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你不得好死!”乱葬岗尸首堆积如山,一个男人匍匐前行,面色惶恐又怨毒,“我诅咒你下地狱! 永生永世都饱受蹉跎!!!”

    一羽乌鹊歇息在枯树之上,短小的喙上衔着一颗眼球,肺部不断挤压出沙哑的嘶鸣声。

    明亮的剑光闪过,眼球瞬间从鸟喙中掉落,滚入尘埃。嘶哑的声音还未发出便淹没在喉管处。

    随着乌鸦身子极速下坠,枯树旁钻出一道身影。

    那个人就着月光,跌跌撞撞走来,周身残骸衬得她犹如地狱恶鬼,格外渗人!

    男人看见玉姝手中握着沾血的剑越过尸体,朝着这处走来,心中格外惊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粟,急忙往前爬动。

    “你,你不能杀我!”他唇齿不清道,“我可是天道钦定之人! 杀了我,你也会死!!!”

    “呵,”玉姝满面都是凝固的血块,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是人也是妖,是妖也是鬼。天道钦定之人又如何?! 我不得好死又如何?!”

    “今日,这个地狱你便先替我下去探路!”

    说罢,女人双手抬剑直接刺入他的体内。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粘稠的血迹瞬间染红了衣裳。随着重物落地,远处闪电劈开灰暗的苍穹。

    “你为何要杀他? 你脑子被雷劈傻了,几次三番来送死?!”系统眼看天雷将至,气得七窍冒烟,“你到底要怎样才不杀主角?!”

    玉姝是系统认为最难带的反派,在原书中觉醒意识不说,还残杀了主角。遭到天道重罚重生后由它看管,没想到又弄出一个烂摊子!

    它现在急地团团转,面对这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它就算有十条重生值都不够用!

    面对系统的质问,站立在尸骨上的身影动了动。她用力从主角身上抽出临枫剑,抬眼望着翻滚云雾,眸中带着嗜血的快意与恨意。

    她存活千年,久到看破丑恶百态,觉得凡尘不过如此。久到看破人心虚伪,不愿轻信别人。

    她厌恶虚伪之人,也恨世道都偏袒主角机遇唾手可得。轮回三世,窥探天机。将心中之恨斩于剑下。却不想,天道惩罚,一心向道却落得辗转不堪的下场。

    这种当道乱世之人,该杀!

    玉姝心中不甘,以剑抵住天雷的桎梏,却只见天雷俱下,天地破灭,山河破碎!

    ......

    玉姝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干嘛呢?”一位妇人抱着木盆,横眉竖眼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起,是想偷懒啊?!”

    玉姝摸开脸上的水渍,面色不悦。手摸至腰间,却摸出满手稻草。

    她左右观望,发现自己重生回到三年前,她被主角设计束缚住灵力扔在镇上打杂的这两天。

    这个时间段,修仙界还没有大乱,主角年庚平还没有露出真面目,她还有时间去用别的方法去斩杀他!

    系统不依了,头疼道:“主角又杀不死,你又何苦废这个力气?!只要把剧情走好了,逃离这幅躯壳不就好了吗!”

    玉姝听到后嘲讽道:“剧情偏袒主角,天道大乱,坐视不管。包庇奸人苟活乱世,这就是天道的做派吗?”

    系统被讽刺地一噎,气地发抖,直接下线了。它目前又没有办法把这个棘手的麻烦扔掉,也只能忍下来。

    妇人看着人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像个没有生机木偶,吓地以为她泼水给泼傻了。

    “怎么的,泼傻了?”

    在朱婶准备拿着旁边的扫帚戳过去时,原本还愣在茅草堆上的人影动了。

    玉姝直接扒开身上的茅草站起来,眉眼中都带着一股凛冽的厉色。即使身上套着平常百姓穿粗布麻衣,依旧难掩疏离的贵气。

    妇人看着她,面目扭曲。她在钰栩岭上就是个打杂的奴仆,膝下有一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年龄二十八还没有成婚。

    玉姝是她前几日从镇上带过来的。原本买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的,没想到人瞧着倒是贵气,就是脾气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硬。

    推进房的那天就把他的儿子给打了!妇人气个半死,上去理论差点把腰给闪着了。最后就讨个底,留下来割猪草,做家务。

    这两天恰好是凤凰一族,斐小公子的寿辰,她忙前忙后回来,连口饭都讨不到吃,他们老朱家当真是找了个孽障回来!

    玉姝不语,上辈子她没有看透年庚平的为人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或在回宗途中遇到奸人所以才倒霉地来到这里。

    在这期间,她尝试过破解身上的禁锢,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她反复地翻阅剧情,寻找原主的记忆,发现根本没有这一段剧情。

    所以去尝试逃跑,可这里十里八乡都是的朱婶认识的人,没有灵力,跑不了多远就被抓回来。

    现在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待在这里,等禁锢解除以后再回宗。

    “要干什么活?”玉姝皱眉道。

    朱婶没想到一向哑巴的人开口说话了,震惊了会后,就开口命令道:“……你先去把厨房的菜洗干净了,然后去烧饭。”

    那嚣张跋扈的架势,眼睛瞪得比鼻子高。

    玉姝沉默地绕开她,准备去厨房时却被扯住了。

    “哎,等等。”

    朱婶紧紧拉住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只觉得细细的眉,圆溜溜的眼,高挺的鼻子和不厚不薄的嘴唇,有时候露出的不耐和厉色,又增添了几分的英气,那当真是好看极了!

    她想到斐家的小公子似乎还没有婚配,若是……玉姝过去了,万一瞧上了,那她不就发了嘛!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你别干了,收拾收拾下午陪我出去一趟。”

    ......

    宴会上聚集的都是家世显赫的人,现在都杯盏交接,笑声不断。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之际,院子里的芍药开的正艳,粉白的层层叠叠的花瓣镶嵌嫩黄的花芯,一丛又一丛。

    玉姝忙活着擦拭着柱子的边沿,仔细打量着进来的宾客。

    今日正主来的稍晚,酒过三巡后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辆富丽堂皇黄金轿子停在圆拱形门前,一旁的侍者垂首躬身,小心掀开那缀满精美珠玉的鲜红绸帘。

    晴日轻暖,薄风吹来几缕阳光。一把便面扇探出轿中,执着它的那只手玉骨冰肌,骨节修长,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那张雌雄莫辨的容颜。

    他扶着横木缓缓下马车,动作间身上佩戴的玉石玛瑙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很显然,这位就是斐家的小公子——斐浔。

    火红金丝琉璃衣裳衬的面如冠玉,一瞥一笑都带着一股昳丽的颜色,衬得院中的芍药都无光彩。

    斐浔抬眼便与玉姝对视上了,撇开下人,径直入内。

    玉姝看着缓缓靠近的男人,直接低头退到一边,自然也就忽略掉了他眼中的兴味。

    斐浔挑眉道:“府中何时新进的人啊?长得还挺娇俏。”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玉姝身上,有探究,有嫉妒和不屑。

    高兴的是朱婶,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了,急忙忙地赶过来道:“哎呀,这是我家闺女,就过来帮忙忙活一下。”

    朱婶的话惹得玉姝眉头紧锁,眼中不免带上几分嫌恶与嘲讽。

    面对突然冒出来打断的人,斐浔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便面扇掩着鼻尖,上下打量了一番朱婶的衣着打扮,心中觉得荒谬至极。

    一位乡下妇道人家,根本就养不出这么出水芙蓉的女儿。更何况,身后的女子……他认识。

    玉姝好不容易逃出院子,在后花园中休憩一会。抬眼就看到几位富贵子弟,醉醺醺地走过来。

    “哎,你不就是斐小公子问的那个杂役嘛,”为首的男子面容肥胖,耳朵宽大,太阳照在脸上都泛着一层蒙蒙的油光,“仔细瞧瞧,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这句话如同投石之水,瞬间就炸开了。后面跟随的富家弟子哄堂大笑,“徐兄,既然你喜欢。那何不向斐公子请命,直接带回府中当通房丫鬟啊!”

    “对啊对啊! 这何不是一桩美事呢!”

    “呵,”玉姝积攒了很久的脾气终于爆发了,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几位公子哥,讽刺地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四肢修长,身肥体胖还无脑。你们怎么不去猪圈跟猪呆在一处?”

    “颅中有疾,早医早好。”

    “你——!”

    为首的男人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地伺候着,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顿时气的口齿不清,脑子也清醒了大半。

    “你,你真是大胆!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指尖开始积攒一小撮浑浊的灵力,往玉姝身上冲去!

    灵光带着几缕的风声穿梭而过,玉姝身子直接灵敏地闪到一边,而后转到他的身边。抬脚直接把人踹得踉跄不堪。

    随着起此彼伏的惊呼声,徐公子没站稳脚跟,“砰”的径直滚到湖里面去了!

    “啊啊啊啊,天杀的——!”

    因为身子矮胖,不会凫水,眼看着人快淹死了,几位富家子弟着急忙慌地救人,后花园里一片鸡飞狗跳。

    “何人何事在这里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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