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呀轻呀轻,

    草啊晃啊晃,

    兔子呐,

    是谁点绿了大地,

    娘说是春宴迟到的土地公公杵着的拐杖,经过了此处……”

    春风拂面,听着男人哼唱着不成调的童谣。

    在温暖的怀里,兔子江轻四肢失去了力量,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何时,温暖热上了她的脖子,渐渐让她喘不过气,她想猛吸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坐在了榻边。原本溃散的双眸,忽然被点亮,她低头看见脖子上有一只手,正用力掐着她。

    江轻反应过来,江幸应该是在自己离魂的时候醒了,看见毫无防备的自己,起了杀心。

    “你在做什么?”

    听到原本像个木偶一般的江轻忽然说话,江幸惊慌地松开了手,猛地往后退。

    “你!你、你怎么……”

    “兄长!”

    此前不觉得病娇设定有何不妥,这一遇到江幸,江轻的病娇语气完全暴露,江轻自己听到这一声娇滴滴的“兄长”,心中不自觉地打起了寒颤。

    江轻迎上笑脸,往惊吓万分的江幸靠去,不理对方意愿,热情地握紧对方的手。

    “你是谁!”

    “我是轻轻。”

    江幸吓得连连尖叫,像见鬼似的。叫声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看守的人去把宋咏光请了过来。

    经过宋咏光的安顿,江幸冷静了下来,放弃反抗地躺在卧榻上,任由宋咏光检查。

    “光叔,兄长怎么样?”

    宋咏光给江幸施针没搭理江轻,此次拔出的银针不是黑的,宋咏光似是松了口气,给江幸盖好了被子。

    “头还觉得晕眩么?”

    江幸顶着煞白的脸,摇了摇头。

    “还记得自己是谁么?”

    江幸顿了顿,摇了摇头。

    此时,江诺延也赶来了,一脸关切地问:“他身体如何?”

    “爹爹,兄长说他不记得他是谁了。”江轻故意顺着江幸的意图抢话道。

    “这是怎么了?真不记得了?”江诺延也摆出一脸不像是装的担忧。

    宋咏光也顺着说道:“烧了几天,也许烧坏脑袋了。”

    没有人要怀疑江幸的失忆是真是假,江轻也不在乎江幸是否失忆,觉得这只是一个剧情设定。

    “谷主莫担心,幸少爷身体没有大问题,如果只是记不得的事,待静心休养,说不定哪天就会恢复。”

    江诺延松了口气,弯下腰与江幸说道:“幸儿乖,再好好休息几天。让轻轻在这陪你聊聊天,说说话,记忆自然会慢慢恢复。别担心,这里是你家,我们陪着你。”

    说完,他又摸了摸江轻的头,说:“好好陪你兄长,把他照顾好。”

    “得令。”

    江轻又在一旁细细观察江幸的表情,苍白的脸毫无生气,躺着呆呆的,看不出什么。

    这江幸刚才一醒来可是要掐死自己呢,鬼才信他是失忆。

    宋咏光交待了几句,又和江诺延一同离开,剩下江轻和醒来的江幸。

    “兄长,来,我给你回忆回忆一下。”江轻的身体又自己动了起来,也就是开始病娇发作。

    江轻整个人躺在江幸身边,肉眼看见江幸十分抗拒地挪了挪。江轻也不顾对方的反应,装作熟络地贴近江幸。

    “兄长你叫江幸,今年14岁。我叫江轻,今年10岁。兄长你是爹爹的养子,爹爹叫江诺延,是诡枫谷的谷主。是轻轻拜托爹爹收养兄长的哟。”

    江幸默不作声。

    “轻轻一个人在谷里好无聊,一直一直都想有一个兄长。兄长,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等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谷里转转,谷中的景色可美啦。”

    “也就是说,我不是你的兄长。”江幸憋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会呢!你是爹爹的养子,就是我兄长!”

    江幸依旧沉默着,江轻看着对方没打算与自己交谈,便给对方捏了捏被子。

    “兄长再眯一下,我已命人去煮粥了,粥来了我再喊你。”

    只见江幸转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她拍了拍江幸,又说道:“兄长赶快好起来哟,好了就陪轻轻玩。”

    说毕,江轻奶声奶气地哼着江诺延平日里哼的童谣,自顾自地哄着江幸睡觉。

    江轻体验着自己的病娇做派,内心哭笑不得。

    江幸自醒来后,一直躺床不起。江轻因许久没有练功,被江诺延拧走,只是派了一个侍从照顾江幸。

    “主人,本章虽是新手体验章节,但请您加紧推动剧情。江轻的离魂症是目前首要解决问题,控制不住离魂,会影响行动,越往后越难推动剧情,剧情无法推动,则无法通关。”在江轻万不情愿去往练功的路上,系统“笔笔赖赖”出现提醒道。

    连系统都在督促她去练功,看来升级打怪也是这些游戏脱离不了的环节。

    江轻叹着气,走到后山的练功房。这练功房实际上是一处石洞,是江诺延专门为她找寻的洞穴。由于她目前练的是秘术心法,对于练功环境的要求极其严格,安静之余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进到洞内,江诺延已经端正地坐在那里,在烛光中认真地看书。江诺延似乎很重视江轻的练功,为控制离魂之症,他从藏星阁众多宝典中寻得秘术,亲自授教。

    “爹爹。”

    江诺延知人来了,也没有打算放下手中的书。

    “爹等你好些时间了。”他翻了一页书,又道:“快开始吧。”

    江轻熟练地盘腿做到地上,江诺延念一句心法,她跟着念一句。

    这《梦蝶术》她此前看过,虽说秘术,内容却只有几页,而且每页只是短短几行字。每次练功,江诺延只是重复一章的内容,直至江轻烂熟在心了才开始下一章内容。这也是江轻对练功提不起劲的原因,每次都像在背书,把功法背熟。

    “今天就到这吧。”江诺延终于放下手中的书。

    从心法洗脑中缓过神来的江轻这才注意到江诺延手中的书并不是《梦蝶术》,于是好奇问道:“爹爹,你都把《梦蝶术》记熟了,怎么自己不练呢?”

    江诺延笑道:“我只是记住了心法内容,并没有真正领悟到个中功法。”

    “啊?那我们这样背诵心法有什么用呢?”

    “小傻瓜,现在爹只是带你背熟心法,之后就是你个人修行了。”江诺延用书敲打了一下江轻的脑袋。

    “我一个人怎么练啊。”江轻捂着脑袋,心中呐喊这升级我要怎么升啊?不是应该有个神人带我进坑吗?

    在洞穴背心法花去了一天的时间,江轻回到谷内,已是黄昏将尽。快到自己的住处时,忽然想起江幸,于是转身往江幸那边走去。

    许是江轻少女的轻盈,快到江幸的寝室门外,听到里面有对话声,里面的人没有察觉门外有人,谈话尽数被江轻偷听。

    江轻小心翼翼的靠近房门,听了一会才辨认出江幸在与某个男子说话。

    “村庄已被清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我是根据江诺延认养子的时间找到你的。”

    “他为什么要杀掉村庄的人?”

    “诡枫谷是江湖出名的邪教,他江诺延杀人不眨眼,从来没有为什么。你只不过是侥幸,刚好在他大开杀戒时不在村里,不然你早与你家人同为他江某的刀下魂。”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只是在找寻线索,碰碰运气而已。”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那男子停顿片刻,才道:“做他的江家养子。”

    江幸没有接话,那男子又说:“留在诡枫谷才能为家人报仇。”

    “为你,或者说是你们所用?”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诡枫谷什么时候混进了外人,江轻见江幸快要答应对方,危害诡枫谷,于是马上做出动静,让房内的谈话戛然而止。

    “兄长!!轻轻练完功回来了!”病娇语音包再次响起,江轻随着声音直接推开了房门。

    房内,江幸坐在床上,旁边是一侍从捧着一碗药,看似正要喂药。

    江轻看了一下侍从,这人应该就是谈话的那个男子。相貌平平,不足以留下印象,见江轻进来,他马上站到一旁,低着头候着,存在感极低。

    见来人没有敲门直接进来,江幸不满地皱起了眉,摆出一副不待见的表情。

    这时侍从却向江轻道:“小姐,幸少爷正准备服药。”

    江幸听后似是被提醒,一掩所有心情,虚弱地咳了几声,靠到床上摆出病态。江轻见二人状态,心中了然,这两个人是搭上了。于是,她顺势从侍从手中拿过药,要给江幸喂药。江幸越过江轻,看了一眼侍从,顺服地张开了口,任由江轻喂。

    站在二人身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露出了笑意。

    这晚之后,女主暗地里留意着二人动向,故意拉开二人接触的距离,给江幸换成一个侍女侍候,让二人动作幅度大一些,更好地把握那个男子背地里密谋些什么。而江轻这一关注,使诡枫谷上下都认为她是个兄控,给病娇添上了属性色彩。

    经过一段时日,江幸身边的侍女成为了江幸与那男子的联系方式,江幸在那男子的教导下,接受了江诺延养子的身份,并没有再抗拒江轻的亲近,会顺应江轻的一些要求,陪她在谷内四处闯祸。

    江轻除了日常背诵心法,偶尔离魂症发作外,唯一事情就是暗地里留意江幸。有一次离魂症发作,江轻又附在了野兔身上,恰巧碰见江幸私会那名男子。江轻明目张胆地嚼着草,在二人旁边偷听,那男子似乎在通过江幸收集诡枫谷和江诺延的事,而且江幸把自己身患怪病的事告诉了男子。虽然江幸还不清楚自己的离魂症,但如果男子把自己的事查清楚并带出谷外,会加大自己在谷里的危险程度,这都怪江诺延对谷内的安保问题不看重,什么人都能偷溜进来。想到此处,江轻兔子狠狠地吐了一口草。

    二人分别后,江轻选择跟随男子,见那人迅速来到藏星阁附近,在一处墙角处忽然出现另一名男子,那人衣着红色,似乎在诡枫谷里混到了一个职位。男子与红衣男子会面后迅速躲到暗处,只见红衣男子向男子行拜见礼,可见男子不是一般的无名侍从。

    男子交待红衣男子查办几件事,一是江诺延下次出谷的时间,二是江轻身患何病。红衣男子点头后,一个转身消失在墙角暗处,男子也是环视了四周后,装作下人的模样唯唯诺诺地从藏星阁正门离开。江轻心里暗骂江幸是个傻白甜,被歹人利用了,看天生气时余光看到了藏星阁内阁楼顶处的一个熟悉身影。江诺延捧着茶杯,漫不经心地拨着杯盖,看着江轻这边,悠悠地喝了几口茶。

    江轻心里为之一振,老江啊老江,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种日子过得飞快,眼见收“长线”的时机逐渐靠近。

    江幸身边的侍女安儿刚好13、14岁,情窦初开的岁数,见江幸休养恢复精神后相貌清秀俊朗,逐渐心生情愫。且作为知道江幸秘密的唯一者,更是觉得江幸待她与旁人不同。很快,她的情愫也掩藏不住,有时见江幸陪江轻玩耍,江轻向江幸撒娇,脸上别提有多不喜,甚至会怠慢江轻,连江轻身边的柔玉和笛笛都看出安儿的心思,不时提醒安儿注意自己的身份。

    笔笔赖赖也时不时提醒江轻,劝说她对江幸开启“攻略”模式,病娇+兄控,经典的攻略体验。江轻都以“智者不入爱河”为由搪塞回去。

    眼见安儿越陷越深,她选了两天后的七巧节,要在这天煽动安儿表露其对江幸的感情,让主仆二人产生裂痕,逼她失控,引出那男子出手。

    “主人,你的人设是病娇啊,不是腹黑。”笔笔赖赖在江轻要使坏时,忍不住吐出了心声。

    “病娇不就是黑的,管它外黑里黑。”乞巧节这女孩子的节日,安儿一定也会很重视这天,特别的节日适合制造回忆或表露心声。“喜景衬哀情,也不知道这种使坏能不能提升‘恶值’。”

    “会的会的,我在一旁看着也觉得主人你很坏。”笔笔赖赖见自家主人第一次主动提要刷“恶值”,难得的兴奋起来。

    江轻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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