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空巷，微弱的热闹人声交杂着电视机里的节目恍惚回荡在周围，因为昨晚下雨的缘故，屋檐上流淌的积水顺着瓦片一滴滴落在地面的水坑里，发出声响。
释川栎清冽地气息包裹住她，鼻尖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的低语擦过她的耳侧，音量不大，若有若无，如果不集中精神，根本不会听清。
可江之亦听的真切，男人的一字一句都印在她的脑中，一时怔愣片刻，视线逐渐聚焦于暗夜里的释川栎，无言。
近在咫尺的释川栎，俊逸的五官被路灯照的分明，根根分明的睫毛阴影扫过她的脸颊，两人身上的气味交缠，迷幻着尚存的理智。
江之亦想，如果说平时换个场合，或者换个人，她都不会在意。
按照一如既往的行事作风，江之亦也会以同样的态度面对释川栎示好的态度。
但当她回望释川栎的双眸，释川栎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好像说了很多。本来理直气壮地江之亦此刻却心神恍然，到嘴边本想装傻的话却莫名却卡在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一样，说不出口。
不过也不用她说什么做以回答，释川栎在说完之后便主动退开，太过突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表情，如不是兜里还尚存着重量，江之亦就真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
江之亦抿抿被风吹的有些干燥的唇，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刚刚张开，释川栎便出声打断。
“…不管你要说什么，还是别说了。”
释川栎言语带着紧张，在他远离江之亦的那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脱口而出阻止时的语气里潜在的害怕与慌乱，释川栎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弱弱偏过头去小声呢喃：
“….你别回答了，我猜到了，猜到你会说什么。”
前一秒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亲上来，说红包就是给她这个“女朋友”的，像个楞头少年就认定她一样。下一秒又搞这出，不想听她要不要答应，江之亦觉得不解，又有些好玩。
她一直都认为释川栎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并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到底还是二十出头，别扭的很。
江之亦呆了一下，后眉眼弯弯故意挪揄他：“猜到了？那我要说什么？我是要拒绝你，‘我不要这个，我不缺钱’，还是说‘你这么自说自话，我说过要当你女朋友了吗’？”
“我还一个字没说话呢，你就这么怕啊？”
“…”
释川栎转过头来：“你要说什么。”
“你喜欢我？”
“……”
“说话，这时候怎么当哑巴啦。”
“你当初说，给你时间。”
释川栎淡淡回答，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停车场，江之亦哑然，最后无奈叹气：“好吧，我是说过。”
“如果我猜的是对的，那你对我答案的设想也算八九不离十。”
八九不离十？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确实会拒绝。
江之亦这句话不是假的，当初她没理清对程安和释川栎的感情，给不了答案。如今面临程安在南港的事，她更给不了答案。
可她向来也不是一个会骗自己的人，在刚刚对释川栎说不出话时，江之亦就明白，释川栎在她这里跟别人不一样，跟以往的替身都不同。
蝴蝶扇动翅膀，时光无法倒流，产生的未来分支也无法改变。
一旦话说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选择。
释川栎也懂这个道理，面对江之亦没有说明的委婉表达，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倒影。
良久，抬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释川栎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手心的皮不知何时被扣破，黑色的暗流下是涌动的心跳。
面对被黑影笼罩的面容，江之亦沉默几秒：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上次见到程安，碰上公司交接，堆了一堆事情，后来你又来找我，我脑子里混乱不堪，对于你的问题，我确实给不了答案。”
“我问你想不想离开，不是想赶你走，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你说想留下来，我并不意外，你说想以释川栎的身份，我也确实没想到你会直接说出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承认，我对你确实有点好感，跟程安无关，仅仅是你这个人，但——”
江之亦静静地看着释川栎：“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之前是因为公司，现在是因为一些私事，你需要给我时间。”
“过完年，我要去南港处理一些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把口袋里的红包拿在手上晃晃，江之亦轻笑：“三万块你先帮我保管着，等我回江京再谈也不迟。”
眼看时间不早，江之亦想走，想起易时之前说到一半的话，回头。
“程安给我发短信的时候说他回江京的消息告诉过你，你是因为怕我赶你走，所以才没告诉我吗？”
她语气随意，说完眨眼笑笑：“不过站在你的立场，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
“？”
释川栎皱眉疑惑：“程安回江京为什么会告诉我？”
“啊？你不知道？”
“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个？”
释川栎挑眉：“而且你觉得我需要做这种事么？”
也是，照释川栎性格，他向来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办事，竞争向来光明正大。
江之亦撇撇嘴没当回事：“那可能我看错了吧，奇怪。”
“喔对了，你明天没事吧？”
释川栎摇头。
“我家明天要去庙里烧香，我妈说叫你也一起，你就当是给释萄求个平安。”
“嗯。”
江之亦交代完这事，双手插兜离开，不过在回头的一瞬间，脸上的无所谓的神情逐渐淡去。
确实奇怪，按照易时的说法，发消息的人根本没几个，释川栎的表情不像假的…..
而在江之亦转身之后，站在原地的释川栎仰头望着无星的深空，从口袋里摸出包从桌上随手拿的香烟，抽出点燃一根。
点点火星在他的指尖闪烁，释川栎长吐一口，透过白雾注视着江之亦逐渐远去的背影。
去南港…..私事……
呵。
医院——
程安看看站在门口拎着饭盒的杨柏，将目光收回，垂头看书。
“没看到她？”
“没有，没看到，我去她家了，管家说她出去了，估计是去公司了吧。”
“杨柏，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说话会重复吗？”
“……”
“好吧，我看到她了，但我没过去。”
“为什么？”
杨柏：……
为什么？他打听到江之亦在哪的时候他也想过去啊，可他想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就亲一起了！他去干嘛！当电灯泡吗？！
但这种话他也没法跟程安讲，难道跟程安说他看到的时候江之亦跟释川栎待在一起？他也别活了。
“旁边有人在讲话，我过去不方便，而且看样子她好像也吃过了，我怕她多心，就没过去。”
杨柏踌躇措辞，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正常，企图自然的把饭盒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遁地溜走。
“释川栎吧。”
程安躺在床上的姿势没变，单手翻阅着纸张阅读，头没有抬，平淡的没有情绪。
杨柏手一软，饭盒差点摔到地上。这算什么，来自情敌的第六感么？
他干笑两声：“哈哈哈哈…猜的挺准，没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我妈叫我回去吃饭。”
“有。”
杨柏背后冷汗直冒，可千万别问他他看到了什么，真不能说啊！！！
不过幸好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程安把书合上后挑出来床头柜上的文件开始询问起南港的事，杨柏算是松了口气。
“大少爷那里最近动作挺大，好像是要搞点什么动作，我派人盯着了，应该过几天就会有头绪了。”
“他这人做事喜欢留一手，放出来的消息有真有假，你判断好，别错信了旁人。”
杨柏应声，“我知道，找的都是信得过的，也找了大少昔日手底下的人，就是账本不知道被谁带走了，还在查。”
“嗯，”程安抬头，“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上你什么，如果你有拿捏不好的地方多来问我。南港的医院联系好了吗？”
“都联系好了，但医生不建议你现在转院，可能要一个月之后了。江小姐已经跟我确认了过完年交代好白氏的事情就会动身去南港，应该不会变。”
杨柏拿着平板确认形成，程安点点头，重新拿起刚刚未看完的书籍阅读。见状，杨柏小声询问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了，出去把门带上，”程安温柔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处理好程家的事情，我会给你放一个长假休整的。”
“没事，其实也就比平时多了一点而已，不辛苦。”
杨柏笑着回答，顺手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拿走去接水。病房的门“咔哒”一声锁上，程安安静的看书。
只不过不知为何，把着书页下角的手愈发用力，指腹都开始泛白，纸张在作用之下皱起。
密密麻麻的法文排列组合，他却看不进去一个字，没找到床头柜上放置的杯子，“砰”的一声，书本被他手腕一翻扔置到角落，发出剧烈的响声。
平日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程安的眼底泛着阴冷，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
释川栎，你真是好样的！
我还真是小看你的本事了！
释川栎清冽地气息包裹住她，鼻尖是让人安心的味道。他的低语擦过她的耳侧，音量不大，若有若无，如果不集中精神，根本不会听清。
可江之亦听的真切，男人的一字一句都印在她的脑中，一时怔愣片刻，视线逐渐聚焦于暗夜里的释川栎，无言。
近在咫尺的释川栎，俊逸的五官被路灯照的分明，根根分明的睫毛阴影扫过她的脸颊，两人身上的气味交缠，迷幻着尚存的理智。
江之亦想，如果说平时换个场合，或者换个人，她都不会在意。
按照一如既往的行事作风，江之亦也会以同样的态度面对释川栎示好的态度。
但当她回望释川栎的双眸，释川栎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却好像说了很多。本来理直气壮地江之亦此刻却心神恍然，到嘴边本想装傻的话却莫名却卡在喉咙，像是被石头堵住一样，说不出口。
不过也不用她说什么做以回答，释川栎在说完之后便主动退开，太过突然，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望着他一本正经地表情，如不是兜里还尚存着重量，江之亦就真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
江之亦抿抿被风吹的有些干燥的唇，想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刚刚张开，释川栎便出声打断。
“…不管你要说什么，还是别说了。”
释川栎言语带着紧张，在他远离江之亦的那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
脱口而出阻止时的语气里潜在的害怕与慌乱，释川栎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弱弱偏过头去小声呢喃：
“….你别回答了，我猜到了，猜到你会说什么。”
前一秒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亲上来，说红包就是给她这个“女朋友”的，像个楞头少年就认定她一样。下一秒又搞这出，不想听她要不要答应，江之亦觉得不解，又有些好玩。
她一直都认为释川栎是想什么就做什么，并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任何决定。不过今天这么一看，到底还是二十出头，别扭的很。
江之亦呆了一下，后眉眼弯弯故意挪揄他：“猜到了？那我要说什么？我是要拒绝你，‘我不要这个，我不缺钱’，还是说‘你这么自说自话，我说过要当你女朋友了吗’？”
“我还一个字没说话呢，你就这么怕啊？”
“…”
释川栎转过头来：“你要说什么。”
“你喜欢我？”
“……”
“说话，这时候怎么当哑巴啦。”
“你当初说，给你时间。”
释川栎淡淡回答，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停车场，江之亦哑然，最后无奈叹气：“好吧，我是说过。”
“如果我猜的是对的，那你对我答案的设想也算八九不离十。”
八九不离十？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她确实会拒绝。
江之亦这句话不是假的，当初她没理清对程安和释川栎的感情，给不了答案。如今面临程安在南港的事，她更给不了答案。
可她向来也不是一个会骗自己的人，在刚刚对释川栎说不出话时，江之亦就明白，释川栎在她这里跟别人不一样，跟以往的替身都不同。
蝴蝶扇动翅膀，时光无法倒流，产生的未来分支也无法改变。
一旦话说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选择。
释川栎也懂这个道理，面对江之亦没有说明的委婉表达，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倒影。
良久，抬头。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释川栎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稳，手心的皮不知何时被扣破，黑色的暗流下是涌动的心跳。
面对被黑影笼罩的面容，江之亦沉默几秒：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上次见到程安，碰上公司交接，堆了一堆事情，后来你又来找我，我脑子里混乱不堪，对于你的问题，我确实给不了答案。”
“我问你想不想离开，不是想赶你走，只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你说想留下来，我并不意外，你说想以释川栎的身份，我也确实没想到你会直接说出来。”
“我不是一个喜欢口是心非的人。我承认，我对你确实有点好感，跟程安无关，仅仅是你这个人，但——”
江之亦静静地看着释川栎：“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之前是因为公司，现在是因为一些私事，你需要给我时间。”
“过完年，我要去南港处理一些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不过等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把口袋里的红包拿在手上晃晃，江之亦轻笑：“三万块你先帮我保管着，等我回江京再谈也不迟。”
眼看时间不早，江之亦想走，想起易时之前说到一半的话，回头。
“程安给我发短信的时候说他回江京的消息告诉过你，你是因为怕我赶你走，所以才没告诉我吗？”
她语气随意，说完眨眼笑笑：“不过站在你的立场，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说。”
“？”
释川栎皱眉疑惑：“程安回江京为什么会告诉我？”
“啊？你不知道？”
“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个？”
释川栎挑眉：“而且你觉得我需要做这种事么？”
也是，照释川栎性格，他向来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办事，竞争向来光明正大。
江之亦撇撇嘴没当回事：“那可能我看错了吧，奇怪。”
“喔对了，你明天没事吧？”
释川栎摇头。
“我家明天要去庙里烧香，我妈说叫你也一起，你就当是给释萄求个平安。”
“嗯。”
江之亦交代完这事，双手插兜离开，不过在回头的一瞬间，脸上的无所谓的神情逐渐淡去。
确实奇怪，按照易时的说法，发消息的人根本没几个，释川栎的表情不像假的…..
而在江之亦转身之后，站在原地的释川栎仰头望着无星的深空，从口袋里摸出包从桌上随手拿的香烟，抽出点燃一根。
点点火星在他的指尖闪烁，释川栎长吐一口，透过白雾注视着江之亦逐渐远去的背影。
去南港…..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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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程安看看站在门口拎着饭盒的杨柏，将目光收回，垂头看书。
“没看到她？”
“没有，没看到，我去她家了，管家说她出去了，估计是去公司了吧。”
“杨柏，你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说话会重复吗？”
“……”
“好吧，我看到她了，但我没过去。”
“为什么？”
杨柏：……
为什么？他打听到江之亦在哪的时候他也想过去啊，可他想过去的时候两个人就亲一起了！他去干嘛！当电灯泡吗？！
但这种话他也没法跟程安讲，难道跟程安说他看到的时候江之亦跟释川栎待在一起？他也别活了。
“旁边有人在讲话，我过去不方便，而且看样子她好像也吃过了，我怕她多心，就没过去。”
杨柏踌躇措辞，努力让自己的话变得正常，企图自然的把饭盒放到一旁的茶几上然后遁地溜走。
“释川栎吧。”
程安躺在床上的姿势没变，单手翻阅着纸张阅读，头没有抬，平淡的没有情绪。
杨柏手一软，饭盒差点摔到地上。这算什么，来自情敌的第六感么？
他干笑两声：“哈哈哈哈…猜的挺准，没事了吧？没事我先走了，我妈叫我回去吃饭。”
“有。”
杨柏背后冷汗直冒，可千万别问他他看到了什么，真不能说啊！！！
不过幸好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程安把书合上后挑出来床头柜上的文件开始询问起南港的事，杨柏算是松了口气。
“大少爷那里最近动作挺大，好像是要搞点什么动作，我派人盯着了，应该过几天就会有头绪了。”
“他这人做事喜欢留一手，放出来的消息有真有假，你判断好，别错信了旁人。”
杨柏应声，“我知道，找的都是信得过的，也找了大少昔日手底下的人，就是账本不知道被谁带走了，还在查。”
“嗯，”程安抬头，“我现在这样，也帮不上你什么，如果你有拿捏不好的地方多来问我。南港的医院联系好了吗？”
“都联系好了，但医生不建议你现在转院，可能要一个月之后了。江小姐已经跟我确认了过完年交代好白氏的事情就会动身去南港，应该不会变。”
杨柏拿着平板确认形成，程安点点头，重新拿起刚刚未看完的书籍阅读。见状，杨柏小声询问还有事情要交代吗？
“没有了，出去把门带上，”程安温柔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等处理好程家的事情，我会给你放一个长假休整的。”
“没事，其实也就比平时多了一点而已，不辛苦。”
杨柏笑着回答，顺手把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拿走去接水。病房的门“咔哒”一声锁上，程安安静的看书。
只不过不知为何，把着书页下角的手愈发用力，指腹都开始泛白，纸张在作用之下皱起。
密密麻麻的法文排列组合，他却看不进去一个字，没找到床头柜上放置的杯子，“砰”的一声，书本被他手腕一翻扔置到角落，发出剧烈的响声。
平日温润如玉的气质荡然无存，程安的眼底泛着阴冷，握拳的手背青筋暴起。
释川栎，你真是好样的！
我还真是小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