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陈云州伏在案前写信，楼下许多妖兽来来往往，在他有生之年经历过常人未曾经历过的，也算种慰藉了。
这封信，他写了很久，总是添添改改，好像怎么也写不完。
看着院外几只小兔和猴子还有老虎背着背篓去砍柴的画面，陈云州默了默，最后下了笔。
告别其实不一定非得说再见的。
返生咒是上古邪术之一，并没有找到与之对应的术法可解，周理翻了狐族所有的古籍，也只找到了夺魄术，此术法亦是邪术，且与返生咒相反，专门摄取人的魂魄。
不过周理也无法保证能够成功。
一月之期将到，他们无法再等下去了。
需要几位灵气高强之人为阵法加持，其中阵心也只能有郁瑾担任。
“我来！”
陆砚开口，周理摇头，“此阵法所用灵力高深，你并未康复，再加上前儿消耗了大量灵力，恐有危险。”
郁瑾即便为青羽弓输送了大量灵气，但已经在恢复中了，而且除开灵气，此阵只有郁瑾才能为阵心。
与上古邪阵相克的唯郁瑾。
明日月圆便是最好的时机。
提前将一切布置好，只待时间。
丹霞山很高，小院位于其顶，站在露台，那轮月亮很圆，夏溪然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小腿，另一侧点着熏香，他身上的腐烂气息已经很浓烈。
不远处，陈云州喝着茶水。
知晓死期，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儿。
陈云州端起茶壶，往夏溪然小杯子里倒了点儿，“这一杯敬你。”
“敬人用茶水？上酒啊！”
“未成年人喝什么酒，茶水就好。”
夏溪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但也将茶水如浇花似的倒在自己身上。
“谢谢，还有对不起。”
借着你的躯体，他完成了很多的遗憾。而他在莲藕中憋屈了一个月，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夏溪然怔了一下，笑了。
哪有什么对不起，他也不是有意的！
陈云州回了屋子前，望了望天空。
这样的月亮怕是不会再见了。
翌日大早，勤快小陶早早的就将屋子打扫的一干二净，小狐狸累的倒在地上，平白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弱小无助小动物的感觉。
吃过早饭，小狐狸踩着板凳熟练的洗着碗。
一看就是没少干家务的那种。
离月圆还有一段时间，但屋子里的气氛低迷了起来。
屋外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郁瑾撑了把雨伞，这雨伞做工精美，不似商场里买的，是丹霞的妖做的油纸伞。
丹霞不与外界互通，自然这里事务更多与旧时社会一般靠手工制作，也是因为少了现代社会的浮躁，他们能好的打发时间。
陆砚也跟了上来，不过他没带伞，直接躲在郁瑾的伞下。
郁瑾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山路环绕，都是土路，便下雨都未曾浮泥，郁瑾踩了踩能够感觉上面的平滑。
为了避免淋雨两人并排，不会很拥挤，但行动间胳膊总会撞在一起，起先郁瑾还未觉得什么，直到路变狭窄，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下雨天，不带伞？”
陆砚挑眉，察觉到她言语中的不耐，“这不有你在嘛！”
这话说的亲近，郁瑾不反驳，只默默的将伞往她的方向移了移，雨水落在陆砚的额头，额前的碎发不一会打湿了。
“我可是帮你修复了青羽弓，这么没良心？”
你还让我再次欠下巨额债务呢！
郁瑾心中默默，依旧未将伞移过来。陆砚偏头，看着那张娇颜，如平常一般无二的脸，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做的事儿却不地道。
陆砚笑着抓住伞柄往自己这边移了移，“为人还是大气的好。”
郁瑾直接放了手，让陆砚撑伞，“你大气，那就将债务免了罢！”
“债未消，永世都得偿还。”
契约已定，免是免不了了。
陆砚老老实实的帮她撑着伞，眉眼带着笑，却又将伞大部分偏向了她。
雨停了，郁瑾这才注意到，陆砚肩膀上的水痕，以及他湿润的头发。
“雨淋多了，恐怕会秃头！”
陆砚气笑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谁！
太阳升起，丹霞集市热闹了起来，小摊小贩叫嚷着，有挑着扁担卖团扇的大象，还有席地而坐卖蜡烛狮子，甚至不远处还有兔子扛着糖葫芦。
大自然中的物竞天择，和食物链似乎没有出现在妖族属地。
陆砚看出她的疑问，解释道：“丹霞是妖族属地，妖族种类多，但都潜心修炼，加上狐族管理得当，不常会出现弑杀场面。不过其他属地就不一样了，金庭山，大若岩为人修属地，分别以世家大族徐姓和钱姓传承为主，散修比不上世家资源丰厚，却又被世家镇压着。安山妖族残暴，以蛇族为尊，武力为先，那里的妖族稀少，经常发生内斗。”
陆砚从兔子手里买了个糖葫芦递给她。
“这里灵气还行，长出来的食物也是极好的，这兔子所采的山楂那是从悬崖处摘得，周围少有植物争灵气。”
郁瑾咬了口，味道确实很好。
“你经常来这里？”
陆砚摇头，极少，不过是提前了解了下。
两人进入了一家茶馆儿，几只松鼠跳跃轻盈，将茶杯放好，茶水则从空中飞旋，落入杯中。
台上正表演者《梁祝》。最后的化蝶是由两只蝴蝶本蝶出演……
郁瑾看的是大开眼界！
台下的观众是哭的稀里哗啦，刹那间，动物嗥叫遍地。
两人捂耳告辞。
站在街道，两人面面相觑，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察觉到笑意。
“多出来走走，会心情愉悦。”
郁瑾愣住了，有些疑惑开口，“我有不愉悦吗？”
很淡，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换做以前，她怎么可能在大雨天一个人出门散步，她不过是想离开那样的氛围，脑子还未做出反应，身体便先替她决定了。
陆砚摇头，“和你一起出来走走，心情愉悦。”
夜逐渐来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几乎将丹霞走遍，回到小院，烛火隐隐闪着光亮。
这一餐，赵瑜瑜做了很久很丰盛。
菜端上了桌无人动，陈云州笑着吆喝众人上桌，却又在低头吃菜时，掩饰心底的苦涩。
谁能不惧怕死亡呢？
夜深，阵法已经摆好，只等人来。
这里是一处山洞。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到了，包括狐族的三位长老：周青凛，周明瑶，周长续。
周明瑶一袭红色长裙，纤细的长腿在烛光下若影若现，娇媚的脸与陶雨灵不相上下。两位长老看着年轻，长相也是不俗，果然狐族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山洞在烛火照耀下，犹如白昼。有一小道两侧种满荷花，红莲幽香，青叶嫩嫩，里有一石床，应是打坐修炼之地，而最显眼处一座石像傲然挺立。
精挑细琢白纱遮面，一双眼睛璀璨如皓月。
她手执弓箭，蓄势待发，分明是战斗的姿势，眼眸却古波不惊，是位于神座目空一切的神，亦是莲花台下的佛。
石像前，香烛还未燃尽，应该才祭拜过的。
郁瑾走近细细的看着。不知怎的，胸腔处发紧。
“祂是世间最后一位神明，妤姝。千年前祟盛横空出世，以沉渊之气污浊了世间灵气。控制了当时很多妖族和仙族，想要毁灭世界。仙族作为三界之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仙族无人能够对抗祟盛，很快就败了。
后来祟盛更是妄图推倒九重天，以九重天的巨石灭了人族和妖族。仙族为了防止九重天倒塌伤及无辜，以全族生命为代价，彻底封印了与人间和妖族的通道。
几天几夜的大战，天昏地暗，小溪河流都染红了。两族祈求神灵出手，最后是妤姝神君将祟盛封印，然后消失不见。至此世界生机衰败，灵气枯竭。众人感激妤姝神君，便塑造雕像，时常供奉香火。”
周青凛走近，解释道，眼睛里还带着对神明的敬畏。
他叹息，“不过近日祟盛封印松动，妖族与人族大能也不知，能不能够再次护住这个世界。只求天道怜悯。”
郁瑾默默听着，未发一语，周青凛语气温和：“瞧你面善，便多说了几句，人老了话多了些。”
郁瑾看着周青凛，一字一句，“我倒是从你儿嘴里，听见些不一样的！他说那位神自私，不肯以身献世与祟盛同归于尽，还世间生机。而且周长老前不久也说过，神明忘记自己责任之类的话，这应当是家学渊源吧！”
“神明不是我等可以指摘的，老夫并未对神不敬，只是说实话罢了。且千年前我与妤姝神君有过一面之缘，祂不是那等小气之辈。”周青凛语气带着歉意，“至于周平棱这小子，我回去定会好好收拾他，希望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你儿一向大胆，还不是你惯得！”周明瑶白了周青凛一眼，“不知从哪儿看了些野史，连神明都敢攀诬了！”
她走到神像面前拜了拜，“神明慈悲，若非她封印祟盛，这世间早就完了。”
周青凛走近，也跟着一拜，“明瑶说的是。”
周明瑶走开了，并不想和周青凛这等虚伪的人待在一处。周青凛不在意，嘴角挂着笑意，继续抛出话题和郁瑾闲聊着，即便郁瑾不大搭理他，他也没有半分恼意。
周明瑶看着雕像又看了郁瑾。
不禁为郁瑾的容颜感叹，她狐族自持美貌，竟然败在一个人类小丫头手里。
“小姑娘长得这般好看，乃我生怕所见之罪，眉眼处与妤姝神君倒有几分相似”周明瑶细细看着神像，“这也是你的福气。”
周长续站在一旁，并未往这边瞧，只是望向妤姝神君神像的目光，也不似她们这般恭敬。
时间到了。
月至半空，一束光亮从头顶射了进来，郁瑾入了阵法中心，她左右两侧分别为陈云州和夏溪然，而周理与陆砚还有狐族三位长老站在外围。他们手里的灵力同时朝着陈云州和夏溪然的方向击去。
灵魂从身体里剥夺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陈云州与这具身体粘的极近，除开身体上的痛处，更多是灵魂上的。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被碾碎了，痛，连呼吸都是痛的，只能祈求这一刻能够快些结束。身体的汗珠滚落，犹如洗过澡一般，衣服湿哒哒的，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只被这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啊！”
凄厉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出来。
“云州。”
急促的脚步声并未打扰到郁瑾他们。
熟悉的声音让陈云州睁开了眼睛。
季季，是你来了吗？
这封信，他写了很久，总是添添改改，好像怎么也写不完。
看着院外几只小兔和猴子还有老虎背着背篓去砍柴的画面，陈云州默了默，最后下了笔。
告别其实不一定非得说再见的。
返生咒是上古邪术之一，并没有找到与之对应的术法可解，周理翻了狐族所有的古籍，也只找到了夺魄术，此术法亦是邪术，且与返生咒相反，专门摄取人的魂魄。
不过周理也无法保证能够成功。
一月之期将到，他们无法再等下去了。
需要几位灵气高强之人为阵法加持，其中阵心也只能有郁瑾担任。
“我来！”
陆砚开口，周理摇头，“此阵法所用灵力高深，你并未康复，再加上前儿消耗了大量灵力，恐有危险。”
郁瑾即便为青羽弓输送了大量灵气，但已经在恢复中了，而且除开灵气，此阵只有郁瑾才能为阵心。
与上古邪阵相克的唯郁瑾。
明日月圆便是最好的时机。
提前将一切布置好，只待时间。
丹霞山很高，小院位于其顶，站在露台，那轮月亮很圆，夏溪然坐在桌子上，摇晃着小腿，另一侧点着熏香，他身上的腐烂气息已经很浓烈。
不远处，陈云州喝着茶水。
知晓死期，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儿。
陈云州端起茶壶，往夏溪然小杯子里倒了点儿，“这一杯敬你。”
“敬人用茶水？上酒啊！”
“未成年人喝什么酒，茶水就好。”
夏溪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但也将茶水如浇花似的倒在自己身上。
“谢谢，还有对不起。”
借着你的躯体，他完成了很多的遗憾。而他在莲藕中憋屈了一个月，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夏溪然怔了一下，笑了。
哪有什么对不起，他也不是有意的！
陈云州回了屋子前，望了望天空。
这样的月亮怕是不会再见了。
翌日大早，勤快小陶早早的就将屋子打扫的一干二净，小狐狸累的倒在地上，平白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弱小无助小动物的感觉。
吃过早饭，小狐狸踩着板凳熟练的洗着碗。
一看就是没少干家务的那种。
离月圆还有一段时间，但屋子里的气氛低迷了起来。
屋外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郁瑾撑了把雨伞，这雨伞做工精美，不似商场里买的，是丹霞的妖做的油纸伞。
丹霞不与外界互通，自然这里事务更多与旧时社会一般靠手工制作，也是因为少了现代社会的浮躁，他们能好的打发时间。
陆砚也跟了上来，不过他没带伞，直接躲在郁瑾的伞下。
郁瑾看了眼，也没说什么。
山路环绕，都是土路，便下雨都未曾浮泥，郁瑾踩了踩能够感觉上面的平滑。
为了避免淋雨两人并排，不会很拥挤，但行动间胳膊总会撞在一起，起先郁瑾还未觉得什么，直到路变狭窄，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
“下雨天，不带伞？”
陆砚挑眉，察觉到她言语中的不耐，“这不有你在嘛！”
这话说的亲近，郁瑾不反驳，只默默的将伞往她的方向移了移，雨水落在陆砚的额头，额前的碎发不一会打湿了。
“我可是帮你修复了青羽弓，这么没良心？”
你还让我再次欠下巨额债务呢！
郁瑾心中默默，依旧未将伞移过来。陆砚偏头，看着那张娇颜，如平常一般无二的脸，瞧不出什么异样，可做的事儿却不地道。
陆砚笑着抓住伞柄往自己这边移了移，“为人还是大气的好。”
郁瑾直接放了手，让陆砚撑伞，“你大气，那就将债务免了罢！”
“债未消，永世都得偿还。”
契约已定，免是免不了了。
陆砚老老实实的帮她撑着伞，眉眼带着笑，却又将伞大部分偏向了她。
雨停了，郁瑾这才注意到，陆砚肩膀上的水痕，以及他湿润的头发。
“雨淋多了，恐怕会秃头！”
陆砚气笑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谁！
太阳升起，丹霞集市热闹了起来，小摊小贩叫嚷着，有挑着扁担卖团扇的大象，还有席地而坐卖蜡烛狮子，甚至不远处还有兔子扛着糖葫芦。
大自然中的物竞天择，和食物链似乎没有出现在妖族属地。
陆砚看出她的疑问，解释道：“丹霞是妖族属地，妖族种类多，但都潜心修炼，加上狐族管理得当，不常会出现弑杀场面。不过其他属地就不一样了，金庭山，大若岩为人修属地，分别以世家大族徐姓和钱姓传承为主，散修比不上世家资源丰厚，却又被世家镇压着。安山妖族残暴，以蛇族为尊，武力为先，那里的妖族稀少，经常发生内斗。”
陆砚从兔子手里买了个糖葫芦递给她。
“这里灵气还行，长出来的食物也是极好的，这兔子所采的山楂那是从悬崖处摘得，周围少有植物争灵气。”
郁瑾咬了口，味道确实很好。
“你经常来这里？”
陆砚摇头，极少，不过是提前了解了下。
两人进入了一家茶馆儿，几只松鼠跳跃轻盈，将茶杯放好，茶水则从空中飞旋，落入杯中。
台上正表演者《梁祝》。最后的化蝶是由两只蝴蝶本蝶出演……
郁瑾看的是大开眼界！
台下的观众是哭的稀里哗啦，刹那间，动物嗥叫遍地。
两人捂耳告辞。
站在街道，两人面面相觑，却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察觉到笑意。
“多出来走走，会心情愉悦。”
郁瑾愣住了，有些疑惑开口，“我有不愉悦吗？”
很淡，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换做以前，她怎么可能在大雨天一个人出门散步，她不过是想离开那样的氛围，脑子还未做出反应，身体便先替她决定了。
陆砚摇头，“和你一起出来走走，心情愉悦。”
夜逐渐来临，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几乎将丹霞走遍，回到小院，烛火隐隐闪着光亮。
这一餐，赵瑜瑜做了很久很丰盛。
菜端上了桌无人动，陈云州笑着吆喝众人上桌，却又在低头吃菜时，掩饰心底的苦涩。
谁能不惧怕死亡呢？
夜深，阵法已经摆好，只等人来。
这里是一处山洞。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到了，包括狐族的三位长老：周青凛，周明瑶，周长续。
周明瑶一袭红色长裙，纤细的长腿在烛光下若影若现，娇媚的脸与陶雨灵不相上下。两位长老看着年轻，长相也是不俗，果然狐族就没有长得不好看的。
山洞在烛火照耀下，犹如白昼。有一小道两侧种满荷花，红莲幽香，青叶嫩嫩，里有一石床，应是打坐修炼之地，而最显眼处一座石像傲然挺立。
精挑细琢白纱遮面，一双眼睛璀璨如皓月。
她手执弓箭，蓄势待发，分明是战斗的姿势，眼眸却古波不惊，是位于神座目空一切的神，亦是莲花台下的佛。
石像前，香烛还未燃尽，应该才祭拜过的。
郁瑾走近细细的看着。不知怎的，胸腔处发紧。
“祂是世间最后一位神明，妤姝。千年前祟盛横空出世，以沉渊之气污浊了世间灵气。控制了当时很多妖族和仙族，想要毁灭世界。仙族作为三界之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可仙族无人能够对抗祟盛，很快就败了。
后来祟盛更是妄图推倒九重天，以九重天的巨石灭了人族和妖族。仙族为了防止九重天倒塌伤及无辜，以全族生命为代价，彻底封印了与人间和妖族的通道。
几天几夜的大战，天昏地暗，小溪河流都染红了。两族祈求神灵出手，最后是妤姝神君将祟盛封印，然后消失不见。至此世界生机衰败，灵气枯竭。众人感激妤姝神君，便塑造雕像，时常供奉香火。”
周青凛走近，解释道，眼睛里还带着对神明的敬畏。
他叹息，“不过近日祟盛封印松动，妖族与人族大能也不知，能不能够再次护住这个世界。只求天道怜悯。”
郁瑾默默听着，未发一语，周青凛语气温和：“瞧你面善，便多说了几句，人老了话多了些。”
郁瑾看着周青凛，一字一句，“我倒是从你儿嘴里，听见些不一样的！他说那位神自私，不肯以身献世与祟盛同归于尽，还世间生机。而且周长老前不久也说过，神明忘记自己责任之类的话，这应当是家学渊源吧！”
“神明不是我等可以指摘的，老夫并未对神不敬，只是说实话罢了。且千年前我与妤姝神君有过一面之缘，祂不是那等小气之辈。”周青凛语气带着歉意，“至于周平棱这小子，我回去定会好好收拾他，希望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你儿一向大胆，还不是你惯得！”周明瑶白了周青凛一眼，“不知从哪儿看了些野史，连神明都敢攀诬了！”
她走到神像面前拜了拜，“神明慈悲，若非她封印祟盛，这世间早就完了。”
周青凛走近，也跟着一拜，“明瑶说的是。”
周明瑶走开了，并不想和周青凛这等虚伪的人待在一处。周青凛不在意，嘴角挂着笑意，继续抛出话题和郁瑾闲聊着，即便郁瑾不大搭理他，他也没有半分恼意。
周明瑶看着雕像又看了郁瑾。
不禁为郁瑾的容颜感叹，她狐族自持美貌，竟然败在一个人类小丫头手里。
“小姑娘长得这般好看，乃我生怕所见之罪，眉眼处与妤姝神君倒有几分相似”周明瑶细细看着神像，“这也是你的福气。”
周长续站在一旁，并未往这边瞧，只是望向妤姝神君神像的目光，也不似她们这般恭敬。
时间到了。
月至半空，一束光亮从头顶射了进来，郁瑾入了阵法中心，她左右两侧分别为陈云州和夏溪然，而周理与陆砚还有狐族三位长老站在外围。他们手里的灵力同时朝着陈云州和夏溪然的方向击去。
灵魂从身体里剥夺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陈云州与这具身体粘的极近，除开身体上的痛处，更多是灵魂上的。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被碾碎了，痛，连呼吸都是痛的，只能祈求这一刻能够快些结束。身体的汗珠滚落，犹如洗过澡一般，衣服湿哒哒的，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只被这痛折磨的生不如死。
“啊！”
凄厉的声音从洞内传来出来。
“云州。”
急促的脚步声并未打扰到郁瑾他们。
熟悉的声音让陈云州睁开了眼睛。
季季，是你来了吗？