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应欢——！”将天绛一个俯身冲刺，将刃应欢扑倒在地。
她没想到以她如此小只的身躯竟能轻易将人按在地上，坐在人腹部，耳朵半耷拉下来，耳朵尖上的红色小绒绒搭在眼睛上头，就像多了两条形状古怪的眉毛，她眨巴眨巴眼，自己都有几分迷茫。
难道是我祸斗神力？
有力量方面的加持吗？不应该啊。
在刃应欢的视角里，一个黑毛团子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朝他冲来，他配合地应声倒下。
他刚一路从风元山上往下找，翻遍树木灌林，直到方才看到火元山这边火光直冲云霄，他直觉这与将天绛有关，朝这边跑来，好在真的让他找到了人，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从剑变成了小狗。
他神色舒缓下来，挑起单边眉毛，“阿金？”
将天绛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身子警惕绷紧，眼神飘忽，“…阿金是谁？不认识。”
“噢，阿金就是一个浑身散着金光的小破剑。”
“闪着金光还破剑？”
“不能以貌取剑。”
“可是金光听起来就很厉害好吗。”
“听说现在可以给毛发染色，我们找机会把你染成厉害的金色？”
将天绛原地蹦了下，刃应欢吃痛地嗷了一声。
黑毛团子满意的咧开嘴，“听你这动静，跟我是同类啊，欢欢狗。”
“小黑狗你刚化形吗？”
“是啊。”
“你本体是什么啊。”
闻言，她清澈的绛色眼眸中掩着几分试探，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祸斗石，一颗…很红的石头。”
“祸斗石。”刃应欢轻声跟着重复念了一遍。
将天绛心情很是矛盾，既期待刃应欢想起来他曾救她一命，又怕他想起来后对她颐指气使。
两种想法拉扯之下，还是前者更占上风，她语速变快有些焦急显得凶巴巴的，“怎么？”
刃应欢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不甚在意打了个哈欠，“唔，你本体名字真复杂啊，还是叫小黑吧。”
说小黑时，他顿了一顿，像是刻意让将天绛品出那个他没说出口的字。
将天绛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什么，索性趴下，无视掉心里的不舒服，嘴上还是不饶人，较劲的一字一顿，“随便你，欢、欢。”
“再过一会天黑了，不找了，这疾风草就给我折腾半天。”
“疾风草你都没拿下？”
“他们密不可分恩恩爱爱，我不好意思拆散有情人。”刃应欢提溜起黑毛团子，站起身，把将天绛丢到肩上。
肩膀上的骨头刚好卡在将天绛肚子上，她大声抱怨，“太硌了。”
“那我抱你走？”刃应欢问。
“不要。”
刃应欢指了指身后，“那你跟后面跑？”
将天绛眼珠子转了转，狗爪子一抬，“我要在那！”
片刻后，刃应欢头顶着只黑毛小狗大摇大摆走在云雾集市的街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走路的人看起来得意，头顶的小狗看起来也得意，让路人不禁感慨同类相吸是有几分道理。
“目标！找个地方打工！”
“好嘞！”
可这「灵隐归墟」的【招聘处】跟「人间胜境」如出一辙，与其说是招人不如说是招武器，两人看了一圈无功而返，刃应欢费劲抬眼往上看，“缺武器，你觉得阿金还能出现吗？”
将天绛答得理直气壮，“阿金能不能出现跟我小黑有什么关系？”
刃应欢刚想争论两句，却被街角墙上贴的张纸条给吸引住了目光，他视力很好，看清上面写的是招人，走近一看更是大喜：【北街250号，招聘工人数名，高俸禄，低要求，通过率高，快来快来！】
刃应欢乐了，举起个拳头到脑袋附近，“这真是……”
将天绛伸出爪爪碰了碰拳，“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火速赶往纸条上写的位置，目的地支着个棚子，搭了个桌，坐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脸上自然挂着露出六颗牙的笑。
他笑得憨厚，眼睛眯眯，朝刃应欢招了招手，“来应工的？”
“对，可是我没有武器那些，行不。”
他摆摆手，“没问题，我们这不讲究自带武器，到地方都发。”
到地方？
将天绛问道，“在哪里上工？”
中年人没想到她并非普通小狗，于是也朝她友好的笑了笑，“比较偏，所以开价高，等这边‘出口贸易周’结束，就统一坐车去「人间胜境」转车。”
刃应欢还记得自己过来就坐了六站，“还转车，那么远啊。”
“所以要求低俸禄高嘛，”他说话痛快不藏着掖着，“最差的，一个月十个黄灵石，包吃包住。”
可这走了到时候再回来还饭馆老板钱吗？
恐怕老板等不了那么久吧。
将天绛当然知道刃应欢心中所想，她好歹比刃应欢懂得多一些，“可是我们得还人家钱，大叔，你们这能预支俸禄吗？”
大叔了然，“你们借钱的对象可是在这「灵隐归墟」里？”
“对啊，所以我怕走了就没法还了。”刃应欢点点头。
“哪一站的？”
“就是云雾集市这里的。”
“这样吧，我帮你申请一下，你在这填一下欠款跟人家的地址，”他找到单子，指了指最下面的位置示意他们填写在那，上面已经有很多人填好了信息，“但是我得先告诉你们，这个吧没那么快，可能得走后才有人去还。”
他这么说，反倒让两人更放心了些，毕竟连他们都懂，这世上就算有好事也不会好到完全无暇。
将天绛多个心眼，“那我们怎么确定你们肯定还了呢？”
“你们欠款肯定签了锁灵契吧？”
“那我们要是不帮你还，到时候你也会被锁灵契定住，借钱的人还会找上门来，你这一不能干活，二还给我们惹麻烦，我们图什么啊？”
“有道理啊。”
“我们那就是纯苦力活，你要钱我要人，就这么简单的事，帮你还的钱下个月会从你俸禄里扣，超出俸禄就之后继续扣，我们这经常有欠债的来的，大家都是想赶紧把钱还了，都老实人。”
“名额有限啊，要报名趁早。”
“那算我一个。”刃应欢说。
“也算我一个！”将天绛也不忘自己。
大叔看了看将天绛，犹豫了下还是叹了口气，一副给他们开了后门的模样，“你…我先给你记上吧，不过你得化形后才能干活。”
“进去吧，等号做个检查。”大叔塞给刃应欢一张号码纸。
饭馆就算了，没想到招个工也要排队，他想法挂在脸上，大叔拍拍他肩膀，憨憨得笑了两声，解释道，“招的多，去吧去吧。”
两人进去后发现内有乾坤，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四处排满都是座位，最前方是一块灵牌，上面显示最新叫的号码，每叫一个，就跟着指示穿过号码旁的幕布进去。
可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在这等的人不少，看起来都是如刃应欢这般穷困潦倒的家伙，但都是第一次来，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终于等到他们的号，怀着几分好奇，两人穿过了幕帘。
里面也算亮堂，但没什么特殊之处，甚至看上去是个很潦草的地方。
正前方坐着一个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年轻姑娘，她面前有个圆盘，圆盘有些深度，里面盛着暗绿色的不明液体，盘子中央站着一个身姿妖娆的人形白玉摆件。
两人刚在外面填的名讳浮现在她身旁左右，一个是刃应欢写的小黑，一个是狗爪子歪歪扭扭写的欢欢。
小姑娘对这狗爬字露出了一瞬间的无语，但很快她便调整过来，笑容甜美例行询问，“家里可有亲人呐？”
八千万年前被镇压的老魔头把话说得委屈巴巴：“没有，举目无亲孤寡老人。”
天生地养祸斗石狗头一昂：“没有，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低头写写画画，半空中，两人的信息上顿时各自多了一条。
欢欢：单身蛙族。
小黑：中二狗族。
无视两人对信息的不满表情，小姑娘继续问，“是否有疾？”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她抬手挥了挥，顶部灯光一闪，打在了刃应欢身上，无情的机械音响起，“骨质疏松。”
随后机器调转目标，对准了将天绛，安静片刻后，那本该没有任何情绪的机械音中带上了几分迟疑，“…红眼病？”
“这是检测人形的，可能不准，别介意。”姑娘对着将天绛抱歉笑了下，用两人听不到的音量嘀嘀咕咕，“关洛庭那家伙怎么什么东西都送进来。”
将天绛怎么会听不到？
她略带疑惑的问刃应欢，“她是在骂我还是骂你？”
“骨质疏松……”刃应欢一脸麻木。
“喂，我问你呢！”
“骨质疏松……”刃应欢瘪了瘪嘴。
小姑娘只想赶紧把这两个奇怪的家伙送走，她保持着笑容提醒，“现在检查心率哦。”
两根带子从地面窜起，系在了手腕跟狗爪上，信息浮现，带子悄然退下。
欢欢：心率160。
她一贯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了，不解的扬起声量，“你心率为什么那么快啊！”
“骨质疏松……”刃应欢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当中。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数据。
小黑：心率0。
就算是非人也不可能是这种数据吧！
她大声嚷嚷，“你为什么压根没心率啊！”
将天绛撇头阴阳怪气，“哼，因为我红眼病。”
“……”
“没关系没关系，”她抿平嘴角，努力挤出苹果肌，在桌上点了点，她身后的幕布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蠕动，在她头顶位置像是被人突然划开一道横向大缝，缝隙越拉越长，猛然睁开，是一只眼睛，“看这边，检查视力。”
两人只觉这突兀出现的眼睛如深渊般吸着他们的目光，可忍不住盯着他看的时候又会不寒而栗，打个冷战。
“好了。”随着姑娘的声音落下，那眼睛骤然消失，她看着新读取到的信息忍不住问道，“视力怎么会这么好，平时不玩灵器吗。”
这两人一个刚醒一个刚能自由行动，当然是都没玩过，得到两人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开始写了写字。
只见两人的信息上又多了个共同的标签：买不起灵器的山野莽夫。
刃应欢、将天绛：“……”
“来，最后一项了，验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看她面前的圆盘，“扎一滴血到尊上身上即可。”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尊上是谁，但显然是指盘中的人形白玉。
刃应欢余光扫到将天绛在往后缩，他拿起一旁的银针扎了下食指，一滴血珠滑到人形白玉脸上，血珠瞬间被白玉吸收，圆盘底下的液体翻滚，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味道。
人形白玉逐渐冒烟，烟气缭绕上升，在白玉上方汇聚出一个数字，“95。”
将天绛见刃应欢都敢扎，她也不能怯场，视死如归伸出爪爪，“来吧！”
刃应欢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尽量放得轻柔，在她爪上一刺，一滴血滚落，血滴一接触到白玉就燃起大火，瞬间烧了整个圆盘。
“尊、尊上……”小姑娘惊恐的跌在地上，将天绛自知闯祸，一张嘴，烧着的赤焰被她吸进嘴里，她嚼吧嚼吧咽了进去。
即便如此，白玉雕像的脑袋也烧没了，只留下了身姿妖娆带着焦的玉身冒着黑烟。
小姑娘泪珠子哗啦啦的掉，她围着圆盘手足无措，“阿音没保护好你啊尊上……”
将天绛小声为自己找补，“也算……冒了烟？”
刃应欢一把捂住狗嘴，“那个，姑娘，我们可以走了？”
她一改满面笑容，眼神阴冷，愤愤的记下最后的信息，将单子甩给刃应欢他们，“小黑普通工，欢欢干部储备，拿上你们的单子去找后面的人。”
刃应欢吹了一声口哨。
“凭什么？！”
“凭我优秀的身体素质。”
将天绛不屑，“骨质疏松的身体素质？”
刃应欢反击，“你红眼病。”
“你们赶紧走！！！”
她没想到以她如此小只的身躯竟能轻易将人按在地上，坐在人腹部，耳朵半耷拉下来，耳朵尖上的红色小绒绒搭在眼睛上头，就像多了两条形状古怪的眉毛，她眨巴眨巴眼，自己都有几分迷茫。
难道是我祸斗神力？
有力量方面的加持吗？不应该啊。
在刃应欢的视角里，一个黑毛团子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朝他冲来，他配合地应声倒下。
他刚一路从风元山上往下找，翻遍树木灌林，直到方才看到火元山这边火光直冲云霄，他直觉这与将天绛有关，朝这边跑来，好在真的让他找到了人，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从剑变成了小狗。
他神色舒缓下来，挑起单边眉毛，“阿金？”
将天绛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身子警惕绷紧，眼神飘忽，“…阿金是谁？不认识。”
“噢，阿金就是一个浑身散着金光的小破剑。”
“闪着金光还破剑？”
“不能以貌取剑。”
“可是金光听起来就很厉害好吗。”
“听说现在可以给毛发染色，我们找机会把你染成厉害的金色？”
将天绛原地蹦了下，刃应欢吃痛地嗷了一声。
黑毛团子满意的咧开嘴，“听你这动静，跟我是同类啊，欢欢狗。”
“小黑狗你刚化形吗？”
“是啊。”
“你本体是什么啊。”
闻言，她清澈的绛色眼眸中掩着几分试探，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祸斗石，一颗…很红的石头。”
“祸斗石。”刃应欢轻声跟着重复念了一遍。
将天绛心情很是矛盾，既期待刃应欢想起来他曾救她一命，又怕他想起来后对她颐指气使。
两种想法拉扯之下，还是前者更占上风，她语速变快有些焦急显得凶巴巴的，“怎么？”
刃应欢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不甚在意打了个哈欠，“唔，你本体名字真复杂啊，还是叫小黑吧。”
说小黑时，他顿了一顿，像是刻意让将天绛品出那个他没说出口的字。
将天绛说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什么，索性趴下，无视掉心里的不舒服，嘴上还是不饶人，较劲的一字一顿，“随便你，欢、欢。”
“再过一会天黑了，不找了，这疾风草就给我折腾半天。”
“疾风草你都没拿下？”
“他们密不可分恩恩爱爱，我不好意思拆散有情人。”刃应欢提溜起黑毛团子，站起身，把将天绛丢到肩上。
肩膀上的骨头刚好卡在将天绛肚子上，她大声抱怨，“太硌了。”
“那我抱你走？”刃应欢问。
“不要。”
刃应欢指了指身后，“那你跟后面跑？”
将天绛眼珠子转了转，狗爪子一抬，“我要在那！”
片刻后，刃应欢头顶着只黑毛小狗大摇大摆走在云雾集市的街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走路的人看起来得意，头顶的小狗看起来也得意，让路人不禁感慨同类相吸是有几分道理。
“目标！找个地方打工！”
“好嘞！”
可这「灵隐归墟」的【招聘处】跟「人间胜境」如出一辙，与其说是招人不如说是招武器，两人看了一圈无功而返，刃应欢费劲抬眼往上看，“缺武器，你觉得阿金还能出现吗？”
将天绛答得理直气壮，“阿金能不能出现跟我小黑有什么关系？”
刃应欢刚想争论两句，却被街角墙上贴的张纸条给吸引住了目光，他视力很好，看清上面写的是招人，走近一看更是大喜：【北街250号，招聘工人数名，高俸禄，低要求，通过率高，快来快来！】
刃应欢乐了，举起个拳头到脑袋附近，“这真是……”
将天绛伸出爪爪碰了碰拳，“天无绝人之路！”
两人火速赶往纸条上写的位置，目的地支着个棚子，搭了个桌，坐着个中年人，皮肤黝黑，脸上自然挂着露出六颗牙的笑。
他笑得憨厚，眼睛眯眯，朝刃应欢招了招手，“来应工的？”
“对，可是我没有武器那些，行不。”
他摆摆手，“没问题，我们这不讲究自带武器，到地方都发。”
到地方？
将天绛问道，“在哪里上工？”
中年人没想到她并非普通小狗，于是也朝她友好的笑了笑，“比较偏，所以开价高，等这边‘出口贸易周’结束，就统一坐车去「人间胜境」转车。”
刃应欢还记得自己过来就坐了六站，“还转车，那么远啊。”
“所以要求低俸禄高嘛，”他说话痛快不藏着掖着，“最差的，一个月十个黄灵石，包吃包住。”
可这走了到时候再回来还饭馆老板钱吗？
恐怕老板等不了那么久吧。
将天绛当然知道刃应欢心中所想，她好歹比刃应欢懂得多一些，“可是我们得还人家钱，大叔，你们这能预支俸禄吗？”
大叔了然，“你们借钱的对象可是在这「灵隐归墟」里？”
“对啊，所以我怕走了就没法还了。”刃应欢点点头。
“哪一站的？”
“就是云雾集市这里的。”
“这样吧，我帮你申请一下，你在这填一下欠款跟人家的地址，”他找到单子，指了指最下面的位置示意他们填写在那，上面已经有很多人填好了信息，“但是我得先告诉你们，这个吧没那么快，可能得走后才有人去还。”
他这么说，反倒让两人更放心了些，毕竟连他们都懂，这世上就算有好事也不会好到完全无暇。
将天绛多个心眼，“那我们怎么确定你们肯定还了呢？”
“你们欠款肯定签了锁灵契吧？”
“那我们要是不帮你还，到时候你也会被锁灵契定住，借钱的人还会找上门来，你这一不能干活，二还给我们惹麻烦，我们图什么啊？”
“有道理啊。”
“我们那就是纯苦力活，你要钱我要人，就这么简单的事，帮你还的钱下个月会从你俸禄里扣，超出俸禄就之后继续扣，我们这经常有欠债的来的，大家都是想赶紧把钱还了，都老实人。”
“名额有限啊，要报名趁早。”
“那算我一个。”刃应欢说。
“也算我一个！”将天绛也不忘自己。
大叔看了看将天绛，犹豫了下还是叹了口气，一副给他们开了后门的模样，“你…我先给你记上吧，不过你得化形后才能干活。”
“进去吧，等号做个检查。”大叔塞给刃应欢一张号码纸。
饭馆就算了，没想到招个工也要排队，他想法挂在脸上，大叔拍拍他肩膀，憨憨得笑了两声，解释道，“招的多，去吧去吧。”
两人进去后发现内有乾坤，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四处排满都是座位，最前方是一块灵牌，上面显示最新叫的号码，每叫一个，就跟着指示穿过号码旁的幕布进去。
可只见人进不见人出，在这等的人不少，看起来都是如刃应欢这般穷困潦倒的家伙，但都是第一次来，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终于等到他们的号，怀着几分好奇，两人穿过了幕帘。
里面也算亮堂，但没什么特殊之处，甚至看上去是个很潦草的地方。
正前方坐着一个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年轻姑娘，她面前有个圆盘，圆盘有些深度，里面盛着暗绿色的不明液体，盘子中央站着一个身姿妖娆的人形白玉摆件。
两人刚在外面填的名讳浮现在她身旁左右，一个是刃应欢写的小黑，一个是狗爪子歪歪扭扭写的欢欢。
小姑娘对这狗爬字露出了一瞬间的无语，但很快她便调整过来，笑容甜美例行询问，“家里可有亲人呐？”
八千万年前被镇压的老魔头把话说得委屈巴巴：“没有，举目无亲孤寡老人。”
天生地养祸斗石狗头一昂：“没有，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低头写写画画，半空中，两人的信息上顿时各自多了一条。
欢欢：单身蛙族。
小黑：中二狗族。
无视两人对信息的不满表情，小姑娘继续问，“是否有疾？”
两人异口同声，“没有。”
她抬手挥了挥，顶部灯光一闪，打在了刃应欢身上，无情的机械音响起，“骨质疏松。”
随后机器调转目标，对准了将天绛，安静片刻后，那本该没有任何情绪的机械音中带上了几分迟疑，“…红眼病？”
“这是检测人形的，可能不准，别介意。”姑娘对着将天绛抱歉笑了下，用两人听不到的音量嘀嘀咕咕，“关洛庭那家伙怎么什么东西都送进来。”
将天绛怎么会听不到？
她略带疑惑的问刃应欢，“她是在骂我还是骂你？”
“骨质疏松……”刃应欢一脸麻木。
“喂，我问你呢！”
“骨质疏松……”刃应欢瘪了瘪嘴。
小姑娘只想赶紧把这两个奇怪的家伙送走，她保持着笑容提醒，“现在检查心率哦。”
两根带子从地面窜起，系在了手腕跟狗爪上，信息浮现，带子悄然退下。
欢欢：心率160。
她一贯的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了，不解的扬起声量，“你心率为什么那么快啊！”
“骨质疏松……”刃应欢还沉浸在巨大的打击当中。
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数据。
小黑：心率0。
就算是非人也不可能是这种数据吧！
她大声嚷嚷，“你为什么压根没心率啊！”
将天绛撇头阴阳怪气，“哼，因为我红眼病。”
“……”
“没关系没关系，”她抿平嘴角，努力挤出苹果肌，在桌上点了点，她身后的幕布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蠕动，在她头顶位置像是被人突然划开一道横向大缝，缝隙越拉越长，猛然睁开，是一只眼睛，“看这边，检查视力。”
两人只觉这突兀出现的眼睛如深渊般吸着他们的目光，可忍不住盯着他看的时候又会不寒而栗，打个冷战。
“好了。”随着姑娘的声音落下，那眼睛骤然消失，她看着新读取到的信息忍不住问道，“视力怎么会这么好，平时不玩灵器吗。”
这两人一个刚醒一个刚能自由行动，当然是都没玩过，得到两人肯定的回答后，她又开始写了写字。
只见两人的信息上又多了个共同的标签：买不起灵器的山野莽夫。
刃应欢、将天绛：“……”
“来，最后一项了，验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两人看她面前的圆盘，“扎一滴血到尊上身上即可。”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尊上是谁，但显然是指盘中的人形白玉。
刃应欢余光扫到将天绛在往后缩，他拿起一旁的银针扎了下食指，一滴血珠滑到人形白玉脸上，血珠瞬间被白玉吸收，圆盘底下的液体翻滚，散发出令人不适的味道。
人形白玉逐渐冒烟，烟气缭绕上升，在白玉上方汇聚出一个数字，“95。”
将天绛见刃应欢都敢扎，她也不能怯场，视死如归伸出爪爪，“来吧！”
刃应欢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尽量放得轻柔，在她爪上一刺，一滴血滚落，血滴一接触到白玉就燃起大火，瞬间烧了整个圆盘。
“尊、尊上……”小姑娘惊恐的跌在地上，将天绛自知闯祸，一张嘴，烧着的赤焰被她吸进嘴里，她嚼吧嚼吧咽了进去。
即便如此，白玉雕像的脑袋也烧没了，只留下了身姿妖娆带着焦的玉身冒着黑烟。
小姑娘泪珠子哗啦啦的掉，她围着圆盘手足无措，“阿音没保护好你啊尊上……”
将天绛小声为自己找补，“也算……冒了烟？”
刃应欢一把捂住狗嘴，“那个，姑娘，我们可以走了？”
她一改满面笑容，眼神阴冷，愤愤的记下最后的信息，将单子甩给刃应欢他们，“小黑普通工，欢欢干部储备，拿上你们的单子去找后面的人。”
刃应欢吹了一声口哨。
“凭什么？！”
“凭我优秀的身体素质。”
将天绛不屑，“骨质疏松的身体素质？”
刃应欢反击，“你红眼病。”
“你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