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沈霖!快出来!”我骑个车在沈霖家门口狂喊。

    “来了来了,什么事儿?”

    “快上车!”我兴奋地把沈霖拉过来把头盔扣他脑袋上。

    沈霖满脸疑惑,还是一边系头盔一边坐上了后座,“去哪儿啊?啊!”

    沈霖的疑问被我甩在后面吃车尾气了,虽然电瓶车没有尾气。起步太快,惯性让沈霖往后倒,沈霖下意识抓着我衣服,缓过来之后有些气急败坏,“你被通缉了?”

    “哈哈哈哈哈哈,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虽然我是故意的,但是道歉的速度如此之快让沈霖想损我都找不到理由。

    “去哪儿啊?”耳边风声呼啸,沈霖加大音量问我。

    “逃跑!”

    “什么?!不是,你真被通缉了?”

    “你猜!”

    “逃跑应该往城里跑,你往沙漠只会被抓到得更快!”沈霖多半看穿了我的把戏,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默契。

    车开到沙漠腹地,我朝着沙丘一路欢呼着跑上去,“沈霖!快点跟上!”

    我们俩前后脚登顶,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辽阔黄沙,在夕阳的映照下被镀上金色光晕,一轮红日悬挂在西方,我们看着它收尽苍凉残照,熄灭着沉入地平线。我在这样壮观的场景前哑然,沉默地欣赏。

    “晨晨今天放学的时候叫住我,让我一定要来这里看落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里的好看,我问他有多好看,他说比一百倍好看还好看。沈霖,好看吗?”我转过头很认真地问他。

    沈霖看着我,眼底好像还有夕阳留下的剪影,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听见他说,“好看!”

    我反应过来他眼底的红是我的外套,于是又问:“有多好看?”

    “比一百倍好看还要好看。”

    我噗嗤笑出声,“你怎么还不如小学生。落日你在这里经常看吧。”

    他思考了一下,“嗯,落日经常看。”

    “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和我一起看,”我双手作喇叭状,朝前方大喊:“你要记住这一次!”

    沈霖转头看我,我看不清他眼中情绪,只听见他轻轻地说:“会记得。”

    “以后还能再一起看吗?”

    我对沈霖的问题感到不解,“为什么不能?”

    沈霖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只说了句“那就好”。

    我当时天真地认为我们还有很多以后,所以只当这是我们平常生活中的一次平常经历,没有意识到,那时的沈霖就对我们的以后抱以一种悲观的态度…

    沈霖和往常一样先送我回家,在门口我迟迟不把头盔还给他。

    “天天戴还戴出感情了?舍不得放下了?”沈霖坐在车上调侃我。

    我揪着头盔的带子,不太敢看沈霖,“沈霖,我…”

    “程慕!今天很晚了,快回去吧!”沈霖好像看出我想说什么,直接下车过来拿头盔,有些紧张地催促我。

    我立刻抬眼看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被沈霖堵了回来让我原本就不多的羞涩烟消云散,对他逃避的态度有些生气,我就着他的力度往前走了一步才松开头盔,和他保持着一个有些暧昧又不算太近的距离,沈霖想往后退,我抓住他的手腕不让动,语气有些不满,“你跑什么?”

    沈霖没有回答,抿了抿嘴,我脑子一热就凑了上去,沈霖躲开了,沈霖居然躲开了!我简直怒不可竭,“你躲什么?”

    “程慕,这不合适。”

    我简直要被气笑,“什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你不属于这里,将来总是要走的…”

    “你自己胆小,别找借口!”

    “程慕,我···”

    我简直听不下去他和我再讲什么道理,借着月黑风高,快步走过去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了他干燥的唇,我的动作突然,他毫无准备,被惯性带着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车上,伸出一只手撑在车座上。

    沈霖高过我很多,我要垫着脚才能保持亲吻的姿势,他像是被定住了,也不知道弯弯腰,我生他气,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他“嘶”的一声,我立刻松开他,拉开我们俩的距离。冲动过后是迟来的羞耻,看见沈霖抬手摸唇,恰好落在我刚咬过的位置。

    靠!我甩给沈霖一句“天晚了我困了先回去了”然后立马转身开门进门落锁一气呵成,靠着门坐下去,捧了捧自己的脸,烫得不行。我把头埋进膝盖回想刚刚的所作所为,这不是当街耍流氓吗!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谴责过后不可避免地想到刚刚的吻,然后想明天怎么面对沈霖,整晚都在辗转反侧。

    过后几天我都有意躲着沈霖,有怕尴尬的原因,更主要是因为我还有点生沈霖的气。一连几天我都自己上下班,也不去工作站找他,结果沈霖比我沉得住气,除了第一天下午来学校问我怎么早上自己走了,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我当时说以后不麻烦他了,他估计都找地方偷着乐了吧,我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决定明天去工作站找沈霖。

    结果却是沈霖先来找我。

    第二天下午,班里有学生要去县里参加征文比赛,我和另外的老师留下指导了一下,下班晚了一点,我也不着急,沈霖经常加班巡视我现在过去也不会晚。刚出校门,就看见靠在车边的沈霖,我挺高兴的,但是面上没显出来,走到他面前,故意说:“等人呢?”

    沈霖闻言笑了,语气里带着无奈,“还得把我冷到什么时候啊,程老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装作听不懂,转身就要走,沈霖拉着我胳膊把我拽回来,“亲了人不认账啊!”

    我试图抽回手,义正严辞道:“不合适,这不合适。”

    沈霖愣了一下,固执地抓着我的手。

    “是我犯蠢乱说话,你可别生气了,好几天不理人,工作站也不来了,仲叔还念叨你呢。”

    我偏头看着他,“现在合适了吗?”

    他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合适,咱俩最合适!”

    “只有仲叔念叨我啊?”

    “可不是吗,第二天就开始问我你咋不来了。”

    沈霖答非所问,我盯着他,他捏了一下我的脸,“我可不光念叨,我亲自来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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