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爱卿平身……”

    夭酉酉有些大喜过望,说话也含糊起来。

    段韫缓缓站起身。

    “君上,接下来您打算如何处置这罪人?”

    什么罪人啊!这分明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怎么会有现在这副人上人的身体!夭酉酉绝望地在心中嘀咕,她既要立住狠毒的人设,又懂得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君上,你看五马分尸如何?”一旁的大臣建议道。

    “不行!绝对不行!”夭酉酉不禁打了个寒颤。

    “哦~臣懂,君上仁慈,君上说不行就是不忍,君上不必担忧,臣下自会解决!”一旁的大臣跪到帝川身前说。

    懂你个大头鬼啊?!夭酉酉拔出段韫心口的刀,退到龙椅上安坐好。

    缓神片刻后,她发号施令:“这些方法都不够残忍,先押到牢里,日后再论,另外,安排好的吃食,请太医先行疗伤。”

    夭酉酉为自己的仁慈感动,“退朝。”

    半个时辰厚,后宫君主寝殿。

    “君上~”

    “君上~吃葡萄。”

    浅黄色的帘帐层层垂下,帐外乐舞轻轻,帐内,夭酉酉肆意地倚着龙障,长相清秀的妃子扭动着柔美勾人的身躯覆向帝川的身子,夭酉酉有些心不在焉地品着美人递来的葡萄美酒。

    “退下吧。”夭酉酉淡淡道。

    很快,殿内便空无一人,长久的寂静让夭酉酉体会到几分帝王的寂寞,她慵懒地摊开四肢,轻皱眉头,心中有些疑惑,以段韫的个性,为何毫无作为,就像他事先准备好一个圈套一般。

    他本可以让自己脱离他的身体,他本可以不挨帝川那一刀,他为何毫无作为?除非,他想让我控制大梁的君主

    ?

    “来人!孤要去地牢折磨段韫!”夭酉酉大声喊道。

    随即,几名太监匆匆走入寝殿,为她更衣,片刻后,夭酉酉便拖着裙摆急匆匆地赶往地牢。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数间牢房排列在过道两旁,在往前走,就是刑牢房,专用来关押大梁最卑劣的罪人,和折磨俘虏,得到情报。

    很快,夭酉酉在刑牢房里见到了鲜血淋漓的段韫。

    段韫被长钉死死订在竖立的铁板上,下半身还浸在泡有毒蛇毒蝎子脏水里,上半身被各式各样的刑具扎满。

    “君上别靠近,恶心。”

    夭酉酉心头一颤,他是什么腌臜之物吗?他是一国的将军啊,她环视四周,突地发现段韫的心口空了一块,段韫的身体会愈合,然而心没法再长出来。

    “心呢?”夭酉酉问道。

    “君上废了这恶心的东西,小的自是依君上的意思百般折磨……”

    “我问心呢?!”

    “他出的主意,不是我。”

    “诬陷我!”

    接下来,从二人的几段对话中,夭酉酉得知段韫的心被他们煮熟吃了,恶心的君臣。

    她缓缓走入牢房,段韫听闻动静,手指轻轻颤动。

    天初明,月光洒在他破碎的身躯上,将他眼底的微红照彻,细碎的鬓发被血凝在了额前,他半抬起眼帘,一滴血自睫毛深处滑落。

    段韫眼底的狠戾尽失,他静静地望着夭酉酉。

    透过帝川的身体,夭酉酉的真身在月光下渐渐清晰,光晕朦胧了她白皙的小脸。

    她深吸一口气,纤细干净的小手轻轻抚上他心口的刀,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流入腕间。

    “君上不必如此,臣不会死。”

    “这该有多疼啊?”

    夭酉酉解开段韫手腕之上的铁铐,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段韫的伤口慢慢愈合着。

    夭酉酉却莫名觉得心头酸涩,她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情绪,凑到段韫耳旁,低声道:“目的是什么?”

    段韫松了松筋骨,鲜血溅落在他清隽的面庞上,他懒懒地抬起眼帘,一抹残忍的笑意浮出,他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杀人。”

    “退下。”夭酉酉环顾四周,加大音量发号施令。

    少顷,阴暗的牢笼中便只剩两人。

    夭酉酉走出水牢,随意地盘腿坐下。

    段韫望见夭酉酉的真身,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粉嫩的小嘴低声道:“你要我替你杀谁?”

    “少聘,秦将,三长老。”

    夭酉酉微微摇晃着圆圆的脑袋,露出思索的神情,他虽享受着帝川身体带来的便利,却也不可随意杀人,否则,这位子定然坐不长久。

    “你予我一个凡人身份,于我有一份恩惠,然而,这身份顶多用个五六十载,因此,我只替你杀一个人。”

    夭酉酉讨价还价,她想日后这个身份到期了她还得继续去寻找自己的记忆,好了却执念投胎。

    “三生镜,鉴前生后世,我有。”

    “当真?!我瞅瞅?”

    “做梦。”段韫走出牢房,坐到软椅上,无情地打断道,“先帮我把身体缝好。”

    “你……”夭酉酉望着段韫散落一旁的断肢和心口流着血的大洞,低声道:“好……。”

    夭酉酉寻来针和线,随后捡起段韫的断肢,走到段韫身后,以拙劣的手法开始缝合,针线划过他的皮肤,发出恐怖难熬的声音。

    段韫挺直身子坐着,蝼蚁嗜心般的痛苦阵阵袭来,身体的灼热疼痛让他微微喘气,浊汗从他健硕的胸肌下划过,勾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

    白发掩映着段韫脸上的几分狼狈,夭酉酉认真地缝合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口,那些旧伤在他背上斑驳。

    每一道疤皆是一次殊荣,他为大梁国打了很多胜仗,庇护着成千上万个小家。

    “你想让我以这个身份如何处置你。”夭酉酉问。

    “流放。”

    “为何?”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她便也没再继续追问。

    “怜……”

    “君上啊!求您不要再嗜杀成性啊!”

    段韫话音未咯,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即,一名红衣大臣猛地冲入牢房。

    大臣名唤甘白岂,是帝川最忌惮的忠臣,刚入牢房,他便望见至高无上的高傲君主在为最卑微的罪臣缝合伤口,甘白岂不禁一愣,惊讶十分。

    半晌,他狠地朝夭酉酉跪下,边拜边大喊:“老臣冒死进谏,还望君上勿要沉迷于折磨美将!”

    夭酉酉直觉这话听起来诡异,却也没再想,只是问:“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退下吧。”

    “有!有!通州水患,奸臣贪污,还望君上亲自微服考察啊!百姓……”

    对于国计民生的大事,夭酉酉毫无打算,不同于其他鬼魂精怪,她的属性本就是无情无义,世间生死,与她无关,应付应付便是,当下要务是除却与段韫承诺之人,“好,退下吧,我明日启程。”

    “是!”君上被夺舍了?今日怎地如此好说话,甘白岂想着退出牢房。

    “缝好了,镜子给我瞅瞅?”

    “先帮我做事。”

    “你一个妖,自己偷偷杀了不就好,你是有何阴谋?”

    “想让你澄清怜家旧案。”

    “说话算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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