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走过来的时候，令香已经单脚跳到了车道的边上。
余光瞥见一个高大身影走过来，她立刻扶着身旁的车，弯下身去揉脚腕。
厉沉走到令香跟前，打量了她一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盘起，穿一件橄榄绿大衣，里搭黑色圆领T恤，下身牛仔裤配黑色高跟鞋，脖子挂了个工牌。这身白领打扮，怎么看都不像个艺人，倒像是来做明星白日梦的。
他把简历扔到她搭手的车盖上，冷声道：“求职走正规程序。”
令香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没有表情。
除了眼神冷利。
长相和网上那张相片差不多，应该就是那尊亿老板了。
令香没料到他会下车过来。她快速转动脑筋，对男人笑道：“程序是死的，人是灵活的。”
这句话无异于挑衅。令香当然知道。但她想赌一把。
厉沉微昂起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令香。他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抬杠。作为世俗定义里的上位者，他从来都是强势的一方，习惯了别人的听从和示弱。员工们会毕恭毕敬，旁人们会对他格外礼待，就连竞争对手也要对他的能力避让三分。
但现在，有人不知好歹。
男人眉目里显然有了一丝火气：“带着你的简历去找其他家。你在我这里不会有机会。”
令香立刻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哇，你可千万别让尊亿老板听见你这话，不然他肯定觉得无地自容，因为他的员工竟然这样傲慢对待一个积极求职者。”
厉沉皱起眉。
他正要说话，后面传来唐金钟的声音：“怎么了？”
厉沉转头，见唐金钟也下车走过来，不想让事件扩大，便转身走了回去，“没什么，走吧。”
但令香终于等到要见的人，哪能放弃机会，她即刻喊道：“唐老！久仰大名！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
喊声没让厉沉停下脚步，但让唐金钟停住了。
人老就怕回忆。令香那句像暗号一样的话，瞬间勾起了唐金钟的回忆。那是二十年前他在某个采访时说过的话，那时没人信他能做好经纪人事业，处处碰壁。他当时说那句话，是希望有人能给他机会试试。
唐金钟眼里涌起一些微光，回头去看。
令香见他转过身来，立刻单脚跳着上前，递上简历：“唐老，我叫令香，想毛遂自荐。”
唐金钟下意识伸手接过。
令香见他收下，灿烂一笑：“谢谢唐老！那不打扰了，告辞。”随后立马转身，往停车场另一头跳着走了。她可不会给人反悔的时间。
厉沉挽手站在车旁等着。他特别看了一眼令香的脚。
唐金钟走到他跟前，笑问：“怎么看？”
厉沉帮他打开车门，回道：“走歪门邪道的人通常没有什么能力。我想您也看得出来她是在演戏。”
“呵呵。”唐金钟笑道，“能从头演到尾也算有点能耐。没事，看看无妨。”
厉沉扬了扬眉：“唐老您决定。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得讲究一下。走吧，先去吃饭。”
车子启动。刚驶出停车场，厉沉想起刚才的事情，问司机：“你和那女的怎么说我身份的？”
司机马上回答：“我说您就是尊亿老板。说您就在车里。”
厉沉不是滋味地轻哼了一声。
待劳斯莱斯离开了停车场后，躲在不远处的田羽才松下一口气。
她刚才一直躲在一辆大奔后面，紧张地看令香表演。
她没想到令香为了获得应聘机会，竟然那么拼。令香不但查了尊亿总裁的专属停车位置，还冒着被撞的风险装摔倒来拦车，还敢怼那尊亿总裁，还叫住那个金牌经纪人去递简历……这，也太猛了吧？得亏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出没，不然给传出去，那后果……
田羽正想着，令香回来了。田羽即刻弓着身子上前，拉起她的手准备逃离现场。
“哎，我的脚，跑不了。”令香皱紧眉。
田羽回头，讶然：“姐？难道你真的崴到脚了?”
“是。”令香点头，“本想跑去司机那边的，谁知道一急就滑了一跤，干脆将计就计了。”
“姐那你太猛了，”田羽搀扶着令香慢慢走，“我刚才多怕你被他们轰走啊。”
令香笑笑：“怕啥？又不是做违法犯罪的事。这就相当于自己内推自己。”
“可是，如果被拒绝的话就感觉很丢脸。”田羽怯怯说。她当初就是求职被拒了几次后，干脆不找了跑来给令香当助理的。
令香脚一踮一踮地，边走边给她讲道理：“脸面是虚无的东西。只要不是干坏事，就大胆去做，你不尝试，机会就等于零，尝试了，就有了个成功的机率。对于普通人来说，更要敢想敢做，没机会就去创造，懂吗？”
“嗯嗯嗯，懂了。”田羽忙点头，嘿嘿笑。虽然令香没在简历上透露她以往的成就，但就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决心和胆量，田羽觉得好像会成功。
“姐，那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联系我们？”
令香弯唇：“该做的功夫都做了，就等着吧。最起码已经给对方留下印象了。”
“对！事在人为！一定能行！”
-
三月份过去后，尊亿的招兵买马也渐渐落下帷幕。
能在娱乐圈里风风光光一个多月，实在羡煞不少同行公司。各路媒体也都对尊亿特别客气，纷纷给出正面评价和期许。但有些爱搞事的自媒体，会拿其他影视公司来对比拉踩，其中就包括业内一哥光束集团。
光束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叫谭一树，年近五十岁，为人老谋深算，特别会耍手段。在內娱厮杀了二十几年，积累了很多经验和人脉，同期和后期的很多公司都被他干倒了，才有了现在的内娱一哥光束集团。光束集团手握现內娱圈里最炙热的五大流量小生和小花，地位斐然。
但是经过自媒体一番拉踩后，网友们却开始期待尊亿。他们希望新资本能对抗旧资本，希望能改变当前影视业单一霸道的流量营销模式，希望能让内娱百花齐放。
谭一树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记者问他对此有何看法，他听完笑笑：“资本竞争在所难免，但也要看看是和谁竞争，我们不担心。”
他根本不会将尊亿放在眼里。当年尊亿就是手下败将，何况现在。
除了光束集团，还有视界传媒等公司也在采访中表示欢迎竞争，并不担心。
其实明眼的都能看出来，竞争味已经十足。行业有句老话，得流量者得天下。不仅网友们期待尊亿，就连內娱的粉圈里也已经开始流行——谁家签约尊亿谁家脸上有光——的风潮了，粉丝们都希望自家的哥哥姐姐能签约尊亿，成为公司力捧的对象。
再说，财大气粗的公司和帅气老板，谁不爱？
除了“红辣椒”。
尊亿总裁的采访上了热搜后，红辣椒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竟然用令香的语录和丑图来嘲笑那采访。
——厉沉：资本天生就是逐利的，这无可厚非。
——令香老娘：唯利是图的资本绝对没有好下场。
——厉沉：每一个想要做大做强的企业都会有这样的计划。
——令香老娘：计划赶不上变化。
——厉沉：竞争在所难免。哪个行业都存在竞争。
——令香老娘：老娘来自苍穹！注定碾压你！
……诸如此类。
大概是嫌原话还不过瘾，红辣椒们还瞎编了很多“老娘语录”来嘲笑尊亿。粉圈向来喜好热闹，见有人玩梗，便纷纷参与进来。红辣椒们舞得更欢了。
两天后，令香和厉沉的CP组合都冒了出来，叫“沉香夫妇”，粉丝们自称“沉香粉”。
“沉香夫妇”这对CP一问世就很受粉圈欢迎，因为女神经和高冷总裁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趣。粉丝们到处收集两人的信息来玩梗，越玩越疯狂，甚至P了一张两人的亲嘴图，还发到了令香的微博评论区。
而与此同时，网络上开始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说是令香团队策划了这次的捆绑，目的就是为了蹭尊亿的热度。
可想而知，当令香知道了这些事情后，有多抓狂。
“那群兔崽子！”
一个抱枕被扔向了沙发另一端，“有毛病吗他们！”
“姐，冷静！”田羽忙劝道。
“这肯定不是一般粉丝做得了的，估计又是那红番天团队搞的鬼。因为我看见几个眼熟的红辣椒大粉。我怀疑“沉香”组合也是红辣椒们批皮搞出来的。”
令香大口呼气，挽起手，瞪着眼看着一处不说话。
田羽一边看手机里的评论，一边分析道：“每一个有规模的粉圈都会有大粉小粉散粉之分，有一些大粉会接受艺人工作室的授意，指导下面的粉圈行动，尤其是这个……”
她突然停下，疑惑地歪了歪头，“有点奇怪，粉圈一向都是很注重边界的，为什么他们会扯上尊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啊，红番天不怕得罪尊亿吗？”
令香正恼火着，听到田羽的话，拧紧的眉渐渐缓和，转过头来。
令香和田羽平时都喜欢看悬疑片，经常一起讨论剧情。她听田羽的分析，下意识当成剧情片段来探讨：“难道是有人趁机搅混水，想借刀杀人？”
田羽立刻给令香竖起大拇指：“姐，你真相了！”
令香蹙眉：“那是谁想羞辱尊亿？它的对家是谁？”
田羽：“我听说光束和视界以前撬过尊亿的墙角，挖走高管导致前尊亿内部管理溃败，姐，会不会是它们？”
“有可能。可是红番天团队就心甘情愿被别人当刀？红番天跟尊亿的对家有关系吗？”
“没有。红番天的公司叫岁月神，和光束视界都没关系。”
“那红番天被人利用了？”
“不像，我觉得他们参与了。因为红辣椒的几个大粉都下场了，这是能判断的。”
“那就奇怪了……”
“对，很奇怪。”
令香和田羽各自安静地猜想了一会后，突然齐齐回过神来：我去！那毛遂自荐不是白费了？？？
令香立刻拿起手机，快速拨动评论区图片，最后停在那张P图上。
看见那图，火气又蹿了起来。还有一点难堪。
那张图上，她嘴巴被P图拉得长长的，和同样被拉长了嘴巴的尊亿总裁亲上了。
又丑又尴尬。
令香感觉脸一阵滚烫。
“王八蛋的兔崽子！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震天的怒喊声传遍了整栋公寓。
另一边，在五十公里以外东区的一套豪华公寓内，厉沉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怒气满满地扯了扯领带。
那些老娘语录就算了，但那张长嘴图真没把他恶心死。
在他人生里，他从来没试过被人用这种下流的方式羞辱。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丑女人。要不是见过那女人的真正样貌，他大概率会被那图恶心到晚上做噩梦。
厉沉算是体会到了唐金钟所说的，充满明枪暗箭的娱乐江湖。
以他从商多年的敏锐直觉来断，他知道这件事背后必然与竞争对手脱不了干系，但他无法确定具体是谁。他猜测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受害者，但想起那天她在停车场里耍的伎俩，他一并厌恶起来。
怒气再起，厉沉拿过桌上的冰镇威士忌，大口喝下。
一杯威士忌喝完后，他放下杯子，往沙发后靠，视线凝在一处。
片刻后，他扯起嘴角。
眼神变得暗沉。
余光瞥见一个高大身影走过来，她立刻扶着身旁的车，弯下身去揉脚腕。
厉沉走到令香跟前，打量了她一眼。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盘起，穿一件橄榄绿大衣，里搭黑色圆领T恤，下身牛仔裤配黑色高跟鞋，脖子挂了个工牌。这身白领打扮，怎么看都不像个艺人，倒像是来做明星白日梦的。
他把简历扔到她搭手的车盖上，冷声道：“求职走正规程序。”
令香抬起头。
眼前的男人没有表情。
除了眼神冷利。
长相和网上那张相片差不多，应该就是那尊亿老板了。
令香没料到他会下车过来。她快速转动脑筋，对男人笑道：“程序是死的，人是灵活的。”
这句话无异于挑衅。令香当然知道。但她想赌一把。
厉沉微昂起头，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令香。他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抬杠。作为世俗定义里的上位者，他从来都是强势的一方，习惯了别人的听从和示弱。员工们会毕恭毕敬，旁人们会对他格外礼待，就连竞争对手也要对他的能力避让三分。
但现在，有人不知好歹。
男人眉目里显然有了一丝火气：“带着你的简历去找其他家。你在我这里不会有机会。”
令香立刻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哇，你可千万别让尊亿老板听见你这话，不然他肯定觉得无地自容，因为他的员工竟然这样傲慢对待一个积极求职者。”
厉沉皱起眉。
他正要说话，后面传来唐金钟的声音：“怎么了？”
厉沉转头，见唐金钟也下车走过来，不想让事件扩大，便转身走了回去，“没什么，走吧。”
但令香终于等到要见的人，哪能放弃机会，她即刻喊道：“唐老！久仰大名！马逢伯乐而嘶，人遇知己而死！”
喊声没让厉沉停下脚步，但让唐金钟停住了。
人老就怕回忆。令香那句像暗号一样的话，瞬间勾起了唐金钟的回忆。那是二十年前他在某个采访时说过的话，那时没人信他能做好经纪人事业，处处碰壁。他当时说那句话，是希望有人能给他机会试试。
唐金钟眼里涌起一些微光，回头去看。
令香见他转过身来，立刻单脚跳着上前，递上简历：“唐老，我叫令香，想毛遂自荐。”
唐金钟下意识伸手接过。
令香见他收下，灿烂一笑：“谢谢唐老！那不打扰了，告辞。”随后立马转身，往停车场另一头跳着走了。她可不会给人反悔的时间。
厉沉挽手站在车旁等着。他特别看了一眼令香的脚。
唐金钟走到他跟前，笑问：“怎么看？”
厉沉帮他打开车门，回道：“走歪门邪道的人通常没有什么能力。我想您也看得出来她是在演戏。”
“呵呵。”唐金钟笑道，“能从头演到尾也算有点能耐。没事，看看无妨。”
厉沉扬了扬眉：“唐老您决定。但无规矩不成方圆，还是得讲究一下。走吧，先去吃饭。”
车子启动。刚驶出停车场，厉沉想起刚才的事情，问司机：“你和那女的怎么说我身份的？”
司机马上回答：“我说您就是尊亿老板。说您就在车里。”
厉沉不是滋味地轻哼了一声。
待劳斯莱斯离开了停车场后，躲在不远处的田羽才松下一口气。
她刚才一直躲在一辆大奔后面，紧张地看令香表演。
她没想到令香为了获得应聘机会，竟然那么拼。令香不但查了尊亿总裁的专属停车位置，还冒着被撞的风险装摔倒来拦车，还敢怼那尊亿总裁，还叫住那个金牌经纪人去递简历……这，也太猛了吧？得亏这个时候没有其他人出没，不然给传出去，那后果……
田羽正想着，令香回来了。田羽即刻弓着身子上前，拉起她的手准备逃离现场。
“哎，我的脚，跑不了。”令香皱紧眉。
田羽回头，讶然：“姐？难道你真的崴到脚了?”
“是。”令香点头，“本想跑去司机那边的，谁知道一急就滑了一跤，干脆将计就计了。”
“姐那你太猛了，”田羽搀扶着令香慢慢走，“我刚才多怕你被他们轰走啊。”
令香笑笑：“怕啥？又不是做违法犯罪的事。这就相当于自己内推自己。”
“可是，如果被拒绝的话就感觉很丢脸。”田羽怯怯说。她当初就是求职被拒了几次后，干脆不找了跑来给令香当助理的。
令香脚一踮一踮地，边走边给她讲道理：“脸面是虚无的东西。只要不是干坏事，就大胆去做，你不尝试，机会就等于零，尝试了，就有了个成功的机率。对于普通人来说，更要敢想敢做，没机会就去创造，懂吗？”
“嗯嗯嗯，懂了。”田羽忙点头，嘿嘿笑。虽然令香没在简历上透露她以往的成就，但就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决心和胆量，田羽觉得好像会成功。
“姐，那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会联系我们？”
令香弯唇：“该做的功夫都做了，就等着吧。最起码已经给对方留下印象了。”
“对！事在人为！一定能行！”
-
三月份过去后，尊亿的招兵买马也渐渐落下帷幕。
能在娱乐圈里风风光光一个多月，实在羡煞不少同行公司。各路媒体也都对尊亿特别客气，纷纷给出正面评价和期许。但有些爱搞事的自媒体，会拿其他影视公司来对比拉踩，其中就包括业内一哥光束集团。
光束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叫谭一树，年近五十岁，为人老谋深算，特别会耍手段。在內娱厮杀了二十几年，积累了很多经验和人脉，同期和后期的很多公司都被他干倒了，才有了现在的内娱一哥光束集团。光束集团手握现內娱圈里最炙热的五大流量小生和小花，地位斐然。
但是经过自媒体一番拉踩后，网友们却开始期待尊亿。他们希望新资本能对抗旧资本，希望能改变当前影视业单一霸道的流量营销模式，希望能让内娱百花齐放。
谭一树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记者问他对此有何看法，他听完笑笑：“资本竞争在所难免，但也要看看是和谁竞争，我们不担心。”
他根本不会将尊亿放在眼里。当年尊亿就是手下败将，何况现在。
除了光束集团，还有视界传媒等公司也在采访中表示欢迎竞争，并不担心。
其实明眼的都能看出来，竞争味已经十足。行业有句老话，得流量者得天下。不仅网友们期待尊亿，就连內娱的粉圈里也已经开始流行——谁家签约尊亿谁家脸上有光——的风潮了，粉丝们都希望自家的哥哥姐姐能签约尊亿，成为公司力捧的对象。
再说，财大气粗的公司和帅气老板，谁不爱？
除了“红辣椒”。
尊亿总裁的采访上了热搜后，红辣椒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竟然用令香的语录和丑图来嘲笑那采访。
——厉沉：资本天生就是逐利的，这无可厚非。
——令香老娘：唯利是图的资本绝对没有好下场。
——厉沉：每一个想要做大做强的企业都会有这样的计划。
——令香老娘：计划赶不上变化。
——厉沉：竞争在所难免。哪个行业都存在竞争。
——令香老娘：老娘来自苍穹！注定碾压你！
……诸如此类。
大概是嫌原话还不过瘾，红辣椒们还瞎编了很多“老娘语录”来嘲笑尊亿。粉圈向来喜好热闹，见有人玩梗，便纷纷参与进来。红辣椒们舞得更欢了。
两天后，令香和厉沉的CP组合都冒了出来，叫“沉香夫妇”，粉丝们自称“沉香粉”。
“沉香夫妇”这对CP一问世就很受粉圈欢迎，因为女神经和高冷总裁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趣。粉丝们到处收集两人的信息来玩梗，越玩越疯狂，甚至P了一张两人的亲嘴图，还发到了令香的微博评论区。
而与此同时，网络上开始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说是令香团队策划了这次的捆绑，目的就是为了蹭尊亿的热度。
可想而知，当令香知道了这些事情后，有多抓狂。
“那群兔崽子！”
一个抱枕被扔向了沙发另一端，“有毛病吗他们！”
“姐，冷静！”田羽忙劝道。
“这肯定不是一般粉丝做得了的，估计又是那红番天团队搞的鬼。因为我看见几个眼熟的红辣椒大粉。我怀疑“沉香”组合也是红辣椒们批皮搞出来的。”
令香大口呼气，挽起手，瞪着眼看着一处不说话。
田羽一边看手机里的评论，一边分析道：“每一个有规模的粉圈都会有大粉小粉散粉之分，有一些大粉会接受艺人工作室的授意，指导下面的粉圈行动，尤其是这个……”
她突然停下，疑惑地歪了歪头，“有点奇怪，粉圈一向都是很注重边界的，为什么他们会扯上尊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啊，红番天不怕得罪尊亿吗？”
令香正恼火着，听到田羽的话，拧紧的眉渐渐缓和，转过头来。
令香和田羽平时都喜欢看悬疑片，经常一起讨论剧情。她听田羽的分析，下意识当成剧情片段来探讨：“难道是有人趁机搅混水，想借刀杀人？”
田羽立刻给令香竖起大拇指：“姐，你真相了！”
令香蹙眉：“那是谁想羞辱尊亿？它的对家是谁？”
田羽：“我听说光束和视界以前撬过尊亿的墙角，挖走高管导致前尊亿内部管理溃败，姐，会不会是它们？”
“有可能。可是红番天团队就心甘情愿被别人当刀？红番天跟尊亿的对家有关系吗？”
“没有。红番天的公司叫岁月神，和光束视界都没关系。”
“那红番天被人利用了？”
“不像，我觉得他们参与了。因为红辣椒的几个大粉都下场了，这是能判断的。”
“那就奇怪了……”
“对，很奇怪。”
令香和田羽各自安静地猜想了一会后，突然齐齐回过神来：我去！那毛遂自荐不是白费了？？？
令香立刻拿起手机，快速拨动评论区图片，最后停在那张P图上。
看见那图，火气又蹿了起来。还有一点难堪。
那张图上，她嘴巴被P图拉得长长的，和同样被拉长了嘴巴的尊亿总裁亲上了。
又丑又尴尬。
令香感觉脸一阵滚烫。
“王八蛋的兔崽子！我跟你们不共戴天！”
震天的怒喊声传遍了整栋公寓。
另一边，在五十公里以外东区的一套豪华公寓内，厉沉把手机扔到沙发一边，怒气满满地扯了扯领带。
那些老娘语录就算了，但那张长嘴图真没把他恶心死。
在他人生里，他从来没试过被人用这种下流的方式羞辱。他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丑女人。要不是见过那女人的真正样貌，他大概率会被那图恶心到晚上做噩梦。
厉沉算是体会到了唐金钟所说的，充满明枪暗箭的娱乐江湖。
以他从商多年的敏锐直觉来断，他知道这件事背后必然与竞争对手脱不了干系，但他无法确定具体是谁。他猜测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受害者，但想起那天她在停车场里耍的伎俩，他一并厌恶起来。
怒气再起，厉沉拿过桌上的冰镇威士忌，大口喝下。
一杯威士忌喝完后，他放下杯子，往沙发后靠，视线凝在一处。
片刻后，他扯起嘴角。
眼神变得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