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岚那丫头也这么说,”梁少青叹了口气,“可我还是觉得……”

    “一会儿我让微儿写封信给陶丫头,探探陶家庄的情况,若一切如常,不必过于担心。”姜宥胜出了个主意。

    “也好,要是那姓迟的有歹意,陶丫头字里行间总会透出些端倪。”梁少青表示赞同。

    “嗯。”严明飞点头附和。

    姜宥胜这便就叫姜微修书一封,信上别无他话,道些平常,但有一句是问迟悦的身体可有恢复,看上去只是朋友之间寻常的问候。匆匆写罢,托人送去。

    信差快马加鞭,只用一个时辰就将书信送至陶家庄。

    陶灼收了信,随即挥笔回了一封,大体是说一切安好,迟悦的身体已有所好转,叫人莫要挂念之类。

    信差拿了回信折返,途中在城门前的凉茶铺歇脚。虽仍旧是凉茶铺的招牌,但天气转凉,铺子里开始陆续上新茶,大多是热的。

    “最近江湖上都在传,红招楼那个耽迟公子是个忘恩负义的。”

    “没错,这种人,理当任人得而诛之!”

    某桌上几个人大口灌着茶水,说得义愤填膺。

    “胡说!耽迟公子才不是那样的人!”

    另一桌上有人拍案而起。

    “他可是杀了他的恩师啊!”

    “说得好像你看见了似的!”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眼看两桌人就要动手撕打。

    红招楼这位耽迟公子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已久,店家也见过几次客人因他而起冲突,于是前来劝阻。

    “客官客官,休要动怒,气大伤身呐!”

    “店家你说,像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是不是应该杀之而后快?”

    店家还不待开言,另一桌的人已冲到那人面前。

    “我见过耽迟公子,为人谦恭有礼,才不像你说的!”

    “好好好,”店家摆摆手,“我只是个小生意人,不认得什么耽迟公子,若我说句公道话,却是这人品如何,就该如何论处,二位所言各有道理,一时难辨孰是孰非,只等尘埃落定之日,自当有个说法,大可不必为此着恼。”

    两桌人听了这番话,各自消停,却还是气哼哼瞪着彼此。

    店家害怕他们真动起手来,砸了他的小摊子,连忙赔笑脸道:“大伙儿消消气,我赠两壶茶稍候送到各位桌上,和气生财嘛!”

    几人方才作罢。

    “诶,这位小哥儿,敢问耽迟公子是何许人也?”信差不禁好奇,究竟什么人能引起这等风波,于是悄悄向旁边的人问道。

    “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旁边的小哥儿抿一口茶,故意拿起腔调来,“前一阵子半句先生还在讲他的事,你没听过?”

    信差两手抱拳道:“在下不常出门,今日是与人捎信来的,见识浅陋,还望小哥儿不吝赐教。”

    “红招楼你总知道吧?”小哥儿见他诚恳,索性讲了起来,“这耽迟公子呀,就是红招楼的花魁,但前日传言,他的另一重身份是断刹阁的阁主,又说他当年为取阁主之位杀了上一任老阁主,这才有今日局面。总归都是传言,事情究竟如何,除他之外,谁人能晓?”

    “哦~”信差连连点头,“原来是江湖纷争,如今怎么这些百姓也关注起江湖事来了?”

    “还不是因为耽迟公子人气太高,”小哥再喝一口茶,“你是不知道,每到耽迟公子舞剑,去捧场的人比找姑娘的都多!”

    闻言,信差心下暗忖:既是江湖上的事,回去央求严大公子详细说说就是。于是谢过小哥儿,起身继续赶路。

    回到城主府,姜宥胜正与梁少青下棋。

    信差把回信呈上,几人围过来观看,并无异常。

    “看吧,我就说是你们多虑了。”姜宥胜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这下两个人该不会怀疑了。

    谁知严明飞闷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梁少青:“要不……我们找个借口去看望一下陶叔叔?”

    姜宥胜愣了半晌,终究无奈:“老六,你就别去了,焦老哥自从上一次来城主府聚会,收了惊吓,身体每况愈下,我这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打算召集兄弟几个前去探望。”

    梁少青听罢不禁惆怅:“焦老哥到底上了年纪。那好吧,明飞你到陶家庄去,届时陶叔叔不在,你好好探探他的底。”

    “交给我就是。”

    姜宥胜又派几名信差往各家兄弟处送信,约定留一日时间各自准备,一日之后同赴西郊。

    严秉儒很快收到消息,惆怅许久,长长叹了一声:“焦老大哥向来多病,但愿这次能挺过去。”

    说罢,命人备齐药材礼品。

    林天行恰巧这几日在家,得到消息也是担忧,心说焦老大哥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又常常染病,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准备两枝押货时当做酬劳收来的鹿茸。

    傍晚,陶员外收到来信,与陶灼商量。

    “你焦伯伯病重之际,定然会提及你与焦远图的婚事,灼儿啊,你若不想嫁,爹爹再帮你拖延拖延。”

    “爹爹,女儿确实不想嫁给焦远图,可是焦伯伯病重,女儿不忍拒绝。”陶灼陷入两难。

    “傻丫头,婚姻大事,关系到你的一辈子,马虎不得,那焦远图是什么样的人,爹爹不是不清楚,”陶员外皱着眉,心中懊恼,“只怪爹爹,何必早早为你定下这门亲事,既然由爹爹而起,自然得由爹爹帮你解决,我可不想我的宝贝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爹爹最好了!”陶灼一头扑进陶员外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撒着娇。

    陶员外宠溺地拍拍她的头,眼底的忧愁并未减去几分:“此次你叔叔伯伯们都要去,爹爹恐怕得住上几天,你一个人在家,千万要小心啊。”

    “谁说我一个人在家,还有那么多家丁婢女,还有萃杉,有阿迟,爹爹放心好啦!”

    见女儿一提起迟公子就红着脸,喜笑颜开,陶员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也不拆穿她的心思。

    “好好好,有他们陪你,只有爹爹路上孤零零的。”陶员外佯装委屈,逗陶灼开心。

    “爹爹才不是孤零零,爹爹有廖大哥陪!”

    父女哈哈大笑一回。

    “有谁陪也不如我的灼儿在。”

    “哎呀爹爹~您只是出门几天而已,不要搞得像一走就是几年嘛!”陶灼殷勤为陶员外捶着肩膀,反倒安慰起他来。

    “罢了罢了,你看看我呀,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陶员外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转移话题,“灼儿,你说爹爹该带些什么去看望你焦伯伯呢?”

    “嗯……”陶灼思索一阵,“药材什么的,想必其他叔叔伯伯都会带,不然爹爹带些补品?反正探望病人,无非药品补品之类,过于讲究反而不合时宜了。”

    陶员外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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