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啪——”满堂响起击掌声,这场论剑把茶楼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拍案叫绝者大有人在。

    “吓死我啦!”长碧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四贞看长碧吓出了一头汗珠,连忙拿起自己的贴身帕子,轻轻拭去。

    孙延龄看着四贞给长碧擦汗的帕子,捏紧了拳头。但仔细一瞧,这帕子非但不似普通习武之人常用之物,布料细密像是近年来女子喜用的漓浣纱,又有精细繁复的绣花,认真注视四贞的脖子,并不似寻常汉子一般有喉结突出,孙延龄突然开始疑心四贞的真实性别。

    只见四贞顽皮的逗弄长碧的步摇,“怕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大多数男子可都不是我对手。”四贞一边说着一边骄傲的笑眯了眼睛。

    孙延龄又仔细听四贞的音色偏细,谈话之间又惯与男性比较,更显心中猜想八九不离十,嫉妒之意倒是烟消云散。此刻要做的,便是如何与二位小娘子拉近关系了。他称赞道:“公子若是上了战场,定是员舍生忘死,一往无前的勇将。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

    “在下……白漓。”四贞并不想透露真实身份,便随口编了个名字。她又怕长碧一不小心说破,接着说道:“贱内的闺名,不足为外人道也。”

    “白公子,白夫人,幸会。方才与白公子比划实在是过瘾,梧州城间难有此般高手,不知道白公子是否有意和在下交个朋友?”见四贞不欲搭理,想来是自己方才出手太狠,想来这梧州城内没有显贵的白姓人家,定是新来梧州城,日久了肯定有用得上自己的地方,又道,“看二位不似梧州城人,想来刚来梧州不久,如果需要帮助,自可到梧州将军府寻在下,延龄当亲迎二位。”

    什么?这人就是孙延龄?四贞和长碧神色一变,匆忙找了个理由离开茶楼。

    二人走在悠长的青石板街,恰有西风吹来,在这初秋时节,带来些许凉意。长碧回想着方才茶楼中发生的种种,小声呢喃:“桂林城破了,老爷和……如何?”

    四贞双目微阖,叹息道:“力战而亡,或自尽殉身。以我爹的性格,没有第三种结局。世人皆道他反明投清,是贪生怕死之辈。又有几人知,他不过只想披一身玄甲,佑一城永安。当年若不是明军派系内斗,将帅互讦,阿爹的恩师毛将军被友军所害……”

    提起毛文龙,四贞忽然想起延训那日的耳语,定定的看了长碧一眼,很快又装作无事般移开。想到长碧的身世,便停住言语。长碧倒是没显出什么异样,只静静走着。

    四贞突然又说道:“但愿延训无事。”

    长碧摇了摇头,像是在安慰四贞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延少爷无军职在身,大抵不会有人注意他。但愿上天保佑吧。”

    四贞使劲点点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小时候,他和我们捉迷藏的时候,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躲得可厉害了。”

    有童年回忆相伴,二人心情平复了些,慢慢转过商铺林立的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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