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觉得自己肯定是做梦了。

    儿子离家出走、丈夫出轨、自己出车祸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同一天发生,还是在自已生日当天。

    当然生活总是充满戏剧性的,任何无法理解的狗血情节都源于生活,这她当然明白,虽然经历狗血,但也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

    但是,自己面前吐着长舌的两只阿飘是什么意思,这总不能是有人cosplay吧。

    一个满面笑容,身材高瘦,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一个面容凶悍、身宽体胖,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谢欣怡明白了,这一个是白无常,一个是黑无常。

    她确确实实是做梦了。

    “谢欣怡,谢欣怡”,黑白无常自带3D混响,喊着她的名字立正着腿跳来。

    她内心平静,甚至觉得好笑。

    看着这俩滑稽鬼越跳越近,她不禁想起小时候父母说过,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千万别答应,不然就会把魂勾走。

    她一直贯彻这一准则,并将它讲给了沈子聪。

    她想,想必这一准则将会世代延续,一直传承下去。想到这些她就觉得无比自豪,她也是民俗文化的传承者之一了。

    她默默决定,明天一大早一定要再跟聪聪嘱咐一句,要他记住了,传统不能在她这一代断了,不然她可就是“千古罪人”。

    “谢欣怡,谢欣怡。”

    “这黑白无常还是个话痨”,谢欣怡暗自想着。

    黑白无常一直跳一直喊,说实话,以他们这个速度过来,要是真想抓鬼,这鬼早跑没影了,难道还等在这跟他们喝茶不成?!

    谢欣怡不禁感慨:好久没有梦到这么童真童趣的梦了。

    以前的梦不是聪聪病了,就是他在学校被欺负了,不是跟沈贺吵架,就是跟沈贺同学家长吵架。

    每次她总是半夜惊醒,吓出一声冷汗。

    哎呀我天,总算跳过来了,说实话谢欣怡等的有点腰酸背痛。

    还差半米的距离,本以为他们会体面的停下,没想到那两条大舌头弹射而起,在空中甩起垂下,口水也顺着泼撒溅落下来。

    谢欣怡敏捷的向后一退,生怕自己被这两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好在险之又险避开了口水攻击。

    “你们能不能保持点距离,口水都要甩我身上了”,谢欣怡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衣裳。

    黑白无常皆是一惊,瞠目结舌。

    然后黑无常大着舌头道:“必安,你这本家胆子还挺大的。”

    白无常面带微笑,幽幽道:“就是没有礼貌。”

    没礼貌?!谢欣怡抬起头,绕着黑白无常转了一圈,上下打量道:“你说你俩人高马大的,不好好走路,这腿不要锯了算了,还让我等你们半天,还要向我吐口水,是谁没有礼貌?!”

    白无常撤掉脸上的假笑,道:“说了用走的,你非要跳,让这个无知的小鬼嘲笑了吧。”

    黑无常拍了拍白无常,敛起怒容,“这不是想着是你本家,特意给的福利嘛,提前让她适应适应,不然一会吓破魂了,还得咱俩满地找,你说累不累。”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纷纷将耷拉在外面的舌头收回去,脱下宽大的外袍,露出规整的工作制服。

    一个是黑胖子,一个是白瘦子,黑白无常变身了?!

    白无常冷着脸说道:“谢欣怡,走吧。”

    “走,去哪?下地府啊?!”谢欣怡明知故问。

    白无常道:“不下地府你难道想上天。”

    “也不是不可以”,谢欣怡嗫嚅道。

    “你想得到美。”

    说罢二鬼差一挥手,脚镣手铐就戴到了谢欣怡身上。

    谢欣怡低头看了一眼心中腹诽道:做梦梦全套啊。

    谢欣怡白了他们一眼,“好吧”,然后拖着脚镣手铐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黑无常和白无常面面相觑,黑无常道:“诶,你这本家好奇怪哦,普通又自信。”

    白无常撇撇嘴,不再搭话,他扬了扬袖子,前方一时间大雾弥漫,雾散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座城隍庙。

    走上台阶,门紧闭着,黑白无常并没有领着谢欣怡进去。

    白无常走到门口,门上出现十二个按钮,他按下【十一】,门上显现【事到司】三字,然后自动打开。

    里面灯火通明,设施齐全,这一方庙宇里居然是一个办事大厅。

    “土地爷,我二差通关”,白无常将批票放在柜台上,找了一处角落坐下来。

    坐在柜台前流着口水睡的正香的土地猛地被惊醒,“嗯?做什么?”

    他揉揉眼睛看看三鬼,打着哈欠道:“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单?”

    “是啊,今天人少,就连这小鬼也听话的很,不咋咋呼呼的乱跑,要是以后的业务也跟今天一样就好了。”黑无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嘎吱作响,抬眼示意谢欣怡坐旁边。

    土地打开电脑App“京华户籍册”,指了指前面的摄像头,对谢欣怡道:“来,姑娘,看这里”。

    谢欣怡配合的将脑袋侧过去。

    电脑机械声响起,“谢欣怡,核验通过。”

    土地一边点着鼠标,一边问道:“黑白二总今年的KPI是不是早早完成了啊,这年底优秀员工手到擒来?”

    黑无常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语气略带嘲讽,“诶呦我的叔,你就别打趣我了,什么优秀啊,绩效考核过了就谢天谢地,还是你们事到司好啊?我这一天风里来雨里去,也想坐坐办公室。”

    “得了吧你,我们这是老年部门,拿一点死工资就等盼着退休了,你这年纪轻轻的就该好好奋斗。”土地核对完毕后,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交给黑无常。

    黑无常站起来倚在柜台上悄悄问道:“叔,听说这几天上头领导各方视察,真的假的?”

    土地爷压低声音,“我听这几天已经来咱们东方了,我司平时迟到早退的,这几日可安生的紧,全司上下可是一派和谐谨肃之气。”

    “那叔你还真是无所畏惧,说睡就睡”,黑无常调侃道。

    土地爷轻咳一声,忙辩解,“说什么呢?我这是年纪大了熬不住了,这一天天的工作量多重啊,我就小憩了一会。”

    黑无常给了他一记我懂的眼神,继续说:“听说你马上要退休了?”

    土地爷喜不自胜,合不拢嘴,“是啊,下个月就退了,不过说真的,我还挺热爱工作的,退休以后可太无聊了,你说该做些啥好,要不我去阴鬼司找份保安的活干干?”

    黑无常听着有点扎心,这话题再也聊不下去了,只能叹了口气,满脸羡慕,“我还得熬到什么时候呀。”

    土地爷掸掸桌面上的灰尘,“弹指一挥间哟。”

    黑无常整理着资料,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有说去哪个部门吗?”

    土地道:“这还用问,咱这小破庙的谁来呀,肯定是去十殿这种强势部门,你说说咱们总司非跟着掺和啥,大早上就让人坐工位上待命了,我等了一天连只鬼苍蝇都没看到。对了,你这是去几殿呐?”

    黑无常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闲来无事扣指甲的谢欣怡,“你看看就她这样的能去哪个殿啊,不就是一转十嘛。”

    土地看了谢欣怡一眼,“也是”,然后一脸慈祥的对谢欣怡说,“姑娘你走好啊,下辈子可要长命百岁啊。”

    谢欣怡站起身,乐呵呵道:“借你吉言啊,叔,那咱改天再见哈。”

    土地笑出一脸褶子,对黑无常说道:“这姑娘还挺乐观的。”

    黑无常随口说道,“叔你别理她,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黑无常本以为她是人傻无所畏惧,可现在才发现,她肯定和以往别的小鬼一样,以为自己做梦了。

    要是知道真相指不定嚎天哭地,拔腿就跑呢。

    他暗暗的拍了拍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心直口快了,这不是给他们工作增加难度嘛!

    他当做什么都没有说过,自顾自的招呼起白无常,准备上路。

    谢欣怡听道这话,兜着手铐和脚链走到黑无常面前问:“哎,你那个话什么意思,你知道我在做梦?”

    黑白无常当做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往前走。

    土地声音远远响起,那么的不合时宜,“姑娘,咱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谢欣怡微微侧头看向土地,眼神中带有几分疑惑,似乎在说:你在开玩笑吧。

    白无常见状,拉着她的手铐向大厅左侧打开的门快步走去。

    谢欣怡被拉得踉踉跄跄,一步紧赶着一步,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我当然是在做梦,我肯定是在做梦啊。”

    白无常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她上方传来,“你不是在做梦。”

    谢欣怡快走中的脚步猛的顿住,随后陷入自我怀疑:不是做梦?我挂了?

    她环视一圈,眼中闪过一丝不安,试探性的发问:“你的意思是我丈夫出轨、儿子离家出走、我被车撞死都是真的?”

    白无常道:“是真的。”

    谢欣怡愣了愣,干笑着用手戳了戳白无常,“你别闹,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么可能是真的,还有”。

    说着她举起手,上下左右的指了指,看了看,“这鬼地方,你们俩,他,你们怎么可能是真的嘛。”

    黑无常走到谢欣怡另一侧,眼神清澈的看向她:“必安可从来不说假话”。

    黑无常一脸“真诚”,让谢欣怡彻底慌了,她大力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后闭上眼睛。

    片刻后她又睁开,一张又圆又黑的大脸惊现,“啊,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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