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辱女子不就是这点把戏你有什么用”陈婉强撑内心恶心,嘴角带着血迹,她心想这人白日里戴着面具,见不得心思也最为歹毒,若能等到她被救那日,定要把他千刀万剐,报今日之仇。

    “管用就行”他摸着手指间银白色戒指,眼神冷冽,鬼魅的面具之下,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黑色锦衣,身形欣长,偌大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冷声对屋中几人说“若是在看不住人,你们就跟她一起死”屋中几人跪地,恭敬回道“是”紧接着她被人架了起来,手脚捆绑,男子看了她一眼离开房间。

    陈婉嘴里强塞块布,来不及吐,几人把她绑在柱子上,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她刚才的疼痛被这么一勒反倒让她喘息舒服些,时间久了也觉得自己胸口烦闷,沉沉欲睡。

    直到窗边的天色先前红橙色变得乌漆嘛黑,从时不时的蝉声变成夜间虫鸣,陈婉知道自己昏睡过去又醒来,口中犹如沙漠干涸,连嗓子都觉得是沙漠中火山,干咽口水被刀片刮着似的。

    她一想挨千刀的,绑人就是,为何一口水一口饭也不给自己,要么给个痛快一了百了,非得这般折磨自己。

    话应刚落,门口落锁声想起,她竖起耳朵听的仔细,确实有人在门口说话,紧接着门被推开,屋中亮了起来,突如而来的亮光,让她眼睛一痛,闭眼睛,直到脚步声走近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清晨与自己说话那女子端来一些吃食,她拿走陈婉口中布条,一声不吭,舀起一勺子清粥凑了过来,陈婉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自然不顾身份,她喂自己就吃,时不时打量着面前女子,她注意到陈婉看自己,眼皮子抬了抬看了,无声喂完,便把空碗放回身后丫鬟托盘里,白净手拿着布条,陈婉先开口阻止,嘶哑着说“能不能给我留盏灯,我怕黑”女子轻眉紧皱,看了看门外的人,又看了看陈婉,终是一声不平,轻声对丫鬟说“给她留下一盏”

    陈婉开口“多…”谢字没说出口布条便被塞进嘴里,她看了一眼陈婉,径直离开,门重新关上连着新鲜空气也被阻隔开外,她反正也吃饱了,屋里也是亮的,没刚才那般害怕。

    绑着的姿势她浑身酸痛,倒是让她想到个法子,放空自己,把自己全身重量搁在布条上,随着她左右时不时移动有些松散,倒给了她些空间,有时想想自己约莫还是有点小聪明,不过这个聪明坚持不了多久。

    她看着房中烛火跳动,想起自己离开两日爹娘可会着急,她叹息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就不会害了云间大宝,竟然有些委屈的落下泪来,口中的口水浸湿布条,让她难受,更加难受的是今日滴水未进,如厕之感不明显,刚才喝了带水的粥,她现在有些想要出恭。

    她憋着,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快睡过去,她只要不想就不会有感觉,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她再也坚持不住,又羞又气,仅能活动的脚活动,甩动着头,使劲想要把捆着自己的绳子弄松,结果越来越紧,零星的烛光,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时在悬崖边是有多难堪绝望。

    她呜咽出声,像夜间小狼发出痛苦哀叫,门外守卫耳力很好,半日没动静突然听到屋中动静,其中一人问“你可听到什么”

    “听到也别管,老大不让咱们多事”其中一人劝道。以为能消停些,屋中的人有哀嚎变成抽泣声,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要不去看看,这么下去到时候人死了咱们不好交差”

    “要去你去我守着,发那么大善心作甚,非得给自己找罪受”其中一人掏出钥匙开了门,那人进门,看到被绑女子眼中泪水遍布,看见他呜呜发出声音,整张脸憋的通红,拼命摇晃。

    他上前说“你给我安静点,在吵别怪我不客气”他试图大声恐吓她,可她见到他更加焦急,犹如这黑夜里一束光,陈婉摆动自己双脚,跳了跳,男子还是不明白,她咬着的布条呜呜。许是太烦,内心又过意不去,他擅自取下布条,看看这人要说什么。

    陈婉大口呼吸着空气,深吸了一口气,她哭着说“我要出恭”说完,又是哭,活人能被尿憋死这一刻她彻底有个体会。男子一愣,面色尴尬,脚步不自觉后退一步,手中布条掉落在地上,他想了想说“等着”

    走到门外又看了看自己,还好最后来了几个丫鬟,不由分说松了下半身绳子,当众撩起她的裙子,拿着恭桶,她也不矫情,等解决完,又给自己绑上,许是忘了布条的事,这一晚嘴中没有那般难受。

    第二日,清晨时分她听到鸟叫声,门外有人换班说话声,她诽谤倒是真看得她,既然轮班看自己,她一夜没睡,实在被绑的太难受,疼的她闭上眼睛又被疼醒,直到此时她缓慢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满是疲惫。

    很久以后她只觉得下巴很痛,一股子热汤带着苦涩流进口中,她皱眉嫌苦拼命往外吐,男子见状喂不进去,烦躁说“女人真是麻烦”取过身旁帕子擦了擦手,嫌弃说“你们来,若是喂不进去,或者她死你们也死”丫鬟们惶惶不安,害怕拿过碗,尽量把药喂进去,可这人存了死志一般,怎么都不肯喝。

    “老大,看样子这般不行,要不我把她下巴卸了试试看”大哥试探着问,被自家老大一个眼神吓到,摇摇头就当自己没说。

    陈婉太疼,她像是被人用石锤敲打,疼的她浑身要碎了一般,她太难过,无法控制地流出眼泪,断断续续溢出声音“啊娘…娘”

    听到陈婉说话,男子又走近,人尚未苏醒,迷迷糊糊喊着,直到听到“陈述二字”他一愣,回过神,呐呐问道“刚才她说的可是陈述”

    “是啊,老大”侍卫如实回答,倒是叫男子有些快意,面对着眼前的女子,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你若是乖乖把药喝了,我带你去找陈述”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珠染湿鬓角碎发,惨白的脸色,发着高热,嘴唇越发显得娇艳欲滴,一张一合,喂的药悉数吐了出来,丫鬟只觉得头皮发麻,内心暗暗祈祷,她好怕下一瞬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好在听到这话,女子下意识缓慢吞咽,一点一点,丫鬟长长呼了一口气,自己命算保住了。

    男子敛起神色,不动神色看着她,直到喂到第五勺,再也喂不进去,门外有一人走来,他这才走去,门外随从小声说“老大,锦衣卫追来了”

    听到这消息,他面色倒是开心,嘴角忍不住上扬,兴奋说“我就说陈述肯定喜欢她,你还同我说是错觉,你看吧,我没认错,这才几日火急火燎赶来,这人真是可恶”

    扶摇偷瞄了自家主子,见他语气间淡淡落寞,提着心问“老大,该怎么办”

    “只不过是追来了,又不是知道咱们在哪儿,不急,让他慢慢找,我倒要看看他能急到什么份上”他目光看向枝头两只鸟,须臾间两只鸟扑哧飞走,越来越远。他收回目光,拉过一旁守着的丫鬟,搂在怀里,走下台阶。扶摇不敢说什么跟了上去。

    陈婉醒来时,她被换了地方,头上戴着帷帽,一身素衣,在混沌摊子上,看着男子闲情自若叫了两碗混沌,过路的人时不时看了过来,却被身后侍卫吓到。

    这些人过路途中歇下喝了水吃食垫垫肚子,院中树上零落的花瓣落去碗中,红绿相交,陈婉抬筷子连带着花瓣和混沌吃进肚子里。

    她看出这男子暂时不会杀自己,说是要折磨自己,却带着自己一路往南,陈婉由最开始担惊受怕,变成随遇而安,他让她吃就吃,听到不好的话,她还会嘲讽几句,只是他看了自己一眼,不多说,她一时琢磨不透。她察觉到他看自己,一瞬间又被过路的人声音吸引。

    “南面可是发生什么,怎么这么多人往北走”

    “还能有什么,说是水患,你们可不知一道夏季水患严重,多少人流离失所”

    “不是说朝廷派了官兵驻守,就是为了预防洪涝”

    “一说这话就气,那啥上将军一来,把南陵搞得乌烟瘴气,偏偏六王还允许他胡作非为,真是让咱们民不聊生”其中一人愤愤不平,却又怕看了看远处压低声音“算了,咱们这话不好说”

    “小二,来碗面在来一份冷切牛肉”一人带着帽子,面上带着刀疤,声音洪亮,一把大刀放在桌上,黑色包袱放一旁,小二走近“客官,你的面还有牛肉”说完飘了一眼包袱,瞬间头皮发麻,堪堪后退跌倒,那人嘲讽一句“出息”又指着包袱说“人头,怎么没见过,你自己头上没长”此话一出,空气中飘来一丝血腥味,淡淡臭味,离的近的人变了脸色,谁愿意同这种东西吃饭,顿时吃不下去。

    那人哈哈大笑,取下自身带的酒葫芦猛的大口喝起来,拍了拍包袱,宝贝似的炫耀“启国悬赏的人头,价值一百两”此话一出,陈婉感觉身旁的人一瞬间顿住,也就仅仅一瞬间,仿佛明白什么,他眼神示意身后的人。

    看到陈婉磨磨蹭蹭的动作,吃一口嚼三下,他脸色不快慢慢变成怒火,拍了下桌子,动静引来一群人。

    他压下怒火说“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人吃饭的时候不可以催,你娘没教过你”陈婉不理他,量他不敢杀自己,她便死命在他底线蹦跶。她知道自己已经触犯到他逆鳞,她就是要看看他敢不敢大庭广众杀了自己。

    男子一把拉过她,陈婉一个趔趄,险些跌倒“你娘没教过你对女子要温柔要耐心”她忍不住小声抱怨道,翻了翻白眼。

    对桌那人早就对陈婉身材垂涎欲滴,哪怕看不见面貌,以他走南闯北多年,眼光毒辣,他就晓得帽子之下女子定然不俗。

    他看不过去,说“我说既然不懂怜香惜玉,就把小娘子给我,我换了钱也是有钱人,定不会让小娘子受苦去”

    男子眉头紧皱,眼神不善看向男子,男子魁梧倒是有一身武艺傍身不害怕,喝着酒嘲笑意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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