土和积雪压住……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天空又开始昏黄发红，人们弯腰麻木的浇水挖掘着。
片片雪花缓缓飘落在地上，人们眼神空洞的看着那一片片掉落在废墟上的雪花，随后有人似机械般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
雪花掉进眼睛里，落在脸上、鼻子上、嘴上……
又下雪了……
渐渐……天空似漏了一般鹅毛大雪倾泻下来。
凛冽的寒风卷着大雪拍打在人们身上，寒气从骨缝中往外渗透。
气温好像又下降了……
救援的人们神情开始变得绝望……
一会儿的功夫大雪便将眼前一切都覆盖，雪白的一片。
倒出的热水落地便冻成冰，完全不给人们反应的机会。
“算了……放弃吧……”
“天命如此……”
“妈妈！对不起！”有人跪下来对着废墟磕头。
“爸爸……儿子不孝！”
“媳妇儿，对不起。”
“老头子！我去陪你吧！”
……
陆宸拖着僵硬的身躯走进指挥帐篷。
帐篷里燃着好几个火盆，可依旧冰冷。
陆续顾衍几人也走了进来，大家都沉默着找地方坐下。
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还有百十人被埋在废墟中没有挖出来，然而现实逼着他们不得不放弃，外面狂风卷着暴雪，完全无法再挖掘下去。
陆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点燃，指尖划过，眼前烟雾缭绕。
帐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里面只有火盆中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易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们去投奔苏轻妹子吧……”
曾黎和顾衍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李易。
陆宸手指夹着燃到尾的烟嘴，站在透气窗口前，眸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外面。
“她拥有那么多神奇的能力，她的基地可以保障人们的安全和无忧的生活，她那里就像是曾经正常的世界一样，她与我们那么……不同。”
“咱们辛苦这么久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基地就这么不要了？”曾黎皱眉。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今天这样的事情老子再也不想经历了！或许我们早该这么做的！带着基地的人早点投奔过去，便也不会……不会有这样多的人丧命。”李易眼睛通红，神情变得痛苦起来。
李易说完帐篷里的几人都没有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陆宸双目微眯沉默的又拿出一支烟抽着，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或许你说的对。”
几人看向出声的陆宸。
“真要带着我们基地并入她的基地？”顾衍眉心微微动了动。
“未来，合并才是出路。”陆宸扔掉烟嘴转过身缓缓点了点头。
“可……若是她不允许我们进入决策层……”
“她对权利没有兴趣，且既然是投奔，一切便由苏轻决定。”陆宸很快打断顾衍的话。
“这么大的基地……舍得？”
“嗐，这玩意有什么舍不舍得，当初咱们本也是临危受命，阿宸从来就对权利没兴趣，不然咱们这会儿便是在首府厮杀了。”李易站起身，急吼吼的说道，“再说了，我苏妹子绝对不会为难咱们的。”
“她不为难咱们，不代表她基地里的其他人不排斥，咱们基地也算是个中上水平，目前人员有几万人，基地里的管事们也不少，两个基地合并，只怕事儿也不少。”
“阿衍，我觉得你想的有些太多了。”曾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顾衍。
“是你们太天真考虑的太少！”
“我们考虑的少，那阿宸也考虑的少吗？他脑子最好使了，他都说可以并入苏妹子基地。”
“咱们早晚要离开，托付给苏轻也不算是辜负了基地里的人，这事我在想想。”
“你们着手准备一下，先把不该留的清理掉，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若真有合并的一天，这些脏东西要全部清理干净。”陆宸看着几人，说到脏东西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听到陆宸说离开，顾衍瞬间了然。
是了，他都快忘记他们早晚要离开这里的，最开始的计划是培养有能力的人接手，可如今这也算是最好的选择。
处理好基地除雪的事情，陆宸回到了家中，顾衍几人还在忙着没有回来，家里一片黑暗阴冷。
他点燃蜡烛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这会儿苏轻应该还没睡。
陆宸先在屋子里燃了几个火盆，之后去卫生间简单整理洗漱了一下，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过的去，便走到沙发前坐下，抬起手腕看到昨天苏轻给他弹过两个视频，他回了过去。
……
外面又下了一天的暴雪，苏轻在基地里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和基地中的各主管开会刚挂了视频，手环又响了起来。
她抬手看到是陆宸，便点了接受。
陆宸的样子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看着陆宸问道：“有什么事吗？”
“又下起大雪了，你那里没事吧？”
“挺好的呀。”
“你给我发视频是有什么事？”
苏轻裹着厚厚的羊毛披巾坐在一把竹椅上，斜着身子给一旁炭盆里加了些炭，火气熏着她脸上红扑扑的，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红枣姜茶喝了一口，热流滑过喉咙慢慢温暖着全身，“哦……之前看你脸色不太好，又听着你那面嘈杂的厉害，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可却丝毫未感觉到身体不适，此时看着苏轻那里好似岁月静好的样子，他竟突然觉得乏累困顿，抬起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掐了掐眉心。
“什么事你尽管说。”苏轻一手捧着水杯，认真的看着陆宸，他那里烛光摇曳，陆宸半边身子都在昏暗中，苏轻眼尖的看到他手上全是裂口，“你还好吧？这种恶劣气候你的基地还撑得住吗？”
“基地若撑不下去了，你要收留我吗？”陆宸放下手也是一脸认真，嘴角上扬带着一点笑意看着苏轻。
听着这人的话，本被吓住的人们也纷纷大起胆子来，梗着脖子继续咒骂指责陆宸。
曾黎听说这面暴乱赶紧跑过来，她已经站在一旁好一会儿了，因着人多一直也没办法近前，这会儿冲上前来，大声斥责道： “你们说首领自私，丧尽天良，难道你们就很好吗？如今这是什么境况你们看不到？昨天半夜首领就亲自带人挖掘，大家不顾自身安危搜寻了一天一夜，除了夜里开始找出来的那些人还活着，今天一天大家救出来的还有一个是活着的吗？”
“外面零下几十度，被压着的人是否还能活着，大家心知肚明！可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这样的恶劣气候大家都是血肉之躯，难道要为了那些几乎毫无生还可能的人去牺牲这些活着的人吗？你们看不到那些被冻伤冻到昏迷的救援人员已经有数千人了吗！可就这大家还是前仆后继的过来帮忙！”
“你们某些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就了不得了，在这儿恶心谁呢？真正关心家人的都跟着一起挖掘搬运，而有些人呢？累了找地方休息，冷了挤着火取暖，没事儿做了才跑过来站在一旁哭喊指责做做样子。”曾黎说到这里满脸的唾弃鄙夷。
“但凡我们有任何办法，都会尽力去做！可现在基地条件有限，我们必须要先保护活着的人。”
“这是……我们必须也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曾黎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哑。
“我陆宸没办法去让基地里的人无条件付出性命的来搜寻，我不能再去命令他们这么做！但是我自己会在这里继续救援！同时你们这些不放弃寻找的家属，便一起留下来和我找吧。”陆宸看着一些人，神情冷漠。
有一些人看着陆宸似乎是盯向自己的阴鸷的眼神，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去。
一场骚乱最后却以部分人悄悄离开而终止，没了那些哄起引导撺掇大家情绪的人，剩下的那些人也渐渐理智起来。
他们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机器只单靠一些工具和人手，根本无法挖掘这些混着大量积雪已经被冻得硬实的坍塌的房屋。
基地确实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这些救援的人只怕就不是被冻伤冻昏而是要累及生命安全。
他们内心十分不能接受家人的逝去，总想着没见到尸体便有万一的幸存几率。
“首领，我们不是不明白，可……若是他们还活着，正苦苦等着外面人救援，而我们外面的人却放弃了……”一个男人抬手擦了擦挂在睫毛上的冰霜，哽咽的说道。
“是啊，万一呢，万一还活着呢。”
留下的人们纷纷哭了起来，他们坚持就是因为心里抱着一个万一。
“我们都明白！所以愿意留下的，我们继续找！”
陆宸说不再以命令的形式要求基地里的人来救援，所以只有留在这里的他们这些人来努力。
可渐渐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大家都自发的过来增援。
尽管他们努力不放弃，效果依然甚微，被大块墙壁压住的倒还好，他们人多还能搬走，那些碎石砖块、残瓦断片混着雪冻得硬邦邦，完全挖不动。
陆宸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和顾衍几人商讨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几人围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有用的方法，顾衍一边听着一边余光扫到一些人拎着水壶拿着一次性纸杯过来给救援的人送热水。
热水……热水！
顾衍快步走过去，打了招呼拿过一个水壶回来。
众人莫名的看着他，顾衍开口道：“李易你拿个锄头，我把水浇下去你马上挖，知道吗？”
“哦……” 李易不明所以的拿起一旁的锄头，跟着顾衍来到废墟处。
“一定要快！我把这一壶浇上去之后，你就马上挖土！”
“好……”
顾衍拎着水壶提手，壶嘴对着冻土，看了李易一眼，李易点了点头，随后顾衍手上一斜便把水倒了下去。
热水遇冷散着大量雾气，撒落的水花浇到土上溅起泥浆，李易快速翻腾起锄头，他使了十足的力气，一锄头下去，勉强能挖动，他抬手便刨出一大块土，但是露出来的地方又马上被冻住。
“嘿！这个方法勉强可行啊。”
“现在出来一些人跟着曾黎去拿水壶或者盆来，挨着废墟这里点燃一些火堆用积雪烧水，一个人用热水浇灌这些冻土，另一个人拿工具挖，速度要快，如果慢的话这个办法会让冻土冻得更硬。”顾衍对着围观的人说道。
“真是！咱们怎么早没想到这个办法。”
“这个方法有利也有弊，若是挖的慢了，冻得更硬实，且效率很低，很耗时间。”
“有办法就比干看着强。”
……
他们轮换着休息，又整整挖了一夜，夜晚的气温比之白天更冷，哪怕他们在周围燃了许多篝火也没什么用处。
期间他们靠着浇热水的办法一点点挖除覆盖的砖土。
冻得僵硬的尸体……被一个个找到……他们有的躲在墙角没有被压倒，冰冷的温度使他们大多都保持蜷缩成一团的姿态，还有的直接被砖土和积雪压住……
……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天空又开始昏黄发红，人们弯腰麻木的浇水挖掘着。
片片雪花缓缓飘落在地上，人们眼神空洞的看着那一片片掉落在废墟上的雪花，随后有人似机械般缓缓抬起头仰望天空。
雪花掉进眼睛里，落在脸上、鼻子上、嘴上……
又下雪了……
渐渐……天空似漏了一般鹅毛大雪倾泻下来。
凛冽的寒风卷着大雪拍打在人们身上，寒气从骨缝中往外渗透。
气温好像又下降了……
救援的人们神情开始变得绝望……
一会儿的功夫大雪便将眼前一切都覆盖，雪白的一片。
倒出的热水落地便冻成冰，完全不给人们反应的机会。
“算了……放弃吧……”
“天命如此……”
“妈妈！对不起！”有人跪下来对着废墟磕头。
“爸爸……儿子不孝！”
“媳妇儿，对不起。”
“老头子！我去陪你吧！”
……
陆宸拖着僵硬的身躯走进指挥帐篷。
帐篷里燃着好几个火盆，可依旧冰冷。
陆续顾衍几人也走了进来，大家都沉默着找地方坐下。
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还有百十人被埋在废墟中没有挖出来，然而现实逼着他们不得不放弃，外面狂风卷着暴雪，完全无法再挖掘下去。
陆宸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点燃，指尖划过，眼前烟雾缭绕。
帐篷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里面只有火盆中不时发出噼啪声响。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易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们去投奔苏轻妹子吧……”
曾黎和顾衍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李易。
陆宸手指夹着燃到尾的烟嘴，站在透气窗口前，眸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外面。
“她拥有那么多神奇的能力，她的基地可以保障人们的安全和无忧的生活，她那里就像是曾经正常的世界一样，她与我们那么……不同。”
“咱们辛苦这么久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基地就这么不要了？”曾黎皱眉。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今天这样的事情老子再也不想经历了！或许我们早该这么做的！带着基地的人早点投奔过去，便也不会……不会有这样多的人丧命。”李易眼睛通红，神情变得痛苦起来。
李易说完帐篷里的几人都没有说话，似在思索着什么。
陆宸双目微眯沉默的又拿出一支烟抽着，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道： “或许你说的对。”
几人看向出声的陆宸。
“真要带着我们基地并入她的基地？”顾衍眉心微微动了动。
“未来，合并才是出路。”陆宸扔掉烟嘴转过身缓缓点了点头。
“可……若是她不允许我们进入决策层……”
“她对权利没有兴趣，且既然是投奔，一切便由苏轻决定。”陆宸很快打断顾衍的话。
“这么大的基地……舍得？”
“嗐，这玩意有什么舍不舍得，当初咱们本也是临危受命，阿宸从来就对权利没兴趣，不然咱们这会儿便是在首府厮杀了。”李易站起身，急吼吼的说道，“再说了，我苏妹子绝对不会为难咱们的。”
“她不为难咱们，不代表她基地里的其他人不排斥，咱们基地也算是个中上水平，目前人员有几万人，基地里的管事们也不少，两个基地合并，只怕事儿也不少。”
“阿衍，我觉得你想的有些太多了。”曾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顾衍。
“是你们太天真考虑的太少！”
“我们考虑的少，那阿宸也考虑的少吗？他脑子最好使了，他都说可以并入苏妹子基地。”
“咱们早晚要离开，托付给苏轻也不算是辜负了基地里的人，这事我在想想。”
“你们着手准备一下，先把不该留的清理掉，之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若真有合并的一天，这些脏东西要全部清理干净。”陆宸看着几人，说到脏东西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听到陆宸说离开，顾衍瞬间了然。
是了，他都快忘记他们早晚要离开这里的，最开始的计划是培养有能力的人接手，可如今这也算是最好的选择。
处理好基地除雪的事情，陆宸回到了家中，顾衍几人还在忙着没有回来，家里一片黑暗阴冷。
他点燃蜡烛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这会儿苏轻应该还没睡。
陆宸先在屋子里燃了几个火盆，之后去卫生间简单整理洗漱了一下，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还算过的去，便走到沙发前坐下，抬起手腕看到昨天苏轻给他弹过两个视频，他回了过去。
……
外面又下了一天的暴雪，苏轻在基地里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和基地中的各主管开会刚挂了视频，手环又响了起来。
她抬手看到是陆宸，便点了接受。
陆宸的样子要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看着陆宸问道：“有什么事吗？”
“又下起大雪了，你那里没事吧？”
“挺好的呀。”
“你给我发视频是有什么事？”
苏轻裹着厚厚的羊毛披巾坐在一把竹椅上，斜着身子给一旁炭盆里加了些炭，火气熏着她脸上红扑扑的，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红枣姜茶喝了一口，热流滑过喉咙慢慢温暖着全身，“哦……之前看你脸色不太好，又听着你那面嘈杂的厉害，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还真有一个忙需要你。”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可却丝毫未感觉到身体不适，此时看着苏轻那里好似岁月静好的样子，他竟突然觉得乏累困顿，抬起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掐了掐眉心。
“什么事你尽管说。”苏轻一手捧着水杯，认真的看着陆宸，他那里烛光摇曳，陆宸半边身子都在昏暗中，苏轻眼尖的看到他手上全是裂口，“你还好吧？这种恶劣气候你的基地还撑得住吗？”
“基地若撑不下去了，你要收留我吗？”陆宸放下手也是一脸认真，嘴角上扬带着一点笑意看着苏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