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阳光落在湿透的全身,不是中午,阳光却很刺眼。

    我觉得自己清醒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狗屁玛丽苏,只有无尽的恐惧,自己的脚插着刀却还是走在刀尖上,一旦落下,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两个女人出来拉梁小穗:“梁姐,别打了,她现在是六爷的人。”

    “六爷?只要一个脚趾头踏入我的地盘,我也能管得着。”

    二楼的黄茗妍拢了拢网纱上衣,嘴角噙笑,伸手缓缓卷着一缕头发,将目光从围着的人群移开,转身迈着猫步朝韩视光的房间走。

    我抱头任梁小穗拳打脚踢。

    旧伤愈合,再添新伤,又愈合还添新伤…

    什么时候是个头?

    “手和脚都不想要了?”

    突然一道冰凉感从脊背窜起,男声没有一丝感情。

    梁小穗转身抬眼寻过去,肩一抖停住动作朝缪邢鞠躬:“六爷,我在训人。”

    “我不知道她还有别的小领导,你是谁?”缪邢最后的语气带了分疑惑,而众人却听出梁小穗要被抹杀的意思,不由得后退远离她。

    “六爷,申希她…”

    我站起来默默鞠了个躬,安静站在一旁。

    “醒酒醒半天,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做?废物。”缪邢不耐斜一眼狼狈的奚灿,轻轻摩擦着戒指:“到夜鼠那领罚。”

    “是。”我踏出去两步被他喊住:“没说你。”

    梁小穗得意之色刚溢上脸,听到那话又“噗通”跪在地上颤抖着求饶:“六爷饶命,六爷饶命…我只是单纯想教训一下申希,让她能更好地服侍您…六爷,您饶了我吧。”

    充耳不闻求饶的缪邢离开,瞥了眼身旁的人拧眉道:“这么脏,跟我保持两米距离。”

    “是。”

    我默默跟着,用衣袖不疾不徐擦着血迹。

    “呆我身边这么久,没学到我的半点优点和气势,真是废。”

    “六爷讲得是,申希愚笨。”

    缪邢冷哼,就算自己带她出去,也不见得她能活多久,说不定会被SGk再一次抓回来。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叫朱羽杭和夜鼠来我房间一趟。”

    “是。”

    我冲着澡想着梁小穗,受折磨抗不住疯过去的女人他们不放,日日夜夜沦为身下囚,为什么她这么豪横欺负同是受害人的那些人。

    明明…我们的敌人是SGk…

    应该想着怎么对抗SGk,怎么逃出去…

    就像邪恶与正义,黑暗与光明,永远对立,势不两立。

    我敲门,提高声调:“杭哥,六爷叫您过去。”

    “嗯。”

    朱羽杭打开门,奚灿已经走远,背影单薄脆弱,似乎风一刮就能飘走,瞥见渗在创可贴和绷带的血迹,他猜她又受伤了,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受,他说不上来,也不想去懂。

    穿梭在阴冷、潮湿的地牢,耳边全是女人们的喋喋不休的声音,一个比一个疯狂,一个比一个苍白无力。

    在最里端的铁笼里。

    虽然里面昏暗,但是我看见苍路离另一个人很近,那人奄奄一息,没有任何动静。

    “温小姐…你怎么就收不住我这种折磨呢?哈哈哈…”

    “温小姐…该向我低头了吧?但是你低头,你就是假的温小姐,所以你要一直一直这样…”

    “你怎么不说话?嗯?死了吗?”

    “温小姐…”

    我听到那三个字微微颤抖,有些担心?

    不,是我的错觉。

    下一瞬他嘶吼着:“还不快点来人!我的宠物死了你们都得跟着一起下地狱!”

    两个守卫像一阵风从我面前跑过,冒着冷汗小心翼翼将昏迷的温黛儿抬下去抢救。

    收苍路嗜血的视线,我立即低头:“四爷,六爷叫您过去。”

    他从衣兜掏出白布擦刀刃上的血,又将白布折叠好放回衣兜,面无表情一个字没出声。

    我盯着他的背影,觉得他那短发都像是刺猬的刺,坚硬又冰冷,只轻轻触到,都会中毒身亡一般…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来这里最敬佩的只有一人,富家千金温黛儿。

    或许…

    我正要遐想什么,立刻摇头断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里的人,大部分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那…仅凭一己之力,我又能走到哪,逃多远…

    关于这问题的答案,我不得而知。

    晚上睡觉时,在床单下发现了钉子和针。

    我慢悠悠拔出针,涂上膏药靠在床边。

    外面依旧很吵,睡不着,于是我一遍遍在脑海演练自己的逃跑计划,一遍遍思考要准备的东西。

    合眼不到两小时,到六点半我出门给缪邢端早餐,要帮厨师打下手。

    “申希,你拿布包着干嘛?不知道布上会有细菌落到粥里吗?”厨师翘着兰花指数落奚灿。

    厨师是个肥肥的男人,嘴边有颗大痣,姿态有些娘。

    “对不起。”我把粥放一边,痛得我想用水冲手,我就交叠手站在一旁等粥凉,打算等它凉了再端上去。

    “你放下干嘛?粥凉了会错过最佳食用时间,营养、口感都会变差。现在,立刻,端上去!”

    “是。”

    隔着瓷碗和薄薄的手套,我能感觉灼痛传来,我快拿不住时只能咬牙坚持。

    每人只有一份,打碎这碗不仅六爷喝不到粥,自己还会挨罚。

    十根手指张牙舞爪着,我抬手敲门试探喊道:“六爷,早餐送来了。”

    缪邢打开门,我急切走进去把粥放桌子上,他坐下舀起来一喝,脸色一变吐出来:“这是要烫死我?”

    “六爷,对不起!”

    我立马跪下,无措盯着地面,感觉手指失去了知觉。

    “让厨房的人重新做一份。”

    “是。”

    我又跑下楼等粥。

    无视男人的扭姿,掂量怎么让粥温度适中。

    “申希,申希,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陈哥,我在听。”

    “什么陈哥?叫美人。”

    “……”

    “我知道了,美…人。”

    “好了,把粥拿上去。”

    我再一次端着滚烫的粥上去,慢慢将其放桌子,提醒道:“六爷,这粥有些烫,可…”还没说完一抬头便看见桌子一角的碗空了。

    缪邢从账目上抬头:“哦,你把那碗吃了。”

    “是。”

    “说了好几遍了,吃东西不要发出吧唧声,很没礼貌知道吗?”

    “知道了。”

    感受到他强烈的厌弃,我一口喝掉碗里的粥。

    “……”缪邢竟无言以对,他瞥到露出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头像,手指弯曲又张开:“下午两点你在SGk转转,巡视完回来跟我汇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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