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皮夹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宋焰再一看,却是灰头土脸的孟冰偿。

    黑色的皮夹克上全是白色的灰,而被她顶住的逃.犯吸入了不少灰粉,想说话已经是说不出来。

    宋焰这边把那逃.犯拷了个结结实实,和孟冰偿说:“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

    孟冰偿嘴角一勾,看了眼地上的灭火器,拿出纸巾擦了擦嘴:“你阴阳我呢吧?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需要人保护的女生。”又想了想,去扶起地上的车主,这傻大个,让他闭眼,他可能是太害怕没反应过来,眼睛还是受了灭火器的粉尘,可能是吓的,还吸了一大口,现在是要去医院处理了。

    “我跟你回局里一趟吧,你也好做笔录。”孟冰偿说着。

    “我还不能回去,还有一个人没抓到,小陈已经死了。”宋焰恨恨的说。“我要回去找瞿队了,你……”

    孟冰偿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家洗洗,你这边需要我随时找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宋焰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拍的肩头,然后就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

    比宋焰小两岁的小陈,刚进警队没多久,说是明年就要结婚了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出了这个事。宋焰后来在询问室外面遇到孟冰偿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眼神中都是怒意。

    “他是怎么死的?”孟冰偿说。

    “那人手里有把牛角刀,搏斗的时候,割到了脖子,我们赶去的时候,没了气。流了一地的血。”

    “原来是颈动脉被割破了呀。”

    “他……他死的时候痛苦吗?”说这话的时候,宋焰语带哽咽。

    “不的,只会感到脖子热辣辣的刺痛,失血的瞬间就会陷入休克,然后缺血的心脏停止跳动。也就是瞬间的事儿。”孟冰偿苦笑着说,面上却没有太多情绪。

    最后一个逃.犯,在那天凌晨抓到了,躲在清洁工的保洁间里,这三个人为什么要进入商业街后来也审出来了,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取回之前放在商业街一个民宿墙缝里的毒.品。

    至于他们已经暴露为什么还不跑,那就是赌徒心里了。因为那墙缝里的诱惑太大了。

    把他们移送到缉.毒.警队之后,刑警队这边就没什么要准备了,除了那个殉职的小陈的后事。

    那天局里面去了挺多人,殡仪馆里的气氛一直都是很压抑的,这种因公殉职的尤其可怜,小陈还是那样年轻的一个人。

    宋焰那天很沉默,孟冰偿破天荒的安慰了他:“你知不知道,那天其实你也很危险,这种人都是不要命的。”

    宋焰看着孟冰偿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那天你怎么会也在的?”

    孟冰偿:“陪朋友逛街啊,我的车就在旁边。正好看到有个灭火器,就扛着过来了。”

    背后搞偷袭这种,的确不是君子行径,但是对于歹徒,是不需要有君子之风的。

    “我看见的你的时候你也挺笨的,去抓贼,还要叫一声‘站住,别动,举起手来。’,你是贼你会听话吗?还喊这一嗓子,好叫贼对你有所防备吗?我是你啊,就躲在暗处开枪把他打瘸了,省得他再出来害人。”孟冰偿说这个话的时候,警局的人已经在外面吃饭,那一顿,是小陈的豆腐饭,孟冰偿一边舀着豆腐一边说。

    当地的白事饭也是有大鱼大肉的,不过一般都很清淡。

    宋焰也只能尴尬笑笑,其实孟冰偿是没说错的,那天,的确是他打草惊蛇了。

    “你要点粥吗?”宋焰对孟冰偿发出友好的提问。

    孟冰偿摇摇头:“我从不喝粥的。”

    宋焰:“为什么?因为是我给你舀的?”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有些气闷的吃起来。

    孟冰偿等他吃了小半碗,缓缓的说:“我上辈子啊,是被一碗粥毒死的,生平最讨厌粥了。”

    说完自嘲的看了一眼宋焰,宋焰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你也用不着编这种鬼话来骗我吧。”

    孟冰偿给宋焰倒了杯茶,笑道:“宋焰,你我认识十几年,我什么时候和你开过玩笑?”

    说完,孟冰偿就不说话了,只是自己在吃着饭,饭桌上闹哄哄的的谈天和她似乎也没关系。

    宋焰看了孟冰偿一会儿,孟冰偿同样也在看他。

    “你说认真的?”

    “嗯。”

    “我以为,你是因为讨厌我。”宋焰苦笑着说。

    “你是我同事,我讨厌你做什么?你做了什么污蔑陷害我的事吗?”孟冰偿如是的说。

    宋焰摇晃着脑袋,“那怎么可能。”

    孟冰偿:“宋焰,你不必妄自菲薄,我们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井水不犯河水,一起把工作做好就行,你不得罪我,我不会讨厌你的。但是喜欢你,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上辈子的夫君,可是王爷,我可是差一点就做了皇后的了,宋先生你自己比比呢?”

    说完,孟冰偿喝了口水漱了漱口,吐了出来,这是从上辈子就带带骨子里的礼仪教化。拿过手帕擦了擦手和嘴,和桌上的同事们都打了招呼,提前离席了。

    宋焰看了自己面前的那碗白粥,心里若有所思,具体思什么不得而知。只是从那以后,宋焰似乎就再没了什么勾搭孟冰偿的心,不管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宋焰是知道了,这个女人十年前就不喜欢自己,十年后也很难。

    就这样吧,做个同事不也挺好的?为什么执念要得到呢?

    后来的他渐渐也想明白了,自己倒也不是真的喜欢孟冰偿,他只是喜欢去征服她的这种感觉罢了,孟冰偿是少数几个没有被他的‘美貌’所迷惑的女人。

    如果孟冰偿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嫁过王爷什么的,看不上自己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宋焰却从未相信过,他一直都觉得孟冰偿是随便说来敷衍他的。

    很久很久以后,经历过一些事情的宋焰回想起来不禁哑然,他竟然从未真正的去相信过孟冰偿,又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爱呢?

    ******

    日子一天天的过,这其中,孟冰偿发现了一些关于孟宴臣的不对劲。他突然变得很忙,经常不回家吃饭。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十几天没见过孟宴臣了,一问爸妈,说他最近整天应酬,晚上也是不回家的。

    孟怀瑾最近在外地出差,全国医药交流大会准备开始了。这次国坤是有新的科研项目参会的,作为董事长,他是要带队出席的。

    这平静而又有些许的波澜的生活,最后被一块小石头杂碎。

    这个小石头,是哪个实习助理,叫叶子的女人。

    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孟冰偿都准备关灯睡觉了,电话是孟宴臣打过来的,内容很简单,他因为涉嫌□□实习助理叶子,因为□□未遂但是有伤人行为,对方报警,他现在在警局。

    孟冰偿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头都来不及梳,披上件羊绒外套就出了门。

    见到孟宴臣的时候,他在审讯室,负责这次案子的,并不是宋焰那一组,是别的组员。

    因为都是认识的,孟冰偿想打听一下家属的情况还是允许的。

    好在这组里有两个女警员和孟冰偿日常关系还不错,就说起这个案子。

    晚上十点半左右,接警中心接到有报警电话,说拱墅区有人报警说在屋子里有人想□□她,并且持刀刺伤了她。

    女警员:“其实孟宴臣也受了伤,两方一比较,孟宴臣的伤要更重一些,手臂两处,小腹两处,都是那种尖锐的东西刺伤的。小郑去看了,现场搜了证,证实是防御伤,现场的确发生过打斗。”

    孟冰偿:“那那个叶子,伤在什么地方?”

    女警员:“小腹上两处划伤,锁骨上一处划伤。头上有撞击伤。”

    孟冰偿:“拍照了吗?”

    女警员:“拍了的,可以给你看看。”

    孟冰偿和女警员去了物证室,孟冰偿是不能接触物证的,她只能在女警员的陪同下,看了现场拍摄的相片,以及物证的相片。

    因为孟冰偿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搜证和痕检还有初步的伤痕检验已经完成,孟宴臣和叶子都分开被带走进行询问,而孟冰偿看到的,就是刚刚拍摄下来的图片。

    看到图片之后,孟冰偿大松了一口气。女警员笑着问她:“怎么,放心了?”

    孟冰偿点点头,笑着对女警员说:“谢谢你李姐,回头一起饮茶。”

    女警员只笑笑,没说什么,看了看她穿得单薄:“你这衣服冷不冷?我办公室还有件军大衣,你穿上吧。”

    别人的善意,孟冰偿是要承的,如果一味的拒绝,只会让人觉得你假清高,比如宋焰就一直以为孟冰偿看不起他。

    事实上,多少有点那个意思,只是孟冰偿也懒得去解释。

    孟冰偿的身份,是不能参与这件案子的,她碰过的物证都会被污染从而导致法庭拒绝采证。而她作为家属,是能见到孟宴臣这位嫌疑人的。

    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孟宴臣在接待室里,见到了孟冰偿。

    孟宴臣脸上也有伤,都是些轻微的抓痕,上面涂了碘伏消毒,身上的刺伤看得出已经包扎过了。

    此时的孟宴臣显得有些狼狈,孟冰偿裹着军大衣坐到了他对面,孟宴臣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孟冰偿先开的口:“笔录我都看过了,现在你会被拘留三天,这三天内,警方会多方取证,你们笔录中提到的几个证人,这三天内都会被叫来问话。等下我回家收拾几件衣服给你,这几天,你在拘留所里好好在想想这件事。”

    孟宴臣突然抓住孟冰偿的手,孟冰偿只觉得孟宴臣的手比他更冰凉,就听孟宴臣说:“冰偿,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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