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挺荣幸的
张舒乔没让陆以牧自己待厨房里，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张舒乔还是坚持站在厨房里陪着他。
陆以牧熟练地腌肉，切菜，颠勺儿，仿佛一场个人厨艺表演，行云流水的操作和冷酷平静的表情，看着简直帅死人。
张舒乔静静地站在一旁，耳边是抽烟机的轰鸣和电磁炉作业的滋滋声，视线从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转移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眼前这一切太有烟火气，以至于让张舒乔产生了婚后日常的错觉。
上哪儿找这么居家的男孩子呢？关键是还长得帅、会读书、情绪稳定，条条都和张舒乔的择偶标准相符。
除了年龄。
想到这儿，张舒乔脑子嗡一声，像被当头棒喝一般突然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张舒乔！能不能清醒点！人家还是个孩子啊…孩子啊！！！
“站这半天了，能不能说句话？”陆以牧突然开口，“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啊。”张舒乔说着，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看你做饭还蛮有意思的。很帅气。”
陆以牧笑：“不是很懂你们女生，做饭有什么好帅的。”
“你不懂，像我这种不会做饭的人，看见你这种做饭做得好的人，有多么崇拜。”
陆以牧笑着看她一眼，没说话，弯下腰处理虾线。他个子很高，弯腰的时候背部拱成一座拱桥，看上去蛮费劲。
“这灶台好像太低了。”
“什么？”陆以牧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这灶台太低了，你这样弯腰很累。”张舒乔顿了顿，“早知道会有男人在这儿为我做饭，当初就应该再做高一些。”
闻言，陆以牧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缓了些。
过了一会儿，当张舒乔都忘记自己刚刚说什么了的时候，陆以牧突然开口问她：“以前…没有过吗？”
张舒乔心不在焉地接了句：“没有过什么，没懂。”
“就……”陆以牧有点点结巴，“之前没有男生为你…为你做过饭，是吧……”
“没有啊，连我爸都没有。”张舒乔帮他处理案板上的厨余垃圾，一边坦诚道，“搞笑吧？我爸都五十多了，还跟我一样是个厨房小白。”
陆以牧始终没抬头，听到这话只情绪不明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时，张舒乔后知后觉哪里有点怪，下意识往陆以牧的脸上瞟了一眼，见他微微勾着唇角，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张舒乔也没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陆以牧，你在开心什么？”
陆以牧也坦坦荡荡地：“当然开心啊，作为第一个为你做饭的男人，挺荣幸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出去下馆子厨师也很多是男的。”
“那不一样。”陆以牧的笑容愈发明媚，“那哪儿能一样。”
正说着，球球拿着手机噔噔噔跑过来：“干妈，你的手机在响。”张舒乔接过来，定睛一看，是刘意婧打来的，还是个久违的视频电话……
张舒乔挣扎了片刻，才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
视频电话接通，刘意婧第一句话就是：“张舒乔，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
刘意婧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球球都跟我说了，说编程老师叫陆哥哥，很高很帅，是干妈的好朋友，现在还在厨房和干妈一起做饭。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张舒乔，这信息量有点爆炸了吧？”
这个球球，一会儿功夫没看住，都学会通风报信了。
张舒乔看向远方小区里的几棵大榕树：“球球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我还要交代什么？”
刘意婧在对面差点跳起来：“哇，这还要我一个一个问你是吧！？他几岁哪儿人做什么的脾气怎么样？你怎么会和他认识？你跟他现在什么关系、什么进度？他怎么还去你家给你做饭！？做饭耶，你张舒乔这种人能允许一个普通男性朋友在你家用你的厨房给你做饭？”
刘意婧嘚吧嘚嘚吧嘚，说了一连串都不带喘气的，吵得张舒乔头疼。她叹了口气，决定坦白：“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我大学舍友的堂弟吗？就是约我一起看电影那个。”
“嗯哼。”
“就是这么巧，你儿子的编程老师恰好就是我舍友的堂弟。”
刘意婧沉默了有五秒左右，将一切慢慢串了起来，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你们俩真在谈是吧。”
张舒乔抚额：“你想多了，真没有。”
“什么没有，还嘴硬，他可都上门给你做饭了！”
这话说得张舒乔哑口无言，事已至此，她和陆以牧的种种互动在外人看来算不上清白。但事儿就不是这么个事儿，没谈就是没谈，说破天也是没谈。
傍晚时分，红日西沉，余晖映照着半边天，空气里还夹着白天未散的暑气。
远处树影摇曳，像极了此刻张舒乔的心境，摇摆不定。
“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刘意婧一向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舒乔捏着眉心：“没骗你，真没谈，要真谈恋爱了我怎么会瞒着你？他才二十岁，哦不，二十岁都不到，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儿，你觉得我可能跟他谈吗？”
刘意婧却不以为然：“干嘛不可能，要不是我结婚了我第一个上！他长那么帅，还会做饭，听球球那意思还特别会哄小朋友开心，简直就是我的择偶模板好吗？”
话落，球球爸爸在这时候凑过来，委屈巴巴地说：“你说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刘意婧将他撵远：“闭嘴，我们闺蜜说话有你什么事？”
张舒乔被逗笑，答：“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五岁的年龄差就是一条鸿沟，我没法跨过去。”
“哪怕他那么帅？”
“哪怕他那么帅。”
“……”刘意婧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直摇头，“暴殄天物啊张舒乔同志。”
张舒乔不想继续掰扯这个话题：“好了不说了，我们准备开饭了。”
刘意婧：“哎等等！你把手机给我儿子，我跟他说两句。”
张舒乔翻白眼：“啧，你不会打他电话手表啊？”
“这不是电话手表看不见脸嘛。”刘意婧语气放软，“让我看看我家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吧，半天没见，真有点想了。”
张舒乔嗤笑一声，嘴上说“真这么爱他把他一起带去新加坡啊”，人却还是走到了球球跟前，把手机递了过去。
球球一见屏幕里的人是妈妈，立刻喜笑颜开，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咪～～～”
接下来就是母子温情时刻，一堆肉麻的词不断往外蹦，各种“宝贝”“心肝”“小可爱”，听得张舒乔起鸡皮疙瘩。
“你真够了刘意婧。”张舒乔脚趾蜷缩表情痛苦，“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刘意婧回怼：“我跟我儿子撒娇呢，你看不下去的话自己去生一个啊。”
“……！！”这话张舒乔没法接。
三人正闹得起劲，陆以牧走过来，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默无言顾自玩着手机，没打扰这温馨的氛围。
张舒乔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带走：“开饭了？”
陆以牧点头：“对，可以吃了。”
刘意婧听到陆以牧的声音立刻嗷嗷叫：“谁在说话？是陆老师吗！”
听到呼唤的陆以牧放下手机，默默绕到张舒乔身旁探了个脑袋出来，挥手打招呼：“你好。”
刘意婧一秒变娇羞，说话的语气都嗲了很多：“陆老师你好，我是球球的妈妈，也是乔乔的闺蜜～”
陆以牧礼貌地点点头：“我知道，听出来了。”
隔着屏幕，张舒乔都能看到刘意婧双眼放光，灿烂的笑容背后印着大大的“花痴”两个字。刘意婧一脸娇羞，客气地说：“这几天辛苦陆老师了哦，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陆以牧疏离地笑了笑：“不辛苦，球球很乖。”
刘意婧捂着嘴笑：“陆老师真是又帅又温柔呢。”尾音上扬，拐了一百八十个弯。
张舒乔再也忍受不了一秒，撂下一句“拜拜”就匆匆掐断电话。
“你见谅，球球妈妈性格就是比较……外放。”
陆以牧没什么情绪，神色平静：“挺好的，很活泼。”
张舒乔心里莫名咯噔一跳，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喜欢这样的？”
陆以牧显然没想到张舒乔会这样问，缓慢地掀起眼皮，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恩？姐姐这是……在关心我的理想型吗？”
张舒乔直接傻眼，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没有，随口一问罢了。”下一秒，张舒乔慌张地推了推球球，“走宝贝，我们去吃饭。”
陆以牧坐在沙发上，目视着张舒乔步履匆忙的背影，压抑住难与人言的念头，浅浅地勾了下唇。
张舒乔没让陆以牧自己待厨房里，就算什么忙都帮不上，张舒乔还是坚持站在厨房里陪着他。
陆以牧熟练地腌肉，切菜，颠勺儿，仿佛一场个人厨艺表演，行云流水的操作和冷酷平静的表情，看着简直帅死人。
张舒乔静静地站在一旁，耳边是抽烟机的轰鸣和电磁炉作业的滋滋声，视线从他骨节分明的手逐渐转移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眼前这一切太有烟火气，以至于让张舒乔产生了婚后日常的错觉。
上哪儿找这么居家的男孩子呢？关键是还长得帅、会读书、情绪稳定，条条都和张舒乔的择偶标准相符。
除了年龄。
想到这儿，张舒乔脑子嗡一声，像被当头棒喝一般突然清醒过来。
想什么呢张舒乔！能不能清醒点！人家还是个孩子啊…孩子啊！！！
“站这半天了，能不能说句话？”陆以牧突然开口，“你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啊。”张舒乔说着，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看你做饭还蛮有意思的。很帅气。”
陆以牧笑：“不是很懂你们女生，做饭有什么好帅的。”
“你不懂，像我这种不会做饭的人，看见你这种做饭做得好的人，有多么崇拜。”
陆以牧笑着看她一眼，没说话，弯下腰处理虾线。他个子很高，弯腰的时候背部拱成一座拱桥，看上去蛮费劲。
“这灶台好像太低了。”
“什么？”陆以牧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这灶台太低了，你这样弯腰很累。”张舒乔顿了顿，“早知道会有男人在这儿为我做饭，当初就应该再做高一些。”
闻言，陆以牧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缓了些。
过了一会儿，当张舒乔都忘记自己刚刚说什么了的时候，陆以牧突然开口问她：“以前…没有过吗？”
张舒乔心不在焉地接了句：“没有过什么，没懂。”
“就……”陆以牧有点点结巴，“之前没有男生为你…为你做过饭，是吧……”
“没有啊，连我爸都没有。”张舒乔帮他处理案板上的厨余垃圾，一边坦诚道，“搞笑吧？我爸都五十多了，还跟我一样是个厨房小白。”
陆以牧始终没抬头，听到这话只情绪不明地“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这时，张舒乔后知后觉哪里有点怪，下意识往陆以牧的脸上瞟了一眼，见他微微勾着唇角，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张舒乔也没拐弯抹角，很直接地问：“陆以牧，你在开心什么？”
陆以牧也坦坦荡荡地：“当然开心啊，作为第一个为你做饭的男人，挺荣幸的。”
“也不能这么说吧，出去下馆子厨师也很多是男的。”
“那不一样。”陆以牧的笑容愈发明媚，“那哪儿能一样。”
正说着，球球拿着手机噔噔噔跑过来：“干妈，你的手机在响。”张舒乔接过来，定睛一看，是刘意婧打来的，还是个久违的视频电话……
张舒乔挣扎了片刻，才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
视频电话接通，刘意婧第一句话就是：“张舒乔，你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
刘意婧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球球都跟我说了，说编程老师叫陆哥哥，很高很帅，是干妈的好朋友，现在还在厨房和干妈一起做饭。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张舒乔，这信息量有点爆炸了吧？”
这个球球，一会儿功夫没看住，都学会通风报信了。
张舒乔看向远方小区里的几棵大榕树：“球球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我还要交代什么？”
刘意婧在对面差点跳起来：“哇，这还要我一个一个问你是吧！？他几岁哪儿人做什么的脾气怎么样？你怎么会和他认识？你跟他现在什么关系、什么进度？他怎么还去你家给你做饭！？做饭耶，你张舒乔这种人能允许一个普通男性朋友在你家用你的厨房给你做饭？”
刘意婧嘚吧嘚嘚吧嘚，说了一连串都不带喘气的，吵得张舒乔头疼。她叹了口气，决定坦白：“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我大学舍友的堂弟吗？就是约我一起看电影那个。”
“嗯哼。”
“就是这么巧，你儿子的编程老师恰好就是我舍友的堂弟。”
刘意婧沉默了有五秒左右，将一切慢慢串了起来，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你们俩真在谈是吧。”
张舒乔抚额：“你想多了，真没有。”
“什么没有，还嘴硬，他可都上门给你做饭了！”
这话说得张舒乔哑口无言，事已至此，她和陆以牧的种种互动在外人看来算不上清白。但事儿就不是这么个事儿，没谈就是没谈，说破天也是没谈。
傍晚时分，红日西沉，余晖映照着半边天，空气里还夹着白天未散的暑气。
远处树影摇曳，像极了此刻张舒乔的心境，摇摆不定。
“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刘意婧一向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舒乔捏着眉心：“没骗你，真没谈，要真谈恋爱了我怎么会瞒着你？他才二十岁，哦不，二十岁都不到，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儿，你觉得我可能跟他谈吗？”
刘意婧却不以为然：“干嘛不可能，要不是我结婚了我第一个上！他长那么帅，还会做饭，听球球那意思还特别会哄小朋友开心，简直就是我的择偶模板好吗？”
话落，球球爸爸在这时候凑过来，委屈巴巴地说：“你说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刘意婧将他撵远：“闭嘴，我们闺蜜说话有你什么事？”
张舒乔被逗笑，答：“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五岁的年龄差就是一条鸿沟，我没法跨过去。”
“哪怕他那么帅？”
“哪怕他那么帅。”
“……”刘意婧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直摇头，“暴殄天物啊张舒乔同志。”
张舒乔不想继续掰扯这个话题：“好了不说了，我们准备开饭了。”
刘意婧：“哎等等！你把手机给我儿子，我跟他说两句。”
张舒乔翻白眼：“啧，你不会打他电话手表啊？”
“这不是电话手表看不见脸嘛。”刘意婧语气放软，“让我看看我家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吧，半天没见，真有点想了。”
张舒乔嗤笑一声，嘴上说“真这么爱他把他一起带去新加坡啊”，人却还是走到了球球跟前，把手机递了过去。
球球一见屏幕里的人是妈妈，立刻喜笑颜开，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妈咪～～～”
接下来就是母子温情时刻，一堆肉麻的词不断往外蹦，各种“宝贝”“心肝”“小可爱”，听得张舒乔起鸡皮疙瘩。
“你真够了刘意婧。”张舒乔脚趾蜷缩表情痛苦，“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刘意婧回怼：“我跟我儿子撒娇呢，你看不下去的话自己去生一个啊。”
“……！！”这话张舒乔没法接。
三人正闹得起劲，陆以牧走过来，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默无言顾自玩着手机，没打扰这温馨的氛围。
张舒乔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带走：“开饭了？”
陆以牧点头：“对，可以吃了。”
刘意婧听到陆以牧的声音立刻嗷嗷叫：“谁在说话？是陆老师吗！”
听到呼唤的陆以牧放下手机，默默绕到张舒乔身旁探了个脑袋出来，挥手打招呼：“你好。”
刘意婧一秒变娇羞，说话的语气都嗲了很多：“陆老师你好，我是球球的妈妈，也是乔乔的闺蜜～”
陆以牧礼貌地点点头：“我知道，听出来了。”
隔着屏幕，张舒乔都能看到刘意婧双眼放光，灿烂的笑容背后印着大大的“花痴”两个字。刘意婧一脸娇羞，客气地说：“这几天辛苦陆老师了哦，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
陆以牧疏离地笑了笑：“不辛苦，球球很乖。”
刘意婧捂着嘴笑：“陆老师真是又帅又温柔呢。”尾音上扬，拐了一百八十个弯。
张舒乔再也忍受不了一秒，撂下一句“拜拜”就匆匆掐断电话。
“你见谅，球球妈妈性格就是比较……外放。”
陆以牧没什么情绪，神色平静：“挺好的，很活泼。”
张舒乔心里莫名咯噔一跳，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喜欢这样的？”
陆以牧显然没想到张舒乔会这样问，缓慢地掀起眼皮，微不可察地轻挑了下眉：“恩？姐姐这是……在关心我的理想型吗？”
张舒乔直接傻眼，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没有，随口一问罢了。”下一秒，张舒乔慌张地推了推球球，“走宝贝，我们去吃饭。”
陆以牧坐在沙发上，目视着张舒乔步履匆忙的背影，压抑住难与人言的念头，浅浅地勾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