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里,哐当两响,刘守门接连踢开院门和厨房门,到厨房抓起酒菜乱吃,酒菜吃的不合心意,爷娘老子的胡乱叫骂。平日对明月指指点点,自诩苦劳不轻,管理日常采买的罗嬷嬷,及买东西的护院们,仿佛死人般沉默,没人指责刘守门的行径,明月难以忍受,也只能受着,刘守门喝完酒爱说胡话,明月不出声听着,听了许多天,隐约拼凑出一段往事。

    空旷的院子里青青望着北斗星问:“姐姐、刘守门贪财且贪吃,欺负人怎么没人管管?”是啊,不想办法,说不定哪天出了大乱子,倒霉的还是自己,刘王八喝完酒跟傻子似的,夜晚无风,四下亮堂可见,明月拉着青青的手躲进墙角商议,青青疑虑姐姐办不成事,总是木楞楞,担心被人识破招来毒打,明月坦荡直言:“既然害怕就回去睡觉,行不行总得试试。”

    刘守门深夜醉酒归来,打发准备早餐的青青和明月泡茶烧热水,明月挑亮油灯打开窗户,四五盏从别处拿来的油灯,照的屋内明亮,取出罗王爷的旧衣,比划青青的身形准备裁剪。灯光映到身上,衣服添了几分暖色,心里想念的女子,如果待在庄里该多好,眼光沉沉的刘守门,扯过华丽的衣服,攥在手里询问缘由,明月说:“嬷嬷好心给的、这件衣服最贵重最漂亮。”青青送茶进屋,明月将衣服铺在青青身上,明月夸赞道:“穿上衣服,脸上美了几分,比外头的富家姑娘还好看,”青青笑嘻嘻的说:“罗王爷看着漂亮也有衣服的功劳”。

    明月敲下青青的头说:“罗王爷不止英俊不凡,而且武功高强,夜里即使受伤也能杀退一帮刺客,任谁也比不上。”刘守门自视武功高强,傲视庄内伙计,奈何家里贫穷,只能低声下气,窝在武功不如自己的罗王爷身边,每月领三两月例,痛恨罗王爷为了拉拢人心,安排心上人去醉红楼接客,遂挥剑乱语:“什么狗屁武功,庄里没人比我强。”明月看到满脸恨意的刘守门,随手抛出旧衣,瞬间旧衣被划出几个窟窿。

    青青哄道刘大哥武义高强,若有危险庄里人十个也比不上刘大哥一人,青青递给刘守门一坛烈酒,刘守门喝完一坛又喝一坛,胸前湿透满嘴酒气。在前院里,边舞剑边胡言乱语,问明月好不好,明月满脸期待的问:“刘大哥、平日威风是真是假,能耍刀吗?”接过明月递来的菜刀,刘守门摇头晃脑举起菜刀,发泄怒火般乱舞,唬的青青和明月站在大门边不敢乱动,直到听见门外似有人走过,明月和青青对视一眼,佯装惊慌失措朝门外跑去。路过的李银匠,看到慌张的两个姑娘,举灯朝厨房院子望去,漆黑的夜里,刘守门披头散发活像野鬼般拿刀乱舞,朝李银匠面门劈来,惊的李银匠倒退两步,李银匠冷冷骂了刘守门一句,刘守门举刀追着,要杀李银匠。李银匠大喊救命,朝邓管事住处跑去。

    芜家庄的护院听到急促的呼救声,纷纷点灯拿着刀剑,朝邓管事院里涌来,邓管事端出一盆冷水,披头盖面朝酒疯子泼去,刘守门酒醒三分看到满院讥笑的目光,满面通红指着护院嘲笑:“一帮蠢材能拿刀剑就觉的自己会武功,不服气的出剑试试。” 邓管事看看众人说:“刘超发酒疯了,切莫出手伤了和气。”闻声而来的罗嬷嬷厉声吩咐,拿绳子捆住,关进柴房,明日我去回禀老夫人,将他逐出去,护院无人冒险上前擒拿。邓管事举棍朝人打去,几个罗嬷嬷和邓管事的亲信陆续上前围打,所有护院围攻也捉拿不住,刘守门累的没了力气,不想再与护院计较,坐在地上指人就骂,护院一拥而上结实捆住,平日太过张狂,有人趁机乱打,刘守门疼的啊啊乱叫,听到叫声罗嬷嬷很兴奋,阴沉的笑着挑灯走出院子。

    早饭时伙计们络绎不绝到厨房取饭,青青身穿靛蓝色祥云纹马甲,淡绿腰带系住黑色褶裙,伙计们路过围观,偶尔伸手摸摸青青的衣料,油匠说:“王爷风流潇洒,一半功劳归衣服,”邓管事摸着衣服说:“这么好的料子,值不少钱。”明月掏出几朵丝绸做的头花戴在青青头上,几人夸青青打扮起来比富人家的闺女俊,说话间罗嬷嬷乐呵呵走来,明月说:“罗嬷嬷心疼青青,旧衣服是嬷嬷给的”几人忙夸罗嬷嬷眼光好,哄得罗嬷嬷心满意足,几人七嘴八舌说了许多闲话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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