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离去
江厌知道沈宁禾喜欢沈寂院子后的银杏树，又喜欢玩雪。
他在银杏树下堆了个大雪人，和沈宁禾差不多高的那种，还让沈寂天天去找沈宁禾说话，不让她来这边。
谢元洲：“头儿，刚从那娘娘腔手里抢回来的月影纱，透景不透风，到时候我们在后院用月影纱围一个小屋，里头放上炭盆，宁禾妹妹保准不会冷着。”
他凑到江厌耳边，越说越兴奋，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江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又是哄哪个姑娘的手段？”
谢元洲笑得有些猥琐：“你就说用不用吧头儿！”
江厌嫌弃地推开他：“信你一回。”
“还有，什么宁禾妹妹，叫郡主。”
谢元洲：“过分了吧头儿，你自己不敢叫还不让我叫！”
江厌又是一脚踹过去：“滚。”
刚走过来的沈寂：“谢兄，你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江厌：“别管他，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陪你姐姐说话吗？”
沈寂叹了口气：“让我这个瞎子到处跑传话，你们真是舍得。”
谢元洲：“你这眼睛偶尔用用挺好的，经常不用更容易坏。”
江厌：“滚！”
沈寂：“滚。”
谢元洲：“好嘞。”
江厌扶着沈寂坐下：“什么事。”
沈寂笑道：“姐姐说今夜要守岁，喝屠苏酒，她喝不了酒只能守岁，要先睡会儿，我就回来了。”
江厌点了点头：“我和她一起守。”
沈寂倒是有些惊讶：“你不是从不过这些习俗吗？”
他们从前过年是叫过江厌一起的，但江厌不去，一个人守着误浮生等他们回来。
江厌道：“怎么，我喜欢你姐姐，想同她一起守岁，你不允许？”
沈寂：“那倒也不是。”
我不让有什么用，说得好像你会听一样。
江厌撑着脑袋趴在桌上：“她能守岁吗？”
“知许原本不让的，但姐姐的性子她也知道，但凡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改，所以知许只好改改药方了。”
沈寂脸上的笑淡了些：“姐姐是要求家人平安，求边关将士们平安，不止除夕守岁，父王母妃那次离开后，但凡是这种节日习俗，姐姐一个都不落下。”
江厌眼睫低垂：“是那年北漠突袭，淮安王与王妃在除夕夜远赴定北城那次？”
沈寂叹道：“是啊，那年姐姐十一岁，拉着母妃的衣袖不撒手，母妃别无他法，只能割断衣袖跟着父王匆匆赶往定北城。”
“那时我下不了山，大哥二哥都在西羌战场，只有比她还小一岁的荣姐姐陪着她。”
沈寂想笑笑，但怎么都扯不起嘴角：“我是大哥在西羌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荣姐姐是父王麾下白副将的独女，她原本叫白姝，自幼跟随白副将生活在定北城，那一战母妃伤了身子，父王险些丧命。”
“白副将和他三个儿子都死了，他的夫人在生白姝时就去世了，是姐姐在定北城外的十里孤坟里，把白姝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
“白姝说，自己从此就是无根浮萍，命如草芥，她让姐姐重新给她起个名字，姐姐说，就叫沈荣吧，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姐姐希望她即便自认是野草，也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江厌知道，沈宁禾九岁时曾在定北城生活过半年，那时淮安王府中无人照顾她，实在没办法了王妃才带她在身边。
后来有沈荣在府中陪着，加上定北城的确不适合沈宁禾养病，这才留在了上京城，但并没过多久，沈容就展露出极高的武学天赋，要去定北城找淮安王，沈宁禾亲自送她出了城门，自此淮安王府中，只剩下沈宁禾一人守着这个家。
沈寂站起来搂住江厌的肩膀：“江哥哥，替我好好陪姐姐守岁，药王谷的消息，这一代的神医已经出谷，现在在扬州，我要去为姐姐寻神医。”
江厌嗓音有些哑：“说好的一起过除夕，你倒是要先跑了。”
沈寂坦然一笑：“看完谢兄准备的美景再走，毕竟今晚知许亲自下厨，可不能错过这顿佳肴。”
江厌道：“让谢元洲陪你去，你这眼睛还是不用为好，别听他瞎说。”
沈寂：“好。”
江厌知道沈宁禾的过往，但听着沈寂说出来，还是会下意识心疼她。
沈寂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千万别说你是去陪她的，你就说也想为将士们祈福。”
江厌笑着弹了一下沈寂额头：“你以为我就这么不了解她？行了，等着吃饭，吃完饭早点走，别打扰我跟你姐姐。”
沈寂撇撇嘴：“姐姐才不会觉得我打扰。”
说罢他就去找谢元洲了，江厌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提起沈宁禾时，沈寂才会像个十四岁的小孩，平日总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看就是跟他那个爱装的师父学的。
知许忙了一下午，天刚擦黑就将饭菜都摆上了桌。
谢元洲的办法的确很有用，这月影纱围起来的小屋的确暖和，只在暗处开了几个小口透气。
原本光秃秃的银杏树此刻澄黄一片，树下也堆了一地银杏叶。
沈宁禾被沈寂拉过来时还在叫他慢些，踏进后院，眼前的场景让她晃了神。
“这是？”
“好看吗？”江厌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眼中藏着几分紧张：“沈寂说，你很喜欢银杏。”
沈宁禾和江厌被沈寂拉着走进小屋，谢元洲和知许早已等在这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蒸的沈宁禾眼眶有些红。
她看向众人：“所以这几天都明里暗里的不让我过来，是在准备这个？”
谢元洲双手抱胸：“是啊宁禾妹妹，你是不知道，这树上的叶子是头儿一片一片粘上去的。”
江厌掀起眼皮看他，眼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谢元洲全然当没看见：“我说我帮他吧，还偏不让。”
沈宁禾看向江厌，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江厌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他怕沈宁禾不喜欢，也怕此举吓到她，让她远离自己。
但那股苦药味随着主人一起朝他靠近，他背在身后的手被沈宁禾拉到面前。
“我很喜欢，”沈宁禾看着江厌自己掐出来的血痕微微蹙眉，谢元洲很有眼力见地递过去药粉。
沈宁禾仔细地洒上药粉，又拿出手帕为他包扎：“下次别这样了，不疼吗？”
江厌看了看被她拉着的手，轻笑道：“好，不疼。”
沈宁禾不去看他，拉着沈寂坐下：“吃饭。”
知许本想去厨房和其他下人一起吃，却被沈宁禾叫住了：“我的家人都在边境，知许，除了小寂，只有你陪我了。”
谢元洲也道：“是啊，知许姑娘你可不能走，你走了宁禾妹妹不高兴，头儿会打我的。”
众人都笑了，江厌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我的名声就是被你败坏的。”
谢元洲端起碗大口扒饭：“知许姑娘这厨艺真绝了！”
几人都不是拘谨的人，又有谢元洲插科打诨，这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
江厌看了眼谢元洲，后者立刻道：“宁禾妹妹，我们头儿还准备了其他的。”
江厌用眼神和他交流：不是说委婉一点？你这叫委婉？
谢元洲：头儿你不懂，这方面你还真得听我的。
江厌：...
沈宁禾：“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说什么呢。”
江厌拉着沈宁禾站起来：“没什么，你跟我来。”
他把月影纱掀起一角，知许将炭盆端到沈宁禾身后，顺便给她披上斗篷。
谢元洲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竹节，对着空中一按，一道红色的光芒亮起，片刻后，各色的烟花炸响。
沈宁禾完全被这烟花吸引了，银杏树下，雪落风起，原本被粘在树上的银杏叶被风吹起，漫天的烟花争相在夜空中留下痕迹。
江厌看着沈宁禾高兴的模样也笑了，只是他没去看烟花，他眼中唯有沈宁禾。
“江厌，我很喜欢。”沈宁禾抬头：“很喜欢银杏，很喜欢你准备的烟花。”
江厌满意地瞥了眼谢元洲，只是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只喜欢银杏和烟花吗？我呢？
但他没说出来，而是递给她一个红封：“压岁钱。”
沈宁禾：“你给我压岁钱？”
谢元洲也掏出一个红封递给她：“宁禾妹妹收着吧，头儿每个人都给了，我比你大，我也给一个，你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江厌将他手里的红封拿过来和自己的一起塞进沈宁禾手里。
“收了也不认，你勉强算小弟。”
沈宁禾想着那自己也得给他们：“那我...”
谢元洲按住了她：“别，妹妹，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你给红封，说出去我重明的脸往哪搁。”
沈宁禾笑着将红封递给知许：“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元洲哥哥。”
谢元洲挑衅地看了眼江厌，江厌“啧”了一声：“你不是要走，还不滚。”
沈宁禾：“去哪？不是还要一起过年吗？”
沈寂走到她身边：“姐姐，我的眼睛能治了，谢兄陪我去寻药方。”
沈宁禾看向他被白布蒙住的双眼，书中沈寂的眼睛并没问题，她穿书那年，沈寂在云泽山上不甚跌落悬崖，从此伤了眼睛。
他在银杏树下堆了个大雪人，和沈宁禾差不多高的那种，还让沈寂天天去找沈宁禾说话，不让她来这边。
谢元洲：“头儿，刚从那娘娘腔手里抢回来的月影纱，透景不透风，到时候我们在后院用月影纱围一个小屋，里头放上炭盆，宁禾妹妹保准不会冷着。”
他凑到江厌耳边，越说越兴奋，说完还拍了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江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又是哄哪个姑娘的手段？”
谢元洲笑得有些猥琐：“你就说用不用吧头儿！”
江厌嫌弃地推开他：“信你一回。”
“还有，什么宁禾妹妹，叫郡主。”
谢元洲：“过分了吧头儿，你自己不敢叫还不让我叫！”
江厌又是一脚踹过去：“滚。”
刚走过来的沈寂：“谢兄，你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江厌：“别管他，你怎么来了，不是在陪你姐姐说话吗？”
沈寂叹了口气：“让我这个瞎子到处跑传话，你们真是舍得。”
谢元洲：“你这眼睛偶尔用用挺好的，经常不用更容易坏。”
江厌：“滚！”
沈寂：“滚。”
谢元洲：“好嘞。”
江厌扶着沈寂坐下：“什么事。”
沈寂笑道：“姐姐说今夜要守岁，喝屠苏酒，她喝不了酒只能守岁，要先睡会儿，我就回来了。”
江厌点了点头：“我和她一起守。”
沈寂倒是有些惊讶：“你不是从不过这些习俗吗？”
他们从前过年是叫过江厌一起的，但江厌不去，一个人守着误浮生等他们回来。
江厌道：“怎么，我喜欢你姐姐，想同她一起守岁，你不允许？”
沈寂：“那倒也不是。”
我不让有什么用，说得好像你会听一样。
江厌撑着脑袋趴在桌上：“她能守岁吗？”
“知许原本不让的，但姐姐的性子她也知道，但凡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改，所以知许只好改改药方了。”
沈寂脸上的笑淡了些：“姐姐是要求家人平安，求边关将士们平安，不止除夕守岁，父王母妃那次离开后，但凡是这种节日习俗，姐姐一个都不落下。”
江厌眼睫低垂：“是那年北漠突袭，淮安王与王妃在除夕夜远赴定北城那次？”
沈寂叹道：“是啊，那年姐姐十一岁，拉着母妃的衣袖不撒手，母妃别无他法，只能割断衣袖跟着父王匆匆赶往定北城。”
“那时我下不了山，大哥二哥都在西羌战场，只有比她还小一岁的荣姐姐陪着她。”
沈寂想笑笑，但怎么都扯不起嘴角：“我是大哥在西羌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荣姐姐是父王麾下白副将的独女，她原本叫白姝，自幼跟随白副将生活在定北城，那一战母妃伤了身子，父王险些丧命。”
“白副将和他三个儿子都死了，他的夫人在生白姝时就去世了，是姐姐在定北城外的十里孤坟里，把白姝从死人堆里拖出来的。”
“白姝说，自己从此就是无根浮萍，命如草芥，她让姐姐重新给她起个名字，姐姐说，就叫沈荣吧，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姐姐希望她即便自认是野草，也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江厌知道，沈宁禾九岁时曾在定北城生活过半年，那时淮安王府中无人照顾她，实在没办法了王妃才带她在身边。
后来有沈荣在府中陪着，加上定北城的确不适合沈宁禾养病，这才留在了上京城，但并没过多久，沈容就展露出极高的武学天赋，要去定北城找淮安王，沈宁禾亲自送她出了城门，自此淮安王府中，只剩下沈宁禾一人守着这个家。
沈寂站起来搂住江厌的肩膀：“江哥哥，替我好好陪姐姐守岁，药王谷的消息，这一代的神医已经出谷，现在在扬州，我要去为姐姐寻神医。”
江厌嗓音有些哑：“说好的一起过除夕，你倒是要先跑了。”
沈寂坦然一笑：“看完谢兄准备的美景再走，毕竟今晚知许亲自下厨，可不能错过这顿佳肴。”
江厌道：“让谢元洲陪你去，你这眼睛还是不用为好，别听他瞎说。”
沈寂：“好。”
江厌知道沈宁禾的过往，但听着沈寂说出来，还是会下意识心疼她。
沈寂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千万别说你是去陪她的，你就说也想为将士们祈福。”
江厌笑着弹了一下沈寂额头：“你以为我就这么不了解她？行了，等着吃饭，吃完饭早点走，别打扰我跟你姐姐。”
沈寂撇撇嘴：“姐姐才不会觉得我打扰。”
说罢他就去找谢元洲了，江厌无奈地摇摇头，也只有提起沈宁禾时，沈寂才会像个十四岁的小孩，平日总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看就是跟他那个爱装的师父学的。
知许忙了一下午，天刚擦黑就将饭菜都摆上了桌。
谢元洲的办法的确很有用，这月影纱围起来的小屋的确暖和，只在暗处开了几个小口透气。
原本光秃秃的银杏树此刻澄黄一片，树下也堆了一地银杏叶。
沈宁禾被沈寂拉过来时还在叫他慢些，踏进后院，眼前的场景让她晃了神。
“这是？”
“好看吗？”江厌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眼中藏着几分紧张：“沈寂说，你很喜欢银杏。”
沈宁禾和江厌被沈寂拉着走进小屋，谢元洲和知许早已等在这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蒸的沈宁禾眼眶有些红。
她看向众人：“所以这几天都明里暗里的不让我过来，是在准备这个？”
谢元洲双手抱胸：“是啊宁禾妹妹，你是不知道，这树上的叶子是头儿一片一片粘上去的。”
江厌掀起眼皮看他，眼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谢元洲全然当没看见：“我说我帮他吧，还偏不让。”
沈宁禾看向江厌，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江厌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他怕沈宁禾不喜欢，也怕此举吓到她，让她远离自己。
但那股苦药味随着主人一起朝他靠近，他背在身后的手被沈宁禾拉到面前。
“我很喜欢，”沈宁禾看着江厌自己掐出来的血痕微微蹙眉，谢元洲很有眼力见地递过去药粉。
沈宁禾仔细地洒上药粉，又拿出手帕为他包扎：“下次别这样了，不疼吗？”
江厌看了看被她拉着的手，轻笑道：“好，不疼。”
沈宁禾不去看他，拉着沈寂坐下：“吃饭。”
知许本想去厨房和其他下人一起吃，却被沈宁禾叫住了：“我的家人都在边境，知许，除了小寂，只有你陪我了。”
谢元洲也道：“是啊，知许姑娘你可不能走，你走了宁禾妹妹不高兴，头儿会打我的。”
众人都笑了，江厌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我的名声就是被你败坏的。”
谢元洲端起碗大口扒饭：“知许姑娘这厨艺真绝了！”
几人都不是拘谨的人，又有谢元洲插科打诨，这顿饭吃了快两个时辰。
江厌看了眼谢元洲，后者立刻道：“宁禾妹妹，我们头儿还准备了其他的。”
江厌用眼神和他交流：不是说委婉一点？你这叫委婉？
谢元洲：头儿你不懂，这方面你还真得听我的。
江厌：...
沈宁禾：“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说什么呢。”
江厌拉着沈宁禾站起来：“没什么，你跟我来。”
他把月影纱掀起一角，知许将炭盆端到沈宁禾身后，顺便给她披上斗篷。
谢元洲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竹节，对着空中一按，一道红色的光芒亮起，片刻后，各色的烟花炸响。
沈宁禾完全被这烟花吸引了，银杏树下，雪落风起，原本被粘在树上的银杏叶被风吹起，漫天的烟花争相在夜空中留下痕迹。
江厌看着沈宁禾高兴的模样也笑了，只是他没去看烟花，他眼中唯有沈宁禾。
“江厌，我很喜欢。”沈宁禾抬头：“很喜欢银杏，很喜欢你准备的烟花。”
江厌满意地瞥了眼谢元洲，只是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只喜欢银杏和烟花吗？我呢？
但他没说出来，而是递给她一个红封：“压岁钱。”
沈宁禾：“你给我压岁钱？”
谢元洲也掏出一个红封递给她：“宁禾妹妹收着吧，头儿每个人都给了，我比你大，我也给一个，你不收就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江厌将他手里的红封拿过来和自己的一起塞进沈宁禾手里。
“收了也不认，你勉强算小弟。”
沈宁禾想着那自己也得给他们：“那我...”
谢元洲按住了她：“别，妹妹，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你给红封，说出去我重明的脸往哪搁。”
沈宁禾笑着将红封递给知许：“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元洲哥哥。”
谢元洲挑衅地看了眼江厌，江厌“啧”了一声：“你不是要走，还不滚。”
沈宁禾：“去哪？不是还要一起过年吗？”
沈寂走到她身边：“姐姐，我的眼睛能治了，谢兄陪我去寻药方。”
沈宁禾看向他被白布蒙住的双眼，书中沈寂的眼睛并没问题，她穿书那年，沈寂在云泽山上不甚跌落悬崖，从此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