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枕月每日的事情，就是磨墨。
泓夜勤政，每日晨起，饮二两寒露，便开始批阅奏本。
诸多日子，也就和她讲了两句话。
“吾的墨浅了。”
“你研的不好。”
是一句通情爱的都无。
忆眠总说，泓夜必然是装的。
可枕月怎有法子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更不知，泓夜到底看到了什么结局，让他费尽心思如此装傻。
无聊之际，那些大臣倒是找上门来。
文臣将相，讲的多半是治国之事。
枕月不懂，本也不想听。
泓夜看了他们的奏本，喝住端着磨盘，要走出的枕月，“你过来。”
女人半疑，“陛下？有何事？”
泓夜将折子合上，神色严肃。
“吾昨日颁了条罚令，命摄政王之母妃王氏，入寒窑，为娼妓。”
他黑眸看向女人，“你觉得吾此举，妥否？”
令母为娼，实属非人之举。
枕月心知，却不能说出口。
她垂眸，“陛下既然疑惑，想必心里已有答案了。”
“吾并不疑惑，”泓夜指尖点了点折子，黑眸看着几个大臣。
蓦然，他抬手一指，其中一人凭空向远处飞起，重重落在地上，吐了口血，险留条命。
枕月暗骂，还真是个邪君。
男人慢悠悠说：“王太后素来待吾不善，她的继子一个阙政，一个为太子。”
“民间有句俗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吾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手一挥，“退下。”
几个文官本就不服，不过趋于淫威，不敢多说。
他们走后不久，枕月心头响起一声音。
“小魔神，泓夜不懂常情，若是再这般下去，宫中苛政，只怕他活不到长出情心的那日了。”
忆眠说。
枕月又何曾不知。
“我说的话，他可未必会听。”
不过，可以试试。
枕月扶着地慢慢站起身，膝盖酸疼，她皱了下眉，走路一瘸一拐地。
很丑的姿势，让男人余光里都显得不整齐。
他有些不耐，抬眸时，女人已经趴在了他桌前。
“陛下，我现在身至御前侍女，月俸攒钱，有些紧。”她笑了笑。
泓夜放下竹简。
“是吗，”他眉一挑，“那不如赐死吧。”
枕月脸一黑。
男人挺严肃的，“赐死的宫女，每年烧二十两冥币，”他抬头看一眼，“若是你嫌少，吾多给你些。”
枕月默默收好他的竹简，在他面前铺下一张纸，“陛下，你没发现，你做的决定，总有很多人不认同吗？”
泓夜黑眸微侧，点头，“以前确实不少。”
“对嘛。”
“但是现在没了，”泓夜说，“反对吾的，吾全杀了。”
女人扶额。
她猛一拍桌，把大殿内外伺候的太监都吓一跳。
“陛下，能用的臣子是有尽的，苍生的困苦是无尽的。你倒是高兴杀谁就杀谁，可是人都死完了，谁替你做事呢？”
枕月心脏突突跳。
泓夜想了想，好像并非全无道理。
“那你说，吾当如何？”
他黑眸看着她。
枕月在纸上刷刷写下一个字。
泓夜垂眸，“情？”
“对！”枕月背着手，像是说书先生一般，慢条斯理地讲起来。
“陛下的政策无人推行，就是因为太没有人情味了。”
“您可以赐那王太后死，可为娼妓一事，却辱她家门，让她不耻。”
“您想要推行仁政，但国库空虚是实，大臣们当然知道国情如何，却敢怒不敢言。”
枕月凑近泓夜，杏眼盯着他。
“陛下要学会爱人，才能做好一个君王。”
泓夜想了想，“你刚才说你月俸低，莫非，你想做吾的讲师？”
枕月点头，“臣妾可教会陛下感知情绪，体会七情六欲。”
泓夜弯唇，“是个好主意。”
他扬起手，“三个月。如果你做不到，吾就杀了你。”
男人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看不出半点感情。
枕月捏紧手指，硬着头皮，“好，一言为定。”
泓夜，三个月之后，无论如何，也是你的死期。
人之七情复杂，枕月初入此世，自己也未看透。
而六欲简单。
泓夜有些习惯，依旧没有变化。
譬如侍弄花圃中那一簇簇的蒲公英。
御花园中素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枕月轻巧走到他身边，扬起手中一符纸。
男人目光随之而动，符纸别开时，正对上女人一双明媚的眸子。
他侧眸，盯着那符。
“这是何物？”
枕月弯唇，“陛下终日在这深宫之中，鲜少品略人间，美景稍纵即逝，眼见，亦可净心。”
泓夜不屑道，“世间美景，过眼云烟。楼阙宫廷，华贵之至。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观欲。
想要看到一切美好的事物，在看到时，会觉得心情舒畅。
“那陛下看好咯！”
枕月将符纸冲天投掷，片刻之间，天空中出现了苍穹映照的图案。
金色的蛟龙盘旋其中，周遭还有三匹七尾麒麟护法，十分好看。
泓夜从未见过。
这景象，美得很不真实。他第一次有种，世间还有如此多美好事物，他尚未品略的感受。
枕月心里响起个声音，“愈心泉结出了，他有了观欲。”
泓夜指着那天幕，“这是何处才能见到的情景？”
枕月看着那里，沉思道，“这是每个凡人投胎前必然遭受的最后一道劫难。”
“人死多生怨恨，苍穹映照可洗脱人前世的记忆，化为新的凡胎，由麒麟送入下一世。”
泓夜想，大概和蓬莱仙岛，是一个地方。
他看向枕月，“你见过？”
她是如何绘出的？
女人弯唇，“只是想象而已。”她抬手，符纸逐渐燃尽，什么也看不到了。
摄政王府。
男人背手而立，宽大的肩膀，因怒气而起伏。
“你确定看清楚了？”
白秋桑回过头，神色凝重。
黑衣侍卫低头，“江家女子的确会施法，连天日都可遮蔽。”
“既然是如此，”白秋桑没想到，居然是他拱手将一个会法术的人推到了泓夜身边。
“你去。把江家人接到殷都，本王要见见。”
夜深了。
枕月坐在木琴前，困乏不堪。
心脉里睡着的忆眠都无语了，“你今日能激发一欲，已然不易，何须费另一番心思。”
枕月手指抚琴，弹出的乐曲难听不堪。
“我素来不善琴技，你也知泓夜是瀛洲战神，要想激发他的六欲，得用极其不一般之物。”
忆眠笑笑，“你这琴弹地是挺不一般的啊。”
她一嗤，“不一般地难听。”
枕月翻动琴谱，心中也很疑惑。
“怪了，明明每一个符都是按照上面所弹，为何就是连不成一首曲子呢？”
忆眠摇摇头。顾自眯起了眼睛。
寝宫里，泓夜坐在榻前，迟迟没睡。
女子将烛火换了一盏又一盏。
“陛下，夜色微凉，还请早些休息。”
女人绝色，身披紫色轻纱。
泓夜抬眸看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脸色微沉。
他已问了不下十遍。
但为了讨好于他，女子还是忍着，很得体地回道，“启禀陛下，臣妾名叫枳婵衣。”
她补充道，“陛下弱冠之年，臣妾与陛下有一赐婚。”
说起儿时往事，女人伤神起来，“家母早去，当时与皇后娘娘结下姻亲，却是一直挂念。”
泓夜点头，“既然你母亲已去，这桩婚事也没了见证，你出去，太吵了。“
女人愣了愣，侧耳听到门外，那如乌鸦一般乱叫的声音着实粗糙。
枳婵衣微一弯唇，“陛下可是说那门外的乐姬？臣妾这就去差使她。”
泓夜皱起眉头，黑眸冷冰冰盯着她，“你，出去。“
“还有，那个奏乐的女人，不许你动她。”
枳婵衣跪地磕头，而后便退了出去。
她遥遥地看着枕月，中间隔着一条小渠。
冰冷的帝王，唯独对她不一样，这让枳婵衣很不明白。
一个眉眼犀利的太监在她身后行礼，宽慰几句，“大小姐不必着急。枳家是相国府，历代皇后所出。”
“如今帝君复辟，百废待兴，那江氏是乡野之人，无法与您的血统作比。”
“大小姐千万稳住心神，莫要自乱阵脚。”
枳婵衣看着江面，“我知道了。”
她侧眸，“是王爷让你来的？”
太监没应声，也没否认。
女人眉眼间有些无奈，“听闻王太后被发落寒窑，他可还好？”
“王爷他，除了思念小姐您，别无其它。“
“你让他断了这念头。”枳婵衣狠狠说道，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我枳婵衣，只嫁君王。”
泓夜从未弹过琴。
他走近枕月身旁，长腿交叠坐下身去。
琴弦一丝一柱，木琴嵴在不同的位置突起，竟就形成了不同的音色。
他随意在琴弦上拨动了下，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枕月迷糊中，趴在他身上，伸手环绕他脖子。
“江枕月，”男人严肃，“松手。”
女人依靠在他脖颈一侧，睡的更安稳了。
他摇摇头，一手将她抱起，一手提着那琴，走入了寝宫。
烛火摇曳，男人坐在灯下，对那能产生声音的物件，着实好奇。
拨动之间，他的心头一点点生出了耳欲。
希望听到美好的乐曲，像轻风过山，像泉水潺潺。
忆眠感受到了。她疯狂地喊，“小魔神，快醒醒！他有耳欲了！””
泓夜勤政，每日晨起，饮二两寒露，便开始批阅奏本。
诸多日子，也就和她讲了两句话。
“吾的墨浅了。”
“你研的不好。”
是一句通情爱的都无。
忆眠总说，泓夜必然是装的。
可枕月怎有法子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更不知，泓夜到底看到了什么结局，让他费尽心思如此装傻。
无聊之际，那些大臣倒是找上门来。
文臣将相，讲的多半是治国之事。
枕月不懂，本也不想听。
泓夜看了他们的奏本，喝住端着磨盘，要走出的枕月，“你过来。”
女人半疑，“陛下？有何事？”
泓夜将折子合上，神色严肃。
“吾昨日颁了条罚令，命摄政王之母妃王氏，入寒窑，为娼妓。”
他黑眸看向女人，“你觉得吾此举，妥否？”
令母为娼，实属非人之举。
枕月心知，却不能说出口。
她垂眸，“陛下既然疑惑，想必心里已有答案了。”
“吾并不疑惑，”泓夜指尖点了点折子，黑眸看着几个大臣。
蓦然，他抬手一指，其中一人凭空向远处飞起，重重落在地上，吐了口血，险留条命。
枕月暗骂，还真是个邪君。
男人慢悠悠说：“王太后素来待吾不善，她的继子一个阙政，一个为太子。”
“民间有句俗话，上梁不正，下梁歪。吾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手一挥，“退下。”
几个文官本就不服，不过趋于淫威，不敢多说。
他们走后不久，枕月心头响起一声音。
“小魔神，泓夜不懂常情，若是再这般下去，宫中苛政，只怕他活不到长出情心的那日了。”
忆眠说。
枕月又何曾不知。
“我说的话，他可未必会听。”
不过，可以试试。
枕月扶着地慢慢站起身，膝盖酸疼，她皱了下眉，走路一瘸一拐地。
很丑的姿势，让男人余光里都显得不整齐。
他有些不耐，抬眸时，女人已经趴在了他桌前。
“陛下，我现在身至御前侍女，月俸攒钱，有些紧。”她笑了笑。
泓夜放下竹简。
“是吗，”他眉一挑，“那不如赐死吧。”
枕月脸一黑。
男人挺严肃的，“赐死的宫女，每年烧二十两冥币，”他抬头看一眼，“若是你嫌少，吾多给你些。”
枕月默默收好他的竹简，在他面前铺下一张纸，“陛下，你没发现，你做的决定，总有很多人不认同吗？”
泓夜黑眸微侧，点头，“以前确实不少。”
“对嘛。”
“但是现在没了，”泓夜说，“反对吾的，吾全杀了。”
女人扶额。
她猛一拍桌，把大殿内外伺候的太监都吓一跳。
“陛下，能用的臣子是有尽的，苍生的困苦是无尽的。你倒是高兴杀谁就杀谁，可是人都死完了，谁替你做事呢？”
枕月心脏突突跳。
泓夜想了想，好像并非全无道理。
“那你说，吾当如何？”
他黑眸看着她。
枕月在纸上刷刷写下一个字。
泓夜垂眸，“情？”
“对！”枕月背着手，像是说书先生一般，慢条斯理地讲起来。
“陛下的政策无人推行，就是因为太没有人情味了。”
“您可以赐那王太后死，可为娼妓一事，却辱她家门，让她不耻。”
“您想要推行仁政，但国库空虚是实，大臣们当然知道国情如何，却敢怒不敢言。”
枕月凑近泓夜，杏眼盯着他。
“陛下要学会爱人，才能做好一个君王。”
泓夜想了想，“你刚才说你月俸低，莫非，你想做吾的讲师？”
枕月点头，“臣妾可教会陛下感知情绪，体会七情六欲。”
泓夜弯唇，“是个好主意。”
他扬起手，“三个月。如果你做不到，吾就杀了你。”
男人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看不出半点感情。
枕月捏紧手指，硬着头皮，“好，一言为定。”
泓夜，三个月之后，无论如何，也是你的死期。
人之七情复杂，枕月初入此世，自己也未看透。
而六欲简单。
泓夜有些习惯，依旧没有变化。
譬如侍弄花圃中那一簇簇的蒲公英。
御花园中素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枕月轻巧走到他身边，扬起手中一符纸。
男人目光随之而动，符纸别开时，正对上女人一双明媚的眸子。
他侧眸，盯着那符。
“这是何物？”
枕月弯唇，“陛下终日在这深宫之中，鲜少品略人间，美景稍纵即逝，眼见，亦可净心。”
泓夜不屑道，“世间美景，过眼云烟。楼阙宫廷，华贵之至。没什么好看的。”
这是观欲。
想要看到一切美好的事物，在看到时，会觉得心情舒畅。
“那陛下看好咯！”
枕月将符纸冲天投掷，片刻之间，天空中出现了苍穹映照的图案。
金色的蛟龙盘旋其中，周遭还有三匹七尾麒麟护法，十分好看。
泓夜从未见过。
这景象，美得很不真实。他第一次有种，世间还有如此多美好事物，他尚未品略的感受。
枕月心里响起个声音，“愈心泉结出了，他有了观欲。”
泓夜指着那天幕，“这是何处才能见到的情景？”
枕月看着那里，沉思道，“这是每个凡人投胎前必然遭受的最后一道劫难。”
“人死多生怨恨，苍穹映照可洗脱人前世的记忆，化为新的凡胎，由麒麟送入下一世。”
泓夜想，大概和蓬莱仙岛，是一个地方。
他看向枕月，“你见过？”
她是如何绘出的？
女人弯唇，“只是想象而已。”她抬手，符纸逐渐燃尽，什么也看不到了。
摄政王府。
男人背手而立，宽大的肩膀，因怒气而起伏。
“你确定看清楚了？”
白秋桑回过头，神色凝重。
黑衣侍卫低头，“江家女子的确会施法，连天日都可遮蔽。”
“既然是如此，”白秋桑没想到，居然是他拱手将一个会法术的人推到了泓夜身边。
“你去。把江家人接到殷都，本王要见见。”
夜深了。
枕月坐在木琴前，困乏不堪。
心脉里睡着的忆眠都无语了，“你今日能激发一欲，已然不易，何须费另一番心思。”
枕月手指抚琴，弹出的乐曲难听不堪。
“我素来不善琴技，你也知泓夜是瀛洲战神，要想激发他的六欲，得用极其不一般之物。”
忆眠笑笑，“你这琴弹地是挺不一般的啊。”
她一嗤，“不一般地难听。”
枕月翻动琴谱，心中也很疑惑。
“怪了，明明每一个符都是按照上面所弹，为何就是连不成一首曲子呢？”
忆眠摇摇头。顾自眯起了眼睛。
寝宫里，泓夜坐在榻前，迟迟没睡。
女子将烛火换了一盏又一盏。
“陛下，夜色微凉，还请早些休息。”
女人绝色，身披紫色轻纱。
泓夜抬眸看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脸色微沉。
他已问了不下十遍。
但为了讨好于他，女子还是忍着，很得体地回道，“启禀陛下，臣妾名叫枳婵衣。”
她补充道，“陛下弱冠之年，臣妾与陛下有一赐婚。”
说起儿时往事，女人伤神起来，“家母早去，当时与皇后娘娘结下姻亲，却是一直挂念。”
泓夜点头，“既然你母亲已去，这桩婚事也没了见证，你出去，太吵了。“
女人愣了愣，侧耳听到门外，那如乌鸦一般乱叫的声音着实粗糙。
枳婵衣微一弯唇，“陛下可是说那门外的乐姬？臣妾这就去差使她。”
泓夜皱起眉头，黑眸冷冰冰盯着她，“你，出去。“
“还有，那个奏乐的女人，不许你动她。”
枳婵衣跪地磕头，而后便退了出去。
她遥遥地看着枕月，中间隔着一条小渠。
冰冷的帝王，唯独对她不一样，这让枳婵衣很不明白。
一个眉眼犀利的太监在她身后行礼，宽慰几句，“大小姐不必着急。枳家是相国府，历代皇后所出。”
“如今帝君复辟，百废待兴，那江氏是乡野之人，无法与您的血统作比。”
“大小姐千万稳住心神，莫要自乱阵脚。”
枳婵衣看着江面，“我知道了。”
她侧眸，“是王爷让你来的？”
太监没应声，也没否认。
女人眉眼间有些无奈，“听闻王太后被发落寒窑，他可还好？”
“王爷他，除了思念小姐您，别无其它。“
“你让他断了这念头。”枳婵衣狠狠说道，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我枳婵衣，只嫁君王。”
泓夜从未弹过琴。
他走近枕月身旁，长腿交叠坐下身去。
琴弦一丝一柱，木琴嵴在不同的位置突起，竟就形成了不同的音色。
他随意在琴弦上拨动了下，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枕月迷糊中，趴在他身上，伸手环绕他脖子。
“江枕月，”男人严肃，“松手。”
女人依靠在他脖颈一侧，睡的更安稳了。
他摇摇头，一手将她抱起，一手提着那琴，走入了寝宫。
烛火摇曳，男人坐在灯下，对那能产生声音的物件，着实好奇。
拨动之间，他的心头一点点生出了耳欲。
希望听到美好的乐曲，像轻风过山，像泉水潺潺。
忆眠感受到了。她疯狂地喊，“小魔神，快醒醒！他有耳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