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李嫦眉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怒，愤愤望着他的背影，一甩手拾起桌角的小瓷瓶，拂袖而去。
姜微前来劝过母亲，说迟悦毕竟是父亲带回来的，怎么处罚也该等父亲回来，至于二哥，是他先招惹人家，受点儿罪也是活该。
然而李嫦眉本就讨厌迟悦，又心疼姜末，怎么能听得进女儿的话。
“我只是把他关进地牢，又没对他做什么，其他的自然等姜宥胜回来再说。”李嫦眉觉得自己做的并无不合理之处。
地牢里阴暗湿寒，迟悦仅仅在这里过了一夜，就受了寒气，面色苍白，时不时咳一阵，嘴角带了血丝，看上去病恹恹的，惹人怜惜。
两个守卫不知道迟悦的身份，又被姜毫买通，不给他送被褥，也不给他送饭。
迟悦环抱着臂膀，冷得缩成一团。
次日天明，天气晴朗，终于不再下雪。
姜末的脸涂了药膏，用纱布缠裹着，对着铜镜，看清镜中自己的模样，恨透了迟悦。他咬咬牙，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他已经不单单只想把迟悦赶出去。
“姜毫，姓迟的被关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放心，我和地牢那边的守卫打过招呼了，有他好受的。”
“走，我们去看看。”
兄弟俩一起前往地牢，见迟悦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姜末心里乐开了花。
“哎哟哟，我的弟弟，冷不冷呀？”他假惺惺问候道。
迟悦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姜毫有些慌了：“这……他怎么这么弱，不会死吧？”
姜末不以为然：“要死就早点儿死，赶在爹回来之前，一把火烧成灰，就说……旧病复发，或者染了恶疾，爹连尸体都看不到，哪里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可是……”姜毫还想说什么，却被姜末打断。
“他毁了我的脸，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目光看向迟悦，“我说弟弟，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你别太过火。”姜毫劝阻。
“怕什么，”姜末邪邪冷笑，“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两个看守比外面那些家丁听话得多，也深知姜末的秉性，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动作麻利。
迟悦被一根粗麻绳捆着手臂吊起来，纤弱的手腕被磨破，渗出了血。他时不时咳嗽，嘴角的血丝衬着苍白的脸有些骇人。
“拿鞭子来。”姜末得意极了，心想这小子终于落在我手上，可得让他好好享受。他把全部的力气用在手上，长鞭一挥，重重抽在迟悦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疼痛袭卷，那鞭子结结实实打过来，迟悦紧皱起眉头。
“喂！你别真把他打死了！”姜毫担忧地拉了姜末一把。
“放心，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姜末说着，手上也没停。
“你这样，等爹回来，我们没法交代呀。”
“没法交代？那就让他变成一捧灰咯！”姜末咬牙，得意地看着此时痛苦的迟悦。
“他死了，娘也会受牵连的。”
“娘可以就当没见过他。”姜末主意已定，存心想要把迟悦折磨至死。
姜毫没有办法，讲不通道理索性就加入，与姜末站在一处。
“放下来。”姜末似乎玩儿累了，这才命人将迟悦解下。
迟悦直接瘫倒在地，粗重地喘着气，其中不时夹杂几声咳嗽，又吐出血来。
姜毫走至他身前蹲下，挑逗女子一般勾起迟悦的下颌：“你不是会舞剑么？另外，我听说……你不是那什么阁的阁主来着，就这么禁不起折腾？我倒真要怀疑那些江湖传言是真是假了。”
迟悦笑得惨淡：“你们竟然都知道我的身份。”
“呵～”姜毫冷笑，“我原是不知道的，但我们可都知道当年勾引我爹的狐媚子是个妓子，还是红招楼的花魁，如今你来了，加上严大哥所说，自然对上了。”
“诶？对呀，你起来呀，给我们舞一段，舞一段我就让你留在城主府，怎么样？”姜末戏耍般笑道。
迟悦只是笑笑，没有动。
“我让你起来！听见没有！”见他没反应，姜末一脚踢在迟悦身上，“起来！”
“嘶——”迟悦吃痛，仍旧不动。
“起不来了啊，”姜毫瞥一眼迟悦，起身，“我们送你回去吧。”
说实话，姜毫心中还是忐忑，他不敢像姜末一样不计后果，真正置迟悦于死地，无论出于父亲的偏颇还是红招楼的名声，以及江湖上的传闻，虽然那些看似都与他无关，他担心的是，一旦这个人死了，姜家会不会就此惹上麻烦。
“哥！”姜末诧异地看向姜毫，“送他回去，明天他再告我们一状，我们怎么向爹交代？”
“他不能死，”尽管嫉妒，姜毫还是保留了理智，“给他点儿教训就够了，你发泄完了吧？”
姜毫不配合，姜末也不敢独自承担风险，只把牙咬得咯咯响：“等到爹回来，你打算怎么说？”
姜毫正犹豫，却听迟悦诚恳说道：“二位兄长放心，只要二哥不追究烫伤脸的事，此事小弟也不会说出去。”
闻言，姜毫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
姜末却狐疑地睨着迟悦：“你会有这么好心？”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先动手是我不对，二哥打也打了，就当报仇了吧。”迟悦微微喘息着，说得格外认真。
姜毫姜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
“此事若有泄露，小弟任凭二位兄长处置。”迟悦说着，又咳起来。
“哦？那如果我爹问起你这身伤来，你该如何应对？”姜末谨慎地问。
迟悦一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小弟只说与外人动手，受了伤，导致旧伤复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好！”
“倘若姜城主问起二哥的脸来，二哥又该如何答对？”似乎是为了提高可信度，迟悦反过来问。
姜末想都不想：“我自然也可以说是与外人斗殴，不慎被伤了脸，反正我这性子，我爹清楚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迟悦被两人搀扶着送往园子里去。
半路上为了掩人耳目，姜末故意大声嚷道：“哎呀，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又和人打架，伤成这个样子，还得叫哥哥们来扶你。”
迟悦非常配合：“有劳二位兄长了。”
路过的家丁不明所以，昨日三个人还在作对，这会儿又凑到一块儿去了。
“诶？小公子不是被夫人关到地牢了嘛？”管家老刘摸不着头脑。
姜微前来劝过母亲，说迟悦毕竟是父亲带回来的，怎么处罚也该等父亲回来，至于二哥，是他先招惹人家，受点儿罪也是活该。
然而李嫦眉本就讨厌迟悦，又心疼姜末，怎么能听得进女儿的话。
“我只是把他关进地牢，又没对他做什么，其他的自然等姜宥胜回来再说。”李嫦眉觉得自己做的并无不合理之处。
地牢里阴暗湿寒，迟悦仅仅在这里过了一夜，就受了寒气，面色苍白，时不时咳一阵，嘴角带了血丝，看上去病恹恹的，惹人怜惜。
两个守卫不知道迟悦的身份，又被姜毫买通，不给他送被褥，也不给他送饭。
迟悦环抱着臂膀，冷得缩成一团。
次日天明，天气晴朗，终于不再下雪。
姜末的脸涂了药膏，用纱布缠裹着，对着铜镜，看清镜中自己的模样，恨透了迟悦。他咬咬牙，愤怒让他失去理智，他已经不单单只想把迟悦赶出去。
“姜毫，姓迟的被关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放心，我和地牢那边的守卫打过招呼了，有他好受的。”
“走，我们去看看。”
兄弟俩一起前往地牢，见迟悦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姜末心里乐开了花。
“哎哟哟，我的弟弟，冷不冷呀？”他假惺惺问候道。
迟悦咳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来。
姜毫有些慌了：“这……他怎么这么弱，不会死吧？”
姜末不以为然：“要死就早点儿死，赶在爹回来之前，一把火烧成灰，就说……旧病复发，或者染了恶疾，爹连尸体都看不到，哪里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可是……”姜毫还想说什么，却被姜末打断。
“他毁了我的脸，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目光看向迟悦，“我说弟弟，想不想玩点儿刺激的？”
“你别太过火。”姜毫劝阻。
“怕什么，”姜末邪邪冷笑，“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
两个看守比外面那些家丁听话得多，也深知姜末的秉性，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动作麻利。
迟悦被一根粗麻绳捆着手臂吊起来，纤弱的手腕被磨破，渗出了血。他时不时咳嗽，嘴角的血丝衬着苍白的脸有些骇人。
“拿鞭子来。”姜末得意极了，心想这小子终于落在我手上，可得让他好好享受。他把全部的力气用在手上，长鞭一挥，重重抽在迟悦身上，留下一道血痕。
疼痛袭卷，那鞭子结结实实打过来，迟悦紧皱起眉头。
“喂！你别真把他打死了！”姜毫担忧地拉了姜末一把。
“放心，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姜末说着，手上也没停。
“你这样，等爹回来，我们没法交代呀。”
“没法交代？那就让他变成一捧灰咯！”姜末咬牙，得意地看着此时痛苦的迟悦。
“他死了，娘也会受牵连的。”
“娘可以就当没见过他。”姜末主意已定，存心想要把迟悦折磨至死。
姜毫没有办法，讲不通道理索性就加入，与姜末站在一处。
“放下来。”姜末似乎玩儿累了，这才命人将迟悦解下。
迟悦直接瘫倒在地，粗重地喘着气，其中不时夹杂几声咳嗽，又吐出血来。
姜毫走至他身前蹲下，挑逗女子一般勾起迟悦的下颌：“你不是会舞剑么？另外，我听说……你不是那什么阁的阁主来着，就这么禁不起折腾？我倒真要怀疑那些江湖传言是真是假了。”
迟悦笑得惨淡：“你们竟然都知道我的身份。”
“呵～”姜毫冷笑，“我原是不知道的，但我们可都知道当年勾引我爹的狐媚子是个妓子，还是红招楼的花魁，如今你来了，加上严大哥所说，自然对上了。”
“诶？对呀，你起来呀，给我们舞一段，舞一段我就让你留在城主府，怎么样？”姜末戏耍般笑道。
迟悦只是笑笑，没有动。
“我让你起来！听见没有！”见他没反应，姜末一脚踢在迟悦身上，“起来！”
“嘶——”迟悦吃痛，仍旧不动。
“起不来了啊，”姜毫瞥一眼迟悦，起身，“我们送你回去吧。”
说实话，姜毫心中还是忐忑，他不敢像姜末一样不计后果，真正置迟悦于死地，无论出于父亲的偏颇还是红招楼的名声，以及江湖上的传闻，虽然那些看似都与他无关，他担心的是，一旦这个人死了，姜家会不会就此惹上麻烦。
“哥！”姜末诧异地看向姜毫，“送他回去，明天他再告我们一状，我们怎么向爹交代？”
“他不能死，”尽管嫉妒，姜毫还是保留了理智，“给他点儿教训就够了，你发泄完了吧？”
姜毫不配合，姜末也不敢独自承担风险，只把牙咬得咯咯响：“等到爹回来，你打算怎么说？”
姜毫正犹豫，却听迟悦诚恳说道：“二位兄长放心，只要二哥不追究烫伤脸的事，此事小弟也不会说出去。”
闻言，姜毫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
姜末却狐疑地睨着迟悦：“你会有这么好心？”
“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先动手是我不对，二哥打也打了，就当报仇了吧。”迟悦微微喘息着，说得格外认真。
姜毫姜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相信。
“此事若有泄露，小弟任凭二位兄长处置。”迟悦说着，又咳起来。
“哦？那如果我爹问起你这身伤来，你该如何应对？”姜末谨慎地问。
迟悦一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小弟只说与外人动手，受了伤，导致旧伤复发，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好！”
“倘若姜城主问起二哥的脸来，二哥又该如何答对？”似乎是为了提高可信度，迟悦反过来问。
姜末想都不想：“我自然也可以说是与外人斗殴，不慎被伤了脸，反正我这性子，我爹清楚得很。”
“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
迟悦被两人搀扶着送往园子里去。
半路上为了掩人耳目，姜末故意大声嚷道：“哎呀，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又和人打架，伤成这个样子，还得叫哥哥们来扶你。”
迟悦非常配合：“有劳二位兄长了。”
路过的家丁不明所以，昨日三个人还在作对，这会儿又凑到一块儿去了。
“诶？小公子不是被夫人关到地牢了嘛？”管家老刘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