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情绪来得是如此地迅猛,姜可哭得声嘶力竭,秦文在一旁吃着压缩饼干喝着水,饼干被咬得嘎吱脆。

    等到她情绪又缓了过来,一脸疲惫的姜可一转头,她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想说。

    “越靠近下层,影响就会越大,喜怒哀乐,都会变得癫狂起来。”

    秦文说着,把脚边的食物递给她,“吃点吧,我们还有一场硬仗。”

    姜可眨了眨眼睛,又酸又涩,她闭了好一会儿,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半响,拆包装袋的声音响起。

    好一会儿,她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死在这里,我还会进入循环吗?”

    这个问题,没试过,谁能知道呢?

    “你只有一次机会,当然,你要是想,大可以试一试。”

    姜可默默地嚼着嘴里干巴巴的饼干,艰难地下咽,哭了一场,感觉比什么都来得累,也只能是坐在这里歇会儿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但是气氛又太沉默,想了半天,她也找不出什么话题。

    “假如没有我,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做?”

    秦文又拿出来了手里的月亮,他递给姜可,“你看,月亮也要熄灭了。”

    姜可仰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这个月亮吊坠,陈旧的模样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本身是金属的制品,摸起来却光滑又圆润。

    在秦文的故事里,这个月亮是他被妈妈从村子里送走时留给他的东西,和他的父亲有关。

    当然,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月亮,市面上太多了。

    直到抵达了这个地方,秦文才发现这个东西还有些用处,当然,这种特殊的东西涉及到的层面,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穷学生,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呢。

    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虽然聪明,对这个秦山村带着些早年的记忆,但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几经艰苦,终于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但是却发现,没有用,他无论如何触碰不了囍神。

    接着,他转头看向姜可,笑得有些莫名,“你吃好了吗?要出发了,在晚些,就赶不上了。”

    “等等等等,我们是要游过去吗?”

    “会游泳吧?”

    “会……”

    说着,秦文原地热了热身,姜可也动了动,这种地下河道,又不清楚有多深,要是抽筋了,她原地直接升天。

    “来过很多遍了,别慌。”

    姜可怎么能不慌,她还是个伤患啊,虽然额头上的伤她暂时裹了一圈,已经凝固了,但是在水里泡一泡……

    她咬咬牙,拼了,取下脑袋上那块好笑的红头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下来的,跟着秦文一前一后趟下河,随着两人在河道里游起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也荡起波纹。

    寒气透骨,适应了好一阵,姜可才感觉好些,当然,也有可能是已经冻得没知觉了,只知道随着前面的人游。

    “前面那个水洞进去,别瞎叫唤,安静些。”

    秦文提醒了一句后面的人,随即一马当先,直接钻了过去,姜可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因为唢呐声又出现了。

    他们走的是地宫最平坦的路线,而秦文明显带着她抄近路。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他能把这个地方完全摸透。

    走不出去的山路,希望只寄托在这个地宫深处,姜可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引歪路把洛涛和林子怡坑掉了,一个八点死,一个十二点死。

    这算是逃不过的时间点?

    姜可没出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雕像,看起来古老异常,奇异的是,四周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祂下半身没入水池下方,上半身屹立在众人眼前。

    那个神像只有一双眼睛,脸和嘴都没有,披着一块红布,石头雕刻的衣服上面镶金戴玉的,脑袋上还有金冠,夺目极了。

    他们缩在桥下,桥上就是村民的队伍。

    红色的纸片洋洋洒洒从桥上撒下,一些还飘到了姜可的身边。

    “他们是要做什么?”

    “迎神,你在祠堂看见的那一座,就和祂有关。”

    两个人在水下交头接耳,远远地藏在水边看他们。

    “囍神到底是什么?”

    名字很喜庆,就是信徒一言难尽。

    “约莫,是旧时代的残留。”

    看着那尊神像,秦文心头一片火热,就算见了一次又一次,他也还是痴迷于这样的神秘。

    囍神会赐下欢笑吗?不见得,那些信徒面色麻木,连笑容都是扭曲的,祂只会拿走幸福与喜悦,留下痛苦与恐惧。

    村民们以为只要他们供奉出足够的痛苦与恐惧作为神明的食物,就能让自己心想事成,收获钱财、寿命……

    但是实际上,他们一次变得比一次枯槁、麻木,到最后一点情绪也没有。

    支配他们,掌控他们,最后,杀死他们!

    秦文痴迷地笑了起来,那块婚书在哪里呢?囍啊,大囍!

    玉石婚书摆在供台上,他试了各种办法,不能撬动一丁点,唯有在骨哨的帮助下,他能短暂地接近那里,否则一去就会被情绪操纵。

    但是现在他拿着骨哨也会受影响了,这一次,他把手里吊着红水晶的骨哨递给了姜可。

    “一会儿,我去吸引注意,你去把贡台前的那块玉石板偷走。”

    “啊?我?”

    “他们除了人多势众,是很脆弱的,”秦文把手里的刀递给她,看起来一脸信任,“我的性命,都在你手里啊。”

    姜可把用布条绑起来,背在身后的菜刀递给他,“咱俩换换?”

    她还是有些害怕,那些村民,看起来太掉san了。

    秦文却摇摇头,“我不行了,我被影响的程度越来越深。”

    姜可咬着牙,“你怎么把人引走?”

    秦文却已经从水下爬了出去。

    他从后面悄悄然地走了过去,一群骨头架子,当他们情绪激动,手无寸铁的时候,秦文杀他们,一如他们杀祭品一样简单。

    不需要那把破旧菜刀,秦文直接扭断了最后面那个村民的脖子,顺手拿走了他手里的火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吸引了所有村民的注意力,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一齐扭头,看向这个狂笑者。

    秦文咧着嘴,陌生的脸一下子让所有村民躁动起来。

    “老鼠!是老鼠!”

    “该死,怎么能让他玷污了神!”

    “杀了他!祭祀他!”

    秦文却没说什么,他后退一步,转身就把手里的火把塞到了婚轿里。

    轿子被火一燎,火舌顺着窗帘就这样舔了上去。

    “迎神的喜轿,毁了!”

    “杀了他!”

    这算是引了众怒,秦文顺势往桥边跑去,身形直接没入黑暗里。

    这么简单的引爆怒气,他为什么确定那些村民一定会追上去呢?

    那尊邪神像本来就使得村民的情绪极度不稳定,此刻没有人能逃过心里怒火的制裁,他们像是丧尸围城一样,一窝蜂地跑了出去,手里拿着火把,在这个地宫里猫捉老鼠。

    发誓要把地皮都掀起来。

    看着迎神被打断,姜可发着抖,像是水鬼一样爬上岸边。

    她手里捏着骨哨,朝着神像那里摸了过去。

    很奇怪,寂静的氛围里,她既害怕那些村民跑回来,又害怕眼前的神像。

    祂的眼睛实在是太——惟妙惟肖了,不知道这尊神像最初是谁雕刻的,姜可得给他的手艺点个赞,太灵动了。

    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她站在哪里,她都觉得这个东西在看她。

    “玉皇大帝、斗战胜佛、三太子保佑!耶稣哈利路亚有啥来啥,护驾啊,护驾!”

    这种恐惧感在她爬上供桌之后更甚,特别是她站在神像胸前,抬头就是祂的脸,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她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费心费力去抠这个玉石板,它被嵌在一个凹槽里,姜可拿着刀哐哧哐哧一顿撬。

    静悄悄的环境短暂地麻痹了她,当她发觉身后有什么响动的时候已经晚了。

    即使姜可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要躲,但是不可避免的,她的肩膀被后面袭来的木杖打到,她整个人都往前一扑,恰恰好抱住了神像才让她不至于从供桌上掉下去。

    “该死的虫子,你居然敢亵渎吾神,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那个枯瘦老头拿着手里的木杖,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连嘴角都在用力,脸部抽搐着,加上他那张僵尸看了都摇头的死人脸,直让人发颤。

    姜可一手拿着刀,靠着神像,额头算得上是三次打击了,血淙淙流淌下来,她摸了一把脸,血珠子甩在了那块玉石板上。

    血珠一下子就被玉石吸收,但是这一幕却无人看见。

    眼瞧着这人的木杖要扫过来,姜可急得往神像后躲,现在她不在乎这东西恐怖不恐怖了,现在它就是她身前无敌的盾牌,两人玩起了‘秦王绕柱走’来。

    “你个鬼东西离我远点!我去,有本事你把那个武器放下!”

    “垃圾,亵渎神明的垃圾,你该被万虫噬心!”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也太险了!

    他拿着木杖,对秦文来说可能轻轻松松,让姜可来说,她压根抢不过这个武器。

    她还被打了两棍子,当然,肉痛,还能抗。

    谁能有她惨啊,她手里捏着利器,却苦于近不了身。

    这个老骨头越颠,力气反而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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