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飞舟停在天山山脚下，人群熙熙攘攘，不少与凌生同龄的孩子，脸上是稚嫩的兴奋，对接下来的学园生活充满期待。
在飞舟上的三天，凌祁已经将一切对凌生交代好。新生的测试他并不参与，一下飞舟就没了踪迹。
凌祁的秘密暂且不去细究，眼下凌生有更重要的事情。
排队。
不论家世与天赋，只要是天山塔的新生，就得老老实实排队进行入院测试。
凌生跟随着老师的指令，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周围少男少女正热火朝天地交谈，叽叽喳喳有点吵闹，但很鲜活。
凌生挺喜欢这种感觉。
“你的耳坠很别致，我叫李琮月，你叫什么呀？”
虽然她的装束有点怪异，蒙着眼睛，但衣服首饰都是上品，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搭话。
鹅黄衣裙的少女朝凌生友好地探出话题，面容娇美可爱，头发上的两个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看起来天真烂漫。
凌生抿出一个微笑，回答道：“我叫凌生，我也喜欢你的铃铛。”
“哦，你看得见！”
李琮月身旁的男孩正在研究手里的一堆小零件，闻言震惊地抬头，眼里有点活跃的挑衅。
凌生盯了他一眼，轻巧地抬手，一点小术法帮他拼好了手里的机关小件。
“我会自己拼的！”
那男孩不满地轻叹，见李琮月瞪他又心虚道歉：
“抱歉，刚刚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凌生嘴角上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年少的友谊展开总是很简单。一群孩子们相互交换了姓名，男孩叫李泽，是李琮月的表弟；右边气质出尘的姑娘叫褚望鹤。
三人都来自于中州，很早就认识。
李泽是个相当自来熟的孩子，一会儿时间已经可以自然地搭话。
“哦！原来你是凌家人！怪不得会拼飞信鸟，但其实我也会啦，只是祝耀要我用手拼而已......”
他的话在李琮月的瞪视中，缓缓减弱了声音，嘀咕一句：“本来就是。”
飞信鸟是最近很流行的制件，如名所述，可以用来传递消息。
内部的精巧机关保证其不可被暴力拆卸，符文法阵确保特定人才能打开，是现在传信的新流行方式。
虽然制作不算很复杂，但因为刚刚出现，所以造价很贵，并不是平常人家用得起的玩意儿。
凌祁就给她买了一件，她之前已经摸索了不少遍。
李泽应该正是心心念念着想要一只，所以才会和那个祝耀打了赌，想证明自己也能制作。
凌生心里盘算着，微笑着点头，道：
“那需要我再给你拆回去吗？”
要真的这么做，最后李泽还拼不出来，可太伤了男孩子的自尊心。
“不用了，”李泽抬起下巴，抬头望天，云淡风轻道：
“等会碰见祝耀，就算我输了吧。”
“你当然输了。”
不远处的身后传来回应，声音比平常男孩子低，但语调笃定，很有自信。
但更惹人注意的，是突然开始震颤发烫的指骨。
与这道声音一同而至，让凌生心跳漏了一拍，说不清是因为哪一个原因。
也许是上月的刺杀带给她一些残留的影响，这次意外让凌生一瞬间有点不自然，不过她很快调整好状态，随着李泽一起转身。
来者身形高挑，模样周正，在这个普遍女孩子比较高的年龄段显得很出众；眼下同李泽一样，正拿着堆小玩意儿。
但他明显厉害些，手里的飞信鸟却很快成型，且视线并不在零件上。
刚刚的话是对着李泽在说，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生，这种直接的注视给了凌生一点微妙的压迫感。
他敏锐地发现了她刚刚的反应。
果然，下一段话就这样砸过来。
“你就是还原了飞行鸟的人吧？之前有研究过这个吗？应该研究过，不然做不到蒙着眼拼装。但其实你蒙着眼也能看见。”
他语速很快，思考也是，最后直接丢出了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要蒙着眼？刚刚你发生了什么？”
“你问题很多，”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直面祝耀的脸，身高的劣势并没有让凌生在这场微妙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我要先回答哪个？”
“你介意我先问飞信鸟吗？”
祝耀略微停顿一下，反问她。
“我叫凌生。界域凌家的凌，生命的生。”
“哦，世家大族啊。”祝耀点点头，眼睛里冒出点笑意：“那么我明白了。”
直来直去毫不掩饰，眉眼透露绝对的自信。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将这个人养成这样的性格？
李琮月在一旁打圆场，笑着给她介绍：“祝耀在中州很有名，他从小就和这些打交道，性格比较直接。”
“我们小时候一起在中州书院那边学习，对这边不太了解，可以给我们讲讲关于天山塔吗？”
李琮月指了指队伍最前方的那扇古朴的窄门：
“比如关于入山测试的具体情况？”
凌生急于摆脱与祝耀的缠斗，她点点头，讲述道：
“我听哥哥说，是关于自身恐惧方面的内容......”
她没有吝啬，将自己所知晓的情报分享出来。凌家远在千里之外，在塔里有些实力强劲的朋友是有必要的。
“这听起来像是天山家的术法，令人讨厌的读心方向。”祝耀思考着，喃喃自语。
他相貌与性格，行为特征实在出众，不一会儿时间，吸引了不少附近的暗中打量。
“关于测试还有一点，”
凌生郑重其事，转向祝耀，男孩子被她的动作吸引，目光专注而真挚，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什么？”
“你得回去排队了，难道你想插队吗？”
“......”
来自中州的几个孩子在听到详细的信息后，面色轻松不少；此时正好轮到她们一行人。
凌生是最后一个，还有些等待的时间。她双手交叠，轻轻拂过左手小指。
祝耀的想法是对的，窄门的里的术法——天山家的拿手好戏。
“洞若观火”，对覆盖着灵力印记的事物进行分析。从凌祁的描述来看，这一支术法应该是对恐惧的幻化。
那她的恐惧是什么呢？破碎的封印吗？
凌生与面色微白的李琮月擦身而过，迈进那道窄门。
***
昏暗的空间，没有地面，头顶与脚下都是布满星辰的夜空；所有能证明时间流逝的事物都不再存在，仿佛世界在此地静止。
她抬头，四处扫视，观察着这被遗忘的失落之地。寂静中，凌生听着自己愈来愈响的砰砰心跳。
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从夜空浮现。对面的那面容缓缓清晰，她苍白着脸，与那面孔对视。
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竟然是自己吗？
不，不是。
心神巨震中，凌生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比自己年岁更大，这应该是前世的凌生。
我为什么要恐惧前世的自己？
我在害怕什么？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没由来的，这万般复杂最后凝结成一股痛苦的激愤，她气得浑身发抖，冷笑着讥讽：
“你不出来看看吗？关于你日思夜想的脸。”
没有人回答她，指骨没有任何动静。
凌生不愿再深想，她用力吞吐，头也不回地奔出。
***
自那道恼人的测试后，指骨已经三天没再出过声，凌生倒是希望它从此在她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但自从她进入了天山塔的结界，她的左手小指就一直在发烫。
随之而来的，是空间里相比外界浓郁数倍的灵力，无时无刻不涌动在她身边，稍微动动心思就会吸收进身体。
情况太过诡异，她没敢轻举妄动。也旁敲侧击问过李琮月一行，发现只有自己出现了这种情况。
但指骨没动静，她也没办法解决；关于遇见祝耀时的异常无法询问。凌生索性将这些事情丢在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到天山塔的开学中。
她遇见了点儿麻烦。
三日后，全部今年入塔的新生将要进行分班测试，按照凌祁的经验，会分三人一组进化境进行学考。
天山塔，分为“天”“山”“塔”三院，所有前两年的学生都被分在塔院的一二三四等班级。
若第一年的教考通过，可以提前进入天山两院进行深入学习，否则就要再待一年。
而教考以组为单位，分班测试的绑定后，在第一年就不会变化。这说明有好的队友实在无比重要。
尽管家世显赫，可凌生眼伤未愈，在选择与被选择的游戏里已经失了先机；李琮月三人正好成一组；来找她的，净是妄图借她攀附凌家的不入流之辈。
她对面房间的那位姑娘倒看起来不错，但凌生想找她打招呼时，那姑娘摇摇头便走了。
她像是对这里有点意见，这三天来凌生从未见她说过话。
进塔里后，净是些不开心的事情。
凌生沉着张脸，坐在窗前打坐修炼，在泽洛的经历让她隐隐有触到一境的感觉，估计在这段时间就会有所突破。
结束一轮，她擦拭脸上的细汗，又翻出在书馆里借来的书，心里还在思索组别的问题。
“分组这种小事不必担心。”
“哦，你这时倒来了，”她漫不经心道：“在门里怎么不说话。”
“你不会缺队友的，看看对面的那个丫头片子。”
“这里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我的原因，这样不好吗？”指骨不为所动：“不然凭你一境还不到的实力，还是所谓显赫家世的背书？”
“祝耀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凌生才得知指骨可以聚集灵力的好消息，一时间松快起来，倒也没有为难：
“好吧，说回对面的姑娘，她都没和我说过话。”
“情况所限。”
“什么意思？”凌生坐直身子:“她家与凌家有仇？”
“她叫天山雅。”
那就是她说不了话。
天山家的传闻——“心有灵犀”竟然是真的。
主家血脉有可能以音哑为代价，换得家族内部通过心神来沟通的能力。
怪不得她不受待见。洞若观火与心有灵犀的结合，有点秘密的人都不会去招惹。
指骨道：“天山家的术法没你想的那么邪门，天山塔是她们家造的，选她对你没坏处。她也不会拒绝你的。”
“这也才两个人。”
“你会拥有第三个的。”
凌生不再细究，谁能明白一截骨头的所有呢？
明日就要上报，时间紧迫，她得迅速行动起来。从戒子里拿了份仙山云露，凌生直接起身去敲天山雅的房门。
“你好，”
她开门见山以显示诚意：“我是界域凌家的凌生。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天山雅请凌生进来，递了杯甜茶。但她指一指自己张开的嘴巴，摇摇手。怯生生的小脸满脸黯淡。
之前没看出来她如此单纯，怪不得指骨说不会拒绝。
“我知道你是天山雅，也知道你的情况。”
凌生将仙山云露放在天山雅的桌上，指一指自己蒙着纱的眼睛：“我暂时也差不多，但不太妨碍实力。”
凌生冲她伸出右手，葱白的手指上翻作邀请状，嘴角的笑容温柔而亲和。
“要来吗？”
乌黑的眼睛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发亮，天山雅犹豫片刻，最后缓缓伸出手。
“咚咚咚————”
门外似乎有不速之客。
在飞舟上的三天，凌祁已经将一切对凌生交代好。新生的测试他并不参与，一下飞舟就没了踪迹。
凌祁的秘密暂且不去细究，眼下凌生有更重要的事情。
排队。
不论家世与天赋，只要是天山塔的新生，就得老老实实排队进行入院测试。
凌生跟随着老师的指令，排在长长的队伍里。周围少男少女正热火朝天地交谈，叽叽喳喳有点吵闹，但很鲜活。
凌生挺喜欢这种感觉。
“你的耳坠很别致，我叫李琮月，你叫什么呀？”
虽然她的装束有点怪异，蒙着眼睛，但衣服首饰都是上品，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搭话。
鹅黄衣裙的少女朝凌生友好地探出话题，面容娇美可爱，头发上的两个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看起来天真烂漫。
凌生抿出一个微笑，回答道：“我叫凌生，我也喜欢你的铃铛。”
“哦，你看得见！”
李琮月身旁的男孩正在研究手里的一堆小零件，闻言震惊地抬头，眼里有点活跃的挑衅。
凌生盯了他一眼，轻巧地抬手，一点小术法帮他拼好了手里的机关小件。
“我会自己拼的！”
那男孩不满地轻叹，见李琮月瞪他又心虚道歉：
“抱歉，刚刚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凌生嘴角上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年少的友谊展开总是很简单。一群孩子们相互交换了姓名，男孩叫李泽，是李琮月的表弟；右边气质出尘的姑娘叫褚望鹤。
三人都来自于中州，很早就认识。
李泽是个相当自来熟的孩子，一会儿时间已经可以自然地搭话。
“哦！原来你是凌家人！怪不得会拼飞信鸟，但其实我也会啦，只是祝耀要我用手拼而已......”
他的话在李琮月的瞪视中，缓缓减弱了声音，嘀咕一句：“本来就是。”
飞信鸟是最近很流行的制件，如名所述，可以用来传递消息。
内部的精巧机关保证其不可被暴力拆卸，符文法阵确保特定人才能打开，是现在传信的新流行方式。
虽然制作不算很复杂，但因为刚刚出现，所以造价很贵，并不是平常人家用得起的玩意儿。
凌祁就给她买了一件，她之前已经摸索了不少遍。
李泽应该正是心心念念着想要一只，所以才会和那个祝耀打了赌，想证明自己也能制作。
凌生心里盘算着，微笑着点头，道：
“那需要我再给你拆回去吗？”
要真的这么做，最后李泽还拼不出来，可太伤了男孩子的自尊心。
“不用了，”李泽抬起下巴，抬头望天，云淡风轻道：
“等会碰见祝耀，就算我输了吧。”
“你当然输了。”
不远处的身后传来回应，声音比平常男孩子低，但语调笃定，很有自信。
但更惹人注意的，是突然开始震颤发烫的指骨。
与这道声音一同而至，让凌生心跳漏了一拍，说不清是因为哪一个原因。
也许是上月的刺杀带给她一些残留的影响，这次意外让凌生一瞬间有点不自然，不过她很快调整好状态，随着李泽一起转身。
来者身形高挑，模样周正，在这个普遍女孩子比较高的年龄段显得很出众；眼下同李泽一样，正拿着堆小玩意儿。
但他明显厉害些，手里的飞信鸟却很快成型，且视线并不在零件上。
刚刚的话是对着李泽在说，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生，这种直接的注视给了凌生一点微妙的压迫感。
他敏锐地发现了她刚刚的反应。
果然，下一段话就这样砸过来。
“你就是还原了飞行鸟的人吧？之前有研究过这个吗？应该研究过，不然做不到蒙着眼拼装。但其实你蒙着眼也能看见。”
他语速很快，思考也是，最后直接丢出了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要蒙着眼？刚刚你发生了什么？”
“你问题很多，”
她微微抬起下巴，好直面祝耀的脸，身高的劣势并没有让凌生在这场微妙的交锋中落入下风。
“我要先回答哪个？”
“你介意我先问飞信鸟吗？”
祝耀略微停顿一下，反问她。
“我叫凌生。界域凌家的凌，生命的生。”
“哦，世家大族啊。”祝耀点点头，眼睛里冒出点笑意：“那么我明白了。”
直来直去毫不掩饰，眉眼透露绝对的自信。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将这个人养成这样的性格？
李琮月在一旁打圆场，笑着给她介绍：“祝耀在中州很有名，他从小就和这些打交道，性格比较直接。”
“我们小时候一起在中州书院那边学习，对这边不太了解，可以给我们讲讲关于天山塔吗？”
李琮月指了指队伍最前方的那扇古朴的窄门：
“比如关于入山测试的具体情况？”
凌生急于摆脱与祝耀的缠斗，她点点头，讲述道：
“我听哥哥说，是关于自身恐惧方面的内容......”
她没有吝啬，将自己所知晓的情报分享出来。凌家远在千里之外，在塔里有些实力强劲的朋友是有必要的。
“这听起来像是天山家的术法，令人讨厌的读心方向。”祝耀思考着，喃喃自语。
他相貌与性格，行为特征实在出众，不一会儿时间，吸引了不少附近的暗中打量。
“关于测试还有一点，”
凌生郑重其事，转向祝耀，男孩子被她的动作吸引，目光专注而真挚，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什么？”
“你得回去排队了，难道你想插队吗？”
“......”
来自中州的几个孩子在听到详细的信息后，面色轻松不少；此时正好轮到她们一行人。
凌生是最后一个，还有些等待的时间。她双手交叠，轻轻拂过左手小指。
祝耀的想法是对的，窄门的里的术法——天山家的拿手好戏。
“洞若观火”，对覆盖着灵力印记的事物进行分析。从凌祁的描述来看，这一支术法应该是对恐惧的幻化。
那她的恐惧是什么呢？破碎的封印吗？
凌生与面色微白的李琮月擦身而过，迈进那道窄门。
***
昏暗的空间，没有地面，头顶与脚下都是布满星辰的夜空；所有能证明时间流逝的事物都不再存在，仿佛世界在此地静止。
她抬头，四处扫视，观察着这被遗忘的失落之地。寂静中，凌生听着自己愈来愈响的砰砰心跳。
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从夜空浮现。对面的那面容缓缓清晰，她苍白着脸，与那面孔对视。
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竟然是自己吗？
不，不是。
心神巨震中，凌生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女比自己年岁更大，这应该是前世的凌生。
我为什么要恐惧前世的自己？
我在害怕什么？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没由来的，这万般复杂最后凝结成一股痛苦的激愤，她气得浑身发抖，冷笑着讥讽：
“你不出来看看吗？关于你日思夜想的脸。”
没有人回答她，指骨没有任何动静。
凌生不愿再深想，她用力吞吐，头也不回地奔出。
***
自那道恼人的测试后，指骨已经三天没再出过声，凌生倒是希望它从此在她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但自从她进入了天山塔的结界，她的左手小指就一直在发烫。
随之而来的，是空间里相比外界浓郁数倍的灵力，无时无刻不涌动在她身边，稍微动动心思就会吸收进身体。
情况太过诡异，她没敢轻举妄动。也旁敲侧击问过李琮月一行，发现只有自己出现了这种情况。
但指骨没动静，她也没办法解决；关于遇见祝耀时的异常无法询问。凌生索性将这些事情丢在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到天山塔的开学中。
她遇见了点儿麻烦。
三日后，全部今年入塔的新生将要进行分班测试，按照凌祁的经验，会分三人一组进化境进行学考。
天山塔，分为“天”“山”“塔”三院，所有前两年的学生都被分在塔院的一二三四等班级。
若第一年的教考通过，可以提前进入天山两院进行深入学习，否则就要再待一年。
而教考以组为单位，分班测试的绑定后，在第一年就不会变化。这说明有好的队友实在无比重要。
尽管家世显赫，可凌生眼伤未愈，在选择与被选择的游戏里已经失了先机；李琮月三人正好成一组；来找她的，净是妄图借她攀附凌家的不入流之辈。
她对面房间的那位姑娘倒看起来不错，但凌生想找她打招呼时，那姑娘摇摇头便走了。
她像是对这里有点意见，这三天来凌生从未见她说过话。
进塔里后，净是些不开心的事情。
凌生沉着张脸，坐在窗前打坐修炼，在泽洛的经历让她隐隐有触到一境的感觉，估计在这段时间就会有所突破。
结束一轮，她擦拭脸上的细汗，又翻出在书馆里借来的书，心里还在思索组别的问题。
“分组这种小事不必担心。”
“哦，你这时倒来了，”她漫不经心道：“在门里怎么不说话。”
“你不会缺队友的，看看对面的那个丫头片子。”
“这里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确实是我的原因，这样不好吗？”指骨不为所动：“不然凭你一境还不到的实力，还是所谓显赫家世的背书？”
“祝耀又是怎么回事？”
“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凌生才得知指骨可以聚集灵力的好消息，一时间松快起来，倒也没有为难：
“好吧，说回对面的姑娘，她都没和我说过话。”
“情况所限。”
“什么意思？”凌生坐直身子:“她家与凌家有仇？”
“她叫天山雅。”
那就是她说不了话。
天山家的传闻——“心有灵犀”竟然是真的。
主家血脉有可能以音哑为代价，换得家族内部通过心神来沟通的能力。
怪不得她不受待见。洞若观火与心有灵犀的结合，有点秘密的人都不会去招惹。
指骨道：“天山家的术法没你想的那么邪门，天山塔是她们家造的，选她对你没坏处。她也不会拒绝你的。”
“这也才两个人。”
“你会拥有第三个的。”
凌生不再细究，谁能明白一截骨头的所有呢？
明日就要上报，时间紧迫，她得迅速行动起来。从戒子里拿了份仙山云露，凌生直接起身去敲天山雅的房门。
“你好，”
她开门见山以显示诚意：“我是界域凌家的凌生。有兴趣和我一起吗？”
天山雅请凌生进来，递了杯甜茶。但她指一指自己张开的嘴巴，摇摇手。怯生生的小脸满脸黯淡。
之前没看出来她如此单纯，怪不得指骨说不会拒绝。
“我知道你是天山雅，也知道你的情况。”
凌生将仙山云露放在天山雅的桌上，指一指自己蒙着纱的眼睛：“我暂时也差不多，但不太妨碍实力。”
凌生冲她伸出右手，葱白的手指上翻作邀请状，嘴角的笑容温柔而亲和。
“要来吗？”
乌黑的眼睛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发亮，天山雅犹豫片刻，最后缓缓伸出手。
“咚咚咚————”
门外似乎有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