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九点的超市，人不多，冷气倒是开得毫不吝啬，进去的一瞬间，杭司琪觉得好像冬天到了。
来之前她在网上做了功课，比对着型号，不到五分钟就顺利找到了能够完美替换的花洒。
搞定之后，杭司琪推着购物车走进食品区，散漫地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挑挑拣拣间，两个小时过去了，面前的购物车也装了满框。
这几天忙着赶稿，杭司琪几乎没好好吃过饭，大多数时间都是点外卖随便应付，哪晓得运气不好，一连点了好几家高评分店铺，均被敷衍的打包盒和过重的调味料劝退。
杭司琪打小就在吃这方面挑剔，宁肯挨饿也不会尝一口不喜欢的食物，为此没少挨老杭的打。在巴黎留学的三年，她在找不到合口味的饭菜就有可能被活活饿死的危机下，愣是磨练出了一手独特的厨艺。
不过也只是她自己吃得惯，朋友们对她的厨艺褒贬不一。
结账的路上，手机弹出微信的提示音，她以为是林凛，拿出来发现是妈妈。推着购物车不太方便打字，她直接弹了个视频过去，几秒钟后，视频接通。
“宝贝，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杭司琪切换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一旁的购物车，“当然有啦，放心吧，你女儿可不会亏待自己的胃。”
乔雅看着堆积如山的购物车，面露担忧：“这么多东西，一会你要怎么拿回去啊？”
“没事，超市离小区很近，打个车十分钟就回去了，再说超市这边也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乔雅仍不大放心，“过两天我去给你挑辆车代步，总归方便些。”
母女俩聊着聊着，视频那边突然传来老杭的咳嗽声。
杭司琪明知故问：“我爸也在啊。”
乔雅往右边瞟了一眼，笑道：“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问吧。”
老杭脾气执拗，立马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去了书房。
乔雅看着老杭的背影摇头，“别跟你爸一般见识，他就这个犟脾气，他刚刚想问，宝贝你在滨海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安排一个阿姨过来帮你打理生活？”
杭司琪早已习惯老杭的口是心非，笑盈盈地推着购物车往出口走，“不用啦，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毕竟是老家，从小待过的，怎么会不习惯。”
乔雅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平常多注意安全，你爸他啊，嘴上不说，心里头很是挂念你呢。”
杭司琪撒娇：“我也很挂念你们。”
“先不和你聊了，我进去哄哄你爸。”
“嗯，妈妈再见，我爱你们。”
“宝贝再见，爸爸妈妈也爱你。”
父母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老杭在艺术上造诣很高，但生活里却是个略显沉闷的人，乔雅崇拜老杭的才华，从不吝于表达爱意，杭司琪耳濡目染，也是个直性子。
挂掉视频后，杭司琪顺手点开林凛的头像。
林凛的微信昵称就是本名，头像的图片是小白，看那个体型，应该是小白才两三个月大的时候。朋友圈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确实看不出有一丝一毫恋爱的痕迹。
“叮——”
微信新消息提醒。
杭司琪退回到联系人界面，发现是林凛的信息。
【你还在超市？】
杭司琪的右手不知不觉离开购物车，【嗯，要买的东西有一点多。】
五秒钟后，又一条消息进来，【刚刚物业来了，说你家好像漏水了，你快点回来吧。】
杭司琪脑袋一懵。
啥？
家里漏水了？？？
杭司琪这才想起浴室里那个坏掉的花洒，从前天晚上起出水就有点不太正常。
她飞快地打字：【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让物业等等，我我我我我马上就结账回来！！！】
杭司琪肉眼可见的慌了，刚过来滨海市时为图方便，她只提了一个不到二十寸的行李箱，很多东西都是后面快递过来的，全堆在书房里没来得及整理，还有好几幅重要的油画拆掉了保护膜，就立放在书房的地板上。
上天保佑书房千万不要被水淹啊！
前面排队结账的队伍并不长，可能因为周末，大家采购的东西比较多，队伍前进的速度特别慢。
十五分钟后，杭司琪才拎着大包小包一共四个购物袋走出超市。
林凛双手插兜等在超市门口。
看到他的时候杭司琪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
“林警官？……你怎么在这？”
林凛没空跟她闲话，一把接过她手里两个看起来比较重的袋子，催促道：“快点上车吧，别再拖一会家没了。”
—
一路上，杭司琪都在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办法，她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从林凛提到漏水两个字开始，她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幅家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的画面。
物业小哥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等在门口，电梯门打开时，他面露焦虑，正在看手机。
杭司琪出现后，他如临大赦，立刻朝两人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你等很长时间了吧，我马上就开门！”
指纹解锁一直提醒失败，杭司琪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输密码解锁。
物业小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林凛目睹了她输密码的整个过程，眉头深深蹙起。
还真是把谁都不当外人。
门开了，杭司琪预想中的洪水画面并没有出现，客厅的窗户开着，一阵柔和穿堂风轻轻而过，木地板上没有任何水渍，一切都保持着她刚出门前的样子。
杭司琪来不及换鞋，在门口放下购物袋后急匆匆地往浴室跑去。物业小哥则是很专业地拿出鞋套和手套穿戴上，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穿过一条挂着郁金香油画的走廊，浴室悬挂的花洒正在360度无死角地出水。好在地板做了斜面处理，下水道状况也良好，并没有出现积水的情况，但花洒靠近窗户，一部分水柱不停往外面倾泻，影响到了楼下的住户。
物业淡定地走过去把连接花洒的水龙头关掉。
杭司琪赶紧认错：“真是不好意思……”
“还好，出水量不大，并没有影响其他住户。”物业语气和善。
说完，他例行检查了一下浴室的其他地方，得出结论：“应该只是花洒的问题，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杭司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给别人添麻烦就好，辛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
送走物业，杭司琪发现林凛斜靠在门口，如同雕塑般，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杭司琪被他看得有点慌，“怎么了？”
林凛极力忍住了想教训人的冲动，只是敲了敲她的防盗门，提高了音量：“092000，你的大门密码记得要换。”
-
林凛走后，杭司琪把门口几个购物袋全堆到桌子上，决定好今天午饭要用的食材后，她把剩下的东西分门别类地用保鲜盒装起来，防止串味，再放进冰箱里。
离饭点还早，杭司琪觉得困，回房继续补觉。没想到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手机里有两个苏敏敏的未接电话。
杭司琪翻了个身，把卧室的空调关掉，回拨过去。
等了有一会才接通，电话那头有些喧闹，苏敏敏的声音也格外大：“碧海阁曲觞苑，速来。”
碧海阁是滨海市著名的私房菜馆，餐品精致，味道一流，这几年逐渐往网红餐厅模式发展，每日招待的桌数有限，因为好评如潮，许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碧海阁常年客满，一号难求。
“可以啊敏敏，这么大手笔。”
杭司琪从床上起来，嗓子有点干，去客厅倒了杯水。
苏敏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笑：“这次纯粹沾我男朋友的光，正好你回国，我介绍你们认识。”
杭司琪开始在记忆里搜索关键词，“春熙地产那个老板的儿子？”
苏敏敏嗤笑一声：“那都是老黄历了，早换人了。不说了，我这会要进车库，先挂了，你到了碧海阁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听到碧海阁，杭司琪真觉得有些饿了，她从昨晚起一直赶稿，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匆匆洗漱后，杭司琪去书房打包寄过来的那堆衣服都翻出来，挑挑拣拣半天，最后选了一条无袖的黑色连衣裙，今夏某贵牌的限量新款，收腰处刻着若隐若现的品牌logo，背部镂空的浮雕花纹是一贯的法式轻熟风，很衬她白皙的肤色。
镜子前，杭司琪把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吹整齐，还特意化了个淡妆。她是个十足的宅女，平日里在家都是素颜居多，不过老朋友和碧海阁值得！
收拾完毕，杭司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四十。她换了鞋，准备出门打车。
-
林凛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门一开，只见隔壁邻居一改上午的休闲装束，换了条成熟的黑裙子，看起来明艳照人。
杭司琪笑盈盈地递过来两大袋狗粮，说是感谢他今天上午开车接送。
林凛手上接过，心里却觉得好笑。
嘴上说着感谢他，转头给他的狗送吃的。
什么意思？
他等于狗？？？
小白听到动静默默蹿到门口，围着两袋狗粮嗅嗅舔舔，然后讨好似的朝杭司琪疯狂摇尾巴。
林凛瞪了它一眼，小白的尾巴便象征性收敛了两分。
“要出去？”林凛随口问道。
“嗯，几个好朋友聚会。”杭司琪说着，蹲下去摸小白的头。
好处到位，小白很给面子，乖乖地趴在地上任人抚摸。
林凛不怎么会聊天，接下去便不知要再说什么，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好在对方一心只想逗狗，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尴尬。
杭司琪和小白玩闹了一会才走，林凛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小白早就按耐不住，眼巴巴的看着他，两只前爪扒在两袋狗粮上反复抓挠。
“馋狗。”
林凛哭笑不得，做了个开饭的手势，小白熟练地从客厅角落叼来它的木碗。
喂饱小白，林凛倒在沙发上，也觉得有些饿了，打开手机准备点份外卖。来来回回翻了快十分钟，也没找到什么想吃的，正要自暴自弃时，刑侦二队的向远打来电话。
“林队，在干嘛呢？不会又窝在家里睡觉吧？”
语气一如既往欠揍。
林凛开了一罐啤酒，把身体陷进沙发里，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向远嘿嘿一笑：“忙这么久，好不容易这周末不加班了，出来放松下呗？我听说民升路那边新开了家酒吧，装修得还挺不错，刚好局里又来了两个新人，咱们聚一聚呗，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林凛日常的消遣不多，喝酒勉强算一个，当下还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看情况，你先把酒吧地址发我。”
来之前她在网上做了功课，比对着型号，不到五分钟就顺利找到了能够完美替换的花洒。
搞定之后，杭司琪推着购物车走进食品区，散漫地穿梭在各个货架之间。挑挑拣拣间，两个小时过去了，面前的购物车也装了满框。
这几天忙着赶稿，杭司琪几乎没好好吃过饭，大多数时间都是点外卖随便应付，哪晓得运气不好，一连点了好几家高评分店铺，均被敷衍的打包盒和过重的调味料劝退。
杭司琪打小就在吃这方面挑剔，宁肯挨饿也不会尝一口不喜欢的食物，为此没少挨老杭的打。在巴黎留学的三年，她在找不到合口味的饭菜就有可能被活活饿死的危机下，愣是磨练出了一手独特的厨艺。
不过也只是她自己吃得惯，朋友们对她的厨艺褒贬不一。
结账的路上，手机弹出微信的提示音，她以为是林凛，拿出来发现是妈妈。推着购物车不太方便打字，她直接弹了个视频过去，几秒钟后，视频接通。
“宝贝，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杭司琪切换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一旁的购物车，“当然有啦，放心吧，你女儿可不会亏待自己的胃。”
乔雅看着堆积如山的购物车，面露担忧：“这么多东西，一会你要怎么拿回去啊？”
“没事，超市离小区很近，打个车十分钟就回去了，再说超市这边也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乔雅仍不大放心，“过两天我去给你挑辆车代步，总归方便些。”
母女俩聊着聊着，视频那边突然传来老杭的咳嗽声。
杭司琪明知故问：“我爸也在啊。”
乔雅往右边瞟了一眼，笑道：“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问吧。”
老杭脾气执拗，立马从客厅的沙发上起来去了书房。
乔雅看着老杭的背影摇头，“别跟你爸一般见识，他就这个犟脾气，他刚刚想问，宝贝你在滨海住得还习惯吗，要不要安排一个阿姨过来帮你打理生活？”
杭司琪早已习惯老杭的口是心非，笑盈盈地推着购物车往出口走，“不用啦，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再说毕竟是老家，从小待过的，怎么会不习惯。”
乔雅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平常多注意安全，你爸他啊，嘴上不说，心里头很是挂念你呢。”
杭司琪撒娇：“我也很挂念你们。”
“先不和你聊了，我进去哄哄你爸。”
“嗯，妈妈再见，我爱你们。”
“宝贝再见，爸爸妈妈也爱你。”
父母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老杭在艺术上造诣很高，但生活里却是个略显沉闷的人，乔雅崇拜老杭的才华，从不吝于表达爱意，杭司琪耳濡目染，也是个直性子。
挂掉视频后，杭司琪顺手点开林凛的头像。
林凛的微信昵称就是本名，头像的图片是小白，看那个体型，应该是小白才两三个月大的时候。朋友圈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确实看不出有一丝一毫恋爱的痕迹。
“叮——”
微信新消息提醒。
杭司琪退回到联系人界面，发现是林凛的信息。
【你还在超市？】
杭司琪的右手不知不觉离开购物车，【嗯，要买的东西有一点多。】
五秒钟后，又一条消息进来，【刚刚物业来了，说你家好像漏水了，你快点回来吧。】
杭司琪脑袋一懵。
啥？
家里漏水了？？？
杭司琪这才想起浴室里那个坏掉的花洒，从前天晚上起出水就有点不太正常。
她飞快地打字：【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让物业等等，我我我我我马上就结账回来！！！】
杭司琪肉眼可见的慌了，刚过来滨海市时为图方便，她只提了一个不到二十寸的行李箱，很多东西都是后面快递过来的，全堆在书房里没来得及整理，还有好几幅重要的油画拆掉了保护膜，就立放在书房的地板上。
上天保佑书房千万不要被水淹啊！
前面排队结账的队伍并不长，可能因为周末，大家采购的东西比较多，队伍前进的速度特别慢。
十五分钟后，杭司琪才拎着大包小包一共四个购物袋走出超市。
林凛双手插兜等在超市门口。
看到他的时候杭司琪愣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
“林警官？……你怎么在这？”
林凛没空跟她闲话，一把接过她手里两个看起来比较重的袋子，催促道：“快点上车吧，别再拖一会家没了。”
—
一路上，杭司琪都在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办法，她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了，从林凛提到漏水两个字开始，她就已经脑补出了一幅家里被水淹没不知所措的画面。
物业小哥穿着严肃的黑色西装等在门口，电梯门打开时，他面露焦虑，正在看手机。
杭司琪出现后，他如临大赦，立刻朝两人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你等很长时间了吧，我马上就开门！”
指纹解锁一直提醒失败，杭司琪试了好几次，最后只能输密码解锁。
物业小哥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没关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林凛目睹了她输密码的整个过程，眉头深深蹙起。
还真是把谁都不当外人。
门开了，杭司琪预想中的洪水画面并没有出现，客厅的窗户开着，一阵柔和穿堂风轻轻而过，木地板上没有任何水渍，一切都保持着她刚出门前的样子。
杭司琪来不及换鞋，在门口放下购物袋后急匆匆地往浴室跑去。物业小哥则是很专业地拿出鞋套和手套穿戴上，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穿过一条挂着郁金香油画的走廊，浴室悬挂的花洒正在360度无死角地出水。好在地板做了斜面处理，下水道状况也良好，并没有出现积水的情况，但花洒靠近窗户，一部分水柱不停往外面倾泻，影响到了楼下的住户。
物业淡定地走过去把连接花洒的水龙头关掉。
杭司琪赶紧认错：“真是不好意思……”
“还好，出水量不大，并没有影响其他住户。”物业语气和善。
说完，他例行检查了一下浴室的其他地方，得出结论：“应该只是花洒的问题，换一个新的就好了。”
杭司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给别人添麻烦就好，辛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您慢走。”
送走物业，杭司琪发现林凛斜靠在门口，如同雕塑般，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杭司琪被他看得有点慌，“怎么了？”
林凛极力忍住了想教训人的冲动，只是敲了敲她的防盗门，提高了音量：“092000，你的大门密码记得要换。”
-
林凛走后，杭司琪把门口几个购物袋全堆到桌子上，决定好今天午饭要用的食材后，她把剩下的东西分门别类地用保鲜盒装起来，防止串味，再放进冰箱里。
离饭点还早，杭司琪觉得困，回房继续补觉。没想到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手机里有两个苏敏敏的未接电话。
杭司琪翻了个身，把卧室的空调关掉，回拨过去。
等了有一会才接通，电话那头有些喧闹，苏敏敏的声音也格外大：“碧海阁曲觞苑，速来。”
碧海阁是滨海市著名的私房菜馆，餐品精致，味道一流，这几年逐渐往网红餐厅模式发展，每日招待的桌数有限，因为好评如潮，许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碧海阁常年客满，一号难求。
“可以啊敏敏，这么大手笔。”
杭司琪从床上起来，嗓子有点干，去客厅倒了杯水。
苏敏敏一边打方向盘一边笑：“这次纯粹沾我男朋友的光，正好你回国，我介绍你们认识。”
杭司琪开始在记忆里搜索关键词，“春熙地产那个老板的儿子？”
苏敏敏嗤笑一声：“那都是老黄历了，早换人了。不说了，我这会要进车库，先挂了，你到了碧海阁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听到碧海阁，杭司琪真觉得有些饿了，她从昨晚起一直赶稿，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匆匆洗漱后，杭司琪去书房打包寄过来的那堆衣服都翻出来，挑挑拣拣半天，最后选了一条无袖的黑色连衣裙，今夏某贵牌的限量新款，收腰处刻着若隐若现的品牌logo，背部镂空的浮雕花纹是一贯的法式轻熟风，很衬她白皙的肤色。
镜子前，杭司琪把一头蓬松微卷的长发吹整齐，还特意化了个淡妆。她是个十足的宅女，平日里在家都是素颜居多，不过老朋友和碧海阁值得！
收拾完毕，杭司琪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五点四十。她换了鞋，准备出门打车。
-
林凛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门一开，只见隔壁邻居一改上午的休闲装束，换了条成熟的黑裙子，看起来明艳照人。
杭司琪笑盈盈地递过来两大袋狗粮，说是感谢他今天上午开车接送。
林凛手上接过，心里却觉得好笑。
嘴上说着感谢他，转头给他的狗送吃的。
什么意思？
他等于狗？？？
小白听到动静默默蹿到门口，围着两袋狗粮嗅嗅舔舔，然后讨好似的朝杭司琪疯狂摇尾巴。
林凛瞪了它一眼，小白的尾巴便象征性收敛了两分。
“要出去？”林凛随口问道。
“嗯，几个好朋友聚会。”杭司琪说着，蹲下去摸小白的头。
好处到位，小白很给面子，乖乖地趴在地上任人抚摸。
林凛不怎么会聊天，接下去便不知要再说什么，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好在对方一心只想逗狗，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尴尬。
杭司琪和小白玩闹了一会才走，林凛看了下时间，快六点了，小白早就按耐不住，眼巴巴的看着他，两只前爪扒在两袋狗粮上反复抓挠。
“馋狗。”
林凛哭笑不得，做了个开饭的手势，小白熟练地从客厅角落叼来它的木碗。
喂饱小白，林凛倒在沙发上，也觉得有些饿了，打开手机准备点份外卖。来来回回翻了快十分钟，也没找到什么想吃的，正要自暴自弃时，刑侦二队的向远打来电话。
“林队，在干嘛呢？不会又窝在家里睡觉吧？”
语气一如既往欠揍。
林凛开了一罐啤酒，把身体陷进沙发里，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向远嘿嘿一笑：“忙这么久，好不容易这周末不加班了，出来放松下呗？我听说民升路那边新开了家酒吧，装修得还挺不错，刚好局里又来了两个新人，咱们聚一聚呗，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林凛日常的消遣不多，喝酒勉强算一个，当下还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看情况，你先把酒吧地址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