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解除后，陈橘问班主任这照片是谁拍的。
也不是不可以查监控，但她嫌麻烦。
“陈橘同学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举报的人也是好心。”
“我......”
陈橘话被汪敏打断，“好的啊老师，那辛苦老师了，麻烦你们忙了这一下午。”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陈橘，你先回去上课吧。”
“行。”汪敏说着把陈橘拉出办公室，林若轩在事情解决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你看看你表哥，既然是个误会，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还不快回去学习？好好跟林若轩学学。”
陈橘心里憋着一股气，答应了汪敏一声就回教室去了。
林若轩怕老王突然想起来他追人这一茬，事情解释清楚后赶紧拽着他妈妈离开了。
“你干嘛呢？我和你们王老师聊两句不行啊？”
“他一个教高中的，你一个教初中的，有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去学习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臭小子，看不起你妈是教初中的啊？”
林若轩边推着汪怡离开边贫嘴："我那敢啊，这不是怕我们班主任把我成绩的老底揭了，您听着生气吗？"说完，林若轩想起了之前陈橘哭的样子，变得正经，“妈，你劝劝姨妈吧，这里环境确实不适合陈橘，她要是想转学就让她转吧。”
"我知道，今天看橘橘那个样子，都不会笑了。”
“嗯。”
汪怡是被林若轩赶出了学校，汪敏因为陈橘那个成绩也不好意思跟她班主任再聊些什么也出了学校。
两人一起回a市。
汪怡还是决定和汪敏委婉说一下，“今天看橘橘状态不太好啊？”
汪敏：“她一直这个样子。”
算了，直接一点吧。
汪怡想着，正准备说话，汪敏开口了：“陈橘我自己会管，本来是想叫你帮我劝劝，没想到你倒跟她在一条船上了。”汪敏说完把车窗打开，吹风去了，不打算再听汪怡说一句话。
汪怡看见汪敏那些，识趣的闭嘴了，汪怡也算个姐控，从小到大她都喜欢自己姐姐，但是她姐姐的态度好像一直对自己淡淡的。
汪敏倒不是不喜欢汪怡，不过她好像习惯了和汪怡比。
刚开始也只是单纯觉得姐姐的成绩没有妹妹的好有些没面子，以前身边的朋友总是把你妹妹成绩真好，你妹妹好厉害挂在嘴边。
在家里，陈橘的外婆教训汪敏也是看看你妹妹，怎么你一个当姐姐的还比不上妹妹。
高考的时候汪怡考上了师范学院，家里高兴的庆祝家里又要出一个老师了，可那年汪敏没考上。
汪敏没复读，一是大学生不是那么好供的，陈橘的外公虽然说着她们两他都可以供上大学，但汪敏也知道，他的工资不够。二是，她觉得既然她在成绩这方面比不过汪怡，那别的方面她说不定可以。
在外面打工的几年，她过得还可以，时不时的还可以把自己的工资给汪怡做生活费。
等她们各自成家立业，她又不自觉的开始用陈橘跟林若轩比。
汪怡给林若轩报了吉他的兴趣班，她就给陈橘报了一个舞蹈的兴趣班。
去的第一天陈橘就哭了，压腿，下腰，她一个也做不了，可汪敏还是逼着她去。
一学学了三年，陈橘慢慢的也习惯了，可突然出了那件事后，陈橘被送到乡下的外公家，兴趣班也就无疾而终。
不过，陈橘很喜欢和外公一起写字，也算一个爱好。
学校里，这件事没两天就全校传开了。
“哎呀，我真服了，学校那个举报箱没想到还会有人用啊，关键竟然举报一对兄妹举报到教务处去了，哪个神人啊，太nb了。”
张诗婕听见学校里近来津津乐道的八卦，一点也笑不出来。
孙夏跟着张诗婕后面也不敢说话，拉着她的袖子问：“怎么办啊，诗婕，陈橘会不会……”
“会什么会，这不都两天了什么事都没有吗？”
孙夏被张诗婕吼得不敢说话，张诗婕现在被全校的人嘲笑，内心正火大，对着孙夏就吼了出来。
张诗婕转身离开食堂。
孙夏不知所措，上前跟张诗婕离开也不是，留下去也不是。
回到寝室，张诗婕看了看陈橘的床，没人。
“天天在教室里面学学学，也没见学出个什么名堂。”
寝室另外两人回来看见张诗婕直接过去和她聊起来了。
“下午老王又要检查违禁品了，真无语，一个星期检查800回。”
“不过这次好像校领导还有教育局那边的人也来了，还说抓到的话要严惩。”
“啊，那我赶紧把我的手机给藏藏。”
张诗婕看着她们拿着手机，小说到处藏，突然来了一个想法。
她从书柜里抽出她的小说，踱步到陈橘床的旁边，把书放到了她的书桌上。
“诗婕，你…”
“你们不放两样？”张诗婕的表情轻松，好像在给陈橘桌子上放的是辅导书，她在帮助同学一样。
见她们犹豫，张诗婕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怎么，你们之前不是也看不惯她吗？再说了，寝室里又没监控，我们一起咬死不承认，她一张嘴说的过我们五张嘴吗？”
其他人有些松动，有的没再说话做一个旁观者，有点也把自己的小说拿过去发在陈橘的书桌上。
陈橘一整个中午都没回寝室，在教室里睡了没几分钟，学校广播又喊着开年级大会。
一群人乌压压的到操场，陈橘站在自己班级队伍的后面，对上面领导的讲话不甚关心，拿着英语单词背。
自从上次和汪敏说过后陈橘觉得转学的几率很小，那毕竟现在吃的穿的，生活费都还仰仗着汪女士，还不如拼命学着点。
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住，又认真去听。
校长在上面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后继续说道：“以上同学私带违纪品到学校，给学校带来了不良影响，无视校规校纪，希望各班班主任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对待这类同学该记过的记过，该开除的开除，该请家长的请家长。你们才高一就给我这么搞，高一是你们打好基础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那你高中三年将会过得浑浑噩噩。”
后面的内容陈橘听得不真切了，一解散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陈橘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一天不给我闹出点事你就不舒服是吧。”25班班主任把东西扔到陈橘面前的桌子上说到。
陈橘压根就没见过这些书，她是喜欢看小说，但是也没带进过学校，更别说这些违纪品里面的烟了。
“不是我的。”陈橘刚说完，旁边也被叫来办公室的哥们，“老师，这手机真的不是我的。”
刚说完，那个老师就把手机开机对着那个男生的脸解了锁。
老师：“不是你的，手机怎么有你的面部识别？”
陈橘回过头去看自家的班主任，她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
陈橘：“……”
“老师，你们这是在哪搜到的？”
“你书桌上，床上。”
寝室，她今天中午就没回去。
“老师，我中午没回寝室，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信你可以查监控，既然是在寝室里面搜到的，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吧？”
陈橘说完班主任也变得认真。
“陈橘，高中生了话不要乱说，你有证据吗？”
陈橘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嘲的笑了一下：“也对，那老师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是我的吗？”也许是她说得太冷静了，仿佛置身事外。
办公室里其他人也看着这边，之前的那个哥们还对陈橘竖了一个大拇指。
班主任注意到旁边的目光，正声问到：“好，陈橘那你说说这些东西是谁的？”
“我不知道。”
班主任最终没忍住，“陈橘，你说这些东西不是你的，问你你又不知道是谁，你最近上课就打瞌睡，不是看这些小说看的是什么啊？”
“老师，我没有。”陈橘还是平淡的说着，不卑不亢。
“那就把你们寝室里的人都叫过来，是谁放在你桌子上的总有人看见吧。”
陈橘在脑海里里面回想了一下，应该没人会帮她吧。
“不用了，老师。”
“那你到底要干嘛，这么做才合你心意？”班主任说着。
“老师，我说了你会帮我吗？”陈橘问得认真。
班主任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出于她教师的责任，回答了：“会。”
陈橘的双手自己握得紧了一些，话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来，“老师，我举报张诗婕同学对我进行校园欺凌。”
班主任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告知了上级。
王主任来解决这件事，先通知了家长，又叫张诗婕来了办公室。
张诗婕还以为是违纪品的事，听见王主任问她是否对陈橘同学进行校园欺凌的时候懵了。
“我没有，老师。不是陈橘你有被害妄想症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在班上放声诋毁我的时候，运动会假意帮我报名的时候，给我取绰号的时候，带人孤立我的时候，造谣我的时候。”陈橘一件件的数着，最后反问她，“哪一件事你没有干过？”
张诗婕却好像觉得这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我打你了吗，你凭什么说我欺负你？”
“你对我造成了伤害就是欺负，不就是说了两句。”
陈橘突然哽咽，“因为你这两句，我在教室，在寝室每天被人议论，因为你这两句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你这不叫说了两句，你这叫语言攻击。张诗婕，嘴巴这么厉害，怎么就用在了这种地方。”
“陈橘，你……”
张诗婕刚说话被王主任打断，“吵什么吵，是不是校园欺凌我们自己会断定，在这等家长。”
然后又叫25班的班主任去查查陈橘说的是不是真的。
25班。
班主任问完后教室里闹哄哄的。
“陈橘也太矫情了吧，不就是说了两句吗？”
“就是，就同学之间开开玩笑，被她说得这么严重。”
“不过张诗婕她们确实说得很过分啊，之前看见有人和陈橘走得近一些就去跟她说陈橘的坏话。”
“对啊，她之前还造谣陈橘和林若轩谈恋爱，你们说之前举报他们两个不会就是她吧？”
孙夏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但在听见这件事后手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教室里面的讨论声此消彼长，他们也不管曾经是不是传过陈橘的谣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背地里骂过陈橘。
因为此刻的他们讨论的是张诗婕和陈橘之间的恩怨，而不是校园欺凌。
汪敏来到学校，张诗婕的家长已经来了，对着老师，对着陈橘吼道：“我女儿怎么就欺负你了，又没打你，说你两句还不得了了是吧！”
陈橘被王主任护着后面，张诗婕在她妈妈的身后哭着，陈橘麻木的站着。
已经是冬天了，陈橘穿的还是毛线衣，和旁边的人对比显得更加的单薄。
汪敏突然有些鼻酸，这些年，她和陈橘动不动就吵架，平时也见过她委屈哭的样子。
可看着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不解释，不哭也不闹，汪敏怎么反而更难受呢？
汪敏走过去站在陈橘前面。
“陈橘家长来了啊，好好好，两位家长坐。”
张诗婕的妈妈才稍微消停了一点，王主任说话，“叫两位家长来呢是想说说陈橘同学和张诗婕同学之间的矛盾”王主任措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看了看旁边的陈橘继续说到：“但如果真的有陈橘同学说的那个情况，我们学校一定会严加处理。”
汪敏对老师礼貌的笑了笑，问：“老师，具体是什么情况，能再说说吗？”
旁边张诗婕的家长炸了毛：“说什么说，你姑娘也太玻璃心了，我女儿说她两句就要死要活的了，自己带违禁品还想嫁祸在我女儿身上…”
汪敏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拉过陈橘的手问她：“陈橘那些东西是你的吗？”
陈橘被拉着的手从汪敏那里传来一些温度。
陈橘等汪敏过来的时间里一直没说话，一开口声音还有些哑：“不是我的。”
“好。”
汪敏转头过去说道：“我闺女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还抽烟，我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
陈橘一直被汪敏拉着，汪敏时时给她揉揉手，让她暖和一点。
她们那边又吵起来了，王主任控制场面，陈橘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主任，既然寝室里查不了监控，举报箱可以吧，张诗婕同学之前一直造谣我和林若轩，我怀疑上次的照片是她照的。”
……
“报告…”
办公室外响起声音，孙夏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吵得听不见。
王主任看见她叫她进来，“你有什么事？”
孙夏进去就低着头，就看了陈橘一眼，然后磕磕碰碰的说道：“我可以证明违禁品是我们寝室里的人放进去的，不是陈橘的。”
“哪些人放进去的？”
“张诗婕，陈文茜，蒋芝。”
陈橘没看孙夏，她和她以前是受害者和旁观者，现在她和她是被证明人和证明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去看她。
“好，你去给我把另外两个人叫过来。”王主任声音带了些威严，不容置疑。
“是。”孙夏回去叫人。
蒋芝是以艺术生进来的，她本来来这就是家长塞进来撑面子的，所以她承认得倒也快，认领了自己的烟后被王主任问：“你对陈橘有没有过校园欺凌？”
“打没打过，说她坏话说过。”
“你给陈橘道歉。”
“对不起，同学。”
蒋芝说的毫无诚意，陈橘也没纠结，很多人都说过她两句，这种道歉没有意义。
她们坏吗？坏吧，陈橘有时候听得多了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她们坏吗？不坏吧，坏的是那个环境。
那个听着点什么事都恨不得把唾沫星子用完的环境。
后面过了半个小时，事情才结束。在那期间她们一个个像狗咬狗一样交换着名字，陈橘听了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最后以开除张诗婕她们三个为主结束。
汪敏想带陈橘回家，王主任也给陈橘批了一天的假让她回去好好调整。
最后王主任留下汪敏叫她还是带陈橘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路无言。
汪敏想再弄点吃的给陈橘，陈橘说在学校吃过了，准备回房间。
“橘橘，你要是想转学就转，我看雨仁一中也挺不错的。”
“嗯。”陈橘回答。
回到房间，陈橘在书桌前坐了一会。
墙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她当时暑假看的一部剧里面摘抄的句子。
“我爱大海，我爱望向远方的地平线，然后想象世界上所有的地方还有一切可能。”
那部剧是以《绿山墙的安妮》为剧本拍摄的。
陈橘觉得里面的安妮就像绿山墙上面长满的绿色植物一样，虽然冬天会枯萎，但春天依旧生机勃勃，那样的人真好。
陈橘看着大海两个字突然想到了余帆航送给她的贝壳，她之前是一直戴着的，但不知道哪天取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戴过，就连余帆航这个人的记忆也变的模糊。
上了高中他们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因为两人放假的时间不一样，那段时间陈橘很压抑，没主动联系过谁。
陈橘找到贝壳项链，几个小小的贝壳连在一起，虽然有些时间了，但不知道余帆航给它们上面涂了什么，它们还是闪闪发光的。
她摸着它们喃喃自语：“还有一切可能吗？”
也不是不可以查监控，但她嫌麻烦。
“陈橘同学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举报的人也是好心。”
“我......”
陈橘话被汪敏打断，“好的啊老师，那辛苦老师了，麻烦你们忙了这一下午。”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陈橘，你先回去上课吧。”
“行。”汪敏说着把陈橘拉出办公室，林若轩在事情解决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你看看你表哥，既然是个误会，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还不快回去学习？好好跟林若轩学学。”
陈橘心里憋着一股气，答应了汪敏一声就回教室去了。
林若轩怕老王突然想起来他追人这一茬，事情解释清楚后赶紧拽着他妈妈离开了。
“你干嘛呢？我和你们王老师聊两句不行啊？”
“他一个教高中的，你一个教初中的，有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去学习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臭小子，看不起你妈是教初中的啊？”
林若轩边推着汪怡离开边贫嘴："我那敢啊，这不是怕我们班主任把我成绩的老底揭了，您听着生气吗？"说完，林若轩想起了之前陈橘哭的样子，变得正经，“妈，你劝劝姨妈吧，这里环境确实不适合陈橘，她要是想转学就让她转吧。”
"我知道，今天看橘橘那个样子，都不会笑了。”
“嗯。”
汪怡是被林若轩赶出了学校，汪敏因为陈橘那个成绩也不好意思跟她班主任再聊些什么也出了学校。
两人一起回a市。
汪怡还是决定和汪敏委婉说一下，“今天看橘橘状态不太好啊？”
汪敏：“她一直这个样子。”
算了，直接一点吧。
汪怡想着，正准备说话，汪敏开口了：“陈橘我自己会管，本来是想叫你帮我劝劝，没想到你倒跟她在一条船上了。”汪敏说完把车窗打开，吹风去了，不打算再听汪怡说一句话。
汪怡看见汪敏那些，识趣的闭嘴了，汪怡也算个姐控，从小到大她都喜欢自己姐姐，但是她姐姐的态度好像一直对自己淡淡的。
汪敏倒不是不喜欢汪怡，不过她好像习惯了和汪怡比。
刚开始也只是单纯觉得姐姐的成绩没有妹妹的好有些没面子，以前身边的朋友总是把你妹妹成绩真好，你妹妹好厉害挂在嘴边。
在家里，陈橘的外婆教训汪敏也是看看你妹妹，怎么你一个当姐姐的还比不上妹妹。
高考的时候汪怡考上了师范学院，家里高兴的庆祝家里又要出一个老师了，可那年汪敏没考上。
汪敏没复读，一是大学生不是那么好供的，陈橘的外公虽然说着她们两他都可以供上大学，但汪敏也知道，他的工资不够。二是，她觉得既然她在成绩这方面比不过汪怡，那别的方面她说不定可以。
在外面打工的几年，她过得还可以，时不时的还可以把自己的工资给汪怡做生活费。
等她们各自成家立业，她又不自觉的开始用陈橘跟林若轩比。
汪怡给林若轩报了吉他的兴趣班，她就给陈橘报了一个舞蹈的兴趣班。
去的第一天陈橘就哭了，压腿，下腰，她一个也做不了，可汪敏还是逼着她去。
一学学了三年，陈橘慢慢的也习惯了，可突然出了那件事后，陈橘被送到乡下的外公家，兴趣班也就无疾而终。
不过，陈橘很喜欢和外公一起写字，也算一个爱好。
学校里，这件事没两天就全校传开了。
“哎呀，我真服了，学校那个举报箱没想到还会有人用啊，关键竟然举报一对兄妹举报到教务处去了，哪个神人啊，太nb了。”
张诗婕听见学校里近来津津乐道的八卦，一点也笑不出来。
孙夏跟着张诗婕后面也不敢说话，拉着她的袖子问：“怎么办啊，诗婕，陈橘会不会……”
“会什么会，这不都两天了什么事都没有吗？”
孙夏被张诗婕吼得不敢说话，张诗婕现在被全校的人嘲笑，内心正火大，对着孙夏就吼了出来。
张诗婕转身离开食堂。
孙夏不知所措，上前跟张诗婕离开也不是，留下去也不是。
回到寝室，张诗婕看了看陈橘的床，没人。
“天天在教室里面学学学，也没见学出个什么名堂。”
寝室另外两人回来看见张诗婕直接过去和她聊起来了。
“下午老王又要检查违禁品了，真无语，一个星期检查800回。”
“不过这次好像校领导还有教育局那边的人也来了，还说抓到的话要严惩。”
“啊，那我赶紧把我的手机给藏藏。”
张诗婕看着她们拿着手机，小说到处藏，突然来了一个想法。
她从书柜里抽出她的小说，踱步到陈橘床的旁边，把书放到了她的书桌上。
“诗婕，你…”
“你们不放两样？”张诗婕的表情轻松，好像在给陈橘桌子上放的是辅导书，她在帮助同学一样。
见她们犹豫，张诗婕还添油加醋了一番，“怎么，你们之前不是也看不惯她吗？再说了，寝室里又没监控，我们一起咬死不承认，她一张嘴说的过我们五张嘴吗？”
其他人有些松动，有的没再说话做一个旁观者，有点也把自己的小说拿过去发在陈橘的书桌上。
陈橘一整个中午都没回寝室，在教室里睡了没几分钟，学校广播又喊着开年级大会。
一群人乌压压的到操场，陈橘站在自己班级队伍的后面，对上面领导的讲话不甚关心，拿着英语单词背。
自从上次和汪敏说过后陈橘觉得转学的几率很小，那毕竟现在吃的穿的，生活费都还仰仗着汪女士，还不如拼命学着点。
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愣住，又认真去听。
校长在上面念了几个人的名字后继续说道：“以上同学私带违纪品到学校，给学校带来了不良影响，无视校规校纪，希望各班班主任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对待这类同学该记过的记过，该开除的开除，该请家长的请家长。你们才高一就给我这么搞，高一是你们打好基础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那你高中三年将会过得浑浑噩噩。”
后面的内容陈橘听得不真切了，一解散就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陈橘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一天不给我闹出点事你就不舒服是吧。”25班班主任把东西扔到陈橘面前的桌子上说到。
陈橘压根就没见过这些书，她是喜欢看小说，但是也没带进过学校，更别说这些违纪品里面的烟了。
“不是我的。”陈橘刚说完，旁边也被叫来办公室的哥们，“老师，这手机真的不是我的。”
刚说完，那个老师就把手机开机对着那个男生的脸解了锁。
老师：“不是你的，手机怎么有你的面部识别？”
陈橘回过头去看自家的班主任，她一脸，你看我信你吗的表情。
陈橘：“……”
“老师，你们这是在哪搜到的？”
“你书桌上，床上。”
寝室，她今天中午就没回去。
“老师，我中午没回寝室，这些东西不是我的，不信你可以查监控，既然是在寝室里面搜到的，也不一定就是我的吧？”
陈橘说完班主任也变得认真。
“陈橘，高中生了话不要乱说，你有证据吗？”
陈橘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嘲的笑了一下：“也对，那老师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证明这些东西是我的吗？”也许是她说得太冷静了，仿佛置身事外。
办公室里其他人也看着这边，之前的那个哥们还对陈橘竖了一个大拇指。
班主任注意到旁边的目光，正声问到：“好，陈橘那你说说这些东西是谁的？”
“我不知道。”
班主任最终没忍住，“陈橘，你说这些东西不是你的，问你你又不知道是谁，你最近上课就打瞌睡，不是看这些小说看的是什么啊？”
“老师，我没有。”陈橘还是平淡的说着，不卑不亢。
“那就把你们寝室里的人都叫过来，是谁放在你桌子上的总有人看见吧。”
陈橘在脑海里里面回想了一下，应该没人会帮她吧。
“不用了，老师。”
“那你到底要干嘛，这么做才合你心意？”班主任说着。
“老师，我说了你会帮我吗？”陈橘问得认真。
班主任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出于她教师的责任，回答了：“会。”
陈橘的双手自己握得紧了一些，话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来，“老师，我举报张诗婕同学对我进行校园欺凌。”
班主任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告知了上级。
王主任来解决这件事，先通知了家长，又叫张诗婕来了办公室。
张诗婕还以为是违纪品的事，听见王主任问她是否对陈橘同学进行校园欺凌的时候懵了。
“我没有，老师。不是陈橘你有被害妄想症啊，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在班上放声诋毁我的时候，运动会假意帮我报名的时候，给我取绰号的时候，带人孤立我的时候，造谣我的时候。”陈橘一件件的数着，最后反问她，“哪一件事你没有干过？”
张诗婕却好像觉得这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就是说了你两句，我打你了吗，你凭什么说我欺负你？”
“你对我造成了伤害就是欺负，不就是说了两句。”
陈橘突然哽咽，“因为你这两句，我在教室，在寝室每天被人议论，因为你这两句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你这不叫说了两句，你这叫语言攻击。张诗婕，嘴巴这么厉害，怎么就用在了这种地方。”
“陈橘，你……”
张诗婕刚说话被王主任打断，“吵什么吵，是不是校园欺凌我们自己会断定，在这等家长。”
然后又叫25班的班主任去查查陈橘说的是不是真的。
25班。
班主任问完后教室里闹哄哄的。
“陈橘也太矫情了吧，不就是说了两句吗？”
“就是，就同学之间开开玩笑，被她说得这么严重。”
“不过张诗婕她们确实说得很过分啊，之前看见有人和陈橘走得近一些就去跟她说陈橘的坏话。”
“对啊，她之前还造谣陈橘和林若轩谈恋爱，你们说之前举报他们两个不会就是她吧？”
孙夏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听，但在听见这件事后手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教室里面的讨论声此消彼长，他们也不管曾经是不是传过陈橘的谣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背地里骂过陈橘。
因为此刻的他们讨论的是张诗婕和陈橘之间的恩怨，而不是校园欺凌。
汪敏来到学校，张诗婕的家长已经来了，对着老师，对着陈橘吼道：“我女儿怎么就欺负你了，又没打你，说你两句还不得了了是吧！”
陈橘被王主任护着后面，张诗婕在她妈妈的身后哭着，陈橘麻木的站着。
已经是冬天了，陈橘穿的还是毛线衣，和旁边的人对比显得更加的单薄。
汪敏突然有些鼻酸，这些年，她和陈橘动不动就吵架，平时也见过她委屈哭的样子。
可看着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不解释，不哭也不闹，汪敏怎么反而更难受呢？
汪敏走过去站在陈橘前面。
“陈橘家长来了啊，好好好，两位家长坐。”
张诗婕的妈妈才稍微消停了一点，王主任说话，“叫两位家长来呢是想说说陈橘同学和张诗婕同学之间的矛盾”王主任措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看了看旁边的陈橘继续说到：“但如果真的有陈橘同学说的那个情况，我们学校一定会严加处理。”
汪敏对老师礼貌的笑了笑，问：“老师，具体是什么情况，能再说说吗？”
旁边张诗婕的家长炸了毛：“说什么说，你姑娘也太玻璃心了，我女儿说她两句就要死要活的了，自己带违禁品还想嫁祸在我女儿身上…”
汪敏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拉过陈橘的手问她：“陈橘那些东西是你的吗？”
陈橘被拉着的手从汪敏那里传来一些温度。
陈橘等汪敏过来的时间里一直没说话，一开口声音还有些哑：“不是我的。”
“好。”
汪敏转头过去说道：“我闺女说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还抽烟，我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
陈橘一直被汪敏拉着，汪敏时时给她揉揉手，让她暖和一点。
她们那边又吵起来了，王主任控制场面，陈橘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主任，既然寝室里查不了监控，举报箱可以吧，张诗婕同学之前一直造谣我和林若轩，我怀疑上次的照片是她照的。”
……
“报告…”
办公室外响起声音，孙夏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吵得听不见。
王主任看见她叫她进来，“你有什么事？”
孙夏进去就低着头，就看了陈橘一眼，然后磕磕碰碰的说道：“我可以证明违禁品是我们寝室里的人放进去的，不是陈橘的。”
“哪些人放进去的？”
“张诗婕，陈文茜，蒋芝。”
陈橘没看孙夏，她和她以前是受害者和旁观者，现在她和她是被证明人和证明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目光去看她。
“好，你去给我把另外两个人叫过来。”王主任声音带了些威严，不容置疑。
“是。”孙夏回去叫人。
蒋芝是以艺术生进来的，她本来来这就是家长塞进来撑面子的，所以她承认得倒也快，认领了自己的烟后被王主任问：“你对陈橘有没有过校园欺凌？”
“打没打过，说她坏话说过。”
“你给陈橘道歉。”
“对不起，同学。”
蒋芝说的毫无诚意，陈橘也没纠结，很多人都说过她两句，这种道歉没有意义。
她们坏吗？坏吧，陈橘有时候听得多了甚至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她们坏吗？不坏吧，坏的是那个环境。
那个听着点什么事都恨不得把唾沫星子用完的环境。
后面过了半个小时，事情才结束。在那期间她们一个个像狗咬狗一样交换着名字，陈橘听了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最后以开除张诗婕她们三个为主结束。
汪敏想带陈橘回家，王主任也给陈橘批了一天的假让她回去好好调整。
最后王主任留下汪敏叫她还是带陈橘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路无言。
汪敏想再弄点吃的给陈橘，陈橘说在学校吃过了，准备回房间。
“橘橘，你要是想转学就转，我看雨仁一中也挺不错的。”
“嗯。”陈橘回答。
回到房间，陈橘在书桌前坐了一会。
墙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她当时暑假看的一部剧里面摘抄的句子。
“我爱大海，我爱望向远方的地平线，然后想象世界上所有的地方还有一切可能。”
那部剧是以《绿山墙的安妮》为剧本拍摄的。
陈橘觉得里面的安妮就像绿山墙上面长满的绿色植物一样，虽然冬天会枯萎，但春天依旧生机勃勃，那样的人真好。
陈橘看着大海两个字突然想到了余帆航送给她的贝壳，她之前是一直戴着的，但不知道哪天取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戴过，就连余帆航这个人的记忆也变的模糊。
上了高中他们好像就没怎么联系过，因为两人放假的时间不一样，那段时间陈橘很压抑，没主动联系过谁。
陈橘找到贝壳项链，几个小小的贝壳连在一起，虽然有些时间了，但不知道余帆航给它们上面涂了什么，它们还是闪闪发光的。
她摸着它们喃喃自语：“还有一切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