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偷还是挣扎不断,沈白果断地给了他一个手刀。

    看着昏迷过去的小偷,宋曳华给沈白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一会儿,两人听到墙内传来说话的声音。

    “应该走了,没声音了。”一个沉稳的男声说。

    “不是说这边晚上不会有人吗?”另一个稍显浑浊的声音说。

    “我怎么知道会有该死的小偷往这边跑?有什么关系,人这不是走了吗。”男人顿了顿,又问,“所以刚才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通过屋内两人接下来一系列的对话,沈白和宋曳华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那两人中有一个似乎是从南方赶来的,来找这栋房子的主人为的是一项密谋。南方那位的主人派他来与这宅子的主人联手,为他们提供京城内的消息,而他们许诺给他的竟是官职。

    这让沈宋二人陷入了沉思。

    屋内的对话本来已经接近尾声,沈宋二人听完,一边想着,一边把那小偷拖出了小巷。

    “呼……呼……感谢,真的非常感谢二位……”那位失主此时方才气喘吁吁地跑来,看见二人和手上的小偷,自是一番感谢。

    沈宋二人将钱袋交还给失主,又将小偷交给巡逻的队伍,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便早早来到了之前约定好的地点。

    眼下的情况还没有明了,仅凭二人听到的几句话,无法妄下断言。只是到底叫人心神不宁,未免虚惊一场,两人决定先不告诉宋铭祁。

    此事暂且按下不谈,过了一会儿,宋铭祁二人也来到了汇合地。

    四人坐上马车,一路吵吵闹闹地回了山庄。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渐渐转凉,众人离开了避暑山庄,回到京城。

    某日早朝过后,宋铭祁叫来了包括宋曳华沈白在内的一众心腹。

    “你们看看这个。”

    宋铭祁拿出来的是一个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赣闽王最近异动频繁,私下大量招兵买马。”

    赣闽王和沈白一样,是开国之初按功劳分的一个异姓王爷,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代代世袭下来开国初那种为国家抛洒热血的忠诚渐渐丧失,不轨之心渐增。为防万一,自先帝起,开始派密探进入赣闽王的辖地,甚至混入赣闽王的属官之中,随时打探消息。

    而如今这一位赣闽王,年龄与宋曳华等人相仿,自幼便展现出勃勃野心,叫人不得不防。

    这让沈宋二人想到了之前在小巷内听到的密谈,两人对视一眼,将之前所闻说了出来。

    “如此看来,他在京城里面可能还有内应……”闻言,一个气质温润如玉的男子开口道。

    此人名为仇倾,是当朝宰相,家中世代为官,自小与沈白一同长大,与几人皆是自幼相识的好友,即使是在此等严肃的情况下,一双桃花眼仍是半睁不睁,一副不靠谱的模样,但在场众人都知道,无论外人怎么看,他绝对是可以信赖的。

    “如今便是要思考应对之策。”宋铭祁赞同地点点头。

    眼下赣闽王虽有异动,但做的隐晦,没有实质性证据,草率行动非但名不正言不顺,还会让对方起疑心,再想找到证据怕是会增加难度。断然不能打草惊蛇。而且天下太平已久,将士们未经战争,锻炼难免有所松懈,轻易开战未必可行。

    “陛下,依臣愚见,不如派可信之人前去打探消息,深入对方内部,既可收集证据,又可以在动兵之时里应外合,还给了部队加强训练的时间。”

    说话之人名叫狄律,是当朝的御史,本来只是南方一个小小的县令,后来与四处云游看诊的阮灵认识,因为为官清廉正直得到阮灵的赏识,两人后来成了朋友。在阮灵成为皇后之后,便向宋铭祁举荐了他。

    “狄御史之言甚是,只是这可信之人又该选谁呢?”沈白点出关键来。

    真正的可信之人已经全在这屋内了,这等大事,交给这四人以外的任何人都难以放心,身居高位,有可信之人实在是可贵。可这四人是忠心耿耿的皇党这事朝野上下人尽皆知,派出去后,如何能叫人相信呢?

    “陛下,臣请去南方一探。”狄律上前毛遂自荐。

    “你?”宋铭祁感到有些犹豫。

    “陛下,臣本来便是南方人,对南方可以说是很熟悉。况且宋将军还要领兵,仇丞相朝中政务繁忙,都是不能离开的,沈王爷就更不合适了。倒是臣,离开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是……以什么理由派你过去呢?”宋铭祁还是很纠结。

    “臣可以在明日早朝之时故意惹怒陛下,陛下假意生气,将臣贬去南方。”

    “……行吧,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宋铭祁思虑良久,最终点头同意了。

    “狄律!你知不知道你去南方一旦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回到丞相府仇倾皱眉问。

    “我如果不去,还能找谁呢?”狄律淡定地抿了一口茶。

    “总会有办法的……”仇倾说着,有些不甘,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咋然闹掰难免奇怪,于是几人做了一个更为完善的局。

    次日早朝,狄律当朝指责皇帝平时沉迷于玩乐,耽误朝中大事,惹怒了宋铭祁。宋铭祁当堂勃然大怒。

    随后有不停地向不同的人暗示狄律失宠,而沈宋二人也对熟悉的朝臣旁敲侧击,最终在大约半月后,将狄律贬往南方。

    如此一来,狄律被贬一事显得理所当然,纵然有一些正直之人仍感不服,更多人却是不愿再靠近狄律了。

    京郊的长亭送别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位真正的挚友前来,早没有平日的风光。就连沈宋二人,也因身份特殊,无法前来,叫这场送别更显凄凉。

    “狄大人,此去保重。”

    “狄大人,莫要失落,陛下只是一时气闷,等气消了,还是会让您回来的……”

    狄律苦笑着应酬着送别的友人,仇倾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来送别的人渐渐都走了,仇倾伸手理了理狄律有些乱了的披风,静静看着眼前人。

    “我走了……”狄律笑着,眼里有着不舍,更多的却是坚定。

    “……保重……”仇倾看着他,到底是相顾无言。

    “保重……”

    此去一别经年,我们都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

    京郊的官道上,一架马车辘辘远去,而长亭中的白衣人望了许久。

    到底是入了秋,满树的黄叶哭似的落着,簌簌作响,今年的秋天似乎格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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