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窗外，天色渐暗，一盏盏路灯有序地亮起，照亮了整片街区。
抬眼看了看天色，周楠摘下了金丝眼镜，有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待困顿感消退后，他点开了客服班表，再次确认谭媛媛的排班。
今天，媛媛上日班，没变。他可以准点下班了。
拉开抽屉，他翻开一本有些年头的本子，取出了夹在其中的照片。
看着照片中笑意盈盈的女孩，他不觉泛起了宠溺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媛媛，今晚咱们要来场偶遇吗？”
今晚他会不会与谭媛媛偶遇尚是未知，但现在却是确确实实有个女孩撞了进来。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周楠敛去嘴角的痴笑，随手把照片夹进手边的书中，对那个突然闯入的女孩温言问道：“蔓芸，有事找我？”
是的。这个如贼般闪进周楠办公室的正是谭媛媛的好闺蜜许蔓芸。
迅速关上大门，许蔓芸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转身看向周楠，讪讪地道：“抱歉，周总监。这个点来找您。我有点事想跟您聊聊，现在……方便吗？”
她与周楠的绯闻啊，现在已传得全公司满天飞了，这让她很压力山大。
她倒不是怕闹绯闻，也不是怕被老板约谈，而是怕周楠误会这绯闻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她可不想在偶像心中留下一个心机婊的形象，所以她必须找周楠解释清楚。
周楠随手戴回了眼镜，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道:“方便。坐。”那亲切的样儿就如邻家大哥哥一般，全然没有高管的架子。
而经粉丝滤镜再过滤一下下，周楠在许蔓芸眼中的形象就更完美了。
没怪她没礼貌？还待她那么亲切？啊啊啊！周总监真的很好说话啊！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而且，不戴眼镜的周总监竟有一种区别于平时的帅耶！
若说平时的周总监如一杯耐人寻味的清茶，那不戴眼镜的周总监就是干净清爽的白衬衫男孩，都帅得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真的太戳她了！嗷嗷嗷~她又要发出土拔鼠尖叫啦！
“蔓芸？”看着已经进入花痴状态的许蔓芸，周楠不禁又轻唤了一声，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啊？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呵……呵呵……”尴尬地笑了笑，许蔓芸窘促地低下头，快速地拉开椅子坐下，粉红粉红的脸颊正火辣辣地灼烧着。
天啊！天啊！她竟然当着周总监的面发花痴？啊啊啊……她的形象……她的形象……
“没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笑容不变，双手交叠，周楠好整以暇地问道，镜片后的双眸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个……”头仍低着，许蔓芸局促地绞着衣摆，真的要说时竟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嗯？”周楠倒是有耐心，不催也不迫，就这样等着。
“公司在盛传我和您的绯闻，这事您知道吧？”手继续绞着衣摆，许蔓芸小心翼翼地说着，美目不时偷瞄周楠的反应。
“你说这事啊？知道。”周楠不紧不慢地回道，脸上还是那浅浅的笑容，让人无法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没试出周楠对此事的态度，许蔓芸干脆辖出去了，闭上眼，噼哩啪啦地把心底话全倒了出来。
“周总监，这事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我对您只有敬仰之情，绝无非份之想。
我知道我刚刚表现得有多花痴。这话好像很没说服力。
但我真的真的只想当您的粉丝。真的。我发誓！”
像是怕周楠不信一般，许蔓芸还真的举起三只手指做发誓状，睁得大大的美眸直勾勾地看着周楠。
看到许蔓芸这般郑重其事，周楠不觉“噗哧”一笑，安抚道：“蔓芸，不用紧张。绯闻这事，我并没放在心上。这种莫须有的事，时间到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倒是……”
顿了顿，他抬眼看着许蔓芸，调谑道：“你说的敬仰之情是怎么回事？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值得人敬仰的事吧？”
“就是……就是……”这会儿，许蔓芸真想把自己敲晕。擦！我这大嘴巴！头脑一热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瞧！现在多尴尬啊！
“就是什么？”显然，周楠并没打算放过许蔓芸，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我从小就特别崇拜那些聪明有能力的人。咱的年纪不是差不了多少嘛！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服，您却已从国外读硕归来了……
还有，您有着卓越的学历又身居高位，却从来都不摆架子。待人亲和又有礼，对同事又热心。所以我就粉上您了。”压下羞耻感，许蔓芸一古脑把自己的心情全说出来。
最后，她深吸了口气，炯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周楠，鼓足勇气请求道：“周总监，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很中二。但，请您允许我当您的铁杆粉吧！”
“铁杆粉？”直视着许蔓芸那双过于热忱的美眸，周楠状似不解地问道，一抹精光自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铁杆粉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支持您，维护您，为您贡献自己所有的力量！”紧握着双拳，许蔓芸一脸我很有用地说着，眼中的拳拳盛意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纵是向来淡定惯的周楠也不觉被许蔓芸的狂热灼到了。微愣了一下，他理解地笑了笑，道：“这……好像有点太夸张了。不过，你开心就好。我这就只有一个要求，别再对我用敬语了。怪不舒服的。”
“所以……您，啊不，你是答应了？”看到周楠点了点头，许蔓芸差点没兴奋得原地转圈圈。
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她敛了敛脸上过于浮夸的表情，“嗖”的一声站起，微笑着重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周总监，你好。我是你的铁杆粉丝许蔓芸，除了偶尔中二，间歇性犯花痴，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谱的。今后若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语毕，她伸出右手，邀请周楠相握。
周楠正要回应，却不小心撞倒了身旁的书。结果，书洒了一地，一张照片从散落的书中掉了出来。
地上的照片格外的惹眼，一下就吸引了许蔓芸的目光。本来她只是出于好奇瞄一眼，可这一瞄却瞄出了熟悉感，让她不觉盯着照片猛瞧。
照片中的女高中生看起来好熟悉……像谁？
媛媛？对！就是媛媛！虽然气质有点不同，但这脸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正当她想再多看几眼作确认之际，照片已被周楠拾起，贴身收了起来。
待看到周楠折回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帮忙。只是手在动，心思却仍停留在照片的事儿上。
第一时间捡？贴身收着？尽管周总监表现得并不明显，但看得出他很珍视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像媛媛……
周总监送夜班女同事回家那两次，媛媛都在。
还有昨晚的爱心便当，菜式基本都是媛媛喜欢的。
如果照片上的人就是媛媛，那……
答案已呼之欲出。
“蔓芸，书。”恰恰这时，周楠的声音响起，把她发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然后，她看到周楠早已把书收拾得妥妥贴贴，就等着她手中这几本了，不禁又是一阵尴尬，连忙把书递还给周楠。“抱歉。刚有点走神了。”
得了。今天出的糗大概比她从小到大的出糗之和还要多。
唯一稍感安慰的是，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虽然还有待证实，但是……好兴奋，有木有？
啊啊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媛媛证实去了。
“周总监，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你了。早点下班哈！先走了。掰~”想到就做，许蔓芸潇洒地挥别周楠，就真的去找她的好闺蜜去了。
看着许蔓芸离去的背影，周楠小声呢喃了一句“掰~”，便开始埋首整理刚才乱掉的书本，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很好！鱼儿，上钩了。追妻助攻，有了。
窗外，渐暗的天色已完全染上了墨色，原本畅顺的车道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送走了呱噪的许蔓芸，周楠的办公室又回复原有的宁静。
把书本整理好后，周楠从衬衣的口袋中掏出照片，对着照片低喃道：“媛媛，咱还是来场偶遇吧！”璀璨的目光如春日里的阳光，微弯的嘴角透着别样的温柔。
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原处，周楠正要合上抽屉出发制造偶遇，谁想门外传来了一阵礼貌的敲门声，紧接着一抹帅气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地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华泽的总裁大人——赵秋华。
“周楠，给你带了咖啡。”扬了扬手中的两杯咖啡，赵秋华朝周楠笑了笑，径自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了座。
瞄了瞄放在茶几上的咖啡，周楠又瞥了眼抽屉中的照片，暗叹了口气，无奈地合上了抽屉。
“谢谢。”接过赵秋华的咖啡，周楠闲适地在另一张沙发坐下。轻轻地摩挲着杯沿，他直视着赵秋华，温声道：“秋华，这个点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但那话中之意却明显透出了不悦。
佯装没听懂，赵秋华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弯着眼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了解下，目前你对我们公司的观感如何。”
这个点？跟他聊观感？哈！某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勾起了然的微笑，周楠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道：“就目前而言，华泽给我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对比另外几家公司，综合实力确实比较强。至于与‘无尽元境’这个项目的适配度嘛，暂时仍不好评定，还得再考察考察。”
言下之意就是，华泽不是他的唯一选择。想打什么鬼主意，请先掂量掂量。
这暗示，赵秋华是听懂了，一口老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偏这威胁还精准地打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无尽元境，这是一个风靡全球的元宇宙项目。Y&Z就是凭着这一项目从学生组成的草创团队一跃成为享誉世界的跨国企业。
如今，这香饽饽的无尽元境就要进驻国内市场了。目前，Y&Z正在甄选商城版块的运营商，而负责接洽这项工作的恰恰就是眼前这周楠。
这运营权他自然是想要的，也十分愿意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老狐狸。
可这家伙跟他的员工闹绯闻啊！这可是扰乱了他公司的秩序，踩了他的底线了啊！
运营权确实很重要，但原则也不能轻易放弃啊！他还是再挣扎挣扎吧！
狠狠地咽下那口气，赵秋华重新正了正脸上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试探道：“理解理解。慎重点是对的。周总想考察多久都没问题。就是……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华泽有个不成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
本来，赵秋华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周楠多多少少会给他点面子，谁想人家不按常理出牌，愣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赵总，我也老实给你交个底吧！我优先选择华泽，是因为一个女孩。”
周楠在笑，笑得胸有成竹；赵秋华也在笑，却是笑得一脸苦相。
两人四目交接，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赵秋华妥协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坏你姻缘。不过我这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你这恋爱别谈得太高调。这样可以吧？”赵秋华这话说得是挺客气的，但目光却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当然。我不会让赵总为难的。下周，我会让我的人过来。期待接下来的合作。”举杯，周楠以咖啡代酒，敬了赵秋华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如偷了腥的猫一般。
“期待接下来的合作。”碰杯，赵秋华意思意思地喝了口咖啡，对周楠的那张笑脸恨得牙痒痒的。
他栽了。被周楠这老狐狸死死拿捏住了。想他纵横商海多年，竟然斗不过一个技术宅？憋屈！太憋屈了！
而更憋屈的还在后头……
“秋华，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周楠歉然地笑了笑，赶人赶得真的不要太明显。
“啊！我也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掰。”磨了磨牙，赵秋华勉强维持着微笑，给自己圆了一句场面话，便大步流星地跑了。
看着赵秋华“逃离”的背影，周楠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笑了……
窗外，天色渐暗，一盏盏路灯有序地亮起，照亮了整片街区。
抬眼看了看天色，周楠摘下了金丝眼镜，有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待困顿感消退后，他点开了客服班表，再次确认谭媛媛的排班。
今天，媛媛上日班，没变。他可以准点下班了。
拉开抽屉，他翻开一本有些年头的本子，取出了夹在其中的照片。
看着照片中笑意盈盈的女孩，他不觉泛起了宠溺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媛媛，今晚咱们要来场偶遇吗？”
今晚他会不会与谭媛媛偶遇尚是未知，但现在却是确确实实有个女孩撞了进来。
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周楠敛去嘴角的痴笑，随手把照片夹进手边的书中，对那个突然闯入的女孩温言问道：“蔓芸，有事找我？”
是的。这个如贼般闪进周楠办公室的正是谭媛媛的好闺蜜许蔓芸。
迅速关上大门，许蔓芸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转身看向周楠，讪讪地道：“抱歉，周总监。这个点来找您。我有点事想跟您聊聊，现在……方便吗？”
她与周楠的绯闻啊，现在已传得全公司满天飞了，这让她很压力山大。
她倒不是怕闹绯闻，也不是怕被老板约谈，而是怕周楠误会这绯闻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她可不想在偶像心中留下一个心机婊的形象，所以她必须找周楠解释清楚。
周楠随手戴回了眼镜，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道:“方便。坐。”那亲切的样儿就如邻家大哥哥一般，全然没有高管的架子。
而经粉丝滤镜再过滤一下下，周楠在许蔓芸眼中的形象就更完美了。
没怪她没礼貌？还待她那么亲切？啊啊啊！周总监真的很好说话啊！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好？
而且，不戴眼镜的周总监竟有一种区别于平时的帅耶！
若说平时的周总监如一杯耐人寻味的清茶，那不戴眼镜的周总监就是干净清爽的白衬衫男孩，都帅得那么令人怦然心动！
真的太戳她了！嗷嗷嗷~她又要发出土拔鼠尖叫啦！
“蔓芸？”看着已经进入花痴状态的许蔓芸，周楠不禁又轻唤了一声，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啊？抱歉抱歉。刚刚走神了。呵……呵呵……”尴尬地笑了笑，许蔓芸窘促地低下头，快速地拉开椅子坐下，粉红粉红的脸颊正火辣辣地灼烧着。
天啊！天啊！她竟然当着周总监的面发花痴？啊啊啊……她的形象……她的形象……
“没事。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呢？”笑容不变，双手交叠，周楠好整以暇地问道，镜片后的双眸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那个……”头仍低着，许蔓芸局促地绞着衣摆，真的要说时竟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嗯？”周楠倒是有耐心，不催也不迫，就这样等着。
“公司在盛传我和您的绯闻，这事您知道吧？”手继续绞着衣摆，许蔓芸小心翼翼地说着，美目不时偷瞄周楠的反应。
“你说这事啊？知道。”周楠不紧不慢地回道，脸上还是那浅浅的笑容，让人无法看穿他的真实想法。
没试出周楠对此事的态度，许蔓芸干脆辖出去了，闭上眼，噼哩啪啦地把心底话全倒了出来。
“周总监，这事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我对您只有敬仰之情，绝无非份之想。
我知道我刚刚表现得有多花痴。这话好像很没说服力。
但我真的真的只想当您的粉丝。真的。我发誓！”
像是怕周楠不信一般，许蔓芸还真的举起三只手指做发誓状，睁得大大的美眸直勾勾地看着周楠。
看到许蔓芸这般郑重其事，周楠不觉“噗哧”一笑，安抚道：“蔓芸，不用紧张。绯闻这事，我并没放在心上。这种莫须有的事，时间到了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倒是……”
顿了顿，他抬眼看着许蔓芸，调谑道：“你说的敬仰之情是怎么回事？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值得人敬仰的事吧？”
“就是……就是……”这会儿，许蔓芸真想把自己敲晕。擦！我这大嘴巴！头脑一热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瞧！现在多尴尬啊！
“就是什么？”显然，周楠并没打算放过许蔓芸，锲而不舍地追问着。
“我从小就特别崇拜那些聪明有能力的人。咱的年纪不是差不了多少嘛！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服，您却已从国外读硕归来了……
还有，您有着卓越的学历又身居高位，却从来都不摆架子。待人亲和又有礼，对同事又热心。所以我就粉上您了。”压下羞耻感，许蔓芸一古脑把自己的心情全说出来。
最后，她深吸了口气，炯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周楠，鼓足勇气请求道：“周总监，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很中二。但，请您允许我当您的铁杆粉吧！”
“铁杆粉？”直视着许蔓芸那双过于热忱的美眸，周楠状似不解地问道，一抹精光自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铁杆粉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支持您，维护您，为您贡献自己所有的力量！”紧握着双拳，许蔓芸一脸我很有用地说着，眼中的拳拳盛意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纵是向来淡定惯的周楠也不觉被许蔓芸的狂热灼到了。微愣了一下，他理解地笑了笑，道：“这……好像有点太夸张了。不过，你开心就好。我这就只有一个要求，别再对我用敬语了。怪不舒服的。”
“所以……您，啊不，你是答应了？”看到周楠点了点头，许蔓芸差点没兴奋得原地转圈圈。
按捺住心底的激动，她敛了敛脸上过于浮夸的表情，“嗖”的一声站起，微笑着重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周总监，你好。我是你的铁杆粉丝许蔓芸，除了偶尔中二，间歇性犯花痴，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谱的。今后若有任何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语毕，她伸出右手，邀请周楠相握。
周楠正要回应，却不小心撞倒了身旁的书。结果，书洒了一地，一张照片从散落的书中掉了出来。
地上的照片格外的惹眼，一下就吸引了许蔓芸的目光。本来她只是出于好奇瞄一眼，可这一瞄却瞄出了熟悉感，让她不觉盯着照片猛瞧。
照片中的女高中生看起来好熟悉……像谁？
媛媛？对！就是媛媛！虽然气质有点不同，但这脸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正当她想再多看几眼作确认之际，照片已被周楠拾起，贴身收了起来。
待看到周楠折回去收拾地上的狼藉，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帮忙。只是手在动，心思却仍停留在照片的事儿上。
第一时间捡？贴身收着？尽管周总监表现得并不明显，但看得出他很珍视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像媛媛……
周总监送夜班女同事回家那两次，媛媛都在。
还有昨晚的爱心便当，菜式基本都是媛媛喜欢的。
如果照片上的人就是媛媛，那……
答案已呼之欲出。
“蔓芸，书。”恰恰这时，周楠的声音响起，把她发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然后，她看到周楠早已把书收拾得妥妥贴贴，就等着她手中这几本了，不禁又是一阵尴尬，连忙把书递还给周楠。“抱歉。刚有点走神了。”
得了。今天出的糗大概比她从小到大的出糗之和还要多。
唯一稍感安慰的是，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虽然还有待证实，但是……好兴奋，有木有？
啊啊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媛媛证实去了。
“周总监，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你了。早点下班哈！先走了。掰~”想到就做，许蔓芸潇洒地挥别周楠，就真的去找她的好闺蜜去了。
看着许蔓芸离去的背影，周楠小声呢喃了一句“掰~”，便开始埋首整理刚才乱掉的书本，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很好！鱼儿，上钩了。追妻助攻，有了。
窗外，渐暗的天色已完全染上了墨色，原本畅顺的车道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送走了呱噪的许蔓芸，周楠的办公室又回复原有的宁静。
把书本整理好后，周楠从衬衣的口袋中掏出照片，对着照片低喃道：“媛媛，咱还是来场偶遇吧！”璀璨的目光如春日里的阳光，微弯的嘴角透着别样的温柔。
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原处，周楠正要合上抽屉出发制造偶遇，谁想门外传来了一阵礼貌的敲门声，紧接着一抹帅气的身影便如旋风般地闯了进来。
来人正是华泽的总裁大人——赵秋华。
“周楠，给你带了咖啡。”扬了扬手中的两杯咖啡，赵秋华朝周楠笑了笑，径自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了座。
瞄了瞄放在茶几上的咖啡，周楠又瞥了眼抽屉中的照片，暗叹了口气，无奈地合上了抽屉。
“谢谢。”接过赵秋华的咖啡，周楠闲适地在另一张沙发坐下。轻轻地摩挲着杯沿，他直视着赵秋华，温声道：“秋华，这个点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微笑，但那话中之意却明显透出了不悦。
佯装没听懂，赵秋华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弯着眼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想了解下，目前你对我们公司的观感如何。”
这个点？跟他聊观感？哈！某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勾起了然的微笑，周楠抿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道：“就目前而言，华泽给我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对比另外几家公司，综合实力确实比较强。至于与‘无尽元境’这个项目的适配度嘛，暂时仍不好评定，还得再考察考察。”
言下之意就是，华泽不是他的唯一选择。想打什么鬼主意，请先掂量掂量。
这暗示，赵秋华是听懂了，一口老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的，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偏这威胁还精准地打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想硬气也硬气不起来。
无尽元境，这是一个风靡全球的元宇宙项目。Y&Z就是凭着这一项目从学生组成的草创团队一跃成为享誉世界的跨国企业。
如今，这香饽饽的无尽元境就要进驻国内市场了。目前，Y&Z正在甄选商城版块的运营商，而负责接洽这项工作的恰恰就是眼前这周楠。
这运营权他自然是想要的，也十分愿意好吃好喝地供着这老狐狸。
可这家伙跟他的员工闹绯闻啊！这可是扰乱了他公司的秩序，踩了他的底线了啊！
运营权确实很重要，但原则也不能轻易放弃啊！他还是再挣扎挣扎吧！
狠狠地咽下那口气，赵秋华重新正了正脸上的笑容，好声好气地试探道：“理解理解。慎重点是对的。周总想考察多久都没问题。就是……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华泽有个不成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
本来，赵秋华以为话说到这份上，周楠多多少少会给他点面子，谁想人家不按常理出牌，愣是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赵总，我也老实给你交个底吧！我优先选择华泽，是因为一个女孩。”
周楠在笑，笑得胸有成竹；赵秋华也在笑，却是笑得一脸苦相。
两人四目交接，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赵秋华妥协了。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坏你姻缘。不过我这有个小小的请求，就是你这恋爱别谈得太高调。这样可以吧？”赵秋华这话说得是挺客气的，但目光却是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当然。我不会让赵总为难的。下周，我会让我的人过来。期待接下来的合作。”举杯，周楠以咖啡代酒，敬了赵秋华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如偷了腥的猫一般。
“期待接下来的合作。”碰杯，赵秋华意思意思地喝了口咖啡，对周楠的那张笑脸恨得牙痒痒的。
他栽了。被周楠这老狐狸死死拿捏住了。想他纵横商海多年，竟然斗不过一个技术宅？憋屈！太憋屈了！
而更憋屈的还在后头……
“秋华，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周楠歉然地笑了笑，赶人赶得真的不要太明显。
“啊！我也还有事要忙，先走了。掰。”磨了磨牙，赵秋华勉强维持着微笑，给自己圆了一句场面话，便大步流星地跑了。
看着赵秋华“逃离”的背影，周楠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