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着瓷砖的路上覆着薄薄一层灰，一双双鞋走过，留下凌乱的鞋印。
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飞舞着。蝉鸣不止。
江听雨做完宿舍卫生就来到教室集合。
时间还早，她拿出英语书背单词。不知不觉地，班里嘈杂起来。
江听雨塞上耳机。
班主任卢嘉走进教室，班里嘘声一片，又瞬间消声。
“同学们，都到了啊，那就来自我介绍吧，名字写黑板上。”
按学号来，江听雨是1号。她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转身。
“我是江听雨。以后大家慢慢了解。”
然后鞠躬，下台。
回到座位上，她继续低头背单词。
底下人都愣了愣。
沈南乔就看到她葱白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笔写下名字，字体娟秀有力。写完她转身，那双狭长而眼尾上挑的眼睛，上眼皮盖住一点瞳孔，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人。
两句话的自我介绍，就结束。
沈南乔想起高一刚入学的自我介绍，她好像也是这样讲，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他听到身边的声音在说，“卧槽好拽啊。”
“她的眼神好像在蔑视我……”
连这些评论都和高一的差不多。
说了几句，他们很快被下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安静下来。
沈南乔几乎是最后几个上讲台的。
他步伐矫健地走上讲台，冲着底下的人说：“哈喽大家好啊，我叫沈南乔。”然后背过去，捏起粉笔，找了一块还空着的黑板，准备用力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动作都设计好了，要有几分潇洒几分随性。
然后他起笔三点水的一个点，就一不小心划了手指这么长。他顿了顿。
没关系，潇洒嘛。干脆就写这么大吧。他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划拉着，一个字写得和他头一样大，震得黑板直掉灰。
底下的同学们都笑起来。
江听雨一抬头就看到脑袋大的三个字，还像鬼画符一样看不太懂。
沈南乔“随性”完了。拍拍手上的粉笔灰。
“如大家所见，沈、南、乔。南方乔木。人如其名，我有树一般的身高。”
底下人又笑。
“然后我特——别爱打球，周一三五羽球，二四六篮球，欢迎大家找我打球。”
“不会怎么办？”下面有个女生问。
“正好缺捡球的，你周一三五直接来，球管够！”
沈南乔跑下台去的时候，淹没在同学们的笑声里。
下课后，周围同学都转头和沈南乔讲话。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
江听雨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就戴上了耳机。她抬眼撇向窗外的绿植，笔停顿在书上某处，阳光倒映着笔尖，生出一个墨点。
她眼睛染上阳光的颜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眨眼，睫毛投下的光影映出刚刚那个男生的脸。
印象中他就是个笑脸，有虎牙，可尖。
就是暑假做志愿那个。怪不得他知道自己名字。搬书那个也是他。
江听雨转头看了看黑板，又低头继续默英语单词。
沈南齐吗？记住了。
第二天正式开始上课。
江听雨听完第一节数学课就很失望。
可能是以前的数学老师太好，让她期望过高了。她发现听现在这个李老师讲课和自己预习的效果差不多，没有得到什么扩展或者答案以外的方法。这和江听雨的计划不太一样。
听了第二节，第三节之后，她决定选择性地听数学课，先自己学，有不懂的再问老师。
飞鸟掠过树丛，下课铃响起。
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周。
陈朗坐到沈南乔前面的座位上，转头抱怨：“哎我，真的是，这数学老师讲得好烂。不如我们小胖。”
小胖是他们上学年的数学老师。教的好，性格也好，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直接说同学们都可以喊他小胖，显得亲切。
沈南乔看着课上讲的最后一道数学题陷入沉思。
“确实。”
“前一周我想刚开始，说不定后来就好。然后过了一周，更烂了！！”陈朗一拍桌子。
然后一呼百应，周围附和声一片。
“你们还在抱怨，聪明的人已经去问学霸了。”旁边一个叫谢颜羽女生边说边往江听雨的方向走。
“蛙趣！勇者。”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追随着她。她走过去，眼睛们平移过去，她坐到江听雨前面的位置，眼睛们向下跟着。江听雨摘下耳机，所有人前倾，屏息。
江听雨开始讲题，所有人后仰，抽气。
大概两分钟后，谢颜羽回来，看到他们的表情笑出声来。“不至于吧……”
“至于啊！那可是江听雨！”
“那可是江听雨！”
“那可是……”
“好了好了！复读机呢！讲讲这题咋写吧。”
“其实不算难，就是老师跳了两步。答案也省略了。”
谢颜羽把江听雨写的那两步给大家看。
30秒后。
“懂了懂了，这么讲不就行了！”“卧槽姐懂了。”
沈南乔看着纸上娟秀的笔迹，有些出神。
从这次事情之后，好像偶尔就会有一两个人找江听雨问问题。
江听雨拿着练习册，站在讲台上，看着前门出神。
这已经是开学以来第三次，李老师无视她的问题了。
第一次是李老师终于讲了一道江听雨认为有难度的题，老师讲的方法她懂了，自己写却总是卡在其中一个步骤。她想知道自己的方法错在哪，就在下课的时候上讲台问老师。
当时讲台上另一个人在问问题，江听雨就站在旁边排队。
轮到江听雨时，李老师看了她一眼。江听雨把自己的方法讲给老师听，希望他能提点一下，可李老师当场拉下脸来，说：“你直接用我的方法就好了！不用再想什么别的！”然后收拾教案就走了。
后来江听雨就去办公室找小胖，小胖解决了她的问题。
第二次也是差不多情况。
江听雨不是不想一直问小胖问题，只是小胖现在毕竟不是自己班的老师，问自己班的老师还是好一点。
现在是第三次。
江听雨是不愿意揣测老师心理的，但她现在觉得，李老师可能因为知道自己不怎么听课而生气。
可以前她视情况听课，从来没有老师怪过她，为自己的成绩打算，她也并不打算改变。
江听雨不难过，只是有一点愧疚。决定以后最好不去问李老师了。
这周沈南乔看到李老师无视江听雨两次。
连陈朗都注意到了。
“哎，老李头是不是不喜欢江听雨啊，每次都不回答她的问题。”
沈南乔不知道，他觉得应该不会有老师不喜欢江听雨的吧，成绩好，又乖。高一的时候，班上老师天天拿她出来夸，怎么都夸不够一样。
风将讲台上女生校服衣摆吹出波纹，女孩手里的书被翻得哗哗作响。
书页翻动，沈南乔看到，江听雨和小胖在讲台上讨论题目，有时会有争执，但江听雨始终很冷静。她抬头看着小胖讲题，眼睛都透着光。
她和小胖关系很好，经常下课讨论题目，小胖特别欣赏她。
江听雨抬手按住了书页，走下了讲台。
积攒的问题，江听雨打算在下午放学的时候拿去问小胖，还想让小胖帮忙买一些练习册。
下午下课，江听雨带上书本和钱就到了办公室。小胖见她来了，拍拍旁边座位说道：“坐！”
江听雨心里忽然就一阵酸涩。
她坐到小胖旁边，拿出题目问。
小胖假装擦额角的汗，“其实你问的题我都得想好一会儿，还记得上学期那道题吗？我和科组长都讨论了好久嘞！”
江听雨低了点头：“麻烦老师了。”
小胖摆摆手：“哎呦你这是什么话，来讲题了。”说完就一道道地给她解答。末了，江听雨提了买练习册的事。
“现在的练习册不够做是吧，对你来说是有点简单了。好好，我给你推荐几本，帮你下单好吧，这样你下周就能拿到了。”商量完，江听雨就把钱给了小胖。
出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心情不太好。
以前在学校，她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是都是因为家里的事。这次是第一次学校的事情影响了她的情绪。
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在学校里走走。想到爸爸的话，她回教室拿了相机后就下了楼。
阳光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不那么刺眼，柔和地抚摸着地面。江听雨踩着地上的阳光走向操场。路过羽毛球场，有挺多人在打羽毛球，球拍打球的声音，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和笑闹声叫喊声混杂着汗水淌下来，沈南乔刚抬手擦汗，就看到了操场旁边的江听雨。
她缓步走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表情是一贯的冷淡。
沈南乔记得江听雨下午下课一般都是在教室学习，怎么会来这里啊。“啪”他打出一球。
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沈南乔捡球，但是她不是一直这个表情吗，沈南乔发球，还是因为李老师的事情对她还是有点影响？他又捡起了球。
“喂喂喂！发球捡球上瘾啦？干什么一球都接不到啊！菜逼！”陈朗在对面抓狂。
沈南乔回过神来，有点懊恼。
他看向陈朗，勾起唇角放狠话：“你说啥？等着啊，等你爹打到你服！”
江听雨正好走过来了，他松开手中的羽毛球，用力地一拍打过去，球拍嗖地挥出声音，球砸到网上清脆一响。
“砰！”
江听雨看了过去，球扬起的弧度很美，那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砰砰的声音听起来很爽、很解压。
那对面的男生跳起来接一个高球，手臂肌肉紧绷，利落地挥拍，落下的时候，衣摆扬起，露出一抹腹肌。他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成金色。
江听雨忽然就想起了爸爸在便利贴上写的那两个字：青春。
她之前其实一直没什么青春的概念，就是觉得长大了一点而已。
可现在她好像体会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她举起相机，对着天空，一个羽毛球飞进镜头，她按下快门。阳光浸着晚霞，羽毛球飞着，闪成一道虚影，这个画面被定格下来。
江听雨觉得拍得不错，决定回家拿给爸爸看。还要说一下羽毛球这件事。
耳边砰砰的声音不断，江听雨好像一下就放松了，她看了看表，决定回去学习。
看到江听雨举起相机，沈南乔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带，理了理头发。
后面发现她根本拍不到自己。
他又呼噜了一把把头发弄乱了。
就这么走了？回去学习了吧。
呼出一口气，沈南乔吼了一声，“陈朗看球！”，来了一记扣杀。
“卧槽可以啊你这扣杀！”陈朗没接住，大叫着。
羽毛球被打掉一点羽毛，落到地上，太阳的余晖投下它的阴影，影子变得越来越长，后来消失在黑暗里。
欢笑声散去，夜很静。教学楼灯火通明，新河高中的同学们开始晚修。
又过了一天。
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飞舞着。蝉鸣不止。
江听雨做完宿舍卫生就来到教室集合。
时间还早，她拿出英语书背单词。不知不觉地，班里嘈杂起来。
江听雨塞上耳机。
班主任卢嘉走进教室，班里嘘声一片，又瞬间消声。
“同学们，都到了啊，那就来自我介绍吧，名字写黑板上。”
按学号来，江听雨是1号。她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转身。
“我是江听雨。以后大家慢慢了解。”
然后鞠躬，下台。
回到座位上，她继续低头背单词。
底下人都愣了愣。
沈南乔就看到她葱白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笔写下名字，字体娟秀有力。写完她转身，那双狭长而眼尾上挑的眼睛，上眼皮盖住一点瞳孔，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人。
两句话的自我介绍，就结束。
沈南乔想起高一刚入学的自我介绍，她好像也是这样讲，一个字都不带改的。
他听到身边的声音在说，“卧槽好拽啊。”
“她的眼神好像在蔑视我……”
连这些评论都和高一的差不多。
说了几句，他们很快被下一个人吸引了注意，安静下来。
沈南乔几乎是最后几个上讲台的。
他步伐矫健地走上讲台，冲着底下的人说：“哈喽大家好啊，我叫沈南乔。”然后背过去，捏起粉笔，找了一块还空着的黑板，准备用力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动作都设计好了，要有几分潇洒几分随性。
然后他起笔三点水的一个点，就一不小心划了手指这么长。他顿了顿。
没关系，潇洒嘛。干脆就写这么大吧。他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划拉着，一个字写得和他头一样大，震得黑板直掉灰。
底下的同学们都笑起来。
江听雨一抬头就看到脑袋大的三个字，还像鬼画符一样看不太懂。
沈南乔“随性”完了。拍拍手上的粉笔灰。
“如大家所见，沈、南、乔。南方乔木。人如其名，我有树一般的身高。”
底下人又笑。
“然后我特——别爱打球，周一三五羽球，二四六篮球，欢迎大家找我打球。”
“不会怎么办？”下面有个女生问。
“正好缺捡球的，你周一三五直接来，球管够！”
沈南乔跑下台去的时候，淹没在同学们的笑声里。
下课后，周围同学都转头和沈南乔讲话。不一会儿就聊得热火朝天。
江听雨在下课铃响的那一刻就戴上了耳机。她抬眼撇向窗外的绿植，笔停顿在书上某处，阳光倒映着笔尖，生出一个墨点。
她眼睛染上阳光的颜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眨眼，睫毛投下的光影映出刚刚那个男生的脸。
印象中他就是个笑脸，有虎牙，可尖。
就是暑假做志愿那个。怪不得他知道自己名字。搬书那个也是他。
江听雨转头看了看黑板，又低头继续默英语单词。
沈南齐吗？记住了。
第二天正式开始上课。
江听雨听完第一节数学课就很失望。
可能是以前的数学老师太好，让她期望过高了。她发现听现在这个李老师讲课和自己预习的效果差不多，没有得到什么扩展或者答案以外的方法。这和江听雨的计划不太一样。
听了第二节，第三节之后，她决定选择性地听数学课，先自己学，有不懂的再问老师。
飞鸟掠过树丛，下课铃响起。
不知不觉地就过了一周。
陈朗坐到沈南乔前面的座位上，转头抱怨：“哎我，真的是，这数学老师讲得好烂。不如我们小胖。”
小胖是他们上学年的数学老师。教的好，性格也好，开学自我介绍的时候直接说同学们都可以喊他小胖，显得亲切。
沈南乔看着课上讲的最后一道数学题陷入沉思。
“确实。”
“前一周我想刚开始，说不定后来就好。然后过了一周，更烂了！！”陈朗一拍桌子。
然后一呼百应，周围附和声一片。
“你们还在抱怨，聪明的人已经去问学霸了。”旁边一个叫谢颜羽女生边说边往江听雨的方向走。
“蛙趣！勇者。”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追随着她。她走过去，眼睛们平移过去，她坐到江听雨前面的位置，眼睛们向下跟着。江听雨摘下耳机，所有人前倾，屏息。
江听雨开始讲题，所有人后仰，抽气。
大概两分钟后，谢颜羽回来，看到他们的表情笑出声来。“不至于吧……”
“至于啊！那可是江听雨！”
“那可是江听雨！”
“那可是……”
“好了好了！复读机呢！讲讲这题咋写吧。”
“其实不算难，就是老师跳了两步。答案也省略了。”
谢颜羽把江听雨写的那两步给大家看。
30秒后。
“懂了懂了，这么讲不就行了！”“卧槽姐懂了。”
沈南乔看着纸上娟秀的笔迹，有些出神。
从这次事情之后，好像偶尔就会有一两个人找江听雨问问题。
江听雨拿着练习册，站在讲台上，看着前门出神。
这已经是开学以来第三次，李老师无视她的问题了。
第一次是李老师终于讲了一道江听雨认为有难度的题，老师讲的方法她懂了，自己写却总是卡在其中一个步骤。她想知道自己的方法错在哪，就在下课的时候上讲台问老师。
当时讲台上另一个人在问问题，江听雨就站在旁边排队。
轮到江听雨时，李老师看了她一眼。江听雨把自己的方法讲给老师听，希望他能提点一下，可李老师当场拉下脸来，说：“你直接用我的方法就好了！不用再想什么别的！”然后收拾教案就走了。
后来江听雨就去办公室找小胖，小胖解决了她的问题。
第二次也是差不多情况。
江听雨不是不想一直问小胖问题，只是小胖现在毕竟不是自己班的老师，问自己班的老师还是好一点。
现在是第三次。
江听雨是不愿意揣测老师心理的，但她现在觉得，李老师可能因为知道自己不怎么听课而生气。
可以前她视情况听课，从来没有老师怪过她，为自己的成绩打算，她也并不打算改变。
江听雨不难过，只是有一点愧疚。决定以后最好不去问李老师了。
这周沈南乔看到李老师无视江听雨两次。
连陈朗都注意到了。
“哎，老李头是不是不喜欢江听雨啊，每次都不回答她的问题。”
沈南乔不知道，他觉得应该不会有老师不喜欢江听雨的吧，成绩好，又乖。高一的时候，班上老师天天拿她出来夸，怎么都夸不够一样。
风将讲台上女生校服衣摆吹出波纹，女孩手里的书被翻得哗哗作响。
书页翻动，沈南乔看到，江听雨和小胖在讲台上讨论题目，有时会有争执，但江听雨始终很冷静。她抬头看着小胖讲题，眼睛都透着光。
她和小胖关系很好，经常下课讨论题目，小胖特别欣赏她。
江听雨抬手按住了书页，走下了讲台。
积攒的问题，江听雨打算在下午放学的时候拿去问小胖，还想让小胖帮忙买一些练习册。
下午下课，江听雨带上书本和钱就到了办公室。小胖见她来了，拍拍旁边座位说道：“坐！”
江听雨心里忽然就一阵酸涩。
她坐到小胖旁边，拿出题目问。
小胖假装擦额角的汗，“其实你问的题我都得想好一会儿，还记得上学期那道题吗？我和科组长都讨论了好久嘞！”
江听雨低了点头：“麻烦老师了。”
小胖摆摆手：“哎呦你这是什么话，来讲题了。”说完就一道道地给她解答。末了，江听雨提了买练习册的事。
“现在的练习册不够做是吧，对你来说是有点简单了。好好，我给你推荐几本，帮你下单好吧，这样你下周就能拿到了。”商量完，江听雨就把钱给了小胖。
出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心情不太好。
以前在学校，她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是都是因为家里的事。这次是第一次学校的事情影响了她的情绪。
之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在学校里走走。想到爸爸的话，她回教室拿了相机后就下了楼。
阳光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不那么刺眼，柔和地抚摸着地面。江听雨踩着地上的阳光走向操场。路过羽毛球场，有挺多人在打羽毛球，球拍打球的声音，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和笑闹声叫喊声混杂着汗水淌下来，沈南乔刚抬手擦汗，就看到了操场旁边的江听雨。
她缓步走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表情是一贯的冷淡。
沈南乔记得江听雨下午下课一般都是在教室学习，怎么会来这里啊。“啪”他打出一球。
她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沈南乔捡球，但是她不是一直这个表情吗，沈南乔发球，还是因为李老师的事情对她还是有点影响？他又捡起了球。
“喂喂喂！发球捡球上瘾啦？干什么一球都接不到啊！菜逼！”陈朗在对面抓狂。
沈南乔回过神来，有点懊恼。
他看向陈朗，勾起唇角放狠话：“你说啥？等着啊，等你爹打到你服！”
江听雨正好走过来了，他松开手中的羽毛球，用力地一拍打过去，球拍嗖地挥出声音，球砸到网上清脆一响。
“砰！”
江听雨看了过去，球扬起的弧度很美，那两人打得有来有回，砰砰的声音听起来很爽、很解压。
那对面的男生跳起来接一个高球，手臂肌肉紧绷，利落地挥拍，落下的时候，衣摆扬起，露出一抹腹肌。他的发丝在阳光下跳跃成金色。
江听雨忽然就想起了爸爸在便利贴上写的那两个字：青春。
她之前其实一直没什么青春的概念，就是觉得长大了一点而已。
可现在她好像体会到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她举起相机，对着天空，一个羽毛球飞进镜头，她按下快门。阳光浸着晚霞，羽毛球飞着，闪成一道虚影，这个画面被定格下来。
江听雨觉得拍得不错，决定回家拿给爸爸看。还要说一下羽毛球这件事。
耳边砰砰的声音不断，江听雨好像一下就放松了，她看了看表，决定回去学习。
看到江听雨举起相机，沈南乔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带，理了理头发。
后面发现她根本拍不到自己。
他又呼噜了一把把头发弄乱了。
就这么走了？回去学习了吧。
呼出一口气，沈南乔吼了一声，“陈朗看球！”，来了一记扣杀。
“卧槽可以啊你这扣杀！”陈朗没接住，大叫着。
羽毛球被打掉一点羽毛，落到地上，太阳的余晖投下它的阴影，影子变得越来越长，后来消失在黑暗里。
欢笑声散去，夜很静。教学楼灯火通明，新河高中的同学们开始晚修。
又过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