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李敏那时正在办公室准备教材,随后就接到了保卫处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保安的声音,“喂,李老师吗?你班学生被打了,现在正在保卫处。”

    李敏对那晚的记忆尤深,当她赶到保卫处时,几个学生坐在保卫处的长椅上,林祎珞、程心怡的头发乱糟糟的散在肩上,小臂上还有些许乌青,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挂了彩。

    保卫处着手处理这件事,了解了具体情况,打架的同学随后也被带去医务室检查一下情况,老师联系了涉事同学的家长。造谣事件的结果是,王婷等人因造谣、打架背了处分,并写下千字检讨在广播内公开朗读,被带回家教育两天后返校,承包林荫路的卫生一周。林祎珞等人毕竟也参与了打架,每班班主任电话联系家长讲明缘由后,象征性地让他们写了五百字检讨。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后……

    林祎珞、程心怡、余多多、黄哲煜、周放等人在食堂聚餐。

    “这一次谢谢啦!我们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六班的程心怡,她叫林祎珞,她是余多多。”

    “我是高二五班的,周放,篮球社社长,你们可以来看比赛哦。”

    “黄哲煜,一班的。”

    在微风拂过的午后,大家聚在食堂的某处角落,聊得热火朝天,却也有人因此而烦恼。张佳昊的妈妈来了学校,从班主任那边了解了事情经过以后,给张佳昊请了半天假,将人带回家中。

    张佳昊的妈妈是一名大学老师,给张佳昊规划好了未来的道路,张佳昊也一如妈妈心目中的样子按部就班地成长起来,他成为了别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而这一次他竟然打架了。

    “你做的不错。”回到家中,坐在客厅,妈妈自若的喝着茶,表扬着张佳昊。她从不吝啬自己的赞扬,毕竟她不推崇打压孩子的方式,但不错,不是很好。

    “但,这件事明明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去打架?”张妈妈很好奇,自己的儿子从小没打过一次架,没请过一次家长,这一次竟然能被请了家长。当接到老师电话时,张妈妈还在上课,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自己的儿子会打架?得知了情况后,对打架这件事倒没有那么生气,但,这件事明明可以直接去找老师,为什么张佳昊非要掺和进去?

    张佳昊低着头,没有回答。

    妈妈就自顾自地猜测:“你喜欢那个女孩?一怒冲冠为红颜?还是他们让你去打的?”

    “没人带坏我。”

    张佳昊抗拒回答,张妈妈也无可奈何,让张佳昊进房写一千字检讨并保证再也不打架。“妈妈不想看你打架,好吗?进屋学习吧!”

    林祎珞和程心怡的高一生活,开启的可谓是轰轰烈烈。高一,高中的起点,也是高中三年中称得上较为轻松的一年,还有新生晚会可以参加。新生晚会在校内的大礼堂内举办,可以见到各类表演,小品、相声、心理剧等,多是出自高二的学长学姐们之手,也有新生上台唱歌、跳舞的。而对于林祎珞来讲,新生晚会,她是坐在下面负责欣赏的观众。

    林祎珞挎着一个小帆布包姗姗来迟,她见程心怡在位置上朝她挥手,激动地喊着“这里”。林祎珞小跑到位子上,隔壁空着一个位子,上面挂着一个小的斜挎包。“哇,好多人啊!”林祎珞感觉开学、军训那两天见的人都没有在这个礼堂见得人多。

    “对呀,毕竟国际部也在嘛。”

    “国际部和我们一起吗?”

    “当然啊,这是新生晚会呀,我们隔壁就是国际部的位置。”程心怡将手边的奶茶递给林祎珞,“诺,班主任请的珍珠奶茶。”

    李老师真好!人美性格也好,很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她们班也是李老师第一次带的班,虽然刚开学就发生了不太好的事件。

    指针滴滴答答转动,时间慢慢流逝,人越来越多,晚会也拉开了帷幕。学长学姐上台主持,宣布晚会的开始,门口,一个身穿白衬衣的男生弯着腰慢慢跑到观众席上。林祎珞四处张望,恰巧就看见了一个白衬衣跑进门,他估计是迟到了,然后,这个男生就在她身边落座,是黄哲煜。林祎珞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他,有点惊讶,他居然是高一的吗?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黄哲煜看见林祎珞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不自然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他心里想,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林祎珞摇了摇头,“没有,你居然是高一的。”她见黄哲煜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转身问程心怡。

    “没有啊,他位子还是我占的。”程心怡吃着一一给的趣多多,吸溜着奶茶,注意力全被舞台上街舞社的表演所吸引,好酷、好美的学姐们。

    黄哲煜伸出手,调笑着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你看,你多不关心救命恩人,也给我一包小饼干。”

    她在包里找了袋咪咪虾条给他,说什么救命恩人,哪有这么夸张,“吃吧。”少说点话。

    黄哲煜看了眼还没上交的手机,将虾条放在把手上,和身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我先过去了。”

    “他怎么走了?他有表演吗?”林祎珞问程心怡。

    “不知道,不过……”程心怡拆开菜园小饼,喂给林祎珞,“你这么关心他,等下直接问他。”

    什么?关注黄哲煜?开什么玩笑,林祎珞反驳道:“好奇而已,我连他读高几我都不知道。”

    一场场表演看下来,林祎珞又感觉到了疲惫,而身旁的心怡兴致越发高涨,“你困啦?那你要不睡会儿?我等下看到精彩的喊你。”程心怡十分有男友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试图挑起一边的眉毛,“姐的肩膀借你靠。”

    这几天的相处,林祎珞可谓是越来越放飞自己。她佯装娇羞,紧着嗓子说“好的,程姐姐”。这差点没给程心怡呛住。

    下一场的表演是张佳昊、黄哲煜带来的《夜空中闪亮的星》,林祎珞记得这个舞台,张佳昊背着吉他,在舞台中央弹唱。林祎珞能听见周边不断传来的“好帅啊”的声音,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白皙,似乎军训的暴晒对他没有一点印象,林祎珞打开照相机记录下这一刻的点滴,她在内心默默跟唱。

    一首歌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接下来是大合唱的环节,林祎珞一遍遍翻着手机相册,和程心怡一道分享镜头下的他,“没想到张佳昊打扮一下还挺帅。”

    “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有吗?张佳昊诶?”这下程心怡奇怪了,张佳昊此前怎么说都和帅不搭边吧。同样的校服,厚重的眼镜片,笨重的刘海,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今天,丢掉了厚重的眼镜,做了发型,抱着吉他,肆意潇洒。反而黄哲煜,穿着白衬衣,在一旁静静地弹琴,她甚至怀疑他两调换了。

    身旁的位子一震,黄哲煜回来了,他一回来就看见林祎珞在同程心怡兴奋地聊着。“给我看看呗,拍得怎么样?”

    林祎珞转了过去,将录制的视频给黄哲煜看,兴奋但却不好意思同黄哲煜讲。黄哲煜本想听听她的赞美声,一看视频,他差点没找到在旁边弹琴的自己。将手机还给林祎珞,“拍得真不好。”

    “没有啊,拍得还不错啊。”林祎珞觉得黄哲煜奇奇怪怪的,“你刚干嘛去了?”

    “咳咳。”黄哲煜呛住了,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下巴的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祎珞说:“我上去唱歌了。”

    林祎珞一脸歉意,“啊?合唱吗?我刚没听,不好意思,下次有机会帮你录。”

    程心怡从一旁递过来她的手机,放大角落的位置,在林祎珞耳边告诉她:“这个是他,和张佳昊一起唱的。”

    林祎珞的眼睛随着程心怡讲话而瞪大,她真没注意到。人在尴尬时总是会手忙脚乱,林祎珞选择喝口水,而她扭了半天打不开盖子。如果是正常思维,可能会选择身边的人进行求助,而林祎珞选择靠自己……的牙……

    于是当两边的人都看向林祎珞的时候,她正在用牙开瓶盖,还打开了。林祎珞只能尴尬的朝不理解的黄哲煜笑了笑,转过身面对着程心怡喝水,忽略左边传来的笑意。

    “你牙还好吗?”程心怡贴心的附在她耳边说,“下次你直接喊我。我先和多多先去趟卫生间。”

    社死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张佳昊和黄哲煜表演完,台下就多了一批心动的女生们,虽然林祎珞也算在其中。有两张纸条和一支笔从林祎珞后头递了过来,纸条上写道:林祎珞,我是成静,可以帮我要一下你隔壁男生的微信吗?

    林祎珞回过头,找了找成静的人,看到成静一脸拜托她的样子,她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她只觉得自己一把将纸笔递到正在和同学聊天的黄哲煜面前,“呃……”,四双眼齐刷刷地看向林祎珞,投来好奇的目光。

    林祎珞扯过黄哲煜的左手,轻声说:“写下你微信号,别人要的。”

    是啊,是别人要的,可不是她要的,她只是好心帮忙罢了。她越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心虚的,就算黄哲煜拒绝了和她也没半点关系,她只是负责传达一下。

    黄哲煜回头看了眼室友,又回头看了看林祎珞,林祎珞满脸都写着认真两个字。他就这被拉住的左手,拿过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后还给林祎珞。林祎珞将纸条揉成团还给成静,为了掩饰尴尬,和黄哲煜没话找话,“你是左撇子吗?”拜托,他用左手写的字,不就是左撇子嘛,林祎珞又开始替自己尴尬。

    “嗯,小时候用的左手,被妈妈纠正了,现在左右手都可以。”黄哲煜回答很认真。

    林祎珞将菜园小饼放在两人中间,“这很好吃,你吃吧。”

    “嗯,谢谢。”黄哲煜一下一下的从放在两人之间的包装袋中取,林祎珞则专心地玩着程心怡带来的小鳄鱼。

    她觉得晚会上的收获是听到了张佳昊唱歌,这是这个周日晚上最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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