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忠拿着一把狼牙棒,左手挥动对他来说稍微有点狼狈,不出几下就被白昼缠住丢到了一旁。

    愿向晚安然地站在自己座位旁边,钱忠作为恶狼之子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事耳熟能详。

    偏偏他身后有集团,凭借着右手处的S级技能——伸缩爪牙和狼牙棒成为了花城一霸,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

    自负只会让人丢失自己的一切。

    愿向晚眼底掠过一丝嘲弄,凭借着资源和人力捧起来的“天之骄子”,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根本不屑于带别的卡牌技能。

    钱忠喘着气开口:“你要是敢杀我,恶狼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他们会找到你,到时候你还是得在我的……”

    下一刻,银梭穿透了钱忠的心脏,愿向晚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兔子跳了下来,脸上带着笑容:“叮——因为道具持有者身死,游戏结束,愿向晚积一分,黑一负一分,钱忠负二分,奖励会在诸位离开后送到,谢谢大家共同参与这一段美好的时光,尤其谢谢小姐姐,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再见啦!”

    周围的事物变得无边的虚幻,愿向晚闭上眼睛,再也克制不住胃里翻涌的血腥味,凭感觉扶住旁边的一个物体,鲜血从唇中溢出。

    她的眼前现在全是光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几乎要将她的头撞破。

    眼前的斑斓越来越大,到最后只剩下一片黑暗。

    她的意识坠入了无边的深海,被熟悉的光芒环绕时几乎是无意识地唤了一声:“先雪……”

    “嗯。”

    ……

    花城的白天比夜晚多了几分喧闹。

    因为无论世界出现了什么变化,日子还是要过的。

    愿向晚是被被一阵香味唤醒的,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入目是雕刻着镂空玫瑰的床顶,白色的纱帐顺着床柱滑落,这里是她的房间。

    撑着身体坐起来,身体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心海也很平静,但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她从床上下来跳到门前,门先她一步打开了。

    黑色头发的青年有着一双近乎透明的眸子,皮肤极白,像是雪的精灵,上上下下把愿向晚打量了一遍之后确定没什么事之后点了点她的额头,开口道:“把鞋穿上。”

    愿向晚跳回床上:“手疼。”

    花先雪停在她旁边把东西放下,蹲下身来拿起鞋:“脚。”

    他继续说:“下次别这么逞强了。我昨晚要是没来你打算一个人在阳台上等风把你叫醒?”

    愿向晚感觉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她熟练的抓住花先雪的袖口摇了摇。

    一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她也就着这种声音说话:“先雪,那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一晚上能进两次游戏。那个钱忠的话太下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受这个气。

    而且这不是有你吗,没有你在这里,我哪里敢那么做嘛。

    对了,昨天我救回来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恶狼集团可能会查过来……”

    花先雪用湿巾擦了一下手,弹她的额头:“你嗓子还哑着,喝口水。

    还记得有我啊,昨天突然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孩进来我还以为你怎么样了。

    不是致命伤,估计今晚就能醒。

    恶狼集团的人暂时还查不到这里来,我会安排好的,放心。

    那盆茉莉花我放在花房了,我觉得可能跟第二道题有关。

    向晚,放松些,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能感觉到,愿向晚可以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在游戏中可以杀伐果断拿下胜利。

    但是她始终是讨厌看到鲜血的……

    她说这种话说的越多他越害怕。

    愿向晚抱住他,闭上眼睛。

    两个人都是孤儿,从愿向晚有记忆起就一直是大了她几岁的花先雪在照顾她,日子过得清苦,吃了上顿没下顿都是常有的事。

    花先雪一个人打着几份工供他上学,愿向晚也努力,每次都拿着满分的成绩单回来。

    他们家住的街区时不时有人来收保护费,每次来都要抢走几个孩童或是漂亮的女人。

    花先雪人好,这些年零零散散帮助过很多街坊邻居,每次抢劫来的时候也是花先雪站在前面交钱跟他们讲话,每次打起来也只有他一个人受伤。

    愿向晚当时是被花先雪下了死命令不能从屋子里出来的,每次给他上药都气不过,一声哥都不叫了:“花先雪!这又不是你的街,那么多身强力壮的男人呢都不见了?你逞什么英雄?”

    花先雪只会一边笑一边趴在床上慢慢的跟她讲道理,第二天早上起来推开门继续去上班。

    门外有很多水果蔬菜,可是每周交钱的时候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有一次来收钱的来得早,刚好花先雪不在,她们看不到人就挨家挨户的敲门拉出来责问,进去的第一户人家没等问就说钱在那个小白脸手上我带你们去。

    收钱的大汉可没这么好的耐心,嗤笑了出来:“我就问你,钱呢?拿不出来老子打死你!”

    第一户男人被打的龇牙咧嘴,他的老婆从房间里出来趴在他身上护着他:“别打了,要死人了!”

    在这种地方,死人算什么?大汉掐住女人的下巴:“我看你长得挺标致,不然这样,你跟我们走,我以后就不找你家要保护费了。”

    女人尖叫着摇摇头,挣脱开他的束缚,和自己的丈夫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饶过我们吧……我们没钱。”

    大汉才不管这个,身后的小弟直接进入家里翻箱倒柜。男人死死的护住自己怀孕的妻子,满脑子想的是花先雪怎么现在不回来,对了,他不是有个妹妹吗?

    他的双目已经通红,像是圣经里的魔鬼,男人喊了一声:“别打了,我知道有个女孩子。他就住在这里,我把她给你们,你们放过我。”

    他身旁的女人瞳孔豁然放大:“你疯了,花先雪帮了我们那么多……”说着说着就没了音,也算是低头默许了。

    大汉身后的人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明显被带起了兴趣,说道:“带路。”

    街区不隔音,出了什么事大家很快都知道了。卖水果的赵阿姨没有说话,卖蔬菜的王叔叔没有开门,杀猪的刘屠户以前每次都会给他们留最好的一块肉,现在一条消息也没发……

    愿向晚自然也听到了,她反而是最冷静的,给花先雪回了一个吃过晚饭了。

    之后穿上外套,里面藏着一把枪,她握着枪把,自己打开了门直视着带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杀了他。”

    男人挥了挥手,大汉手起刀落,第一户男人的头颅应声而落。

    愿向晚牵着男人的手上了车,走之前对偷偷跟过来女人说了一句:“跟他说我今晚住同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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