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仁警惕道:“何人。”

    王府深处,若非他亲自邀请,无人敢擅闯。

    叶思文清了清嗓子,自知冒昧,语气柔和道:“是我,叶思文,叶大小姐。”

    她未以王妃自居,深知这婚姻如镜花水月,终难长久,故无需过分强调身份。

    书房之内,空气凝滞。盼春见状,心生忧虑,轻声劝道:“小姐,此处乃王爷书房,不宜久留,不如先回清苑吧。”

    叶思文心知已被拒于门外,然她不愿就此放弃,决心另寻他法展现才华。

    正欲转身离去,却闻林怀仁低沉的嗓音,“进来。”

    那两字犹如重石,压在叶思文心头,她内心的平静瞬间被打破,波澜四起。

    林怀仁补充继续道:“只需一人入内,丫鬟在外候着。”

    盼春闻言焦急,紧蹙眉头,双眼满是焦虑,轻声道:“小姐,王爷不会是想欺负你吧?”

    尽管之前的种种让她认为这是一桩不错的联姻,但是王爷的前科还历历在目,不排除对方仍然有不喜小姐的想法。

    叶思文轻笑一声,以指轻戳盼春额间:“你这丫头,如今我身为王妃,何须担忧?你且回清苑,为我准备些点心,我稍后便归。”

    她心中暗喜,此等机会难得,若能借此立功,再得圣上召见,自由之日便指日可待。想到此处,那丝紧张也随风飘散。

    叶思文推开书房之门,映入眼帘的并非寻常书卷,而是一幅沙盘。这沙盘,叶思文曾随闺蜜玩耍,但皆是模拟基建,而眼前这沙盘,却是实实在在的军事地图,棋子与阵法,皆与战事息息相关。

    她心中暗忖:朝廷将起战事?还是林怀仁想要造反?

    心里想着俏皮话,叶思文不敢说出口,这种造谣的言语要是说出来怕不是要被治罪。

    她抬首间,见林怀仁立于沙盘之旁,身姿挺拔,左手负后,右手持一稻草人,神态肃然。

    “见过嫂嫂,嫂嫂日安。”

    这时叶思文才发现苏恒远的存在,只瞧上一眼便感觉自己被喊老了。

    此人乃是少年将军苏恒远。他肤色黝黑,笑容灿烂,露出洁白牙齿,眼中却透露出刚毅之气。虽为将军,衣着却简朴,不似权贵之家的奢华。

    偏生这位少年郎,胡须未褪,令人难辨其真实年岁不过二八。

    叶思文不识苏恒远,只能含糊地打了个招呼,索幸苏恒远并不在意。

    她目光转向林怀仁,后者亦放下手中的稻草人,将手掌平摊到苏恒远身前介绍道:“此乃苏大将军,苏恒远。”

    叶思文虽未曾谋面,但对苏恒远的威名早有耳闻——常胜将军,铁面无私,甚至说恶煞形容也不为过。

    恶煞自然不是百姓所说,而是战败的敌人所认。

    只是瞧着,和传闻不太一样啊……

    “见过苏将军。”叶思文微微施礼,举止得体。

    林怀仁不欲多言,直接问道:“你来此,所为何事?

    叶思文走上前,观察了沙盘的地形图,他们所处区域为中原,地大物博,自然招得其他地方眼红,眼下局势看来,匈奴势要南下,大战不可避免。

    叶思文挺直腰板,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闪着坚定的流光,“我愿助王爷一臂之力,增强我军战力。”

    林怀仁淡淡道:“行军打仗,莫要胡闹。”

    叶思文闻言指着沙盘道:“我虽为女子,然亦读过兵书,深知战争之道。有信心能为王爷出谋划策。”

    林怀仁还未做出反应,苏恒远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但见叶思文态度坚决,便收敛了笑意。军事力量的提升乃国之重事,谁能轻视?

    可眼下叶思文只是位深闺小姐,却大言不惭说出此话。

    “嫂嫂果真有胆识,然军事之事非儿戏,嫂嫂还是回清苑品茶赏花为妙。”

    叶思文没有开玩笑,妇人又如何,女子不输男子,她苦读诗书多年自然不比男子差,“我所言非虚,愿以兵法为证。”

    林怀仁低声斥责,“莫要胡闹。”

    叶思文硬着一口气道:“王爷尚未问我为何如此说,也未问我是否有良策,怎可断定我是胡闹?”

    她语气坚定,毫无玩笑之意。苏恒远本想再言,却被林怀仁制止。

    林怀远走到沙盘前,拿起几个假人,随手放入沙盘,眼神抬起,饶有兴味地问道:“读过《孙子兵法》吗?”

    叶思文点头,“略懂一些。”

    她没有说谎,了解但不精,自然比不得他们常看的人。

    “读过?”

    叶思文回忆了自己的教育生涯,努力想着,“自然。”

    “摧其坚,夺其魁,有何见解?”

    “士气多与将领相关,将领强则士气盛。若擒住敌军主力,其士气自然瓦解。”

    刚刚说完,苏恒远听后,不禁鼓掌称赞,“嫂嫂好生厉害。”

    叶思文尴尬的笑了笑,她只记得这是学过的一篇文章,自己也只不过会背下来罢了,真要说懂不懂,那自然是不懂的。

    “多谢多谢。”

    叶思文谦和一笑,心知高帽之下,往往暗藏险峻,遂告诫自己,不可因一时赞誉而忘乎所以。

    林怀仁也很满意这番回答,可是对于叶思文所说的仍然不相信,“久闻叶大小姐才情不彰,今日看来,似乎另有乾坤。”

    苏恒远闻言,连忙插话,言语间带着几分诙谐:“王爷此言差矣,江湖传言,岂可尽信?嫂嫂不过深藏不露罢了。”

    武将的脑子不会去思考一介妇人为何会知晓孙子兵法的内容,甚至于有一些自己的理解。

    叶思文心里其实还在嘟囔,别再考了再考可能真的说不出来了。

    林怀仁缓缓走近,俯身审视叶思文,见她面上毫无惊慌之色,与往昔见到自己便躲闪之态大相径庭,心中不禁生疑:莫非她真的藏拙?

    为了一探究竟,林怀仁突然出手,轻轻钳住叶思文的手腕,试图测试她的武功。然而,未等他感受到任何反抗之力,便听见叶思文一声惨叫。

    叶思文心里也属实委屈,自己只是回答了几个问题,怎么就挨上揍了,这婚,非离不可!

    “你……你意欲何为!”到口的骂话咽了下去,思量到对方的身份,叶思文只能换了个说法。

    林怀仁急忙放手,虽然用的劲不大,但疼痛多少是有的,“你竟不会武功?”

    叶思文心中生疑,此问莫非是试探她是否私学武艺?她心生不悦,直言不讳:“我何曾透露过半分武艺之事?”

    苏恒远见状,忙打圆场:“嫂嫂莫急,王爷的力道并不足以造成重伤,休息两日便好。”

    他的语气匆匆,生怕夫妻二人因为这个怀疑而生出嫌隙。

    林怀仁自然不会一下子相信,他所获得的消息中可不包含叶思文会兵法一事,“既不会武功,又何以习得兵法?况且,你出身商贾之家,又是从何处学得兵法?”

    被怀疑是正常的,但是这个试探的做法让叶思文内心不断怒骂,她没好气地回道:“兵法乃我自学而来,我爹并不知情。”

    至于为何敢这么说是因为她看了律例,妻有错,夫同担,林怀仁自不会因此揭发她。

    林怀仁仍心存疑虑,却也不得不暂时按下,“军营之中,不乏熟读兵法之人,你不必为此冒险。”

    他想起叶思文之前提及的和离之事,难道这便是她的筹码?

    叶思文摇头,她志不在此,她欲以科技之力助国昌盛,最终求得圣眷,“我有他法,可助你们提升实力。”

    若是刚才,他们可能会不信,但是此刻,还是会思虑一下,“如何帮助?”

    如今局势险峻,若是真可以提高军队的力量,这可是及时雨。

    “王爷,倘若我能如愿以偿,还望您能铭记昨夜之事。”旁边还有人,叶思文自然不能伤了他的面子,言下之意,彼此应该心知肚明了吧。

    昨夜之事,是指强迫联姻的事吗?明明是她主动求来的姻缘,却大婚之日反悔,即使林怀仁不喜这位叶大小姐依然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他盯着叶思文,面色阴晴不定,终是点了点头,道:“好。”

    听到这话,苏恒远自然迫切的想知道如何提升,虚心地低下了头,请教道:“嫂嫂有何妙计?”

    叶思文偷摸地说道:“你们可知‘科技强国’?”

    二人面面相觑,皆摇头表示不解。

    叶思文得意一笑道:“‘科技强国’可助你们提升武器之威,助我大梁一统天下。”

    林怀仁:“此言何解?具体如何施行?”

    叶思文得意道:“凭我之智,你只需拭目以待。”

    她以为林怀仁已经默许,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但是下一秒却被严词拒绝。

    “这就不必了。”

    “什么?”叶思文惊了一下,赶忙追问,“你不是同意了吗?”

    “本王何时说过同意?”林怀仁揉了揉太阳穴,刚刚那番言论在他听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的说辞,“你那些话,不过是空谈,并无实际用处。”

    苏恒远挠了挠头,看着林怀仁不解道:“嫂嫂精通兵法,必有良策助我军威。”

    林怀仁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下去,“读过兵书之人,谁不知兵法?但纸上谈兵,又有何用?更何况她出身商贾之家,又能有何高见?只怕这不过是她为了和离而编造的借口罢了。”

    那些听不懂的词语,林怀仁认为不过是对方杜撰的,为了和离不择手段。

    “我大梁军队,岂能依赖一介女子来提升实力?”

    这番说辞让苏恒远高昂的心落了下来,细细思索也确实如此,仅仅凭几句言论便将大事交给女子,即使是王妃也属实草率。

    自己还是过于急切了,苏恒远懊恼地皱了眉。

    “你!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叶思文不甘心一个到手的机会跑走。

    “你若真有方法,便写出来呈上。空口无凭,本王不会轻信。”林怀仁不想听这些没用的狡辩。

    “好!我定会给你一份满意的文书。”

    既然有了一条通路,叶思文也知自己不能再多言,看了林怀仁一眼,她便离开了书房。

    等着吧!叶思文愤愤地踏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厢房。

    盼春麻利且小心地倒了一杯水,叶思文一口喝完。

    她一定会让林怀仁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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