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然对余帆航私自放走陈橘的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余帆航,你是不是副社长当得飘了,我人还在呢!陈橘这么好的苗子你说放走就放走了?”

    “那倒没,毕竟芝麻官也是官。”何以然兴师问罪的时候,余帆航已经练了不久了,此刻正拿着一瓶水,边听他批边喝。

    “你还嫌官小,要不这个社长位子给你?”

    “不敢不敢。”

    何以然气消了一点。

    结果下一秒这货说,“没啥好处,屁事还多。”

    何以然想动手了。

    余帆航赶紧打住,“人家志不在这里强留也留不住的,再说了就我们以前那方案吧,都练这么久了。”

    陈橘没来之前他们是定了一支舞的,不过何以然觉得不够惊艳,后来陈橘加入后他觉得可以重新编一个更好的,安排陈橘在C位。

    何以然有什么办法人已经退社了。

    再加上确实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重新编一个了,那就只能改一下。

    可有时候改动作更麻烦,余帆航也知道,没灵感的时候,这么改都不会满意。

    “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说。”何以然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后,解散了今天的活动。

    唐予玉倒是挺开心陈橘退社的,毕竟如果她不退的话,何以然一定会把吸睛的位置给她,到时候她就只能作个陪衬了。

    “以然,你就别生气了,陈橘想走余帆航拦也拦不住啊是吧。”

    何以然也没生气就是怕毕业晚会上的舞蹈弄得不好有些烦躁,整个人的气压显得低了一些。

    “嗯。”何以然敷衍的应了一声,匆匆下楼。

    舞蹈社在三楼,学校的医务室在一楼,也不知道学校当时是怎么想的,也不怕吵着人。

    余了最近来例假肚子特别疼,今天在教室窝了好久一道题也没写出来。

    疼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医务室买药。

    唐予玉下楼时看见余了,眼看何以然和余了两人马上要遇见。

    “唉,以然,我的腿扭到了,好疼啊!”

    何以然回头看唐予玉,她坐在楼梯上,双手扶着左腿。

    楼下的余了身形一顿。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医务室看看啊,好像是扭着了好疼啊。”

    何以然过了一会才回话,淡淡的两个字:“起来。”

    余了没敢听下去,下意识般的就逃进了医务室。

    校医去给余了拿药,余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面对门口,背对着它站。

    “校医?”很快门口响起何以然的声音,余了慢吞吞的回头看。

    何以然没背着唐予玉,微微扶着,中间隔了些距离。

    看见陈橘后,他愣了两秒,也没松开唐予玉,担忧的问道:“余了,你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

    余了摇了摇头,视线还放在他们的身上。

    何以然察觉到她的视线,“你别误会,她刚刚脚扭了,附近没人,我就送她来一下医务室。”说着扶唐予玉在医务室的床上坐下。

    “对啊,余了,你可别误会我们,以然只是看我不方便扶我一下,我没让他抱我。”

    唐予玉的声音着重强调了抱这个字。

    何以然没在意唐予玉说了什么,着急余了放下唐予玉后着急的朝余了走过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何以然想拉她,余了没听见何以然反驳唐予玉的话,心里一酸,躲开了。

    正好校医把余了的药拿出来 。

    “小姑娘你的药。”

    “好,谢谢,钱?”

    “来这里刷卡。”

    余了连忙跟过去刷卡,何以然旁边落了空,心里更加不爽,她在躲他?

    “我没事,何以然竟然是你送她来的就送她回教室吧,我先走了。”余了撂下话后就跑了。

    何以然的手握成拳,回头去看余了已经没影了。

    校医开始帮唐予玉检查脚,“怎么回事啊?”

    “刚刚下楼梯的时候扭了一下脚,有点疼。”

    校医仔细检查了一下后开口,“你这腿没事,我看也没扭伤,别小题大做的。”

    唐予玉也不心虚,“啊,刚刚那一瞬间可疼了。”

    “没事的,没事的。”校医又安慰了她一下。

    “医生,刚刚那女生怎么了?”

    校医回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怎么了,你女朋友啊,我以为你扶进来的这个才是呢。”

    “不是。”何以然一口否绝道,又觉得像是否绝了他和余了的关系,磨蹭了一下,没磨蹭出怎么说。

    校医哼笑一声,“小女生肚子不舒服,行了行了,没事别在我杵着,赶紧回去上课。”

    何以然反应出余了可能是来例假了肚子不舒服,她以前也是这样,每次疼得都伏着桌子上起不来。

    何以然想去追余了被唐予玉喊住,“以然,快扶我一下。”

    “你腿不是没事吗,自己不会走?”

    “你扶我一下怎么了,它就是有点疼我怎么知道,亏我们还从小玩到大,扶我一下会死啊?”

    “唐予玉,我有女朋友了。”何以然压低声音警告。

    唐予玉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何以然谁啊,从小和一群女生长大,一直挺有风度的,有谁出事了他也会不顾忌男女有别,抱着就送到医院。

    现在为了余了主动拉开和她们的距离。

    “知道了知道了,陪我回去总行了吧,不然我怕我又摔在路上了都没人知道死活。”

    何以然纠结了一下,还是应下。

    回到教室,余了没在位置上,可能是去厕所了,何以然看了眼她空着的水杯,去给她打了热水。

    余了回到教室,因为刚刚跑的那两步肚子又开始有些疼,想着有段时间没换卫生巾,拿着一片去了厕所。

    只是很不幸,裤子上还是粘上了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余了的情绪突然崩溃。

    喉咙开始哽咽起来。

    “生活费五百,你数数。”

    余了接过余妈递过来的钱,小心开口:“妈,我能不能多要五十,我上个月的姨妈巾用完了。”

    躺着沙发上的余父不乐意了,吐了一口瓜子壳,“那东西这么费钱?女孩子就是赔钱货。”

    余母撇余父一眼示意他闭嘴,还是慢吞吞的拿出五十,嘱咐道:“你舍着点用,咋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余了突然不想接那钱,低着头没动。

    “干嘛,接啊,你还嫌少是吗?”

    “没有。”最后只能接下。

    缓过神,余了洗了一把脸回教室。

    何以然从余了出现在教室门口就开始盯着她。

    “没事吧,肚子还疼吗?”何以然坐着。

    余了站着桌前,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何以然。”

    何以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没应她。

    “我们分手吧。”

    “理由。”

    余了轻轻摇了一下头,“没有什么,就是不喜欢了。”

    他们虽然说的声音不大,教室里的人也不多,还是有人注意到了。

    “跟我出来。”何以然不想让人知道,起身出去。

    余了知道他生气了,毕竟是自己提出的分手,总得说清楚,跟着他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好,人待久了还会有些燥意。

    夏天快到了啊。

    “我和唐予玉没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看着她摔了我总不能不管吧?”

    何以然知道余了没安全感,一个人的时候总容易多想,又从来不主动开口问,所以他主动解释到。

    余了没说话,她肚子现在又开始痛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能不能别说分手这种气话。”

    余了开始有些松动,压下脑子里那些不好的想法,有些委屈的开口说,“陈橘进舞蹈社那次,唐予玉说进后门你没有帮我说过一句话,你饭卡不见了也是找她借的,你每次上课都不认真上次考试也是…”

    他难道不应该站在她这边吗?想起的第一个人也不应该是她吗?上课也从来不认真,他真的有在好好考虑他们的未来吗?

    余了的话还没有说完,何以然急着开口。

    “她人说话就是冲,你别多想好吗?借饭卡是因为她妈妈给她很多生活费,她卡里的钱肯定够用。”

    何以然想起找唐予玉借饭卡那天,天气热得人快呼吸不过来,他们打篮球累了,他就做东请他们喝水。

    余了心思本来就很敏感,听何以然说的话后,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是,我的确实不够用。”

    他们从来不用担心生活费,充卡都是一千一千的充,自然不会懂得她小心翼翼要来的五百块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

    “竟然我们这么不合适,干嘛在一起?分手不也挺好。”

    何以然气得肺都要炸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这种气话?”

    “不是气话,”余了眼里的泪意在抬头的瞬间消失不见,明亮的眼睛对上何以然的眼神,语气毫无波澜,“认真的,分手吧,不合适。”

    余了总是这副样子,冷冰冰一个人,像是所有人都走不进她的世界。

    何以然突然气馁,他想解决问题,她总想解决他。

    “余了,你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

    上课铃急促地响起,余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肚子太疼了,只想回教室趴着。

    何以然没听到余了的回答,自嘲的笑了一下,“行,分就分。”

    余了是个别扭的人,她总觉得,她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

    小时候的夏天,余了的妈妈上班回来总会给她和弟弟带冰淇淋,一个香草味,一个巧克力味,余了喜欢巧克力味。

    妈妈让弟弟先选,弟弟选了香草味,余了很开心,因为可以吃到自己喜欢的巧克力味了。

    她欢喜的接过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因为太好吃忍不住发生惊叹。

    弟弟突然变卦,吵着闹着就要她手里的冰淇淋,余了不愿意给,紧紧的握着不松手。

    抢不到的弟弟开始嚎哭,把妈妈引过来了。

    “哎呀,你当姐姐的让给她能怎么?”余妈一把抢过余了手里的冰淇淋温柔的递给弟弟,“乖乖不哭了,两个都给你好不好?”

    余了没有哭,因为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就哭不出来了。

    她只是默默的记下,喜欢的东西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就会被抢走,自己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每当余妈叫她选东西的时候,她都会选不喜欢的那个,这样弟弟就会去挣,她就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她最喜欢的玩偶就是这么来的。

    何以然是她懂事后唯一去主动争取的喜欢。

    不过好像还是不行。

    一整个晚上,两人没说过一句话,余了没背下一个单词,何以然没附近和人聊一个字。

    挨到放学,下午还是晴朗的天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清明时节,正是雨季绵绵的时候。

    何以然一般放学了都和余了走,两人也只打一把伞,余了的伞在寝室。

    看了眼还在座位上做作业的余了,何以然头也没回的走进雨幕,慌得一男生急忙打着伞追过去。

    余了没用何以然的伞,她觉得分手了不合适,站着走廊上慢慢的等雨变小。

    所幸,她的运气不坏,雨下了一会后开始变小,余了就这样跑着回了寝室。

    头发和衣服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淋湿,罗有旋见余了这个样子回来,赶紧用毛巾给她擦头发。

    “何以然怎么回事,让你一个人回来的?”

    余了发现自己开口还是有些难过,不过她隐藏得很好,“我们分手了,别提他了。

    罗有旋的动作一顿,还是陈橘反应快,“那也不能淋着雨回来啊,快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说着就把余了往厕所推。

    “等我拿一下衣服啊。”余了笑了一下,把头上的毛巾递给罗有旋又转过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嗯,水开热点,你还来着姨妈呢。”陈橘嘱咐道。

    “知道了。”

    一切如常。

    罗有旋看着她们像没事人一样的对话,忍不住把陈橘拉过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不跟我说啊!?”

    “我刚知道。”

    “啊!?”

    “学姐不想说,你又什么办法呢?待会别问她为什么,先让她好好休息吧。”

    “好吧。”罗有旋比起八卦还是更在意学姐的身体。

    温热的水流在身上,让余了这个人放松了不少,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真的太累了,她慢慢蹲下把自己圈住。

    “余了,你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吧?”

    不是的,是我自己太喜欢了,喜欢到,如果下一秒你不坚定的选择我的话,我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所以我不想这么喜欢你了。

    很多年前,孙燕姿在歌词里唱着:“自尊常常将人拖着,让爱都变曲折。”

    在没有人听见的地方,余了还是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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