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韫笛靠在谢焉怀里,被带回了谢焉的屋子。

    他们穿过了茂密的森林,这里远无人烟,房屋建在山顶上,方圆百里只有这么一处住所。

    年少翠鸟的屋子看起来破破烂烂,推开门是一处窄小的长廊,穿过长廊就可以看到泥土铺成的院子,院子后面是三间屋子,布局十分简洁,甚至破烂的有些像他们曾经住过的破庙,四处漏风。

    戚韫笛看着这个屋子有些诧异和娇气的说道:“脏。”

    听见这话,谢焉嘴角抽搐了下,将她顺手一扔。

    戚韫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在泥土地上打了滚,她坐在地上蜷缩起腿:“痛。”

    戚韫笛整个人像是脏脏包,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刚刚因为磕碰产生的青淤。

    见她喊着疼不愿意站起来,谢焉冷笑一声:“那你就在那儿睡着吧。”

    他转身进了破房子,戚韫笛一个人坐了会儿,脑子依然晕晕的,很快这种昏沉感越来越强烈,是谢焉点上了新的香。

    正是可以迷惑人类的香。

    在他离开屋子后,戚韫笛睁开了眼睛。

    她并没有睡着,甚至从来没有被迷惑到。

    即使是在迷香最开始被点起来的时候,戚韫笛也只是想起楚嵩叮嘱过,谢焉这里有针对人类的香,于是想到了而已。

    但戚韫笛的身体素质早已超越了人类。

    戚韫笛眼中又露出迷离的神情。

    但无论是楚嵩的出现,还是今日非遗被抓,都不过是活捉谢焉的计划失败后的后招而已。

    非遗夜校里到底安插了多少卧底?这件事戚韫笛也想知道。

    因此她们才布下了这一步,戚韫笛来缠住谢焉的时间和部署,而其他非遗则是跟着楚嵩查掉剩余的人。

    对于这个计划里,最容易出纰漏的反而是戚韫笛,她在会议上疑惑的问:“我要怎么样才能确保自己能缠住谢焉的时间。”

    一旁的楚嵩:“你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神魂颠倒。”

    谢流光面露不快,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里最了解谢流光的人都说没问题,戚韫笛只能连夜恶补十几部言情剧后硬着头皮上了。

    但戚韫笛自己也没想到谢焉这么好骗,戚韫笛自己也不明白她是如何顺利地来到谢焉老巢的,但幸好,她没有出什么错。

    戚韫笛观察着眼前的房间,开始试图搜寻到些什么线索,此时的谢焉就在外面的房间,她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忽然,她听到耳朵深处传来共振,随后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能听到吗?”

    是楚嵩的声音。

    戚韫笛敲了敲耳朵,示意自己听到了。

    “拖住谢焉两天,在这期间戚凤栾会联系到外面的非遗,所有可信任的人一起过来,这边就能被端掉。”楚嵩说着,具体的计划他们在非遗夜校里的时候就已经仔细的演绎过无数遍,戚韫笛又敲了敲耳朵。

    耳朵那边的声音安静下来了。

    戚韫笛又敲了两声表示自己听到了,但要怎么拖住谢焉两天?这可真是一个复杂的难题。

    戚韫笛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摆烂了,毕竟谢焉听起来就要外出了,但既然楚嵩他们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那出问题的一定不能在自己这儿。

    她撑起有些迷糊的身体,打开门看到谢焉,于是歪着头问:“你要出去吗?”

    谢焉对于她还能清醒地说话也有些惊讶,于是冷笑着转头想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对于他停下来外出的步伐看着自己,戚韫笛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你……你是不是长高了点?要不要量一下你的身高?”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谢焉的瞳孔微微增大了些,他放下了因为防备而抱着的手臂,眨眨眼看着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低着头走过来说:“好。”

    在从前,量身高是谢流光独有的待遇,他只是一只被随便捡过来的翠鸟,是谢流光的附属品,从来没有被她亲手量过身高。

    谢流光站在墙角,看向戚韫笛。

    戚韫笛的眼睛一向很好,能轻易的比出大概的高度,她站远些最后笃定的说:“ 脱鞋裸高一米七九。”

    谢焉眼角抽了抽:“你可能不知道,雄性这种东西,是没有一米七九身高的。”

    戚韫笛瘪嘴:“可是小谢,你已经长高很多啦。”

    见到谢焉丝毫不觉得抵触,戚韫笛好像找到了秘诀,是不是只要把曾经和谢流光一起做的事情,找几件和谢焉一起做就好了?

    于是她伸出手,笑眯眯的问:“你要不要学自己做饭给我吃?我饿了。”

    谢焉定定看了她片刻,最终放弃了离开。

    ……

    两日后。

    在戚韫笛正在给谢焉念故事书里的故事,顺便教他写字的时候,戚韫笛听到耳朵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楚嵩。

    “结束了。”他说。

    这意味着戚韫笛不用再和谢焉虚与委蛇。

    戚韫笛转过头看着谢焉有些怅然若失,他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身边,看起来完全不像调查中的那个嗜血残忍的猎人。

    可种种迹象都表明,就是他。

    戚韫笛忽然很久违的想起了丹青,那个被替换名字,差点被谋杀的非遗,还有众多非遗的尸体。

    这些都是谢焉下的手。

    她动作温柔的抚摸着谢焉的脸,在这短短的两日里,谢焉已经不会再因为她的触碰而惴惴不安了,他像只被安抚的猫咪,舒适的勾起了嘴角。

    戚韫笛就是在这一瞬暴起的,她用谢焉因为舒服而伸出的树藤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起初,谢焉有些迷茫的睁开了眼睛,但很快他意识到了戚韫笛在做什么,立刻用手放开了树藤,挣扎着愤恨地爬起身,他大口吞咽着口水:“你疯了吗?贱人!”

    戚韫笛一跃而起,一拳打烂了谢焉设置在自己身上的结界,那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谢焉整个人猝不及防打得摔飞出去。

    懂不懂友情破颜拳的含金量啊!欺负女人可是会被反噬的啊!

    戚韫笛的武力值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又一次突破了瓶颈,说是最强者也没差了。

    谢焉刚刚没有集中精力,当他反应过来快速的就要用树藤扯住戚韫笛,那些树藤却被戚韫笛撒出的药粉惊的步步后退。

    这药粉是佐珠钦莫采了谢流光的血,提前做好应对谢焉的手段。

    谢焉设置的树藤空间确实可以限制非遗,却不能约束戚韫笛。

    他也并不知道,说有一个很大的变数,那就是楚嵩。

    楚嵩知道他的所有弱点。

    谢焉的连环局设置的不错,先是针对人类的诡异的香气,又是针对非遗的陷阱。

    他唯一低估的人是戚韫笛。

    戚韫笛仅仅被迷惑了瞬息时间,就恢复了神志,后面又快速的做出了正确的应对。

    当众多非遗赶来的时候,谢焉被打的摔倒在了草席上,一改往日干净灵秀的模样,看起来污浊不堪。

    他整个人蜷缩在脏乱的草席上,就连秋风都无法掩埋的血腥熏臭味从草席上散发出来,让他看起来恶心又难以靠近。

    戚韫笛蹲下身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问:“他这是怎么了?”

    谢流光看了看,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眼中有种兔死狐悲的哀凉,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谢流光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打了耳洞?”谢焉看了眼戚韫笛,抬起头对着谢流光嗤笑一声:“费尽心机机关算尽也就是想给女人玩弄的东西没资格问我这些。”

    谢流光被他骂得哽住。

    戚韫笛没有理睬,对于对手变得如此孱弱还有些好奇。

    看来楚嵩给到的情报都是对的,谢焉真的变弱了。

    与猎人组织打了这么多次交道,戚韫笛对于谢焉的狡诈已经深有感受,于是她蹲下身,伸手用手覆盖住谢焉的额头,仔细地感受了他的力量流向后确认:“是谢焉,没错。时戎,你打电话找人带楚嵩过来吧。”

    时戎这段时间被戚韫笛安排着听命于楚嵩,虽然很不理解,但却一直配合的很好,于是闻言说:“好。”

    他走出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概是被用了瞬移之类的技术,楚嵩很快就被带了过来。

    谢焉看到立刻明白了到底是谁出卖了自己。

    他一把打开戚韫笛的手,恶狠狠地看向被钳制住的楚嵩:“喂不熟的畜牲,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一辈子都要给人打下手当不了领导的窝囊废。”

    楚嵩虽然长得可怕,但在这种时候格外没有威慑力,他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驳,甚至隐隐有种多年来被压制的血脉要觉醒的错觉。与之相比从小就游走在三教九流的谢焉一旦不装了,其语言上的攻击力就更加让人震撼了。

    幸好在毒舌这方面,时戎完全不输给任何人,他冷淡的说了一句:“当舔狗都舔不明白的东西还是别在这狗叫了。”

    他说的是舔谢流光。

    没想到谢流光条件反射般看向了戚韫笛。

    谢焉因为他们这一系列动作忍不住整个人都要从破草席里面爬起来,却被戚韫笛蹲下身反手钳住手臂,她蹲在地上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谢焉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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