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却
*第一人称预警，架空预警，架得很空。谢范为亲兄弟，“我”为他们救下的女孩，现为他们的妹妹
0.梦醒了。但我好像睁不开眼，看不清这个世界，也看不清自己。
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再次染上全身，我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任由潮水一次次地拍过我的脸颊。
它们顺着我的鼻腔而下，实话说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我在逐步感受着溺水，再是逐渐窒息……
濒死前我终于再次获得了能够睁眼的权利，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身着素衣的青年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了些什么。可我没有听清就失去了意识。
模糊之中我好像倚在他的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哥哥一样，让人安心……
1.什么都是混乱不堪的。
……
我在舒适的榻上惊醒了，仿佛刚刚的“梦”是假的一样。但伸手朝身旁摸去的时候，摸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嗯？”我被吓得一怔，身旁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起身查看我的情况。
“你醒了？兄长他常念叨你，这下醒了也就少操点心了”他理了理自己的有些翘起来的头发，压住脾气说道。
“什…什么？”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我都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失去了自行思考的能力，无力地靠在床栏上。
幸得在一片混乱之下，那个梦里的青年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无咎？小妹她醒了是吗？”
“她醒了。但是具体情况还得我们好好梳理一下。她的失魂症好像又犯了。”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两个没有印象，但是却依旧熟悉的男人们，幽幽开口道：“听你们叫我小妹，难道我是你们的妹妹吗？”
谢必安思考着什么，像是想不到好的措辞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范无咎却先他一步说出了事实——
“四年前，我与兄长在海港经商时在一艘沉船的废墟里看见了几近失去意识的你。那时的你也和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那次是兄长把你抱回来的，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吗？”
“别难为她。无咎。”
“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了……大哥、二哥。”我费力思考了过去发生的种种，却还是像一张白纸一样，只有这两个称呼让我觉得意义深重。
“不要难为自己。”身着素衣的青年走到床榻前，握住了你的手。“我叫谢必安，他叫范无咎。算是你的哥哥们，不要在意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哥哥们一直会在就好。”
范无咎撇了撇嘴，像是不满于这种暧昧不清的场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跨下了床。“你们继续聊，我去准备给她煎药喝。”
“二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小妹想多了。无咎他只是脾气不好，其实人挺好的。本来你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和我都挺着急的，还主动提出要守着你睡觉。是不是醒过来的时候还不肯承认是他自己要守着你的。”谢必安含着浅笑说道。
“好像是的。凶凶的，可是本质很温柔，但又不肯把心里想的都讲出来……好矛盾哦”
“那小妹好好休息，等无咎把药给你送进来喝掉再睡一觉，我去处理一点私事”他给我掖了掖被角，随后推开门走了。
2.所谓私事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谢必安在正堂前与父亲对峙着，追寻着那个答案。
“父亲当初同意我收留小妹，但一直却说把她留下来需要条件。今日必安就想问问父亲，这一条件到底是什么”
“你与无咎当初收留她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救人吧。这么多年，你们为她找了这么多好的成亲机会，敢说不是为了她吗？”
“我、我没有……”谢必安生硬地憋出了这几个字。这一破绽立马被识破，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这些年外面都在传什么你们两兄弟也不是听不见吧？更何况我这个老头子。你们待她的确不薄，但是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困扰。你们与她未成婚就同榻而眠，怕是这京城里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了吧。至于条件很简单，你们答应为父，娶她为妻。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对她吧”
…………
房中，我和这位看似不太好相处的二哥对视着，气氛被推向的风口。
“喝药”
我打量着这碗黑漆漆的汤药，顿时感觉这倒更像是想让我去死一样。“怎么这么黑，应该很苦吧”
“良药苦口。喝，快点。”
我面露难色。这么黑漆漆的怎么说都不能是给人喝的吧？感觉能直接毒死一头牛。
“这么大了喝药还要吃蜜饯吗……唉，你候着我，我去给你拿”他轻叹一声，转身去拿蜜饯了。我趁着这个空当，把汤药倒了一大半在花盆里。
神奇的是，花一被药浇过便枯死了。似是这服汤剂是夺走它生命力的罪魁祸首。
“呃……你干什么？把药倒了？”范无咎阴冷地皱起眉，走到我的身侧。我感到不妙，转身挡着枯死的花。
“把药给我。”他强硬地说。我吓得把碗递给了他，却没料到他仰头喝下药用手托住我的头，嘴对着嘴喂下了药。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化开，舌尖与他相抵、交缠，甜腻的感觉被晕开，使我感到有些不真实。燥热的感觉由耳后一直蔓延到脸上，涨红得像苹果一样。他见状便放开了我，让我能好好呼吸。
“二哥……你”我脸红不已，想起刚刚的事情脸就发烫不已。
“别这么看着我，还不是你不乖乖喝药。这种汤剂碰到花草就会立刻枯死，你总不会是想拿它试毒吧？我与兄长待你这般总不可能将你毒死，更何况你是要嫁与我们兄弟的。我不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3.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话。
“嫁给…哥哥们？”我读出了他这话里最重要的一点，让我感到无比茫然。
“啧。真不该和你多说话的，这下我说漏嘴了。”
“二哥不想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吗？还有大哥呢？”
谢必安此时正和父亲商讨完这些，听到我们在谈论这些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无咎看这样子该不会是说漏嘴了吧？算了，为兄知你不善言辞，换我来吧”
他把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婚服搁置在一旁，温柔地牵起我的手说——
“小妹。这四年来我们虽对外宣称你是我家的养女，是我们的妹妹。可事实上就是你病弱不能自理。我、无咎一直与你同榻而眠，于情于理来说这都不合乎规矩……我们想要娶你，让那些非议化为乌有。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就算不嫁，哥哥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只是那目光有些太过温柔了。让人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想要躺在他的怀里——
“我愿意”灿烂的笑容在我的面庞上绽开，诉说着我最真实的想法。
“那到时候你还会乱倒我煎的药的话，那我就要惩罚你了”范无咎打趣地说道。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相处得挺好啊，哈哈。那为兄就放心了。明日我们一起去集市上吧，置办一些货物，小妹也很久没又出去了吧，就当去透透气？”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征求着我的意见。
“那就一起？终于有机会和大哥二哥一起出去了，虽然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还是觉得很久违呢”
“药还是要喝的。”范无咎打量着那件挂在衣架上的婚服，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就像是他得到了某种方面的满足？“不试试看吗？”
…………
4.实话说我一点也没记住昨晚发生过什么，好像三更天的时候，我被哥哥抱下床了，他们说什么……嗯？漏了？什么漏了？嘶……腰部传来了酸涩的感觉，让我怀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莫起身，再躺一会。”我被睡在里面的谢必安按住了，我不明所以。
“嗯？半夜发生过什么吗？我的腰好酸……肚子也疼”
“就是……”他在我面前少见地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回答了我。“你半夜来了癸水，无咎发现得及时，把你抱下床换了衣服。今日有些冷，小心受寒。”
“那是什么漏了？我当时好像听见……”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范无咎端着一个熟悉的药碗走来，让我下意识想要躲进谢必安怀里。“血漏在你裤子上了，还能是什么漏了。喝药。”
我疯狂用眼神向谢必安暗示管管他弟弟，别让我再喝这种苦药了！可他就像没有看见我苦苦哀求的模样，直接说出——“小妹，喝药。”怎么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兄弟齐心了啊！我无奈，我气愤。但只能妥协接过药碗，却发现不像那日黑漆漆的那碗，倒有一股药香。
“二哥……为什么这个药它不黑啊。而且闻起来香香的。”
“你那日喝的……常人喝不了，是专治你身上这种病的，所以用的是专用的药材，自然是一些你没有听过的名字。但是这碗就是普通的药，你不是这段时间就会肚子疼嘛，喝下去会好一点，还有莫要再光脚踩在地上了，受寒了有你好受的”范无咎耐心地答道。
“那今日还要去集市吗？若是身子不适就在家歇着吧，以后还有机会”谢必安梳理着我的头发，温柔地问道。
“当然要去！”我将碗递给了二哥，拉着谢必安的手就是一个想要向下冲的姿势。“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啊！”
“你这孩子，倒是少有的精神”他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用眼神示意范无咎去收拾东西。
集市上的风景是我没见过的。摊贩的吆喝声，说书人地说书声，还有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糕点……这里真的好有趣啊。
“呐，瞧你刚下马车就望得出神，就给你买了一根。不喜欢吃也不要还给我。”范无咎从我的身后突然出现，递给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
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明明我只是多看了六秒？他这个人果然是很奇怪啊，算是傲娇吗？我拆开包裹在糖葫芦上的糖衣，咬下了一口。甜意被山楂的酸味包裹着，席卷了我的味蕾。“好吃，嘿嘿”
“那让我也尝尝？”谢必安浅笑着俯身望向我，却不是盯着糖葫芦说的，那个方向更像是对着我的嘴唇……
“唔！”我猝不及防接下一吻，心跳和呼吸声也应景似的重了些。我闭上了眼，想象着他会怎么深化这个吻，却被他勾了勾鼻子。
“傻丫头。还想做什么？”
“欸？我……”他居然只是亲一下！没有继续亲！顿时我的脸涨得绯红，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插进土里。“大哥你别看我，我…”
“刚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你的脸好红啊”范无咎抱着一箱货物走过来，倒是缓解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都买完了吗？小妹她啊…”谢必安望着我笑了笑，继续道：“像是很享受接吻。既然买完了那就先回去吧，别让她受凉了”
这种一本正经里隐隐约约透露着奇怪的气息。这种奇怪终于在晃动的马车里得到解释……借着试口脂的理由，这两兄弟就在马车里为我试色。可，哪家试口脂要蒙眼啊？微凉的指尖沾着口脂点向我的唇，我在他们的赞叹声中隐约猜出了到底是什么模样。
“小妹”谢必安附在我的耳边道。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应声，就被颈侧的轻啃的触感给惊到了。晃动的马车似是将这种暧昧的气息推向深处，直至我昏睡了过去。
……
我又做梦了。梦里的我依旧是躺在水里，可那是一具躯体，现在的我只是个半透明的鬼魂。难道已经……“你已经死了，别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一个声音在我的意识里叫道。
还未等我梳理已知的信息，我就在阎罗殿内跪着了。传说里这是人死后才会来的地方，我心一沉，等待着阎王的发落，但最终等来的却是两位无常大人的判决。
“叫什么名字？生前犯过什么错？”
我摇摇头。我实在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至于犯过什么错更别提了……
无常大人接过我的生死簿，却只看见寥寥几字，压根不能判断我生前到底是怎样的。只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让我发愣。“死于溺亡，被人杀害。你阳寿未尽，阴间收不得你”
我惊得抬起头，却只看见那两位无常大人的脸像是被黑雾蒙着似的，我看不真切。“那我阳寿还有几年，该去哪里”
“二十八年。就随我们发落吧”
…………
“啊！”我被吓醒了，但是被大哥紧紧抱着，让我有种久违的真实感。难言的情绪终是在这一刻爆发了，我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我……梦见我死掉了，无常说我阳寿未尽，我……我好害怕，我怕见不到哥哥们，我还怕变成孤魂野鬼”
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附在我耳边道：“小妹不怕，是假的，梦都是假的”
“世上哪有无常，但是你今日还未吃药。我去给你煎药来”范无咎和谢必安对视一眼，神情紧张，却将我蒙在鼓里。
半晌我被喂下一碗药后又昏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噩梦了。
“睡吧。没有噩梦了，小妹安心睡吧”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可你……莫要回头”
……好像，醒不来了。
5.我意识清醒已是半年之后。至于这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兄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刻意躲着我什么。
不过我依稀记得成亲的那天夜里，我在房里候了很久才等到他们回来。考虑到我身体实在要不了孩子，他们在那种方面也是点到为止，没有一点儿逾越的意思。就这样我与他们共度了很多年普通的时光，平平淡淡而又那么令人向往。
直到很多年后我真正迎来死亡的时候才发现，这原来是他们给予我的，一场梦啊……
————
感觉写完只觉得遗憾。然后我一直在哭。很难过。
0.梦醒了。但我好像睁不开眼，看不清这个世界，也看不清自己。
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再次染上全身，我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任由潮水一次次地拍过我的脸颊。
它们顺着我的鼻腔而下，实话说这种感觉真不好受。我在逐步感受着溺水，再是逐渐窒息……
濒死前我终于再次获得了能够睁眼的权利，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身着素衣的青年走到了我的面前说了些什么。可我没有听清就失去了意识。
模糊之中我好像倚在他的怀里，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哥哥一样，让人安心……
1.什么都是混乱不堪的。
……
我在舒适的榻上惊醒了，仿佛刚刚的“梦”是假的一样。但伸手朝身旁摸去的时候，摸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嗯？”我被吓得一怔，身旁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起身查看我的情况。
“你醒了？兄长他常念叨你，这下醒了也就少操点心了”他理了理自己的有些翘起来的头发，压住脾气说道。
“什…什么？”陌生的名字，陌生的环境。一时间我都分不清这是虚幻还是现实。头痛欲裂的感觉让我失去了自行思考的能力，无力地靠在床栏上。
幸得在一片混乱之下，那个梦里的青年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无咎？小妹她醒了是吗？”
“她醒了。但是具体情况还得我们好好梳理一下。她的失魂症好像又犯了。”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两个没有印象，但是却依旧熟悉的男人们，幽幽开口道：“听你们叫我小妹，难道我是你们的妹妹吗？”
谢必安思考着什么，像是想不到好的措辞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范无咎却先他一步说出了事实——
“四年前，我与兄长在海港经商时在一艘沉船的废墟里看见了几近失去意识的你。那时的你也和现在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那次是兄长把你抱回来的，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儿印象吗？”
“别难为她。无咎。”
“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了……大哥、二哥。”我费力思考了过去发生的种种，却还是像一张白纸一样，只有这两个称呼让我觉得意义深重。
“不要难为自己。”身着素衣的青年走到床榻前，握住了你的手。“我叫谢必安，他叫范无咎。算是你的哥哥们，不要在意以前发生过什么。你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哥哥们一直会在就好。”
范无咎撇了撇嘴，像是不满于这种暧昧不清的场面，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跨下了床。“你们继续聊，我去准备给她煎药喝。”
“二哥他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
“小妹想多了。无咎他只是脾气不好，其实人挺好的。本来你昏迷的那段时间，他和我都挺着急的，还主动提出要守着你睡觉。是不是醒过来的时候还不肯承认是他自己要守着你的。”谢必安含着浅笑说道。
“好像是的。凶凶的，可是本质很温柔，但又不肯把心里想的都讲出来……好矛盾哦”
“那小妹好好休息，等无咎把药给你送进来喝掉再睡一觉，我去处理一点私事”他给我掖了掖被角，随后推开门走了。
2.所谓私事好像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谢必安在正堂前与父亲对峙着，追寻着那个答案。
“父亲当初同意我收留小妹，但一直却说把她留下来需要条件。今日必安就想问问父亲，这一条件到底是什么”
“你与无咎当初收留她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救人吧。这么多年，你们为她找了这么多好的成亲机会，敢说不是为了她吗？”
“我、我没有……”谢必安生硬地憋出了这几个字。这一破绽立马被识破，暴露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这些年外面都在传什么你们两兄弟也不是听不见吧？更何况我这个老头子。你们待她的确不薄，但是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困扰。你们与她未成婚就同榻而眠，怕是这京城里也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了吧。至于条件很简单，你们答应为父，娶她为妻。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好好对她吧”
…………
房中，我和这位看似不太好相处的二哥对视着，气氛被推向的风口。
“喝药”
我打量着这碗黑漆漆的汤药，顿时感觉这倒更像是想让我去死一样。“怎么这么黑，应该很苦吧”
“良药苦口。喝，快点。”
我面露难色。这么黑漆漆的怎么说都不能是给人喝的吧？感觉能直接毒死一头牛。
“这么大了喝药还要吃蜜饯吗……唉，你候着我，我去给你拿”他轻叹一声，转身去拿蜜饯了。我趁着这个空当，把汤药倒了一大半在花盆里。
神奇的是，花一被药浇过便枯死了。似是这服汤剂是夺走它生命力的罪魁祸首。
“呃……你干什么？把药倒了？”范无咎阴冷地皱起眉，走到我的身侧。我感到不妙，转身挡着枯死的花。
“把药给我。”他强硬地说。我吓得把碗递给了他，却没料到他仰头喝下药用手托住我的头，嘴对着嘴喂下了药。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化开，舌尖与他相抵、交缠，甜腻的感觉被晕开，使我感到有些不真实。燥热的感觉由耳后一直蔓延到脸上，涨红得像苹果一样。他见状便放开了我，让我能好好呼吸。
“二哥……你”我脸红不已，想起刚刚的事情脸就发烫不已。
“别这么看着我，还不是你不乖乖喝药。这种汤剂碰到花草就会立刻枯死，你总不会是想拿它试毒吧？我与兄长待你这般总不可能将你毒死，更何况你是要嫁与我们兄弟的。我不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3.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他用最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人的话。
“嫁给…哥哥们？”我读出了他这话里最重要的一点，让我感到无比茫然。
“啧。真不该和你多说话的，这下我说漏嘴了。”
“二哥不想让我知道这个消息吗？还有大哥呢？”
谢必安此时正和父亲商讨完这些，听到我们在谈论这些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无咎看这样子该不会是说漏嘴了吧？算了，为兄知你不善言辞，换我来吧”
他把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婚服搁置在一旁，温柔地牵起我的手说——
“小妹。这四年来我们虽对外宣称你是我家的养女，是我们的妹妹。可事实上就是你病弱不能自理。我、无咎一直与你同榻而眠，于情于理来说这都不合乎规矩……我们想要娶你，让那些非议化为乌有。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手中，就算不嫁，哥哥们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温柔地注视着我，只是那目光有些太过温柔了。让人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想要躺在他的怀里——
“我愿意”灿烂的笑容在我的面庞上绽开，诉说着我最真实的想法。
“那到时候你还会乱倒我煎的药的话，那我就要惩罚你了”范无咎打趣地说道。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相处得挺好啊，哈哈。那为兄就放心了。明日我们一起去集市上吧，置办一些货物，小妹也很久没又出去了吧，就当去透透气？”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征求着我的意见。
“那就一起？终于有机会和大哥二哥一起出去了，虽然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但还是觉得很久违呢”
“药还是要喝的。”范无咎打量着那件挂在衣架上的婚服，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就像是他得到了某种方面的满足？“不试试看吗？”
…………
4.实话说我一点也没记住昨晚发生过什么，好像三更天的时候，我被哥哥抱下床了，他们说什么……嗯？漏了？什么漏了？嘶……腰部传来了酸涩的感觉，让我怀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莫起身，再躺一会。”我被睡在里面的谢必安按住了，我不明所以。
“嗯？半夜发生过什么吗？我的腰好酸……肚子也疼”
“就是……”他在我面前少见地迟疑了两秒，最后还是回答了我。“你半夜来了癸水，无咎发现得及时，把你抱下床换了衣服。今日有些冷，小心受寒。”
“那是什么漏了？我当时好像听见……”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范无咎端着一个熟悉的药碗走来，让我下意识想要躲进谢必安怀里。“血漏在你裤子上了，还能是什么漏了。喝药。”
我疯狂用眼神向谢必安暗示管管他弟弟，别让我再喝这种苦药了！可他就像没有看见我苦苦哀求的模样，直接说出——“小妹，喝药。”怎么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兄弟齐心了啊！我无奈，我气愤。但只能妥协接过药碗，却发现不像那日黑漆漆的那碗，倒有一股药香。
“二哥……为什么这个药它不黑啊。而且闻起来香香的。”
“你那日喝的……常人喝不了，是专治你身上这种病的，所以用的是专用的药材，自然是一些你没有听过的名字。但是这碗就是普通的药，你不是这段时间就会肚子疼嘛，喝下去会好一点，还有莫要再光脚踩在地上了，受寒了有你好受的”范无咎耐心地答道。
“那今日还要去集市吗？若是身子不适就在家歇着吧，以后还有机会”谢必安梳理着我的头发，温柔地问道。
“当然要去！”我将碗递给了二哥，拉着谢必安的手就是一个想要向下冲的姿势。“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啊！”
“你这孩子，倒是少有的精神”他无奈地笑了笑，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用眼神示意范无咎去收拾东西。
集市上的风景是我没见过的。摊贩的吆喝声，说书人地说书声，还有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糕点……这里真的好有趣啊。
“呐，瞧你刚下马车就望得出神，就给你买了一根。不喜欢吃也不要还给我。”范无咎从我的身后突然出现，递给我了一串最大的糖葫芦。
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明明我只是多看了六秒？他这个人果然是很奇怪啊，算是傲娇吗？我拆开包裹在糖葫芦上的糖衣，咬下了一口。甜意被山楂的酸味包裹着，席卷了我的味蕾。“好吃，嘿嘿”
“那让我也尝尝？”谢必安浅笑着俯身望向我，却不是盯着糖葫芦说的，那个方向更像是对着我的嘴唇……
“唔！”我猝不及防接下一吻，心跳和呼吸声也应景似的重了些。我闭上了眼，想象着他会怎么深化这个吻，却被他勾了勾鼻子。
“傻丫头。还想做什么？”
“欸？我……”他居然只是亲一下！没有继续亲！顿时我的脸涨得绯红，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插进土里。“大哥你别看我，我…”
“刚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你的脸好红啊”范无咎抱着一箱货物走过来，倒是缓解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都买完了吗？小妹她啊…”谢必安望着我笑了笑，继续道：“像是很享受接吻。既然买完了那就先回去吧，别让她受凉了”
这种一本正经里隐隐约约透露着奇怪的气息。这种奇怪终于在晃动的马车里得到解释……借着试口脂的理由，这两兄弟就在马车里为我试色。可，哪家试口脂要蒙眼啊？微凉的指尖沾着口脂点向我的唇，我在他们的赞叹声中隐约猜出了到底是什么模样。
“小妹”谢必安附在我的耳边道。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应声，就被颈侧的轻啃的触感给惊到了。晃动的马车似是将这种暧昧的气息推向深处，直至我昏睡了过去。
……
我又做梦了。梦里的我依旧是躺在水里，可那是一具躯体，现在的我只是个半透明的鬼魂。难道已经……“你已经死了，别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一个声音在我的意识里叫道。
还未等我梳理已知的信息，我就在阎罗殿内跪着了。传说里这是人死后才会来的地方，我心一沉，等待着阎王的发落，但最终等来的却是两位无常大人的判决。
“叫什么名字？生前犯过什么错？”
我摇摇头。我实在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至于犯过什么错更别提了……
无常大人接过我的生死簿，却只看见寥寥几字，压根不能判断我生前到底是怎样的。只是接下来他们说的话让我发愣。“死于溺亡，被人杀害。你阳寿未尽，阴间收不得你”
我惊得抬起头，却只看见那两位无常大人的脸像是被黑雾蒙着似的，我看不真切。“那我阳寿还有几年，该去哪里”
“二十八年。就随我们发落吧”
…………
“啊！”我被吓醒了，但是被大哥紧紧抱着，让我有种久违的真实感。难言的情绪终是在这一刻爆发了，我扑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我……梦见我死掉了，无常说我阳寿未尽，我……我好害怕，我怕见不到哥哥们，我还怕变成孤魂野鬼”
他温柔地拍着我的背，附在我耳边道：“小妹不怕，是假的，梦都是假的”
“世上哪有无常，但是你今日还未吃药。我去给你煎药来”范无咎和谢必安对视一眼，神情紧张，却将我蒙在鼓里。
半晌我被喂下一碗药后又昏睡了过去。只是这次再也没有噩梦了。
“睡吧。没有噩梦了，小妹安心睡吧”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可你……莫要回头”
……好像，醒不来了。
5.我意识清醒已是半年之后。至于这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两兄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像是在刻意躲着我什么。
不过我依稀记得成亲的那天夜里，我在房里候了很久才等到他们回来。考虑到我身体实在要不了孩子，他们在那种方面也是点到为止，没有一点儿逾越的意思。就这样我与他们共度了很多年普通的时光，平平淡淡而又那么令人向往。
直到很多年后我真正迎来死亡的时候才发现，这原来是他们给予我的，一场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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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写完只觉得遗憾。然后我一直在哭。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