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怎么看都很健康。连疤痕都很浅,肌肉线条上几个浅浅的痕迹简直像点缀、就,怎么说呢……更、更像男人了。

    “居然已经好了……这种身体素质……我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一个不是人类。”你嘟嘟囔囔地说,欲盖弥彰把头撇开。

    虎杖悠仁:“欸?我吗,我不是人类吗?……好像是有这么一说,我记得老师说过,吞下特级咒物之后我的身体被改造了。”

    他毫无自觉地凑过来,双臂压在窗边桌上,发丝吹得乱乱的,“不过应该只是咒术层面吧?我倒觉得身体素质还是那样,这种伤怎么都没问题的。”

    你坐在桌边摇晃小腿,抬手揉那头粉毛,“不许随便受伤。抱着轻易不会死的想法战斗,对他人太残忍了。”

    “我知道啦,才不会真的那样做,只是想让朝奈放心而已。”他挪过来、一点一点地拨弄你压在桌上的手指,仿若无事地问,“朝奈。”

    你:“嗯?”

    虎杖悠仁:“你的脸好红。”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上已经憋笑到肚子痛了。

    你,当然,恼羞成怒,痛打亲男友:“谁叫你不穿衣服啊!!而且还凑得这么近、外面的人都能看见!”

    “痛、痛痛痛真的痛那里是头、是头啊!会傻掉的!”虎杖悠仁抱头鼠窜,满脸痛苦,“就知道朝奈又要打我!!”

    “还不是悠仁,明明就是故意捉弄我。”你气鼓鼓地飘过去,半跪在床上,等他光速穿好衣服、才有点心虚地轻轻戳了戳对方脑袋,“……很疼吗?”

    “超痛!”虎杖悠仁斩钉截铁,“超·痛!感觉脑袋要掉下去了!要朝奈亲亲才能好!”

    ……衣服又穿得乱糟糟。

    “领子翻进去了。”你小声说,帮他把领口整理好——深色的、阳光下泛着粉橙光芒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然后抬头迅速戳了一下他的嘴唇。

    “只有这样吗?”他低下头,视线某种意义上很有威胁性。

    ……明明只是、区区一个虎杖!

    “不许逃走。”

    刚想离开,脑后就多了一股力道。

    身体顺从地跌进谁怀里。

    在学哪个反派啊!这种台词一点都不适合他。这么想着,对上视线的时候,脑袋却好像烧着了一样、把全部想法都燃尽了。

    “不会逃走的。”

    他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些焦虑。

    余光瞥见手臂线条上延伸伤痕。

    每每贴近身体,将距离拉进得交错呼吸,胸口都会绽开奇妙的饱胀感,既渴望、又满足。正因身为诅咒,才能真切体会到这种情绪的意义,传递情感过于充沛,你总是不知不觉流泪到脸颊湿凉。

    会不会表现太过呢,明知如此也无法忍耐。

    因为,你真的,非常、非常……

    “要我…说多少遍都可以,”

    脑中萦绕着男孩子的、混着消毒水和洗衣粉,太阳一样的味道,好像连思绪都入侵了,柔软肆意交叠,发丝落在侧颊……有点扎人、又有点痒。

    “我和悠仁一样,”你喃喃着抱他,有一瞬间甚至完全理解真人那时融化着贴在你身上的做法,要是能将距离拉进到不存在就好了。

    视线专注得像只能望见早已面目全非的咒灵,你的恋人以毫不逊色的执念紧拥,力道甚至令人疼痛——或许因为终于可以用上全部力气——模模糊糊地说,“朝奈。”

    啊啊、别跟你学啊,像你这样扭曲的存在,怎么能当做标准呢。

    “我一定…我再也……无法离开你。”

    深重执念如缠绕的蛇。

    它们太相似。你忽然无法确定。

    陷入其中的是你吗,还是——

    浅粉色发丝浸润金光,感觉有点像演唱会上用的发光灯丝,视线不自觉眷恋流连,不知迷迷糊糊盯了多久,你才蓦地从仿佛陷入沼泽的沉浸感挣脱出来。

    “欸、今天有…唔、不要舔……你是狗狗吗!”你试图推开他的脑袋,掌心被发丝摩擦发痒,“有人来了…啊啊、说了不要舔——”

    原本就微弱的羞耻心被持续的、兽类宣示主权一样的行为轻易驱散。

    意识不知不觉沉溺下坠。

    眼底光斑明灭。

    全都是、粉色的。

    ……他想把你染成什么颜色呢?

    *

    ——咦?不打算停吗。

    虽说相处时间没那么长,怎么说呢,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作为成年又阅历丰富的负责教师,他对几位得意门生当然都有一定的了解。

    惠是想得太多太乱,心里长时间压着沉重的东西,却连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想要什么,因此平常才显得寡言;野蔷薇比较省心,尽管表现得强势又天然,战斗时倒行动力惊人、疯得厉害——对咒术师而言这是好事,学校里的几个孩子都拥有相当优秀的战斗天赋,从事危险职业又还处在成长阶段,不够疯可是有生命危险的——顺平呢,目的太不明确,原本觉得他对于力量的渴望没那么强,但从最近的表现看,其实很容易被影响嘛……至于悠仁,看起来活跃没心没肺,却对于特定的事很执着,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

    ……哎呀,每个都是好孩子呢!

    他可是负责任的最强教师,教学上怎么可能会马虎对待,相处这段时间、甚至连每个人日后的发展路线都想得明明白白,就等着时机合适进行引导了。咒术师人数稀少,工作又太多,高专的学生从来不缺少锻炼机会,无论日常战斗还是生死磨炼,只要不出意外、都能按部就班的成长。

    啊,对了,他没有掌控学生未来的打算哦,每一届都只有几名学生,哪怕不想掌控也必须把他们要走的方向想明白吧?适当的引导不会妨碍啦。

    话是这么说,出意外的频率总是很高。

    原因很多。就像愚蠢的人杀也杀不完一样,偶尔会出现一些……纯粹在浪费人才的、匪夷所思的蠢笨选择,悠仁的死就是一个典型。

    说起来,是不是也有自己不适合当教师的因素呢?毕竟他经常被说性格恶劣不负责任——这都是瞎话!——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些。

    意外来自哪里呢?

    答案很简单:诅咒。

    诅咒呢,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形成的东西。咒灵、咒物、甚至咒术师体内的咒力都是诅咒,尽管表现形式不同、本质却别无二致。就是那句话吧?伤人的不是工具而是使用者什么的。

    咒术师的主要工作是祓除咒灵,简单地说,就是消灭负面情绪逐渐累积沉淀形成的灵体。

    不同于能纳为己用的咒物,咒灵对人类有害无益,咒术界每年出现的失踪杀人案绝大部分都是咒灵所为,哪怕少部分人能够驱使咒灵,倘若措施不足,反噬的几率也很大。极少数咒灵拥有交谈的能力和比肩人类的智慧,而那部分存在往往是咒灵中最强大的一批——都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停吗?

    仿佛每处角落都洒满消毒水,化学药剂的气味无孔不入。

    是没有察觉吗?怎么可能啦。况且要等到结束也太难捱了,他还有工作呢,哪怕学生真的没发现也不能等下去吧。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胡思乱想够久了,不过看来,不直接推门进去、那小子就打算一直做到最后呢。

    虽说成全他也没什么不行……

    「咔嚓」。

    伴随转动式门把手的开启声,声音一瞬间滤净清晰。

    几乎看清视界的同时,粉色头发的少年发出一声极力克制的吸气。

    他原本似乎抱着什么坐在床边,听见开门后不到半秒就迅速扯出被子,裹馅饼一样把怀里白生生的果酱用力塞进去飞快缠了几圈,直到连那双水红泪眼都裹进去、只能看见发顶还不罢休,硬生生整个儿把白团子按了下去,抱枕一样抱在怀里才终于消停。

    没等迈下第一步,这一系列高难度动作就通通完成了。

    白团子:「唔、唔??」

    被子发出迷茫的声音,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五条悟:“呜哇——超炫!悠仁真了不起!”他,熟练进行浮夸赞美。

    悠仁抱着裹成一团的被子抬起头,不知是恍惚还是不快,盯着空气沉默了好一会,“……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老师。”

    粉发凌乱得像刚被用力拉扯,似乎从他看过来的方向意识到什么,少年略显不安地用手梳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什么尊容,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

    “啊,抱歉抱歉,我以为悠仁是故意的呢。”他气定神闲,隔着面罩与满脸空白的学生对视片刻,慢悠悠地问,“需要我回避吗?”

    “拜托了。”学生低下头,手臂本能般仍紧紧抱在白团子上,指节压抑不安般活动,“并不是老师的错,抱歉,是我……”

    怀中什么微微颤抖,日光将银白浸染成金。

    倒是很少见他这么低落。

    他体贴的关好门,靠在墙边抱臂等待。

    ——然而,哪怕拥有与人类同等的智慧与语言,咒灵终究是咒灵。

    咒术界早已绵延不知多少代,哪怕翻遍迄今为止的所有记录,也无法找到哪怕一个对人类毫无恶意、全无危险的咒灵。

    无一例外。

    力量、欲望、抑或本能。

    它所图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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