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来源于香港电影《雏妓》

    *推荐bgm:地尽头-关淑怡

    00

    水龙头正哗哗流着,水池中的水快溢出,粗糙却有力的大手托住我的双腿将我稳稳放在水池一旁,他的手穿过我的腰边想要去碰水龙头。

    我不愿,抓住那只手不让。

    我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我面前,我们的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近距离观察,龙卷风的脸布满时间的痕迹,那张脸是复杂的、历经风霜、岁月洗礼,却依旧令人着迷。

    我凑近他的耳边。

    “daddy呀。”

    在脖颈处留下一吻。

    他没被我的动作影响,那只大手还是从我手中离开,水流声停下。晌午的理发店没有客人,只剩下我和龙卷风格外清晰的声音。

    “不乖。”

    龙卷风说完这话后我更来劲,故意解开他的第一颗纽扣,拿指尖轻轻触碰,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不在这。”

    “daddy呀,但係我想。”

    我搂住龙卷风的脖子,仰头看他,他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顺着我意,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背怕我摔,另只手拨开我披散着的头发将它挽到耳后。

    正要更进一步时,理发店的门却被打开。

    “大佬我今日...喂!佢點解又喺度既?!”*1:大佬-大哥。

    又被信一这家伙打断,我有时真的蛮讨厌他。

    01

    香港的夏天黏腻又闷热,阿妈阿爸的争吵准时开始,桌上快馊掉的饭菜吸引了两只苍蝇,阿爸不耐烦得拿杯子朝苍蝇扔去,盘子、饭菜碎了一地,掉了一地。

    苍蝇们怎会轻易放弃,5秒后那嗡嗡声重新出现,这次是阿妈生气了。

    “仲唔快滚出嚟执?”*2:还不快滚出来收拾。

    本以为今天会是稍微好点的一天,看来不会。听见阿妈的吼声后我赶快跑去收拾,地上、桌上,途中伴随着他们的脏话不断。

    从我有记忆起过得便是这样的生活,家中贫困潦倒,父母疯癫,互相伤害却一直纠缠,我也只是意外的产物,没有爱,嗯…什么都没有。

    阿爸揪着我头发将我拖拽着甩到地上。

    “让她在这干活,值多少?”

    亮着红光且十分显眼的招牌令我恐惧,我扒着阿爸的腿求他不要。

    没人听见我的声音,因为没人在乎我说什么,从来没有。阿爸在同老板商量我的价钱,第一晚多少?之后又是多少?我听不清了,泪水糊了满脸,为什么我会这样活?为什么就我要这样活?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逃、我一定要逃。

    却被一人的脚步声吸引住,他一出现,甚至还未踏进这片地,空气便沉默,周围的人瞬间噤声。

    我听他们尊敬喊一声“龙哥”。

    我知他,九龙城寨话事人——龙卷风,一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大人物,或许,这是我现如今最好的机会。

    听说他的九龙城寨会收留各种各样的人,他会收留我吗?我唔知,但我想尽力一试,再恐怖会比那个家更恐怖吗?

    一生气就动死手打骂女儿的阿妈,冇錢了要将女儿卖去做鸡的阿爸。*3:冇錢-缺钱。

    我没有爱,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也不怕了。

    龙卷风正往这边走来,察觉到身后阿爸正要抓住我的动作,我先一步往前爬。

    “龙哥…求您,帮帮我。”

    我扯住龙卷风的裤腿,跪在地上,仰起头来看他,梳着银灰色头发的男人也正低着头扫我一眼,他眼里是怎样的神情?我看不懂,我只知,今日若抓不住这个机会,或许我真的只剩下死一条路。

    龙卷风什么也没说,但我能感受到他正在观察,观察谄笑的老板,观察我身后蠢蠢欲动要动手的阿爸。直到他朝我递来一块手帕,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摔倒时膝盖破了皮,在脏乱的地上摩擦后还渗着血。

    “你要唔要跟我?”*4:你要不要跟我。

    这次我不再需要仰头,因为他蹲下来,与我面对面。

    “龙哥,我想跟住您。”*5:我想跟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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