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三）
便是一贯好脾气的秦氏，此刻也忍不住冷下脸，凝眉不悦：“小女尚未婚配，请沈小姐慎言！”
沈薏宁抬着雪白下巴，语气轻慢嘲讽，“听闻焦家大小姐年过十九，却还未定亲，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焦夫人真有困难，我这里倒有个合适人选。梁御史家中还有个未曾婚配的庶子，不如……”
“沈小姐这般口出妄言，实在有损女儿家名誉。若是太傅知晓，沈小姐又当如何？”
涂景徊不赞同皱眉，清朗嗓音柔和却不失力度。
沈薏宁撇撇嘴，像是被他说服，到底没说下去。
可秦氏依旧脸色铁青。
梁御史家唯一不曾婚配的庶子，三岁那年意外溺水，早就惊吓成了傻子，这在靖安城人尽皆知！她便是再忧心女儿的婚事，也不可能趟这趟浑水！
焦娇自然也听过此事，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她是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好欺负！
这位来势汹汹的沈家小姐，摆明了和她不对付！
焦娇眯了眯眼，忽地微微一笑，语调柔婉：“沈小姐，你知道小明的奶奶为什么能活到99岁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不止沈薏宁愣住了，就连涂景徊都不轻不重瞥来一眼。
沈薏宁下意识怪异追问：“为何？”
焦娇眨眨眼，小脸纯白无辜：“因为小明的奶奶不喜欢多管闲事啊！”
玲姐儿被她熏陶的久了，第一个反应过来，噗嗤一笑，漂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
沈薏宁这才反应过来，娇艳脸蛋霎时青红交加，咬牙狠狠瞪她：“你耍我！”
焦娇勾了勾唇，眼都不眨：“是啊，就是在耍你。沈小姐想如何，再骑马伤人吗？”
毫不掩饰的激将法令沈薏宁一时语塞。
她哪有闲工夫和她扯皮！她这次来月华寺，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
一旁，婢女映红小心扯了扯沈薏宁衣袖，轻轻摇头。
沈薏宁理智回笼，勉强压下一肚子火气，皮笑肉不笑：“本小姐不和你计较，映红，咱们走！”
话落，她又极力撑起一抹微笑看向涂景徊，似努力放缓音调：“涂公子，庙中玉兰花开的极好，不知可否一同前往欣赏？”
涂景徊不着痕迹拉开距离，态度委婉：“多谢沈小姐抬爱，但男女有别，实在多有不便，望沈小姐谅解。”
沈薏宁显然早有预料，并不惊讶，状似遗憾的说了几句，旋即带着婢女侍从离开，看都没看焦娇她们一眼。
见人走远了，涂景徊也客气的说了托辞，便率先进了寺庙。
焦娇对这位君子端方的涂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既不轻视他人，又进退有度，实在没有辱没将军府的门楣。更何况，他还救了她一命，也不知他刚刚使出的，是不是就是武侠小说里常见的轻功？
脑袋里思绪飞飞，余光却忍不住追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
太完美了。
武艺高强不说，还是个正人君子，长得又帅。
难怪被誉为靖安城头号金龟婿！
焦娇胸腔里小鹿乱撞，连什么时候进了寺庙都不知道。
玲姐儿疑惑的唤了好几声阿姐，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轻咳一声，焦娇假装若无其事的压下心中异样。
玲姐儿尚且稚嫩，自然不清楚她方才所想，脆生生道：“母亲让我们去庙内进香，再添些香油钱……”
听小姑娘絮絮叨叨说着，焦娇抛开心思，拿着几柱香跟上。
……
一个时辰后，偌大寺庙总算逛完了。
秦氏留下几个婢女婆子，便带着其余人去寻空问大师解签，焦娇只好拉着玲姐儿寻了个没人的凉亭歇息。
似竹贴心的端来两碟子小点心，又让玲姐儿的贴身婢女玉荷去泡了壶热茶，一边替焦娇揉捏酸软的膝盖，一边笑道：“方才奴婢打听过了，那片玉兰花今年确实开的极好，姑娘们一会可要去逛逛？”
玲姐儿累得不轻，小脸红扑扑的，闻言纠结的拧起小眉头，显然十分犹豫。
焦娇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晚些吧，也不急于一时。”
玲姐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阿姐最好了！”
焦娇眉眼弯弯，正要再打趣两句，一道温润惊讶的嗓音忽地传来。
“没曾想竟会在这里撞见两位小姐，宴清有礼了。”
焦娇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他一袭翠绿衣衫，面容清秀，十分儒雅可亲。虽相貌不出众，但气质斐然，一身书卷气，人群中颇有几分清新之感。
“乔公子，好巧。”焦娇同样惊讶。
玲姐儿显然与他更为相熟，软糯嗓音满是惊喜：“宴清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乔宴清微微一笑，温和道：“听闻月华寺的玉兰花开的正盛，便约了几位同窗前来一同欣赏。”
焦娇余光往后面一扫，果真在不远处看见好几个气度非凡的书生。想来是念着男女大防，这才只在远处好奇观望。
“两位小姐可是独自前来？”乔宴清一直保持着适当距离，十分守礼。
焦娇轻轻解释：“母亲去找空问大师了，一会才能回来。”
乔宴清恍然明白过来，又笑：“庙中人多口杂，两位小姐务必当心。不过有夫人在，那宴清便不打扰了。”
他躬身示意，旋即不卑不亢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了，似竹材感叹开口：“乔公子应是担心姑娘们安全，这才冒昧打扰，也是有心了。”
焦娇托着腮望着男人背影，点头。
乔宴清幼时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三年前考取功名入京后，连个遮风避雨的住处都没有。若不是父亲慧眼识金，救他于泥淖，只怕他早已饿死路边。后来，父亲赏识他的才学，更是给他在户部谋了份小官职，倒也还算安稳。
只是上次听母亲闲谈说，他即将被调离京，前往千里之外的同安县任县令一职。
只怕以后见不到了。
又歇了会，玲姐儿总算打起精神，兴致勃勃提议：“阿姐，听说月华寺后院的平安树很灵的！咱们一起去挂平安符吧！”
拗不过小丫头盛情邀约，焦娇无奈起身跟上。
后院离凉亭不远，没一会便看到一棵足有几人粗的古树立在正中央。
古树好似有十多米高，郁郁葱葱，枝桠上挂满了红色平安符。徐徐随风飘荡，发出阵阵簌簌声响，清脆如银铃。
焦娇不自觉想起前世国内各大景区……
什么平安树、平安池，红绸硬币撒了一堆。
玲姐儿兴致盎然，从玉荷手里接过平安符，就垫着脚尖想往最近的枝桠上挂。
可她到底个子不高，努力半天，还是没够着，小脸蛋憋的通红。
焦娇失笑，上前接过她的平安符，“好了，阿姐帮你。”
同样的枝桠，焦娇自信伸长手臂去挂，结果……
她的指尖硬生生停在枝头一寸之外，任她暗暗鼓足了劲，连脚尖都默默垫起来了，愣是没够着。
玲姐儿藏不住事，忍不住笑出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阿姐平日里老叮嘱我多吃饭才能长高高，现在看来，阿姐才是最挑食的那个！”
似竹玉荷两个小丫头也被逗得忍俊不禁。
焦娇没好气的瞪她们一眼，白皙面颊也有些红，这也太有失长姐威严了！
正暗搓搓琢磨着要不要把小丫头揪起来狠狠捏一顿小脸蛋，身后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伴随着淡淡清冷气息。
焦娇一愣，手中平安符的另一端骤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住。
“焦小姐，失礼了。”
清润淡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焦娇将将回神，那只大手已十分轻松的把平安符挂在枝桠上，旋即后退保持距离。
全程不过几秒钟，可焦娇的小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好一会。
她低头看去，果真再次看见涂景徊那张清俊精致的脸。
连头发丝都梳理的一丝不苟，更别提一举一动，堪比世家贵公子楷模。
焦娇眨眨眼，极力压下躁动到飞起的心情，佯装淡定微笑：“多谢涂公子再次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清朗如泉水般的柔和嗓音再度传来。
焦娇看着那张颜值爆表的脸，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小九九。
她和涂景徊也太有缘了，这搁小说里，妥妥有cp相！反正焦家也不可能让她坚持单身主义到底，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至今也没听过涂景徊和谁家千金有过婚约。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如今可是封建社会，他便是装模作样，凭这身材相貌，她也不亏……
又默默回味了下某人的脸，焦娇鼓起勇气，正要邀请某人喝茶试图进一步发展，一道阴阳怪气的熟悉女声忽地插进来：“不曾想涂公子竟又是和焦小姐在一块，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只怕有污涂公子君子美名。”
焦娇没看过去都知道来人是谁，除了沈家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也不会有人如此针对她了。
她内心腹诽。
沈薏宁之所以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就是沈太傅在朝中地位超然，又曾是帝师，门生众多，一般人绝不会轻易得罪沈家。她是嫡女，又深得宠爱，便是燕德帝，对她也多有宽容。寻常女子不能做之事，在她沈薏宁身上，可不会有半点束缚。
焦娇不动声色，微笑抬头：“沈小姐此言差矣，我与涂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从头到尾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若真被传出什么闲话，只怕是有些人故意与涂公子过不去。”
沈薏宁脸色变了又变。
这焦家的丫头，怎如此牙尖嘴利！
一旁，涂景徊容色平淡，只余光不着痕迹轻扫焦娇一眼。
“焦小姐所言甚是，还望沈小姐慎言。”淡淡语调喜怒不辩。
见涂景徊隐含不悦，沈薏宁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再挑起矛盾，转而将目光对上他，放缓嗓音，总算有女儿家娇羞姿态，柔声道：“早就听说景徊哥哥和空问大师私交甚笃，景徊哥哥可否给薏宁卖个人情，薏宁也有一事想找大师解签解惑。”
焦娇听的就差翻个大白眼。
她堂堂沈家大小姐，难不成空问大师还会拒之不见，不就是想搭讪！
沈薏宁抬着雪白下巴，语气轻慢嘲讽，“听闻焦家大小姐年过十九，却还未定亲，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焦夫人真有困难，我这里倒有个合适人选。梁御史家中还有个未曾婚配的庶子，不如……”
“沈小姐这般口出妄言，实在有损女儿家名誉。若是太傅知晓，沈小姐又当如何？”
涂景徊不赞同皱眉，清朗嗓音柔和却不失力度。
沈薏宁撇撇嘴，像是被他说服，到底没说下去。
可秦氏依旧脸色铁青。
梁御史家唯一不曾婚配的庶子，三岁那年意外溺水，早就惊吓成了傻子，这在靖安城人尽皆知！她便是再忧心女儿的婚事，也不可能趟这趟浑水！
焦娇自然也听过此事，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她是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好欺负！
这位来势汹汹的沈家小姐，摆明了和她不对付！
焦娇眯了眯眼，忽地微微一笑，语调柔婉：“沈小姐，你知道小明的奶奶为什么能活到99岁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不止沈薏宁愣住了，就连涂景徊都不轻不重瞥来一眼。
沈薏宁下意识怪异追问：“为何？”
焦娇眨眨眼，小脸纯白无辜：“因为小明的奶奶不喜欢多管闲事啊！”
玲姐儿被她熏陶的久了，第一个反应过来，噗嗤一笑，漂亮的大眼睛弯成月牙。
沈薏宁这才反应过来，娇艳脸蛋霎时青红交加，咬牙狠狠瞪她：“你耍我！”
焦娇勾了勾唇，眼都不眨：“是啊，就是在耍你。沈小姐想如何，再骑马伤人吗？”
毫不掩饰的激将法令沈薏宁一时语塞。
她哪有闲工夫和她扯皮！她这次来月华寺，可是有重要事情要做的！
一旁，婢女映红小心扯了扯沈薏宁衣袖，轻轻摇头。
沈薏宁理智回笼，勉强压下一肚子火气，皮笑肉不笑：“本小姐不和你计较，映红，咱们走！”
话落，她又极力撑起一抹微笑看向涂景徊，似努力放缓音调：“涂公子，庙中玉兰花开的极好，不知可否一同前往欣赏？”
涂景徊不着痕迹拉开距离，态度委婉：“多谢沈小姐抬爱，但男女有别，实在多有不便，望沈小姐谅解。”
沈薏宁显然早有预料，并不惊讶，状似遗憾的说了几句，旋即带着婢女侍从离开，看都没看焦娇她们一眼。
见人走远了，涂景徊也客气的说了托辞，便率先进了寺庙。
焦娇对这位君子端方的涂公子还是很有好感的。
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既不轻视他人，又进退有度，实在没有辱没将军府的门楣。更何况，他还救了她一命，也不知他刚刚使出的，是不是就是武侠小说里常见的轻功？
脑袋里思绪飞飞，余光却忍不住追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
太完美了。
武艺高强不说，还是个正人君子，长得又帅。
难怪被誉为靖安城头号金龟婿！
焦娇胸腔里小鹿乱撞，连什么时候进了寺庙都不知道。
玲姐儿疑惑的唤了好几声阿姐，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轻咳一声，焦娇假装若无其事的压下心中异样。
玲姐儿尚且稚嫩，自然不清楚她方才所想，脆生生道：“母亲让我们去庙内进香，再添些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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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偌大寺庙总算逛完了。
秦氏留下几个婢女婆子，便带着其余人去寻空问大师解签，焦娇只好拉着玲姐儿寻了个没人的凉亭歇息。
似竹贴心的端来两碟子小点心，又让玲姐儿的贴身婢女玉荷去泡了壶热茶，一边替焦娇揉捏酸软的膝盖，一边笑道：“方才奴婢打听过了，那片玉兰花今年确实开的极好，姑娘们一会可要去逛逛？”
玲姐儿累得不轻，小脸红扑扑的，闻言纠结的拧起小眉头，显然十分犹豫。
焦娇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晚些吧，也不急于一时。”
玲姐儿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阿姐最好了！”
焦娇眉眼弯弯，正要再打趣两句，一道温润惊讶的嗓音忽地传来。
“没曾想竟会在这里撞见两位小姐，宴清有礼了。”
焦娇一愣，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一道熟悉的清瘦身影。
他一袭翠绿衣衫，面容清秀，十分儒雅可亲。虽相貌不出众，但气质斐然，一身书卷气，人群中颇有几分清新之感。
“乔公子，好巧。”焦娇同样惊讶。
玲姐儿显然与他更为相熟，软糯嗓音满是惊喜：“宴清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乔宴清微微一笑，温和道：“听闻月华寺的玉兰花开的正盛，便约了几位同窗前来一同欣赏。”
焦娇余光往后面一扫，果真在不远处看见好几个气度非凡的书生。想来是念着男女大防，这才只在远处好奇观望。
“两位小姐可是独自前来？”乔宴清一直保持着适当距离，十分守礼。
焦娇轻轻解释：“母亲去找空问大师了，一会才能回来。”
乔宴清恍然明白过来，又笑：“庙中人多口杂，两位小姐务必当心。不过有夫人在，那宴清便不打扰了。”
他躬身示意，旋即不卑不亢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了，似竹材感叹开口：“乔公子应是担心姑娘们安全，这才冒昧打扰，也是有心了。”
焦娇托着腮望着男人背影，点头。
乔宴清幼时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三年前考取功名入京后，连个遮风避雨的住处都没有。若不是父亲慧眼识金，救他于泥淖，只怕他早已饿死路边。后来，父亲赏识他的才学，更是给他在户部谋了份小官职，倒也还算安稳。
只是上次听母亲闲谈说，他即将被调离京，前往千里之外的同安县任县令一职。
只怕以后见不到了。
又歇了会，玲姐儿总算打起精神，兴致勃勃提议：“阿姐，听说月华寺后院的平安树很灵的！咱们一起去挂平安符吧！”
拗不过小丫头盛情邀约，焦娇无奈起身跟上。
后院离凉亭不远，没一会便看到一棵足有几人粗的古树立在正中央。
古树好似有十多米高，郁郁葱葱，枝桠上挂满了红色平安符。徐徐随风飘荡，发出阵阵簌簌声响，清脆如银铃。
焦娇不自觉想起前世国内各大景区……
什么平安树、平安池，红绸硬币撒了一堆。
玲姐儿兴致盎然，从玉荷手里接过平安符，就垫着脚尖想往最近的枝桠上挂。
可她到底个子不高，努力半天，还是没够着，小脸蛋憋的通红。
焦娇失笑，上前接过她的平安符，“好了，阿姐帮你。”
同样的枝桠，焦娇自信伸长手臂去挂，结果……
她的指尖硬生生停在枝头一寸之外，任她暗暗鼓足了劲，连脚尖都默默垫起来了，愣是没够着。
玲姐儿藏不住事，忍不住笑出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阿姐平日里老叮嘱我多吃饭才能长高高，现在看来，阿姐才是最挑食的那个！”
似竹玉荷两个小丫头也被逗得忍俊不禁。
焦娇没好气的瞪她们一眼，白皙面颊也有些红，这也太有失长姐威严了！
正暗搓搓琢磨着要不要把小丫头揪起来狠狠捏一顿小脸蛋，身后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伴随着淡淡清冷气息。
焦娇一愣，手中平安符的另一端骤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住。
“焦小姐，失礼了。”
清润淡雅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焦娇将将回神，那只大手已十分轻松的把平安符挂在枝桠上，旋即后退保持距离。
全程不过几秒钟，可焦娇的小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好一会。
她低头看去，果真再次看见涂景徊那张清俊精致的脸。
连头发丝都梳理的一丝不苟，更别提一举一动，堪比世家贵公子楷模。
焦娇眨眨眼，极力压下躁动到飞起的心情，佯装淡定微笑：“多谢涂公子再次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清朗如泉水般的柔和嗓音再度传来。
焦娇看着那张颜值爆表的脸，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小九九。
她和涂景徊也太有缘了，这搁小说里，妥妥有cp相！反正焦家也不可能让她坚持单身主义到底，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反正至今也没听过涂景徊和谁家千金有过婚约。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如今可是封建社会，他便是装模作样，凭这身材相貌，她也不亏……
又默默回味了下某人的脸，焦娇鼓起勇气，正要邀请某人喝茶试图进一步发展，一道阴阳怪气的熟悉女声忽地插进来：“不曾想涂公子竟又是和焦小姐在一块，若是传到外人耳朵里，只怕有污涂公子君子美名。”
焦娇没看过去都知道来人是谁，除了沈家那位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也不会有人如此针对她了。
她内心腹诽。
沈薏宁之所以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不就是沈太傅在朝中地位超然，又曾是帝师，门生众多，一般人绝不会轻易得罪沈家。她是嫡女，又深得宠爱，便是燕德帝，对她也多有宽容。寻常女子不能做之事，在她沈薏宁身上，可不会有半点束缚。
焦娇不动声色，微笑抬头：“沈小姐此言差矣，我与涂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从头到尾并无任何逾矩之处。若真被传出什么闲话，只怕是有些人故意与涂公子过不去。”
沈薏宁脸色变了又变。
这焦家的丫头，怎如此牙尖嘴利！
一旁，涂景徊容色平淡，只余光不着痕迹轻扫焦娇一眼。
“焦小姐所言甚是，还望沈小姐慎言。”淡淡语调喜怒不辩。
见涂景徊隐含不悦，沈薏宁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再挑起矛盾，转而将目光对上他，放缓嗓音，总算有女儿家娇羞姿态，柔声道：“早就听说景徊哥哥和空问大师私交甚笃，景徊哥哥可否给薏宁卖个人情，薏宁也有一事想找大师解签解惑。”
焦娇听的就差翻个大白眼。
她堂堂沈家大小姐，难不成空问大师还会拒之不见，不就是想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