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不是说好了由我们表演开业采青吗？”司空妙茫然，“瑞诗，这可怎么办，咱们回去？”
宋瑞诗面上一片冷意，伸手就从人群中揪出陈掌柜，此时也懒得装相，皮笑肉不笑道：“哟巧了，这不是食言的陈掌柜吗？”
陈掌柜被拉得一个踉跄，心惊宋瑞诗看着瘦弱劲却大，有些发怵生怕她给自己一拳，陪笑道：“宋侄女，这是老爷定下的，昨日寻锣鼓队时遇到了威武武馆，他们自荐上门还不收费，我虽是掌柜，心里偏向你们，可最终还得听老爷的。”
宋瑞诗冷哼一声，没再为难陈掌柜，那边点睛仪式结束，刘二狗等人踩着锣鼓声准备上场。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当即决定斗舞：“妙妙，我们也上！”
”等下等下，”司空妙惊慌失措，“我不会啊。”她才学了几天，能上阵都很不容易了，更别提斗舞，听闻顿时打退堂鼓。
“妙妙，你信我吗？”
不信，司空妙差点脱口而出，她从宋佳词那打听到，宋瑞诗也是初次舞狮，可她望向宋瑞诗坚定的眼神，哼哼唧唧小声说：“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放心，你只要相信我就行，跟着我的步法走，赢了晚上给你加根鸡腿。”宋瑞诗钻进狮头，司空妙一咬牙，也钻入了狮具里，俯身扣住宋瑞诗的腰带，视线内只能看到脚下。
咚咚咚咚锵。
随着锣鼓声，一红一黄两狮同时入场。
锣鼓队一愣，说好一只的怎么出现两只，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两只狮子撞在一起要开打了，冲同伴使了个眼神，手下锣鼓越敲越高，听得围观者血脉都似乎附和鼓点沸腾。
鲜红色绒毛的狮头额顶冲天纹，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威风的不得了。
明黄色绒毛的狮头白眉长须，面谱稳重大气，彰显富贵荣华之姿。
两狮不约而同望向高处，一把生菜和利是用红绸束起，悬挂于酒楼牌匾下，牌匾底下用三十几来张长板凳堆叠成三层的桥，按照规矩，先采到青者为赢。
何谓“采青”？
取生菜“生财”之意，悬挂高处，将由舞狮进行一系列表演，最后采摘下高处的青菜，寓意兴旺发财，故被称为“采青”。
两狮对视一眼，跟着鼓点动了起来。
黄狮一马当先，不断朝着红狮踢脚挑衅，紧接着旋身一个飞扑，稳稳当当踩上了板凳桥，动作刚健勇猛惹得叫好声不断。
“要上了。”宋瑞诗招呼一声。
“嗯。”司空妙应道。
宋瑞诗肩上架着红狮头，一手托举，一手拉绳操控狮子眨眼，脚尖一点，飞身上桥，司空妙扣着她腰带借力跟上。
看客只见红狮先是睡眼朦胧，紧接着抖了抖毛，顿时清醒了许多，狮眼眨巴眨巴憨态可掬，飞跃上桥的姿态也灵巧生动。
长板凳搭成的桥面极窄，两狮各霸一方，都想踏上第二层，互作咆哮挑衅状。
“采青”并不是一昧地往上冲，摘取头彩就算完，还得体现出狮子的特征、神性，注重观赏性，刘二狗对此早已熟门熟路，黄狮左顾右盼才谨慎地试探踩上二层的板凳，把狮子多疑谨慎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二狗当然不会仅此而已，不搞事他就不是刘二狗。
黄狮踏上第二层的瞬间，踹上一二层间的一条板凳，板凳穿过缝隙直冲红狮。
“跳！”司空妙来不及细想，本能地跟随宋瑞诗的口令作出相应的动作。
红狮不慌不忙起跳，在空中劈开一字马，板凳险之又险擦胯而过，撞入身后的柱子上四分五裂，若是未反应过来，现在四分五裂的就是红狮了。
这番身手激起一阵又一阵叫好声，红狮灵活地坐下，用后脚挠了挠头，眨巴眼睛似乎很是享受众人的欢呼，紧接着翻身跃上二层。
一层更比一层窄，通往三层的只有一条板凳垒成的梯子，两狮若想踏上第三层只能先分出个胜负来。
宋瑞诗先发制人，以牙还牙勾起一条板凳甩向刘二狗，刘二狗硬碰硬，一脚踢破板凳，木屑纷飞，腿功果然不俗。
两人以板凳为暗器，交手几回合，板凳桥失去支柱，顿时摇摇欲坠起来，再拆就要塌了。
司空妙只在平坦的梅花桩上练过，眼下她视线内只有因震荡摇摆的板凳，又因刘二狗的介入，她所学的那点小伎俩完全用不上，难免心头一慌，步伐瞬间凌乱。
舞狮向来依靠狮头狮尾的默契配合，她们不过认识几天，默契都还没培养出来，好几次她都踩到宋瑞诗的后脚跟了，越急就越慌，越慌便越急。
“听我口令，左就迈左腿，右就迈右腿，该跳的时候会说跳。”宋瑞诗感受到司空妙的慌乱，想了个招，既然没有默契，那全权由她来承担。
“左、右、左、左、跳……”司空妙跟着宋瑞诗的节奏，渐入佳境。
刘二狗也察觉到对面动作逐渐流畅，感到气恼，他倒成陪练的了，当下不管抖动激烈的板凳桥，一脚踏碎了宋瑞诗脚下的板凳，裂痕迅速延伸至身后的司空妙脚下。
司空妙一脚踏空，心脏都漏了一拍，整个人不受控的倾斜，眼看就要连带着宋瑞诗一起摔下，危机时刻，宋瑞诗果断放弃攻击刘二狗的好机会，勾着板凳借惯性荡了一圈，一招“倒挂金钟”又把司空妙带了回来。
双脚踩着板凳上时，司空妙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自己接连出错差点连累了宋瑞诗，她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下脚了，动作也畏手畏脚，生怕自己再出差错。
然后继续掀翻整个桥塌了，两个人都摔下去，结果反派一个跷跷板反而把宋弹上去，宋踩妙肩立起来，要青，一气呵成
“不要紧，就算出差错，我也能救回来。”
也许是宋瑞诗语气轻松，带着些许笑意，抚平了司空妙忐忑不安的心，她逐渐平缓下来，应了一声，全身心相信着宋瑞诗，便放开了胆下脚，不再畏畏缩缩。
岌岌可危的板凳桥的震荡终于抵达一个高峰，然后“轰”一声，桥塌了。
尘烟弥漫，看客们抻长了脖子张望。
“快看！在那！”一人指着高处模糊的影子道，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尘烟散去，坍塌的板凳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两只狮子挂在只剩一半的板凳桥上。
“好功夫！”
“好久没看到那么激烈的斗舞了，上次还是一年前的吉祥舞狮馆和威武武馆。”
看客手中赏钱雨落般洒落。
“哼，今日的结果只会和上次一样，赢的是我威武武馆。”透过狮口能看到刘二狗阴狠的眼神。
“谁赢谁输可不一定，话别说太早。”宋瑞诗毫不客气反驳道。
挂在板凳桥上限制了他们行动，但刘二狗早就发现，红狮狮尾生涩的很，故意转而攻击狮尾，果不其然，狮尾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直接失足摔落。
看你还怎么和我争，刘二狗心里痛快，巴不得宋瑞诗和她爹一样摔断腿。
却不妨宋瑞诗反应迅速，在刘二狗击落司空妙时，也痛击黄狮狮尾，两只舞狮一前一后摔落。
红狮先跌落在板凳堆里，黄狮随后。
刘二狗还想着怎么压制宋瑞诗，抢先爬上板凳桥，摔落的瞬间只觉得压到了什么，与此同时对面红狮一跃而起。
原来是两狮恰好落在翘翘板似的长板凳两边，刘二狗的下落反而助了宋瑞诗一臂之力，将她们弹起。
被弹起的红狮调整姿势，瞧准机会，蹬着边缘攀上了板凳桥的最高处。
“瑞诗，上来！”司空妙扎好马步，拍拍宋瑞诗的后腰示意她。
宋瑞诗提气一跃，司空妙默契地一抬，让宋瑞诗稳当地踩在她大腿上，可惜因为坍塌，距离悬挂的生菜还差一大截。
“瑞诗，再上！”
“可是……”宋瑞诗犹豫，这个姿势她们练的不多，她怕伤到司空妙。
“瑞诗，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司空妙语气坚定。
宋瑞诗低头一看，无人阻挡，刘二狗三两步就要攀到高处，深吸一口气，起跳时绷直了腿避免踢到司空妙。
司空妙手上功夫牢，稳稳地将宋瑞诗往上一举，顺利让宋瑞诗从腿上跃到了肩上，宋瑞诗年岁比她小，身子也不算重，正好在她能负担的范围内。
红狮整个身子完全直立，一口叼住了生菜，咬青成功！
过程一气呵成。
宋瑞诗面上一片冷意，伸手就从人群中揪出陈掌柜，此时也懒得装相，皮笑肉不笑道：“哟巧了，这不是食言的陈掌柜吗？”
陈掌柜被拉得一个踉跄，心惊宋瑞诗看着瘦弱劲却大，有些发怵生怕她给自己一拳，陪笑道：“宋侄女，这是老爷定下的，昨日寻锣鼓队时遇到了威武武馆，他们自荐上门还不收费，我虽是掌柜，心里偏向你们，可最终还得听老爷的。”
宋瑞诗冷哼一声，没再为难陈掌柜，那边点睛仪式结束，刘二狗等人踩着锣鼓声准备上场。
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当即决定斗舞：“妙妙，我们也上！”
”等下等下，”司空妙惊慌失措，“我不会啊。”她才学了几天，能上阵都很不容易了，更别提斗舞，听闻顿时打退堂鼓。
“妙妙，你信我吗？”
不信，司空妙差点脱口而出，她从宋佳词那打听到，宋瑞诗也是初次舞狮，可她望向宋瑞诗坚定的眼神，哼哼唧唧小声说：“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放心，你只要相信我就行，跟着我的步法走，赢了晚上给你加根鸡腿。”宋瑞诗钻进狮头，司空妙一咬牙，也钻入了狮具里，俯身扣住宋瑞诗的腰带，视线内只能看到脚下。
咚咚咚咚锵。
随着锣鼓声，一红一黄两狮同时入场。
锣鼓队一愣，说好一只的怎么出现两只，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两只狮子撞在一起要开打了，冲同伴使了个眼神，手下锣鼓越敲越高，听得围观者血脉都似乎附和鼓点沸腾。
鲜红色绒毛的狮头额顶冲天纹，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威风的不得了。
明黄色绒毛的狮头白眉长须，面谱稳重大气，彰显富贵荣华之姿。
两狮不约而同望向高处，一把生菜和利是用红绸束起，悬挂于酒楼牌匾下，牌匾底下用三十几来张长板凳堆叠成三层的桥，按照规矩，先采到青者为赢。
何谓“采青”？
取生菜“生财”之意，悬挂高处，将由舞狮进行一系列表演，最后采摘下高处的青菜，寓意兴旺发财，故被称为“采青”。
两狮对视一眼，跟着鼓点动了起来。
黄狮一马当先，不断朝着红狮踢脚挑衅，紧接着旋身一个飞扑，稳稳当当踩上了板凳桥，动作刚健勇猛惹得叫好声不断。
“要上了。”宋瑞诗招呼一声。
“嗯。”司空妙应道。
宋瑞诗肩上架着红狮头，一手托举，一手拉绳操控狮子眨眼，脚尖一点，飞身上桥，司空妙扣着她腰带借力跟上。
看客只见红狮先是睡眼朦胧，紧接着抖了抖毛，顿时清醒了许多，狮眼眨巴眨巴憨态可掬，飞跃上桥的姿态也灵巧生动。
长板凳搭成的桥面极窄，两狮各霸一方，都想踏上第二层，互作咆哮挑衅状。
“采青”并不是一昧地往上冲，摘取头彩就算完，还得体现出狮子的特征、神性，注重观赏性，刘二狗对此早已熟门熟路，黄狮左顾右盼才谨慎地试探踩上二层的板凳，把狮子多疑谨慎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刘二狗当然不会仅此而已，不搞事他就不是刘二狗。
黄狮踏上第二层的瞬间，踹上一二层间的一条板凳，板凳穿过缝隙直冲红狮。
“跳！”司空妙来不及细想，本能地跟随宋瑞诗的口令作出相应的动作。
红狮不慌不忙起跳，在空中劈开一字马，板凳险之又险擦胯而过，撞入身后的柱子上四分五裂，若是未反应过来，现在四分五裂的就是红狮了。
这番身手激起一阵又一阵叫好声，红狮灵活地坐下，用后脚挠了挠头，眨巴眼睛似乎很是享受众人的欢呼，紧接着翻身跃上二层。
一层更比一层窄，通往三层的只有一条板凳垒成的梯子，两狮若想踏上第三层只能先分出个胜负来。
宋瑞诗先发制人，以牙还牙勾起一条板凳甩向刘二狗，刘二狗硬碰硬，一脚踢破板凳，木屑纷飞，腿功果然不俗。
两人以板凳为暗器，交手几回合，板凳桥失去支柱，顿时摇摇欲坠起来，再拆就要塌了。
司空妙只在平坦的梅花桩上练过，眼下她视线内只有因震荡摇摆的板凳，又因刘二狗的介入，她所学的那点小伎俩完全用不上，难免心头一慌，步伐瞬间凌乱。
舞狮向来依靠狮头狮尾的默契配合，她们不过认识几天，默契都还没培养出来，好几次她都踩到宋瑞诗的后脚跟了，越急就越慌，越慌便越急。
“听我口令，左就迈左腿，右就迈右腿，该跳的时候会说跳。”宋瑞诗感受到司空妙的慌乱，想了个招，既然没有默契，那全权由她来承担。
“左、右、左、左、跳……”司空妙跟着宋瑞诗的节奏，渐入佳境。
刘二狗也察觉到对面动作逐渐流畅，感到气恼，他倒成陪练的了，当下不管抖动激烈的板凳桥，一脚踏碎了宋瑞诗脚下的板凳，裂痕迅速延伸至身后的司空妙脚下。
司空妙一脚踏空，心脏都漏了一拍，整个人不受控的倾斜，眼看就要连带着宋瑞诗一起摔下，危机时刻，宋瑞诗果断放弃攻击刘二狗的好机会，勾着板凳借惯性荡了一圈，一招“倒挂金钟”又把司空妙带了回来。
双脚踩着板凳上时，司空妙的心还在砰砰直跳，自己接连出错差点连累了宋瑞诗，她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下脚了，动作也畏手畏脚，生怕自己再出差错。
然后继续掀翻整个桥塌了，两个人都摔下去，结果反派一个跷跷板反而把宋弹上去，宋踩妙肩立起来，要青，一气呵成
“不要紧，就算出差错，我也能救回来。”
也许是宋瑞诗语气轻松，带着些许笑意，抚平了司空妙忐忑不安的心，她逐渐平缓下来，应了一声，全身心相信着宋瑞诗，便放开了胆下脚，不再畏畏缩缩。
岌岌可危的板凳桥的震荡终于抵达一个高峰，然后“轰”一声，桥塌了。
尘烟弥漫，看客们抻长了脖子张望。
“快看！在那！”一人指着高处模糊的影子道，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尘烟散去，坍塌的板凳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两只狮子挂在只剩一半的板凳桥上。
“好功夫！”
“好久没看到那么激烈的斗舞了，上次还是一年前的吉祥舞狮馆和威武武馆。”
看客手中赏钱雨落般洒落。
“哼，今日的结果只会和上次一样，赢的是我威武武馆。”透过狮口能看到刘二狗阴狠的眼神。
“谁赢谁输可不一定，话别说太早。”宋瑞诗毫不客气反驳道。
挂在板凳桥上限制了他们行动，但刘二狗早就发现，红狮狮尾生涩的很，故意转而攻击狮尾，果不其然，狮尾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直接失足摔落。
看你还怎么和我争，刘二狗心里痛快，巴不得宋瑞诗和她爹一样摔断腿。
却不妨宋瑞诗反应迅速，在刘二狗击落司空妙时，也痛击黄狮狮尾，两只舞狮一前一后摔落。
红狮先跌落在板凳堆里，黄狮随后。
刘二狗还想着怎么压制宋瑞诗，抢先爬上板凳桥，摔落的瞬间只觉得压到了什么，与此同时对面红狮一跃而起。
原来是两狮恰好落在翘翘板似的长板凳两边，刘二狗的下落反而助了宋瑞诗一臂之力，将她们弹起。
被弹起的红狮调整姿势，瞧准机会，蹬着边缘攀上了板凳桥的最高处。
“瑞诗，上来！”司空妙扎好马步，拍拍宋瑞诗的后腰示意她。
宋瑞诗提气一跃，司空妙默契地一抬，让宋瑞诗稳当地踩在她大腿上，可惜因为坍塌，距离悬挂的生菜还差一大截。
“瑞诗，再上！”
“可是……”宋瑞诗犹豫，这个姿势她们练的不多，她怕伤到司空妙。
“瑞诗，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司空妙语气坚定。
宋瑞诗低头一看，无人阻挡，刘二狗三两步就要攀到高处，深吸一口气，起跳时绷直了腿避免踢到司空妙。
司空妙手上功夫牢，稳稳地将宋瑞诗往上一举，顺利让宋瑞诗从腿上跃到了肩上，宋瑞诗年岁比她小，身子也不算重，正好在她能负担的范围内。
红狮整个身子完全直立，一口叼住了生菜，咬青成功！
过程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