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压根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听他继续说：“阿宁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心里一酸，格外委屈地朝着他又凑近了点，靠在他肩上。
张起灵顿了顿，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无声地搂住我，很用力地。
“小渔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但是我失败了。”我忍着泪意，悄声说。
“她早有预料。”张起灵的声音淡淡的。“这样的事，本来就不现实，我没觉得她会成功。”
我抬起头望着他。
他也正望着我，用那双深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扭转命运，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喃喃着，心里始终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在她身后，只有几步路，如果我能快一点拉住她……”
“我曾经救过很多人。”张起灵打断了我，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也曾经有很多人在我眼前死去。”
我有点发愣，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对每一个想活下来的人，我都会尽力救他。”张起灵继续说，没有再看着我，而是转过头看着深黑色的天空。“但是，也会有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情况出现。这种时候，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猜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救阿宁本来就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
“我见过的玄之又玄的事情太多，不能够用‘生死有命’这种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说法跟你解释。”张起灵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一切发生的太快，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在安慰我，他也从来没有因为阿宁的死觉得这是我的问题。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受小渔委托救阿宁，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是我应该做的，我如果做到了他会肯定我，如果做不到他也并不在意。
我的眼眶开始发热，眼前也模糊一片。
？我还以为我能忍住，结果我又掉眼泪了？我抿着嘴，默默抬起手擦眼泪。然而擦了两下，眼前竟然还是模糊的。
我有点茫然，还以为自己揉眼睛太用力了，正在等视野恢复，张起灵却突然揽着我，带着我站起来，语气严肃：“雾里有毒，影响视力。”
原来不是我揉眼睛过度，而是雾里有毒啊，那没事了。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提前找了防毒面具：“我提前找了几个，我去拿。”
张起灵却没有松开我，反而握紧了我的手：“不对劲，我跟你一起。”
我没拒绝他，拉着他一起往帐篷内侧走。放置面具的柜子就在最角落里，即便现在看不太清了要找到也不困难。一路走到角落，我模模糊糊看到深黑色的柜子面和那堆叠在一起的几个面具，伸手就拿了一个，递给张起灵。
接着，我伸手去拿第二个。
恰恰此时，张起灵突然说了一句：“小心！”他的语气急促，听上去很着急。
我不大明白，但还是本能地双臂交叠做了个防御的动作，同时后退。
在后退的同时，我的右手侧面突然传来一下尖锐的针扎似的疼痛。
张起灵一把揽住我后背，右手已经凌空掐住了什么东西，“咔”一声轻响，然后就把那东西抛甩出去。
强烈的麻木混着痒意飞快地从我的右手蔓延上来，我还在疑惑那是什么，张起灵已经“嗤”地扯了一块衣服下来，抓过我的手臂，非常用力地在我的上臂扎紧。
“别怕，是蛇，但咬的很轻。”他轻声跟我说，从我的腰后拔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切开我的伤口。
我有点强烈的头晕感觉，眼前发黑，视觉在飞速地丢失。到最后，我就陷入到一片黑暗里。
……有张起灵在，我应该不会死吧？我放心地想，就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间，有一些腥甜温热的液体被滴入我口中。
我早就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下意识地吞咽。奇怪的是，这些带着奇特腥味的液体入喉之后，比喝了温水还要舒服，让我感到放松和安心。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眼睛已经完全能看见了，但是扫视四周摆设变了很多，显然已经不在原本的帐篷里了，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黑色的石头——这应该是一座大型石头建筑物的内部房间。
我懵懂地想坐起来，但是刚尝试了一下就感觉到头晕眼花，只能重新躺下去。刚躺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我抬头看，发现是张起灵，他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还在冒着热气，朝我走过来。
我精神大振，想再次试着坐起来，被他用手拦了一下。他把碗放到一边，坐过来扶起我，在我背后塞了一个折叠的睡袋，让我靠在上面，然后把碗端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碗里是一些类似疙瘩汤的东西，似乎有肉，也有白色的不知道是馒头还是面疙瘩的东西，闻起来竟然还挺香的，我都被唤起了食欲。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打算接碗。
张起灵却避开了我的动作，自顾自在我身边坐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又把勺子向着我递过来。
？？？这是要喂我吗？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鸡冠蛇的毒性很大，你现在还没办法自己动作。”张起灵看了看我，解释了一句，然后略微抬高了一点拿着勺子的手。
“所以，我是被蛇咬了？”我突然回忆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下意识看向印象中被咬了的右手侧面。那里已经缠上了绷带作为包扎，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苍白色，并没有我想象中发黑的样子。
“被那个蛇咬了，我竟然还活着？”我感到不可思议。想想短时间内死去的阿宁，再看看我自己，现在还能喘气简直就是奇迹。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我在惊讶什么，想了想跟我说：“阿宁被咬的位置离心脏更近，毒性在全身传递更快。”
我回忆了一下，阿宁被咬的是脖子，这么看起来张起灵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想到这个，我点了点头。
“吃吧。”张起灵看我似乎没什么疑问了，对着我示意。
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确实是饿了，索性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这一勺舀的应该是一小块馒头块，浸透了汤汁，但微微的硬度还在，吃起来有点像是年糕，还带着汤里的午餐肉的鲜味，和闻起来一样好吃。
张起灵很有耐心，我吃得慢他也并不在意，配合着我的吃饭速度一勺勺喂我。
胖子走进来时，看着我们俩露出一个相当鸡贼的笑容：“真是活得久就能见得多，有朝一日胖爷我竟然能看到小哥照顾人。”
张起灵压根连头都没回，继续他的动作，我反而感觉到更不好意思了。
“小渔，你没事了吧？”吴邪跟在胖子身后走进来，关切地问我。“你不知道，我一听说你被蛇咬了都要吓死了，我还以为……”他欲言又止，应该也是想起了惨死的阿宁，没有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还是得亏有小哥啊。”胖子咋舌。“处理的及时，再加上小哥的血，才保住小渔妹子一条命……那蛇的毒性，在我见过的里面也是大将级别了。”
“什么血？”我听着他们交谈，越发觉得迷惑。“什么叫做小哥的血？”
张起灵拿勺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吴邪张了张嘴一脸为难，胖子已经利索地回答了：“就是小哥的血啊，小哥他取了自己的血喂给你，他说他的血对这里的蛇毒有一定的抗性，可以帮助你恢复。”
张起灵，把自己的血喂给我？我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马查看他的双手。之前我都没注意也没往那方面想，这一看之下我才发现，他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表面已经凝固的伤口。因为他一直用的是右手拿勺子，我完全没发现他的手受伤了。
我捧着他的左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脏在狂跳，一种难过又心疼的情绪侵袭了我。
“我没事，一点血而已。”张起灵对我说，甚至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如果守夜的是我自己，也许被蛇咬的就是我了。”
我点点头，心情实在是复杂的不行。可能我很难预估到，神佛般的张起灵竟然也有一天会保护我、照顾我，甚至为了救我给我喝他的血，这让我有种把人拉下神坛一般的愧疚感。
“不过，昨天短短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儿还真多。”胖子走到一边坐下，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腿。“先是毒雾影响了视力，接着小渔妹子你被咬。小哥带着你来找我和吴邪的时候，我俩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帮不上忙，多亏小哥还记得从你包里找了解毒剂出来……”他长叹了口气。“生命是真脆弱啊，外头那群蛇，帐篷抹了淤泥了它们都能感知到里面有人，闹腾了一整晚，把帐篷全都给搞塌了，真TM刺激。”
经过胖子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原来的帐篷搬到这里来了。
我还想多问两句了解一下情况，张起灵催我：“先吃饭。”
我瘪了瘪嘴，只能配合地让他继续喂我，一直到把碗里的饭吃干净。
吃完饭，我第一时间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今天晚上，设套埋伏，抓住陈文锦。”张起灵回答。“我没猜错的话，她的食物已经耗尽，肯定回来这附近找食物。”
他端着空碗站起身，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们三个行动，你好好休息。”
他这应该就是行动不带我的意思了。虽然让我有点失落，但是仔细想想我现在还处于解毒后的乏力状态，确实也帮不上忙，我只能点了点头。
张起灵似乎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没多想，寻思以他的身手抓个陈文锦应该是手到擒来，随口应了一声。
然后他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胖子在烧汤做大杂烩作为诱饵，张起灵和吴邪还有后进来的潘子在往身上涂淤泥。最后，张起灵还提了一桶淤泥放在我身边，对我说：“见机行事，这附近蛇少了很多，但应该不是完全没有。”
我答应下，他们四个就提着热锅出门了。
我耐心地等了一阵，但一直等到天彻底黑透，他们都没有回来。
……也许是陈文锦还没来？她好像比较警惕，说不定到半夜才回来呢。我猜测着，抵不住困意，缩进睡袋里先睡了。
然而，直到天空重新亮起来，他们一行人也没有回来。
这就让我有点不安了，我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学着他们的样子涂上淤泥，然后出门找他们。
我尝试了一下，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于是从睡袋里钻出来，找到行李里的食物和水吃了一些，然后就开始准备涂淤泥。
涂淤泥之前，我打算把便携的物品装备都装在身上以防万一。我的行李就在睡袋附近，我正打算把睡袋折叠好再找行李，突然发现我的睡袋里掉出来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
我有点疑惑地拆开它，看到上面非常潇洒的字体，从口吻来看，像是张起灵。
[我按约定与她会面，找机会回来接你。食物和饮水都还充足，不要离开这里，保护好自己。阅后即焚。]没有落款。
……那个“她”是谁？我捏着纸条想。不过结合昨天张起灵他们说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挺明显的——应该指的是陈文锦。
按照约定会面……意思难道是，张起灵和陈文锦提前约定好了？那他也太能藏事儿了吧，压根就没告诉我们几个。我心里猜测着，按张起灵的叮嘱，拿出打火机把纸条点燃，确定全部烧成灰烬才放下心来。
既然张起灵已经有了计划，要先去找陈文锦再来接我，那我也确实没必要去追他们。一来我不知道方向无从找寻，二来万一正好错过了就不秒了。这么想着，我干脆地放弃了出门的想法，继续安心等待。
我心里一酸，格外委屈地朝着他又凑近了点，靠在他肩上。
张起灵顿了顿，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无声地搂住我，很用力地。
“小渔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但是我失败了。”我忍着泪意，悄声说。
“她早有预料。”张起灵的声音淡淡的。“这样的事，本来就不现实，我没觉得她会成功。”
我抬起头望着他。
他也正望着我，用那双深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我的眼睛，慢慢说：“扭转命运，这世上没有人能做到。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喃喃着，心里始终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就在她身后，只有几步路，如果我能快一点拉住她……”
“我曾经救过很多人。”张起灵打断了我，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也曾经有很多人在我眼前死去。”
我有点发愣，不太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对每一个想活下来的人，我都会尽力救他。”张起灵继续说，没有再看着我，而是转过头看着深黑色的天空。“但是，也会有超出我能力范围的情况出现。这种时候，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我猜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救阿宁本来就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
“我见过的玄之又玄的事情太多，不能够用‘生死有命’这种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说法跟你解释。”张起灵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一切发生的太快，你已经尽力了。”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在安慰我，他也从来没有因为阿宁的死觉得这是我的问题。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受小渔委托救阿宁，但是他似乎从来没有觉得这件事是我应该做的，我如果做到了他会肯定我，如果做不到他也并不在意。
我的眼眶开始发热，眼前也模糊一片。
？我还以为我能忍住，结果我又掉眼泪了？我抿着嘴，默默抬起手擦眼泪。然而擦了两下，眼前竟然还是模糊的。
我有点茫然，还以为自己揉眼睛太用力了，正在等视野恢复，张起灵却突然揽着我，带着我站起来，语气严肃：“雾里有毒，影响视力。”
原来不是我揉眼睛过度，而是雾里有毒啊，那没事了。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提前找了防毒面具：“我提前找了几个，我去拿。”
张起灵却没有松开我，反而握紧了我的手：“不对劲，我跟你一起。”
我没拒绝他，拉着他一起往帐篷内侧走。放置面具的柜子就在最角落里，即便现在看不太清了要找到也不困难。一路走到角落，我模模糊糊看到深黑色的柜子面和那堆叠在一起的几个面具，伸手就拿了一个，递给张起灵。
接着，我伸手去拿第二个。
恰恰此时，张起灵突然说了一句：“小心！”他的语气急促，听上去很着急。
我不大明白，但还是本能地双臂交叠做了个防御的动作，同时后退。
在后退的同时，我的右手侧面突然传来一下尖锐的针扎似的疼痛。
张起灵一把揽住我后背，右手已经凌空掐住了什么东西，“咔”一声轻响，然后就把那东西抛甩出去。
强烈的麻木混着痒意飞快地从我的右手蔓延上来，我还在疑惑那是什么，张起灵已经“嗤”地扯了一块衣服下来，抓过我的手臂，非常用力地在我的上臂扎紧。
“别怕，是蛇，但咬的很轻。”他轻声跟我说，从我的腰后拔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切开我的伤口。
我有点强烈的头晕感觉，眼前发黑，视觉在飞速地丢失。到最后，我就陷入到一片黑暗里。
……有张起灵在，我应该不会死吧？我放心地想，就失去了意识。
浑浑噩噩间，有一些腥甜温热的液体被滴入我口中。
我早就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下意识地吞咽。奇怪的是，这些带着奇特腥味的液体入喉之后，比喝了温水还要舒服，让我感到放松和安心。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时，眼睛已经完全能看见了，但是扫视四周摆设变了很多，显然已经不在原本的帐篷里了，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黑色的石头——这应该是一座大型石头建筑物的内部房间。
我懵懂地想坐起来，但是刚尝试了一下就感觉到头晕眼花，只能重新躺下去。刚躺下，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我抬头看，发现是张起灵，他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还在冒着热气，朝我走过来。
我精神大振，想再次试着坐起来，被他用手拦了一下。他把碗放到一边，坐过来扶起我，在我背后塞了一个折叠的睡袋，让我靠在上面，然后把碗端过来。
我仔细看了看，碗里是一些类似疙瘩汤的东西，似乎有肉，也有白色的不知道是馒头还是面疙瘩的东西，闻起来竟然还挺香的，我都被唤起了食欲。我咽了咽口水，伸手打算接碗。
张起灵却避开了我的动作，自顾自在我身边坐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又把勺子向着我递过来。
？？？这是要喂我吗？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鸡冠蛇的毒性很大，你现在还没办法自己动作。”张起灵看了看我，解释了一句，然后略微抬高了一点拿着勺子的手。
“所以，我是被蛇咬了？”我突然回忆起昏倒之前的一切，下意识看向印象中被咬了的右手侧面。那里已经缠上了绷带作为包扎，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苍白色，并没有我想象中发黑的样子。
“被那个蛇咬了，我竟然还活着？”我感到不可思议。想想短时间内死去的阿宁，再看看我自己，现在还能喘气简直就是奇迹。
张起灵点了点头，他好像知道我在惊讶什么，想了想跟我说：“阿宁被咬的位置离心脏更近，毒性在全身传递更快。”
我回忆了一下，阿宁被咬的是脖子，这么看起来张起灵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想到这个，我点了点头。
“吃吧。”张起灵看我似乎没什么疑问了，对着我示意。
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但是我确实是饿了，索性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
这一勺舀的应该是一小块馒头块，浸透了汤汁，但微微的硬度还在，吃起来有点像是年糕，还带着汤里的午餐肉的鲜味，和闻起来一样好吃。
张起灵很有耐心，我吃得慢他也并不在意，配合着我的吃饭速度一勺勺喂我。
胖子走进来时，看着我们俩露出一个相当鸡贼的笑容：“真是活得久就能见得多，有朝一日胖爷我竟然能看到小哥照顾人。”
张起灵压根连头都没回，继续他的动作，我反而感觉到更不好意思了。
“小渔，你没事了吧？”吴邪跟在胖子身后走进来，关切地问我。“你不知道，我一听说你被蛇咬了都要吓死了，我还以为……”他欲言又止，应该也是想起了惨死的阿宁，没有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还是得亏有小哥啊。”胖子咋舌。“处理的及时，再加上小哥的血，才保住小渔妹子一条命……那蛇的毒性，在我见过的里面也是大将级别了。”
“什么血？”我听着他们交谈，越发觉得迷惑。“什么叫做小哥的血？”
张起灵拿勺子的动作微微一顿，吴邪张了张嘴一脸为难，胖子已经利索地回答了：“就是小哥的血啊，小哥他取了自己的血喂给你，他说他的血对这里的蛇毒有一定的抗性，可以帮助你恢复。”
张起灵，把自己的血喂给我？我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马查看他的双手。之前我都没注意也没往那方面想，这一看之下我才发现，他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表面已经凝固的伤口。因为他一直用的是右手拿勺子，我完全没发现他的手受伤了。
我捧着他的左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脏在狂跳，一种难过又心疼的情绪侵袭了我。
“我没事，一点血而已。”张起灵对我说，甚至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如果守夜的是我自己，也许被蛇咬的就是我了。”
我点点头，心情实在是复杂的不行。可能我很难预估到，神佛般的张起灵竟然也有一天会保护我、照顾我，甚至为了救我给我喝他的血，这让我有种把人拉下神坛一般的愧疚感。
“不过，昨天短短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儿还真多。”胖子走到一边坐下，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腿。“先是毒雾影响了视力，接着小渔妹子你被咬。小哥带着你来找我和吴邪的时候，我俩已经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也帮不上忙，多亏小哥还记得从你包里找了解毒剂出来……”他长叹了口气。“生命是真脆弱啊，外头那群蛇，帐篷抹了淤泥了它们都能感知到里面有人，闹腾了一整晚，把帐篷全都给搞塌了，真TM刺激。”
经过胖子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原来的帐篷搬到这里来了。
我还想多问两句了解一下情况，张起灵催我：“先吃饭。”
我瘪了瘪嘴，只能配合地让他继续喂我，一直到把碗里的饭吃干净。
吃完饭，我第一时间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今天晚上，设套埋伏，抓住陈文锦。”张起灵回答。“我没猜错的话，她的食物已经耗尽，肯定回来这附近找食物。”
他端着空碗站起身，还特意看了我一眼：“我们三个行动，你好好休息。”
他这应该就是行动不带我的意思了。虽然让我有点失落，但是仔细想想我现在还处于解毒后的乏力状态，确实也帮不上忙，我只能点了点头。
张起灵似乎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说：“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没多想，寻思以他的身手抓个陈文锦应该是手到擒来，随口应了一声。
然后他们就开始做准备工作，胖子在烧汤做大杂烩作为诱饵，张起灵和吴邪还有后进来的潘子在往身上涂淤泥。最后，张起灵还提了一桶淤泥放在我身边，对我说：“见机行事，这附近蛇少了很多，但应该不是完全没有。”
我答应下，他们四个就提着热锅出门了。
我耐心地等了一阵，但一直等到天彻底黑透，他们都没有回来。
……也许是陈文锦还没来？她好像比较警惕，说不定到半夜才回来呢。我猜测着，抵不住困意，缩进睡袋里先睡了。
然而，直到天空重新亮起来，他们一行人也没有回来。
这就让我有点不安了，我开始思考是不是要学着他们的样子涂上淤泥，然后出门找他们。
我尝试了一下，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乏力。于是从睡袋里钻出来，找到行李里的食物和水吃了一些，然后就开始准备涂淤泥。
涂淤泥之前，我打算把便携的物品装备都装在身上以防万一。我的行李就在睡袋附近，我正打算把睡袋折叠好再找行李，突然发现我的睡袋里掉出来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
我有点疑惑地拆开它，看到上面非常潇洒的字体，从口吻来看，像是张起灵。
[我按约定与她会面，找机会回来接你。食物和饮水都还充足，不要离开这里，保护好自己。阅后即焚。]没有落款。
……那个“她”是谁？我捏着纸条想。不过结合昨天张起灵他们说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挺明显的——应该指的是陈文锦。
按照约定会面……意思难道是，张起灵和陈文锦提前约定好了？那他也太能藏事儿了吧，压根就没告诉我们几个。我心里猜测着，按张起灵的叮嘱，拿出打火机把纸条点燃，确定全部烧成灰烬才放下心来。
既然张起灵已经有了计划，要先去找陈文锦再来接我，那我也确实没必要去追他们。一来我不知道方向无从找寻，二来万一正好错过了就不秒了。这么想着，我干脆地放弃了出门的想法，继续安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