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当如旷野
森寒刺骨的刀刃划过手腕，殷红的鲜血便迫不及待地流出，仿佛在急切地呼吸着四月新雨过后潮湿的空气……“哐当”，饮血餍足的水果刀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屏幕上两条来自半月前的未读信息刺目非常，一条写着“我们分手吧”；一条写着“小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节哀，保重身体”。
池虞像是被什么灼了眼睛，急忙移开满眼的红，望向窗外春雨过后生机盎然的绿，嘴角在疼痛抽搐中习惯性地微微抬起，“不知道是否真有天堂，但我大概会下地狱。”池虞思绪混乱地想着。意识模糊前，池虞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站在窗前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是死神吗？”池虞模糊地想着，然后意识便被黑暗拉向深处……
池虞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梦里还扎着羊角辫的小池虞来到了一处有着巨大显示屏的房间里，显示屏被分割成了无数个模糊的小块儿，有的小块儿在不停闪动的，有的小块儿却一片死寂的黑。
池虞好奇地盯着大屏看，忽然，一团团黑雾从黑块儿中漫出，在池虞面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骷髅头张开漆黑的獠牙就扑向了池虞。池虞迈着瘦小的腿拼命向前跑着，四周全是黑暗，只有脚下的路泛着淡淡的白光。无声的奔跑中，池虞的腿慢慢变长，个子变高，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大，一头浓密顺直的黑发跳起又落下。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骷髅头不见了，池虞忽然站在了自己大学的校门口，校门口“喜迎新生”几个大字红的刺眼，阳光照着出租车上爸妈离去的背影，几百米后拐上大路，驶向了犹如活物的黑暗中。
恍惚间一个篮球滚到了池虞脚边，球场上穿着白色球服的高个子男生跑到自己身边，眼里盛满了青春恣意的笑，如同夏日傍晚的夕阳填满了池虞懵懂的眼睛。下一秒，天旋地转，池虞发现自己正拿着文件站在一间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口，门内似乎有一男一女在低喘呢喃着，池虞无法控制地推开了那道门，一双曾经在球场上恣意张扬的眼睛此刻正惊愕地望着自己。画面一转，一张自愿离职申请书被公司人事强硬地塞在池虞手里，紧接着，申请书又变成了无数张“不予通过”的成绩单，父母的争吵声铺天盖地卷来，直到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和碰撞声响起，一切终于归于死寂。
周遭的景象终于不再反复切换，迷雾不可抗拒地涌来，池虞惊恐地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池虞闭上眼睛放松双手迎向深渊的怀抱。忽然，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穿过猎猎的风声和厚重的迷雾，在池虞耳边响起：“人生该是旷野。”
池虞猛然一惊，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隐约看到雾墙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你是谁？”池虞惊讶的问。人影没说话，反而向远处的虚空走去，情急之下池虞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对方，挣扎与绝望中，一道白光不容抗拒地刺破一切，池虞醒了过来。
医院里，好友纪宁一边凶神恶煞地问躺在病床上的池虞吃不吃苹果，一边细心地将苹果削皮，切成小瓣堆在饭盒里。
池虞笑着看着她，“吃吃吃，宁儿亲自给我削苹果我当然得吃。”
纪宁眉毛一拧，根本不吃这一套，气鼓鼓地边迫害手里剩下的苹果，边说：“现在这么听我话啦？让你搬去和我住你不愿意，还说什么自己不会做傻事！那你给我说说现在又是怎么个事儿？你别给我说自己手腕撞刀口上了。”纪宁把一盒苹果丁塞到池虞没受伤的手里，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池虞，生气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担忧和后怕。
纪宁知道她这个笨蛋朋友，整天人前笑嘻嘻的好像没心没肺，在渣男身上耗费四年青春她笑着说当喂狗了；被黑心公司无故辞退她气愤地骂完狗公司然后潇洒地说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甚至父母车祸离世她只是周到地主持完葬礼，然后安静地把自己关在家里半个多月……更多的事情池虞也不愿意告诉自己，但纪宁认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好强，也不愿意给身边的人造成困扰，所以只怕是又躲起来自己硬抗了。扛得住还好，那要是扛不住呢？
池虞看着纪宁眼里越来越明显的担心，心里揪了一下，忙打起哈哈：“诶诶诶我说小宁儿你这什么眼神？我能怎么着？我真是太困了不小心划到手了，也没多大事，我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池虞有点心虚，假装急着往嘴里塞苹果吃，一副馋这苹果好久了的样子，边嚼边说：“人家医生都说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池虞想起自己刚做完缝合那会儿麻药劲儿还没过，脑袋昏昏沉沉，纪宁背对着自己悄声问正在擦拭镊子的男医生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自己一个激灵立刻费力地摇头哀求医生别说。那医生戴着口罩，乌黑的碎发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露在外面，里面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寒潭，就像希腊神话里塞壬的歌声一般诱惑又致命。医生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后对纪宁说：“刀伤，伤口不深，及时凝血止住了，但身体还是太虚弱，要多休养。”便没有多说什么了，很有些惜字如金的意味，大概是口罩的原因声音闷闷的。
池虞很感激那名医生，自己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了，最近又好不容易守到云出见月明好事将近，她不舍得她再为自己分心。想着得私下感谢一下这名医生，顺便再拜托一下他别说漏嘴，池虞便抬头看向那名医生的胸牌想先记住他的名字，但可能是因为他站在背光处的原因，自己怎么都看不清，又因为失血头晕，遂作罢。
“你跑来一直守着我，你家那位吃醋了怎么办？昨天不是说今晚要去见家长吗？你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去？”池虞接过纪宁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纪宁接到池虞气若游丝的电话后，丢下正陪着自己逛街买礼物的男朋友就慌慌张张往池虞家里赶，又一路上哭哭啼啼带着池虞赶到医院缝合，吵得池虞想昏都昏不过去，此时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耳边，一双杏核眼又红又肿。
“啊我一着急就给忘了，我走的时候让他先在那里等我一会儿，他刚还一直给我打电话来着，我都没来得及接。”
“那你还不赶紧去。”
“可我放心不下你啊！”
“我真没事。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不信你看，血早就止住了。我现在头也不晕了，跑个八百米都没事儿。”池虞说着就要下床给纪宁演示一下病房八百米加速赛，忙被纪宁给按下去了。
“小虞，生死有命，叔叔阿姨的事……”纪宁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别老是自己硬抗。”
池虞忽然没由来的鼻子一酸，赶紧顺势朝里躺下佯装不耐烦：“知道啦！道理我都懂，我早没事了，就是困的不行，你还一直在这里嘟嘟囔囔，太不利于病人恢复了。”
纪宁翻了个白眼，又嘱咐了池虞几句后，就急匆匆地边打电话边往医院外赶。
池虞忽然很感激在这样一个越发冰冷和陌生的世界里，自己还有纪宁这个好朋友，她就像自己坠入深渊前一根牢牢绑在自己身上的线，让自己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还有联系，还能再试着，试着继续活两天。
思绪纷乱中，池虞竟然真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被病房里来探病的小孩儿吵醒，池虞觉得一阵头疼，所幸不再躺着假寐，拎上纪宁买的奶油小蛋糕就打算去找那个帮自己隐瞒真相的医生，顺便去走廊上透透气。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个医生爱不爱吃奶油小蛋糕，反正自己嗜甜如命，生病或者不舒服，吃点甜食比药还管用。
大概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医生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的实习医生，正一只手按着肚子另一只手在埋头苦写着什么，瘦小的身体陷在黑色的办公椅上几乎就要看不到了，一双疲倦充血的眼睛透过胡乱披散着的刘海儿望向自己的时候吓了池虞一大跳。
“刚出来实习工作量就这么大吗？不愧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当医生至少得是研究生吧，但她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真是年少有为，自己却还只是个人生失败的大怨种”，池虞惊吓之余心里五味杂陈，想着也不知道那个男医生的名字，或许人家早就下班了，要不这个蛋糕就送这个小姑娘吃吧，女孩子应该都很爱吃甜食。在小医生愣愣的接过蛋糕后连连的道谢声中，池虞摆手笑着边说“辛苦了”边走出了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池虞脑海里不禁想起早上的那场混乱，她没敢告诉纪宁自己明明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没想到竟然还能醒过来拨通求救电话，或许自己远比以为的还想活着。池虞这么想着，但又隐约觉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想要抓住过什么，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地往上抓握着，以为这样就能抓住一线生机。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为了空间利用最大化，住院部走廊内只有两个尽头开着窗，走廊两边都是病房，昏沉的光线里连空气都被压抑的匍匐在地，池虞脑子里一团麻似的想着昏迷时的事，下意识加快了步伐，顺势拐出廊道转角，刚感觉自己就要抓到那个线头了，然后就在一片洒满金色粒子的春意里撞上了一个还带着暖意的胸膛。
森寒刺骨的刀刃划过手腕，殷红的鲜血便迫不及待地流出，仿佛在急切地呼吸着四月新雨过后潮湿的空气……“哐当”，饮血餍足的水果刀掉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屏幕上两条来自半月前的未读信息刺目非常，一条写着“我们分手吧”；一条写着“小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节哀，保重身体”。
池虞像是被什么灼了眼睛，急忙移开满眼的红，望向窗外春雨过后生机盎然的绿，嘴角在疼痛抽搐中习惯性地微微抬起，“不知道是否真有天堂，但我大概会下地狱。”池虞思绪混乱地想着。意识模糊前，池虞好像看到了一个黑衣男子站在窗前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是死神吗？”池虞模糊地想着，然后意识便被黑暗拉向深处……
池虞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累很累的梦。梦里还扎着羊角辫的小池虞来到了一处有着巨大显示屏的房间里，显示屏被分割成了无数个模糊的小块儿，有的小块儿在不停闪动的，有的小块儿却一片死寂的黑。
池虞好奇地盯着大屏看，忽然，一团团黑雾从黑块儿中漫出，在池虞面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骷髅头张开漆黑的獠牙就扑向了池虞。池虞迈着瘦小的腿拼命向前跑着，四周全是黑暗，只有脚下的路泛着淡淡的白光。无声的奔跑中，池虞的腿慢慢变长，个子变高，身上的衣服也随之变大，一头浓密顺直的黑发跳起又落下。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骷髅头不见了，池虞忽然站在了自己大学的校门口，校门口“喜迎新生”几个大字红的刺眼，阳光照着出租车上爸妈离去的背影，几百米后拐上大路，驶向了犹如活物的黑暗中。
恍惚间一个篮球滚到了池虞脚边，球场上穿着白色球服的高个子男生跑到自己身边，眼里盛满了青春恣意的笑，如同夏日傍晚的夕阳填满了池虞懵懂的眼睛。下一秒，天旋地转，池虞发现自己正拿着文件站在一间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口，门内似乎有一男一女在低喘呢喃着，池虞无法控制地推开了那道门，一双曾经在球场上恣意张扬的眼睛此刻正惊愕地望着自己。画面一转，一张自愿离职申请书被公司人事强硬地塞在池虞手里，紧接着，申请书又变成了无数张“不予通过”的成绩单，父母的争吵声铺天盖地卷来，直到一声巨大的刹车声和碰撞声响起，一切终于归于死寂。
周遭的景象终于不再反复切换，迷雾不可抗拒地涌来，池虞惊恐地发现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下坠，“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池虞闭上眼睛放松双手迎向深渊的怀抱。忽然，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穿过猎猎的风声和厚重的迷雾，在池虞耳边响起：“人生该是旷野。”
池虞猛然一惊，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隐约看到雾墙后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你是谁？”池虞惊讶的问。人影没说话，反而向远处的虚空走去，情急之下池虞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对方，挣扎与绝望中，一道白光不容抗拒地刺破一切，池虞醒了过来。
医院里，好友纪宁一边凶神恶煞地问躺在病床上的池虞吃不吃苹果，一边细心地将苹果削皮，切成小瓣堆在饭盒里。
池虞笑着看着她，“吃吃吃，宁儿亲自给我削苹果我当然得吃。”
纪宁眉毛一拧，根本不吃这一套，气鼓鼓地边迫害手里剩下的苹果，边说：“现在这么听我话啦？让你搬去和我住你不愿意，还说什么自己不会做傻事！那你给我说说现在又是怎么个事儿？你别给我说自己手腕撞刀口上了。”纪宁把一盒苹果丁塞到池虞没受伤的手里，瞪着一双小眼睛看着池虞，生气的眼神里藏着一丝担忧和后怕。
纪宁知道她这个笨蛋朋友，整天人前笑嘻嘻的好像没心没肺，在渣男身上耗费四年青春她笑着说当喂狗了；被黑心公司无故辞退她气愤地骂完狗公司然后潇洒地说一句“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甚至父母车祸离世她只是周到地主持完葬礼，然后安静地把自己关在家里半个多月……更多的事情池虞也不愿意告诉自己，但纪宁认识她这么多年，知道她好强，也不愿意给身边的人造成困扰，所以只怕是又躲起来自己硬抗了。扛得住还好，那要是扛不住呢？
池虞看着纪宁眼里越来越明显的担心，心里揪了一下，忙打起哈哈：“诶诶诶我说小宁儿你这什么眼神？我能怎么着？我真是太困了不小心划到手了，也没多大事，我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池虞有点心虚，假装急着往嘴里塞苹果吃，一副馋这苹果好久了的样子，边嚼边说：“人家医生都说没事，你就别担心了。”
池虞想起自己刚做完缝合那会儿麻药劲儿还没过，脑袋昏昏沉沉，纪宁背对着自己悄声问正在擦拭镊子的男医生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自己一个激灵立刻费力地摇头哀求医生别说。那医生戴着口罩，乌黑的碎发下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露在外面，里面盛着一汪波澜不惊的寒潭，就像希腊神话里塞壬的歌声一般诱惑又致命。医生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后对纪宁说：“刀伤，伤口不深，及时凝血止住了，但身体还是太虚弱，要多休养。”便没有多说什么了，很有些惜字如金的意味，大概是口罩的原因声音闷闷的。
池虞很感激那名医生，自己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了，最近又好不容易守到云出见月明好事将近，她不舍得她再为自己分心。想着得私下感谢一下这名医生，顺便再拜托一下他别说漏嘴，池虞便抬头看向那名医生的胸牌想先记住他的名字，但可能是因为他站在背光处的原因，自己怎么都看不清，又因为失血头晕，遂作罢。
“你跑来一直守着我，你家那位吃醋了怎么办？昨天不是说今晚要去见家长吗？你就这么蓬头垢面的去？”池虞接过纪宁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纪宁接到池虞气若游丝的电话后，丢下正陪着自己逛街买礼物的男朋友就慌慌张张往池虞家里赶，又一路上哭哭啼啼带着池虞赶到医院缝合，吵得池虞想昏都昏不过去，此时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耳边，一双杏核眼又红又肿。
“啊我一着急就给忘了，我走的时候让他先在那里等我一会儿，他刚还一直给我打电话来着，我都没来得及接。”
“那你还不赶紧去。”
“可我放心不下你啊！”
“我真没事。医生的缝合技术很好，不信你看，血早就止住了。我现在头也不晕了，跑个八百米都没事儿。”池虞说着就要下床给纪宁演示一下病房八百米加速赛，忙被纪宁给按下去了。
“小虞，生死有命，叔叔阿姨的事……”纪宁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别老是自己硬抗。”
池虞忽然没由来的鼻子一酸，赶紧顺势朝里躺下佯装不耐烦：“知道啦！道理我都懂，我早没事了，就是困的不行，你还一直在这里嘟嘟囔囔，太不利于病人恢复了。”
纪宁翻了个白眼，又嘱咐了池虞几句后，就急匆匆地边打电话边往医院外赶。
池虞忽然很感激在这样一个越发冰冷和陌生的世界里，自己还有纪宁这个好朋友，她就像自己坠入深渊前一根牢牢绑在自己身上的线，让自己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还有联系，还能再试着，试着继续活两天。
思绪纷乱中，池虞竟然真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被病房里来探病的小孩儿吵醒，池虞觉得一阵头疼，所幸不再躺着假寐，拎上纪宁买的奶油小蛋糕就打算去找那个帮自己隐瞒真相的医生，顺便去走廊上透透气。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个医生爱不爱吃奶油小蛋糕，反正自己嗜甜如命，生病或者不舒服，吃点甜食比药还管用。
大概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医生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看起来还是学生模样的实习医生，正一只手按着肚子另一只手在埋头苦写着什么，瘦小的身体陷在黑色的办公椅上几乎就要看不到了，一双疲倦充血的眼睛透过胡乱披散着的刘海儿望向自己的时候吓了池虞一大跳。
“刚出来实习工作量就这么大吗？不愧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当医生至少得是研究生吧，但她看起来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真是年少有为，自己却还只是个人生失败的大怨种”，池虞惊吓之余心里五味杂陈，想着也不知道那个男医生的名字，或许人家早就下班了，要不这个蛋糕就送这个小姑娘吃吧，女孩子应该都很爱吃甜食。在小医生愣愣的接过蛋糕后连连的道谢声中，池虞摆手笑着边说“辛苦了”边走出了办公室。
走在走廊上，池虞脑海里不禁想起早上的那场混乱，她没敢告诉纪宁自己明明已经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没想到竟然还能醒过来拨通求救电话，或许自己远比以为的还想活着。池虞这么想着，但又隐约觉得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想要抓住过什么，就好像溺水的人拼命地往上抓握着，以为这样就能抓住一线生机。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为了空间利用最大化，住院部走廊内只有两个尽头开着窗，走廊两边都是病房，昏沉的光线里连空气都被压抑的匍匐在地，池虞脑子里一团麻似的想着昏迷时的事，下意识加快了步伐，顺势拐出廊道转角，刚感觉自己就要抓到那个线头了，然后就在一片洒满金色粒子的春意里撞上了一个还带着暖意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